第56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第88章 12.11 眼瞅著西市店鋪每日皂品銷售供不應求,把李世民急得直在寢宮轉磨磨。能不急嘛,那可都是銀子!涉及到銀錢二字,長孫皇后也很積極。想不斷貨甚至是把貨品賣到全大唐,必然要有個大作坊擴大經(jīng)營。 在李世民的催促下,兒女們嗷嗷待哺的眼神攻勢下,大唐女強人發(fā)揮奧特曼本領,愣是在三日內規(guī)整出一個符合王玨諸多要求的大作坊。 看媳婦這么給力,李世民連忙讓內侍去王家傳話。這種帝王參股做生意的行為不足為外人道也,因此不能走明面下圣旨。 小內侍巴拉巴拉一通說,各種明惑利誘,總之就是:只要王寶金把作坊打理好,讓他賺到大錢,圣上不吝嗇爵位。 把王寶金夫妻倆喜得,恨不得連夜里都住在新作坊。王李氏也高興,閨女本事大,大到能給兒子弄來爵位,她如今走路已不是足下生風,而是腳踩風火輪了。 既解決一樁心事,又跟兩個老牌世家搭上關系,還在圣上那賣了好,順便可以給弟子們攢體己錢,這樁買賣做得可真值。 王玨可勁折騰的這些時日,墨家也沒閑著。 墨家回歸后一直忙著歸整自家那塊地兒,他們是真打算在長安東邊常駐了。墨家人是這么想的,東山再起、紫氣東來、福如東海,這些個詞匯可都帶東邊。長安是個傳播學術的好地方,東邊和南邊被他們跟百家派分別占據(jù),若那些嘴炮之類的無用之人出現(xiàn),最好都去西邊,日落西山嘛! 雜家做衣裳的那脈并未被他們瞧在眼中,如今沒有大勢力來爭奪資源,正是他們悶聲發(fā)財?shù)淖罴褧r機。這不前些日子剛發(fā)筆小財,尉遲大黑熊給了大筆助學金,墨家三位長老很豪爽的一氣把錢都花了。 主要李世民給墨家撥了一塊地,他們尋思著一次性建個好點的堡,畢竟是學派門面。什么材料都選擇上好的,還跟南山村定了爐子和排水設施,這么一套折騰下來正經(jīng)得花用不少。 就在三位老大爺恨鐵不成鋼地數(shù)落著孟襄斂財手段不夠強悍的時候,送錢的主動上門來了。 墨云背著小手,板著小臉沖來人詢問道:“這里是墨家堡,你們是何人?” 盧奎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家外甥也不是那么招人嫌棄了。見盧奎發(fā)愣,那小孩似乎要關門,鄭書浩連忙說道:“我們是來拜會墨家巨子的,勞煩童子代為通傳?!?/br> “老師在忙,我是下任墨家巨子,你們有什么事情跟我說也一樣?!蹦圃谛闹醒a充一句,老師成天刺激我,好不容易他也會被長老們數(shù)落,絕對不能讓人搞破壞。 幾個家主無奈對視,看來此行多半不會如意,但他們還是決定先忽悠進門再說。 盧奎露出與大灰狼誘拐小白兔時頗為相似的笑容,“原來是小巨子,失敬失敬。我等是來買船的,可否讓我們進去說話?” 墨云聞言雙眼放量光,啰嗦那么多咋不早說重點。他仍未動彈,而是對著幾人伸出一只手,“得這個數(shù),準備好錢直接送過來?!?/br> 幾個老大爺傻愣地看著緊閉的大門,他們人生中頭次遇到這種事情,居然啥都沒談就被拒之門外了。也不知那童子說話做不做數(shù),現(xiàn)在咋整? 崔智璋面色漲紅,他狠狠地哼了一聲,“這小童居然如此無禮,還是下次再拜訪吧。”說完也不同別人商討,直接抬腿離去,走之前還不忘回頭對盧、鄭二人再次怒哼。 這位自我感覺良好,認為自家排在世家首位,大家都該跟著他步伐行動的博陵崔氏族長,對盧、鄭兩家充滿怨怒。無它,對方作為世家中人居然跑去討好南山小寡婦,最重要的是那么大筆利潤進入兩家口袋,他如何能開懷。 余下幾人無奈對視,似乎都覺得買船這種大事并非一個小童能做主,略微商討后皆是相繼離去。當然,讓他們做出這種結論,與盧奎看似不經(jīng)意地溜著小話有重要關系。 表面看著是分散離去,實則盧奎走半路又改道去了鄭家。雖然大家說好在出海這件事兒上同進退,但既然已經(jīng)同進退過,他們又主動選擇再觀望,可不能怪別人先下手~。 