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兒一臉茫然，“爹爹！”

    “是啊，你爹爹。”燕王妃輕笑道，“康兒可要乖乖的長大，跟你爹爹一樣長得壯壯的?！?/br>
    “爹爹，康兒壯壯噠?！?/br>
    －－－－－－題外話－－－－－－

    么么噠~看到有親提起覺得燕王心浮氣躁狂妄自大什么噠~一個藩王馬上就要天下在握了，完全平靜如常其實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也還不到狂妄自大的地步。至于急功近利殺人這事兒吧，這是性格和政見不同，跟智商和沖動沒關(guān)系。很多親都知道，這文的歷史借鑒了明朝靖難之役。永樂帝上位之后殺盡了建文重臣，誅方孝孺十族，以至于歷史評價還比不上身為異族的康熙。其實真把他們做的事情列出來對比，永樂怎么會比不上康熙？他才在位二十多年呢。這就是得罪了讀書人的下場。但是永樂蠢么？他真不知道殺了那么多人會有什么后果？我覺得一是因為他的性格所致，二是因為他沒時間也沒有意愿去和文官磨洋工。他要北伐，要打安南，要建內(nèi)閣，要出洋，要遷都…

    459、威脅？

    次日下午，南宮墨一行人便跟隨燕王妃悄無聲息的進(jìn)了皇宮。畢竟燕王還沒正式登基，將女眷接入宮中哪怕只是為了主持事務(wù)也還是有些不好聽的。至于燕王府的那些側(cè)妃侍妾什么的，就更是要等到燕王正式登基冊封了她們之后才能夠入宮了。

    進(jìn)了宮，第一件事便是去后宮覲見太后。太后身為燕王的嫂子，等到燕王登基之后他就不能再稱太后了，而是要退回原本的已故太子妃的身份，或者追封太子為親王，加封親王妃。但是無論如何，蕭千夜一天還在位上，她就依然還是皇太后。

    自從蕭千夜寫下了禪位詔書之后，燕王倒是沒有再將他關(guān)在寢殿里不能隨意走動。不過他活動的范圍也僅限與后宮而已。因此，燕王妃帶著眾人進(jìn)如太后殿中的時候蕭千夜真好也在。

    “見過太后娘娘?！北娙她R聲見禮。

    太后淡淡一笑，道：“燕王妃不必多禮，請起吧?！?/br>
    “多謝娘娘?！毖嗤蹂鹕恚聪蛱蟮纳裆搽y免有幾分尷尬。昔日的妯娌，一為太子妃一為燕王妃，兩人的關(guān)系原本還是不錯的。但是如今一別數(shù)年，一個是即將退位的皇太后另一個卻是即將上位的一國之母，怎么能不讓人覺得尷尬？

    太后看了看眾人，倒是對南宮墨笑了笑，道：“三弟妹，大家都請坐罷?！?/br>
    燕王妃暗暗松了口氣，謝過了太后看向坐在一邊的蕭千夜，“見過陛下。”

    蕭千夜形容消瘦臉色蒼白，看到燕王妃臉上也沒有什么怨憤之色，只是有些勉強(qiáng)的扯了下嘴角，道：“三嬸免禮，請坐。”

    眾人這才紛紛落座，大殿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仿佛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一般。

    陵夷公主看看眾人，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大嫂，明兒就要舉行大殿了，我們跟三嫂一起進(jìn)宮來，就是想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jīng)]有?！边@笑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不笑卻會顯得更加的冷硬，陵夷公主即便是盡力避開了一些敏感的詞匯，臉上的笑容卻依然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太后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道：“還是你們想得周到，我如今也沒什么精神，后宮的這些事情，還是要勞煩三弟妹了。”

    燕王妃恭敬地道：“分內(nèi)之事，讓大嫂受累了?！?/br>
    太后搖搖頭，側(cè)首看向坐在太后身邊的皇后道：“你去幫幫燕王妃他們吧，這宮中也就你熟悉又能幫上些忙了?！?/br>
    皇后點頭道：“兒媳領(lǐng)旨?！?/br>
    “去吧。”太后精神不濟(jì)，略說了一會兒話就將她們連同蕭千夜一起給打發(fā)出來了。原本太后的宮殿就在后宮西南腳上，雖然面積寬大寧靜，卻到底離后宮和前朝都不近，也不是處理事情的好地方。眾人也不好打擾了太后休息，便被皇后引著往皇后宮中而去了。

