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回過頭，不顧阮郁之陰郁僵硬地臉色，好奇地問道：“阮大人也是丹陽才子，可認(rèn)識紫嫣姑娘？”

    阮郁之不知在想些什么，回過神來見眾人都望著他。心中一凜，連忙斂去了臉上難看的臉色，漠然道：“不認(rèn)識。”

    南宮墨聳聳肩，仿佛有些失望一般，“真可惜，聽說…紫嫣姑娘是進(jìn)京來尋她的未婚夫的呢。我還以為阮大人也是丹陽人，說不定可以幫她一把。”

    聞言，阮郁之心中一震，面色鐵青。

    “三位，是有什么話要對秦某說么？”明月園中一處幽靜之處，秦梓煦從外面走進(jìn)來看了一眼坐在里面閑聊的三人問道。

    秦梓煦是秦家長公子，秦家未來的家主自然絕對不會是個傻子。如果藺長風(fēng)和南宮墨如此明顯的暗示都看不明白，那秦家早就該倒了。所以，在這三人離席之后趁著阮郁之被朝中的同僚纏著說話秦梓煦也跟著退席了。

    衛(wèi)君陌掃了眼前的兩個人一眼，一言不發(fā)的表示，這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guān)。藺長風(fēng)朝秦梓煦招招手笑道：“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秦梓煦也不拒絕，在藺長風(fēng)身邊坐了下來看著藺長風(fēng)遞過來的茶杯，沉吟了片刻問道：“莫公子說的那位紫嫣姑娘的未婚夫…不會是指阮郁之吧？”只聽他阮郁之稱呼的改變就知道他心中已經(jīng)有所猜測。

    “秦公子果然聰明過人。”藺長風(fēng)沒什么誠意地稱贊道。

    秦梓煦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好一個阮郁之！”

    藺長風(fēng)道：“這也不能全怪他??？小小一個阮郁之居然能夠?qū)⒄麄€秦家都騙過去…本公子得到的可靠消息，阮大人還沒成親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納妾了呢。”

    “紫嫣？”秦梓煦冷聲道。

    藺長風(fēng)搖頭，“不，同為十大世家的千金喲。阮大人真是魅力非凡。小莫公子，是不是？”

    南宮墨瞥了他一眼，看向秦梓煦道：“秦公子相信我們的話？”

    秦梓煦道：“為什么不信？總不至于你們跟阮郁之有仇，故意陷害他吧？”其實最主要還是阮郁之自己出賣了自己。如果沒什么關(guān)系的話阮郁之的臉色不會那么難看，即使只是一瞬間卻依然逃不過秦家大公子的眼睛。

    藺長風(fēng)收起手中的折扇道：“相信就好辦。前些天本公子救了一個被人追殺的女子。然后…你明白？”

    秦梓煦當(dāng)然明白，只是臉色更加陰郁起來了。好半晌…秦梓煦冷聲道：“既然如此，阮郁之不能留了?！?/br>
    “只怕，秦公子暫時不能動阮郁之?！毙l(wèi)君陌突然開口道。秦梓煦皺眉，看向衛(wèi)君陌示意他給自己一個理由。衛(wèi)君陌淡然道：“你真的以為阮郁之是你們秦家的人？”

    秦梓煦一愣，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眼眸微微瞇起，掩去了眼底的冷光，“好，好一個阮郁之?！彪y道他以為憑他區(qū)區(qū)一個人就能夠撬動秦家的根基？是誰給了他這么大的勇氣？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看看到底什么叫名門世家的實力。

    128、概不負(fù)責(zé)

    到底是個斯文人，秦梓煦很快便冷靜了下來?？⊙诺娜蓊佉不謴?fù)了原本的溫文爾雅氣度雍容。端起茶杯慢慢飲了一口，秦梓煦問道：“三位既然選擇將事情告知在下，總不會這么簡單就完了吧？不知有什么計劃？”

    南宮墨和藺長風(fēng)對視一眼，雙雙表示他們沒有任何計劃。計劃這種東西，如果能夠讓別人去做又何必自己勞神？更何況，阮郁之看起來很有可能是宮里那位的人，若是能夠借秦家的手對付他當(dāng)然是更好。畢竟她們現(xiàn)在還不想得罪皇帝陛下。若是想要繞開皇帝對付阮郁之，不是不行，但是很麻煩。