鄭管家一直等在大門口,見盧奎下牛車連忙上前說道:“我家老爺剛回來,正在書房中等您呢?!?/br> 盧奎聞言得意一笑,他與鄭兄長果真心有靈犀。這種時候就要比拼速度,他快步向鄭書浩的書房走去,進門后直入正題,“兄長以為那一只手是什么數(shù)目?” 鄭書浩也拿不準,“五千貫太少,然而五萬貫又太多?!?/br> 盧奎略思索后,試探著猜測道:“會不會是人家不想賣船,遂囑咐童子以此打發(fā)來人?” “亦有可能,咱們跟墨家人可沒交情,這該如何是好?可問過工部那幾個?”如果能捉住機會跟圣上的船一起出海,好處不要太多,他急啊! 盧奎無奈道:“我讓人去試探段綸,他只說此事需拜訪墨家巨子?!?/br> 不知圣上何時出海,不知墨家需要多久能造好那樣一艘大船。今日同去的幾家人,每家都不止要一艘船,不管怎么看,肯定會有人趕不及首次出海。 “不若這樣,咱們兩家合拿十萬貫過去,只說委托造船。若他們不說能造多少艘,咱們也不要提。墨家人咱們不了解,只觀他們獻船時的做法就知那些人與我等頗為不同,還是勿要多話,免得節(jié)外生枝?!?/br> 想到墨家人在年三十那日上演的年末大戲,盧奎仍然心有余悸,他們家當時都準備收拾東西隱藏在密室了。鄭老哥心思縝密,還是按他的提議辦吧,“此事宜早不宜遲,我這就回家準備銀錢,咱們明日午時在墨家堡外匯合。” 兩人做好最終決定,便各自飛快忙碌去了。那筆錢并不會對世家傷筋動骨,但亦不是平日會預備出來的小數(shù)目,便是于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也需要時間調來現(xiàn)錢。 好在兩家族人皆不平庸,到底讓他們湊了出來。盧奎帶人到墨家堡外時又是一驚,鄭書浩早就到了,然而他旁邊怎么還有一個熟人? 崔智賢瞥了眼身旁黑著臉的鄭書浩,轉而對呆愣的盧奎說道:“嘿嘿,我就知道二位長者另有所圖,昨日你們離開后我悄悄跟著呢。都虧能借職務之便得知二位做了何事,總算沒辜負族長的一場托付?!?/br> 這小子忒不要臉,你要來就來,干嘛還說出過程刺激人?咋那么不懂得敬老呢! 盧奎出言諷刺道:“哼,算你小子本事,總算沒被你親戚傳染出病來?!?/br> 鄭書浩也憋著火呢,連忙跟盧奎話后補刀,“是極,畢竟同出一脈。” 這回換崔智賢郁悶了,博陵崔家近幾年做出很多荒唐事,他們這一脈每每都會跟著受牽連。就算已經(jīng)分宗,別人也總是連帶著他們清河崔氏一起提起。 這回好啦,大家打平手,三個人都不開心了。就在場面陷入無言尷尬局面之時,一個童音從他們身后響起,“你們怎么又來了?” “我們帶錢來了,可否讓我等拜會墨家巨子?” “帶了多少?” 三人一起伸出一只手,墨云見狀滿意點頭,“不用進來了,半年后來取船?!闭f完開門招呼墨家人出來拉銀錢,拿到錢后直接關門。 門外三人直接傻眼,劇本無論以何種方式呈現(xiàn),也不該是這樣的呀。這回三人心中真沒譜了,他們本以為墨家巨子至少會現(xiàn)身,結果仍是連門都沒進去。 現(xiàn)在可怎么辦,三人也不再鬧別扭賭氣,開始一起商量對策。 王玨聽得滿腦門黑線,她無語地看著面前三人,“所以,你們就來找我了?” 盧奎:“聽聞您跟墨家人交好,只能勞煩您幫我們問問了?!?/br> 鄭書浩:“我們就是想打聽打聽那孩童之事,若他說得話不能作數(shù),豈不耽誤時間?” 崔智賢:“年宴那日沒能跟墨家巨子搭上話,但觀其言行頗為與眾不同……” “噗哈哈!”雖然知道在別人著急得時候這讓笑場很打臉,但她實在實在實在忍不??!兩個家主外加一個朝廷命官,居然被個豆丁給忽悠了。笑完又感嘆,看來墨家在年宴那日玩得把戲確實湊效。 “你們放心吧,那孩子說話作數(shù)。墨家自有他們的行事準則,你們到時去取船就好。至于你們所問的數(shù)目之事,這個我也說不好?!币娝卮鹜?,三個人還是眼巴巴地看著她不動彈,王玨只得繼續(xù)補充,“我猜測,若他們只給你們三家提供船,一家一艘。