    蕭千夜不好跟一眾女眷攪和在一起，更不想聽她們討論明天禪位的事情。出了太后宮中便轉(zhuǎn)身去了朱妃宮里，皇后看了一眼蕭千夜落寞而去的背影，沒說什么回頭繼續(xù)跟燕王妃和兩位公主說話。皇后很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父親自盡之后元家就算不倒也必定要一落千丈。雖然燕王段時間內(nèi)或許不會對蕭千夜動手，但是時間長了可就不說不準(zhǔn)了。皇后現(xiàn)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保全自己的兒子，讓他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就算是為了兒子，她也絕對不可能表現(xiàn)出排斥燕王府的人的態(tài)度。不僅她不能，未來她也不能讓她的兒子生出這種想法來。江山皇位這些對她才五六歲的兒子來說本就是虛妄，能夠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如今整個后宮都有些冷清，皇后殿中也同樣如此。

    “后宮各處名冊都已經(jīng)在此，請三嬸和兩位姑母過目吧?！被屎蟮臅繒干隙褲M了各種卷宗，顯然是皇后提前就準(zhǔn)備好了的。

    燕王妃點點頭道：“辛苦皇后娘娘了。時間趕得及，我們便在這里打擾了。”

    皇后淡淡一笑，“三嬸言重了，請吧。”

    后宮里需要處理的事情其實也并不多，只是時間比較趕而已。其中最要緊的便是宮中各處宮女內(nèi)侍的安排，以及后宮眾人的安置。蕭千夜的嬪妃在明天禪位之后就需要隨蕭千夜出宮居住了，雖然蕭千夜未來的爵位還沒定下來，但是府邸卻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是一座郡王規(guī)格的王府，眾人心中也有個底，蕭千夜退位之后應(yīng)該會被冊封為郡王。這樣的待遇對于禪位的皇帝來說不算薄了，歷朝歷代的皇帝被迫禪位之后的爵位都不會有多高。而先太子的嬪妃可以隨太后出宮與蕭千夜同住，但是先帝的嬪妃卻必須要留在宮中。還有燕王的側(cè)妃和妾室入宮之后的居處，兩位郡主的居處等等?？偟膩碚f都是一些瑣事，但是這些事情若是一開始就沒有安排好，以后麻煩只怕也不少。特別是宮中的宮女和內(nèi)侍的問題?；始译x不開這些人，但是這些人也確確實實都是從前侍候先帝和蕭千夜的人，想要全部換掉根本不可能，一時半刻從哪兒去找這么多的內(nèi)侍和宮女來？皇帝還沒登基就先充選宮女條件更不合適。于是，這任用安排方面就是重中之重了。書房里眾人忙碌起來了，另一邊朱妃宮中卻更加的冷清。

    朱妃獨自一人坐在房間里望著跟前的銅鏡中美麗卻略顯憔悴的女子怔怔出神。蕭千夜走進(jìn)來也沒讓人通報，僅看到空蕩蕩的房間里獨自靜坐的清瘦女子。

    “朱妃。”

    朱妃一怔，回頭看向蕭千夜，沉默無語。

    蕭千夜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房間里一時間安靜的仿佛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夠清晰入耳。朱妃神色有些恍然，眼前的男子是她的夫君，曾經(jīng)是這個天下的主人。但是明天以后…就不再是了。她出生低微，以朱家的家世別說她這個庶女，即便是身為嫡女的朱初瑜當(dāng)初也是配不上皇長孫的身份的，雖然，她那位大姐大概也是看不上這個皇長孫的。現(xiàn)在證明，朱初瑜果然一如既往的聰明厲害，她放棄了嫁入皇長孫府，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妃的機(jī)會嫁給了一個藩王的嫡次子。當(dāng)初朱初瑜出嫁的時候金陵城中誰人不在心中暗笑？但是現(xiàn)在呢？身份地位一朝翻轉(zhuǎn)，朱初瑜成為了新皇的兒媳婦，未來必然是親王嫡妃。不過…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做了什么，朱妃唇邊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蕭千夜看著朱妃，道：“明天以后，朕就不再是皇帝了。你之前將整個朱家都獻(xiàn)給了朕，但是朕卻…你可后悔？”

    朱妃搖頭，沉默不語。蕭千夜道：“你若是沒有這么做，朱初瑜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應(yīng)當(dāng)還會護(hù)你一護(hù)?，F(xiàn)在朱家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朱初瑜只怕是恨極了你。以后…朕也未必能護(hù)得住你?！笔捛б共碌搅搜嗤鯌?yīng)該會封他為王，但是無論是親王還是郡王，一個退位的皇帝又怎么比得上新皇的皇子有權(quán)有勢？朱初瑜這個王妃若是要找一個側(cè)妃的麻煩，確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朱妃渾不在意，淡淡笑道：“臣妾半輩子難得做一件順心如意的事情，為何要后悔？若真有那一日，還請陛下護(hù)著皇兒幾分便是，至于臣妾，生死有命?！?/br>
    知道朝廷撐不住了的時候她還做出那樣的事情，就沒以為自己能有多好的下場。但是要她看著朱初瑜用朱家利用她出賣她和她的兒子得到的一切去博取自己的榮華富貴無上尊榮，她卻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的。更不用說，下半輩子在朱初瑜的手下委曲求全茍延殘喘了。她忍了半輩子，夠了！

    蕭千夜望著眼前淺笑吟吟的女子，微微嘆了口氣，走到一邊坐了下來忍不住問道：“朕很沒用對吧？”

    這個問題，他沒問太后，也沒問皇后，現(xiàn)在卻忍不住在這里問了出來。

    朱妃一愣，思量了許久方才搖頭道：“或許…陛下只是不適合而已。”蕭千夜并不是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也不是一心只想要享樂的無道昏君。他并不是不想要做得更好，他只是不適合而已。這世上的人天賦本就不一樣，誰也沒規(guī)定身在皇家就一定要擅長治國馭下之道。

    “不適合…”蕭千夜愣了許久，這兒評價對他來說比他沒用的打擊還要大一些。原來，他登基為帝從頭到尾就是錯的么？

    朱妃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見他愣住了也不說話，垂眸思索著自己的心思。安靜的宮殿里，兩人割據(jù)一方各自想著自己的事，寂然無聲。

    后宮里，南宮墨等人忙的連頭也抬不起來。前朝和宮外也同樣沒人閑著。衛(wèi)君陌此時便坐在周府的大堂里淡定的喝茶。

    周府的管事看著坐在大堂里的俊美男子，腦門上忍不住暗暗冒汗。這位大爺來府中一坐就是大半個時辰，似乎絲毫也不著急的模樣。但是他們卻實在是有些好怕這位爺耐性耗盡了直接把周家給拆了啊。要知道，這位可是即將登基的燕王殿下的嫡長子，戰(zhàn)場上戰(zhàn)功赫赫的衛(wèi)公子啊。自家老爺…搖了搖頭，管事一邊抹著汗一邊悄悄地退下了。

    周府后院里，周襄正悠然的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腳步聲方才睜開眼睛問道：“他走了？”

    管事?lián)u搖頭道：“回老爺，沒呢。還在喝茶。”

    周襄輕哼一聲，臉色有些難看，“既然他喜歡，就讓他接著喝吧。一點茶水我周家還是供得起的?！?/br>
    “老爺……”人家衛(wèi)公子好歹對你也有救命之恩啊，就算政見不同也不能如此不給人面子。

    周襄冷笑道：“他以為區(qū)區(qū)一點小恩小惠，老夫就會為之折服？當(dāng)老夫是三歲的孩子不成？不過亂臣賊子爾，居然還想要老夫去參加禪位大殿，癡心妄想！”

    “老爺！”管事大驚失色，現(xiàn)在這話可不能再亂說了。

    周襄沒好氣地?fù)]揮手道：“怕什么？他衛(wèi)君陌不是想要懷柔么？老夫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時候！”

    管事猶豫著，“老爺，明天…真不去？”

    周襄想起前些日子最后一次看到蕭千夜的時候的情形，眼神不由得一黯，不禁老淚縱橫，“都是我們這些老臣無能，辜負(fù)了太子殿下和陛下對我們的信任啊。讓陛下落得如此困境，我等有何面目去見陛下？倒不如如韓兄那般追隨太子殿下去了……”

    “老爺…”管事嚇了一跳，連忙勸道：“老爺萬萬不能怎么想啊?！?/br>
    周襄嘆氣，淡淡道：“你不用擔(dān)心，老夫年事已高也沒幾年好活了。只是…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陛下啊。也不知道…”一個被迫退位的皇帝，日子怎么能好過？就算燕王不動手加害，也免不了重兵防守監(jiān)視，只怕是半點自由也不剩了。若是在有那得意忘形之輩耀武揚(yáng)威，陛下堂堂一國之君……