若還接了別人家的買賣,應該會不止一艘?!?/br> 三人聞言更無語,感嘆果真什么人交什么朋友。由于王玨對他們頗為友好,使得他們居然忘記杜如晦治病與納妾之事,實在是汗顏…… 要說墨家人還真不至于傲到這地步,沒看前些日子孟襄還設法斂財外加跟尉遲敬德交好嗎?主要是他們這些人倒霉遇到墨云,小家伙正想著攢私房錢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89章 疑慮重重 王玨正在跟弟子們吃辰食,王李氏與王劉氏一早聯(lián)袂而來。 倆人似是特意打扮過,王李氏進屋就問:“你們瞧我穿這身衣服怎么樣?” 王劉氏攥緊手上的帕子,亦是一臉期待并緊張地看著堂屋內幾人。 王玨輕笑道:“你們穿啥都好看!”又好奇王劉氏怎么舍得離開作坊,遂開口調侃:“二嫂終于舍得離開作坊了?” “這不大哥跟新嫂子的閨女滿月嘛,我跟娘要過去吃酒。” 大哥?新嫂子?閨女?! 王玨帶弟子們離開半年,回來后又一直忙碌,若王寶柱那不弄出幺蛾子,她也沒心情特意關注他們。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哪成想事情竟然與她猜測的不同! 李晉江和黃文也很驚訝,那日王老大和重家人來訪,他們也在場。李晉江試探說重夏所懷并非王寶柱親子時,重夏明明神色慌張,那個叫重八的也目露寒光。按說,不論背后之人是誰,都該解決掉這孩子,為何還會留著這個大把柄到現(xiàn)在? 黃文有些拿不準,他詢問似的看向王玨,“難道…真是親子?” 王熙然、王思源、周齊、武照和程處默也在堂屋內吃飯,他們當日并不在場,聽到這段對話皆是面露疑惑。見李晉江只顧著掰手指,黃文開始給幾人講那日發(fā)生的事情。 就在黃文簡略說清事情后,李晉江很果斷地說道:“不對,日子不對!” 王李氏見王玨跟王熙然還在皺眉用眼神交流著,她略微不滿地說道:“你們都猜錯了!上月孩子出生,我趕緊帶著老二媳婦過去滴血驗親,結果真是老大親閨女。還好新媳婦和親家大度,不然我這個老臉哦~。” 王劉氏也配合地拍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二人此舉并未解開眾人的疑惑,反而讓幾人眉頭緊鎖。對方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讓二位婦人對他們改觀,本事倒是不小。王思源放下筷子,疑惑地看向王劉氏,“娘去哪不都會跟我打招呼嘛,為何我不知你去過大伯家?” 見王劉氏舉措,王李氏看著大孫子嗲怪道:“哪有當兒子的成日看著爹媽,是我不讓她跟你們說。老大原本就請我去,他說不想別人以為他們攀附閨女。我瞧著他再婚后日子過得不錯,那重家閨女也擅經(jīng)營,連思維都知道好好讀書了?!?/br> “再咋的也是一家人,大哥就是太實心眼,又不是啥壞人。寶金總念叨小時候的事兒,心里也是惦念著大哥……” 聽王劉氏提到小時候的事情,王玨腦中也浮現(xiàn)出原主的記憶。原主是老來女,大哥對她雖沒二哥好,卻也能稱得上很不錯了。 王玨輕嘆口氣,如果重家人實在可疑,不如盡快解決。雖然這么做還要防備對方的新陰謀,但如今情況不同,王寶柱若把那孩子當親子,事后恐怕不會往他們期待的方向發(fā)展。 見她們鐵了心要去,也不好當著她們商量對策,王玨對著二人說道:“既要喝滿月酒,可得帶著禮物早點去,畢竟是自家人。” 簡單支走二人,屋內幾人都沒了食欲。王熙然在王玨他們離開的半年一直在南山,他率先開口道:“你離開后,她們只去過王老大家一回,就是二人成婚那日。我并未受邀,不知那日情形。我以為姓重的是董家人,他們也許會偷新紙和水泥的配方用來斂財和做利益交換,沒想到對方一直沒有動作?!?/br> 王玨皺眉說道:“我臨行前有囑咐承乾的侍衛(wèi)看著王老大一家,當時走得太匆忙,竟忘記強調孩子的事情。他們回稟說大哥和重家人每日正常上工,除了王思維去博陵崔家族學上課外,并無異常。