    “周先生既然擔(dān)心學(xué)生，就不該肆意妄為。”一個冷淡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周襄一愣，猛然起身回頭便看到衛(wèi)公子一身青衣負(fù)手站在門口，神色淡漠，氣勢凜然。突然見到他，周襄心口又是一堵。即便不想承認(rèn)，但是此時周襄卻也無法違心的說蕭千夜的相貌氣勢比眼前的男子更好。緩過氣來，隨之便是暴怒，“衛(wèi)公子，不請自入恐非做客之道！”

    “將客人晾在大廳，也非待客之道?！?/br>
    周襄冷哼一聲，“那要看，是嘉客還是惡客！”

    “嗯?！毙l(wèi)君陌點點頭，似乎很是贊同周襄的話。臉上卻沒有半點歉意，“原本我可以多喝一會兒茶，御賜貢茶總是不差的。只是今日事務(wù)繁多，還請見諒?！?/br>
    周襄咬牙，盯著衛(wèi)君陌道：“你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威脅老夫？”

    衛(wèi)君陌淡然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F(xiàn)在跟父王鬧僵了，對蕭千夜，對周先生有什么好處？父王不是我，并不喜歡跟人客套。其實…我也不喜歡?！?/br>
    “……”

    “只是無瑕不喜血流成河，便罷了。”衛(wèi)公子淡淡道。

    “……”

    460、禪位，繼位

    院子里沉默了好一會兒，周襄才終于回過神來冷笑道：“衛(wèi)公子這是在威脅老夫？”

    “是提醒。”衛(wèi)公子淡定地道。

    “無恥！”周襄咬牙切齒，“比起燕王，你更虛偽！”在周襄看來，這父子倆誰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燕王是真小人，衛(wèi)君陌是偽君子。衛(wèi)公子不以為然，淡然道：“我不在意失敗者的泄憤之語，周先生高興就好?！?/br>
    周襄還在口中的話頓時又被噎了回去，瞪著眼前的青衣男子，指著他的手指頭直發(fā)抖。滿是皺眉的蒼老面容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看得站在一邊的管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生怕自家老爺一個氣緩不過來就這么去了。

    “老爺…老爺，息怒啊。”

    周襄總算是將這口氣喘勻了，瞪著衛(wèi)君陌半晌突然冷笑一聲道：“既然衛(wèi)公子親自來請，老夫總是要給你這個面子的。不就是出息明天的禪位大典么？就算是繼位詔書，老夫也能親自幫你寫了?！?/br>
    衛(wèi)君陌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那就有勞了。”從衣袖中抽出一卷明黃的絹帛送到周襄面前，周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臉色又有些難看起來。冷哼了一聲，周襄卻還是一把撤過了絹帛轉(zhuǎn)身進(jìn)了書房。衛(wèi)君陌并沒有跟進(jìn)去，而是負(fù)手站在屋檐下觀賞院中的秋菊。不一會兒，周襄便拿著已經(jīng)寫好的東西出來，隨手向衛(wèi)君陌扔了過去。衛(wèi)公子抬手，將詔書接在手中展開看了看，這才點頭道：“告辭?！?/br>
    “不送！”周襄冷然道。

    衛(wèi)君陌走了幾步似乎響起了什么，回頭看著周襄道：“周大人如果是想要以此取信父王，以圖將來再做什么的話，就該早一些妥協(xié)。你應(yīng)該聽說過，燕王記仇。”所以，別說周襄現(xiàn)在寫一道繼位詔書，就算周老先生臥薪嘗膽拋棄了名節(jié)骨氣不要，寫一屋子歌功頌德的東西，燕王也不會再給他哪怕一點兒的信任。

    周襄怒瞪著說完話便轉(zhuǎn)身一躍上墻頭的青衣男子，眼皮一番就要往后倒去。

    “老爺！老爺…息怒、息怒啊！”

    周襄一把推開扶住自己的管事，咬牙切齒道：“不用擔(dān)心！老夫沒那么容易死！老夫偏要留著這條命…留著這條命！他氣不死老夫！”

    回到宮中的時候，燕王正在御書房里和齊王說話。燕王登基的時間趕得急，各地的藩王也沒打算通知。不過齊王自然是不一樣的，畢竟是燕王的同母親弟弟。事實上從金陵城被打下之后燕王就派人去通知齊王入京了，只是齊王被貶益州路途遙遠(yuǎn)，一來一去，能夠在登基之前趕到已經(jīng)是一路快馬加鞭了。

    聽到侍衛(wèi)稟告衛(wèi)君陌求見，燕王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讓他快進(jìn)來?！?/br>
    見狀，齊王挑了挑眉。他素來是知道自家三哥一直就很是看重衛(wèi)君陌這個外甥的。偶爾齊王都忍不住嫉妒，畢竟三哥對他的幾個兒子可沒這么上心。不過現(xiàn)在倒是明了了，原來不是甥舅是父子啊。果然是得來不易的才是珍貴的，如今好不容易認(rèn)回了這個兒子更是千好萬好。他回來還不到一個時辰，三哥倒是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講這個兒子。當(dāng)然，衛(wèi)君陌的能力和功績也確實是足以令人驚嘆。

    衛(wèi)君陌從外面走進(jìn)來，看到齊王也不驚訝，“父王，齊王叔?！?/br>
    齊王笑瞇瞇的點頭，側(cè)首對燕王道：“三哥好福氣?！?/br>
    燕王也不由一樂，看向衛(wèi)君陌道：“聽說你去周家了？你還理那老東西干什么？”

    衛(wèi)君陌取出袖中的明黃絹帛呈上，燕王一愣接過來打開一看，臉上也多了幾分愉悅，“那個老東西倒是肯服輸了？”燕王倒不是多么看重周襄寫的詔書，而是走向?qū)懗鲞@樣的東西本身就代表周襄一脈的人在世人面前向他低頭。

    伸手將絹帛放在一邊，回頭蓋上印璽就可以了，“讓那老家伙寫著東西，費(fèi)了不少功夫吧？”

    衛(wèi)君陌渾不在意，“喝了半個時辰的茶?！边€是御賜的貢茶。

    齊王笑看著兩人，道：“三哥，明兒就要登基了。你們現(xiàn)在竟然還能如此悠閑?！?/br>
    燕王淡然道：“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能有什么意思？等到登基大典之后，你還會回你原本的封地去?！?/br>
    齊王拱手笑道：“那臣弟就多謝三哥了。”齊王原本的封地在青州，雖然比不得江南富庶，卻也是中原腹地，比南疆那蠻夷之地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當(dāng)初剛?cè)ヒ嬷菥痛蟛×艘粓龅凝R王險些將命都給搭在那邊，如今能夠回到自己的地盤自然是最好了。

    “別的兄弟，都沒有回來？”

    燕王搖搖頭道：“老十七今晚能到。別的時間來不及就先算了。等到年底的時候在讓他們?nèi)刖┍闶??！?/br>
    齊王想了想，也點了點頭道：“說得是，如今事兒也不少，他們不回來也少點事兒?！?/br>
    燕王看著他道：“如今事兒確實是不少，所以，這兩天有什么事你就多幫襯著你這幾個侄子一些。”

    齊王嘿嘿一笑，連忙答應(yīng)了下來。

    齊王還要去后宮覲見太后，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告辭了。燕王打量著衛(wèi)君陌挑眉道：“以周襄那老頭兒的性子，只怕沒那么容易答應(yīng)寫這個給你吧？不是找謝淵寫么？還費(fèi)這個神做什么？你現(xiàn)在得罪了周襄，回頭他必然會給你使絆子。”

    衛(wèi)君陌不以為意，淡淡道：“不是要用謝家么？此舉對謝侯名聲不利。”

    燕王輕哼一聲，“你倒是想得周到。也罷，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本王也難得管了。”

    他實在是不耐煩跟那些糟老頭子歪纏了。不過是幾個被父皇貶出金陵的酸儒罷了，鬧得過分了大不了再貶一次就是了。蕭千夜對他們客氣了幾年，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能名垂青史的重臣義士了？

    衛(wèi)君陌沉默不語，燕王望著衛(wèi)君陌，輕聲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若是你母妃能看到今日，想必也是高興的。”

    衛(wèi)君陌神色微動，淡淡道：“并無委屈?！彼坪跸肫鹆耸裁矗l(wèi)公子冷峻的容顏也多了一絲淡笑和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