若董、崔兩家真聯(lián)合,他們將重點放在了王思維身上,然而王思維除去偶爾跟幾個紈绔飲酒,亦沒有出格舉動?!?/br> 王熙然又把話題引回滴血認親,他一直想不通對方為何留下孩子,“滴血認親只能作為參考,不是所有親父子間血液都能相溶。當然,也有陌生人之間血液可溶的情況。那重八看著像二人中的主事者,除非那孩子另有用處,否則不會冒險相留。” “有辦法讓血液不溶的兩人相溶,不知對方是否知曉此法。還是等承乾下午過來,再仔細詢問一次沈峰吧。” 此事暫且只能這樣,眾人雖沒食欲,還是繼續(xù)拿起筷子吃飯食。只是每人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表情也很糾結,堂屋內的氣氛已不似早起時輕松。 情況如王玨所料,便是再詢問也沒有異常,弄得下午來上課的幾人也跟著緊張兮兮。無論是授課的還是上課的都心不在焉,直到二位婦人喝完滿月酒回來。 見她們剛進屋眾人就盯著她倆猛瞧,王李氏連忙檢查自己衣衫是否有問題,沒發(fā)現(xiàn)啥問題,老太太嗲怪道:“你們幾個孩子這是干啥?瞅得我怪緊張?!?/br> “就是想聽聽滿月宴的見聞,剛好他們練完武在休息,娘給講講?” 王劉氏見王李氏拉下臉,她連忙說道:“也沒啥,只有大哥的朋友來了幾個,再就是重家父女了。” 話題一打開,王李氏忍不住出言抱怨,“思維那孩子太不懂事,我問他為啥沒請同窗,他吱吱唔唔什么也不說。不說我也能猜到,估計是見寶柱又有孩子他不開心了。哪有這么小心眼的,那就是個女娃,又不跟他爭搶什么,都是姓賈的沒教好孩子?!?/br> 不對勁,當日王思維來老宅,可是口口聲聲說著meimei如何,如今怎么又會介意起來?除非是他請了,人家不愿意來,他好面子沒說。 問題又來了,既然崔家想利用王思維,連族學都讓他進了,怎么會不進一步打交道?除非今日的滿月宴很特別,特別到他們誰都不敢來。 王思源不甘地追問道:“娘再想想,真的沒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王劉氏也發(fā)覺氣氛不對,她緊張得扭著手帕,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真沒有?!?/br> 王李氏撇嘴,“能有什么特別事,思維一直板著臉,同共就來那么幾個人,大家吃完飯就走了?!?/br> 自二人進屋,王熙然一直未開口,王李氏話音落,他故作好奇地說道:“二嬸似有不同?!?/br> 見他似乎看出苗頭,眾人聞言盯著王劉氏猛瞧,片刻后屢有恍悟聲響起。 “確實不同!” 三日后。 李世民躺在塌上傻笑,長孫皇后在旁多次想出言,但不知還要如何開口。此刻她心里快恨死頡利可汗了,就因為遭他打劫,弄得圣上現(xiàn)在分外愛財。 她也喜歡錢,那也不至于睡覺都要摟著,批奏折都要放眼前。這不皂品買賣做得不錯嘛,昨日王家老二兩口子托太子把第一批錢送來,夫妻倆都很歡喜。三千兩雖然不是大數(shù)目,但想想才是幾日的利潤,再想想才是長安一地的利潤,倆人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到這一步,夫妻倆思維還是同步的。之后就出問題了,長孫皇后要把錢放進內庫,李世民說什么都不讓,還不說原因。怕圣上變得過于愛財,長孫皇后都想著是不是該鄭重說點諫言。 其實李世民的想法很簡單,他怕傻內侍把銀子和他特意讓王寶金準備的那批元寶形香皂弄混。最近都是好事,憑著皂品的股份,再過陣緊日子他又能搖身變土豪。朝堂上也有好事,那些撒在草原的探子上報,今年冬天草原果真逢大雪,死了人、畜無數(shù)。 按探子報上來的情況,想象著頡利那副暴跳如雷的樣子,李世民已經(jīng)這樣躺床上自嗨很久了。不愧是夫妻倆,就算不說話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