    秦梓煦也不是省油的燈，豈會不明白他們的打算？阮郁之心中有些看不起秦梓煦，總覺得秦梓煦如果不是占了一個好出生的話絕對是樣樣不如自己。且不說秦梓煦是不是真的樣樣不如他，阮郁之不知道的是像秦家這樣的世家，其家主未必是所有子弟中最聰明最有才華的一個，但是卻必定是最能夠為家族考慮也最能夠把握住局勢的那個。就比如，謝家最有才華的人是謝七公子，但是謝家未來的掌舵人卻依然是謝家大公子。只是…這件事原本就是秦家的事情。不管藺長風(fēng)跟阮郁之有什么仇什么怨，單憑他們提前告訴了秦家這個消息而不是直接公開，秦家就欠他們一個人情。

    揉了揉眉心，秦梓煦淡淡道：“阮郁之不是問題，現(xiàn)在問題的關(guān)鍵是…惜兒?！?/br>
    藺長風(fēng)揚眉，秦梓煦嘆氣道：“惜兒的身體真的是……”說到此處，秦梓煦突然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旁邊坐著的衛(wèi)君陌，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有些冒昧…不知是否可以請世子妃為惜兒看看？”

    如今世子妃的醫(yī)術(shù)在金陵也是有些名氣的，但是秦家卻從未想過請南宮墨看診。因為她們很明白，無論是身為靖江郡王世子妃還是身為星城郡主的南宮墨都不可能隨便出手為人看診。提出這種要求，很大程度上就是對南宮墨身份的一種輕視和踐踏。若是心眼小一些的，是要結(jié)仇的。由此可見，秦梓煦確實是非常疼愛秦惜這個親meimei的，否則以秦梓煦的身份和修養(yǎng)絕對不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衛(wèi)君陌冷漠地掃了秦梓煦一眼沒有說話，秦梓煦卻明白這是拒絕了。雖然有些失望，卻也并不意外。只得苦笑道：“是在下唐突了。”

    接收到南宮墨暗示的目光，藺長風(fēng)只得摸摸鼻子干笑道：“別這么嚴(yán)肅么…呵呵，君陌，這事兒，其實可以回去跟墨姑娘商量商量吧？”衛(wèi)君陌神色冷漠，顯然不認(rèn)為這個有什么好商量的。藺長風(fēng)嘆氣，“墨姑娘醫(yī)術(shù)高明，你怎么知道她不樂意給秦小姐瞧瞧呢。就算不說救不救人的事情，墨姑娘在金陵城里多交兩個朋友總是好的?！?/br>
    長風(fēng)公子的神色已經(jīng)如此苦逼了，衛(wèi)世子只要眼睛還沒瞎就該知道這到底是誰的意思了。掃了一眼坐在一邊擺弄著跟前的茶杯，若無其事的南宮墨淡淡道：“我會回去跟無瑕商量?！?/br>
    秦梓煦大喜，“多謝衛(wèi)世子了?！辈还茏詈笮浅强ぶ魍獠煌饨o小妹看病，或者說到底能不能治好，至少…總是多了幾分希望不是么？

    雙方達(dá)成了協(xié)議，藺長風(fēng)臉上的笑意也更盛了幾分。好奇地問道：“秦大公子準(zhǔn)備怎么對付阮郁之？”

    秦梓煦揉了揉額邊的太陽xue，道：“區(qū)區(qū)一個阮郁之并不是什么事兒，只要惜兒那里沒有問題，別的事情都好辦。至于…他身后的人…”秦梓煦露出一絲略帶冷意的笑容，“也不可能不惜代價的保區(qū)區(qū)一個阮郁之吧？阮郁之還沒那么重要?！?/br>
    藺長風(fēng)點點頭笑道：“秦大公子心中有數(shù)便好，不過，切莫要cao之過急啊?！?/br>
    秦梓煦笑道：“勸我莫要cao之過急，倒不像是長風(fēng)公子的性格?！碧A長風(fēng)摸摸鼻子不說話了，這當(dāng)然不是他的意思，不過是南宮墨的意思罷了。阮郁之沒什么，隨便來個權(quán)貴都能捏死他。但是他身后的人卻不好惹，若是因此挑動了那位和世家之家的爭斗…呵呵，那還真的有點不好意思。

    “梓煦！”阮郁之匆匆而來，看到坐在涼亭里喝茶的四個人臉色有些僵硬，“你怎么在這里？”

    秦梓煦挑眉，俊雅的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不解，道：“里面有點悶，出來透透氣。郁之怎么怎么了？”

    阮郁之神色稍緩，警惕地看了一眼衛(wèi)君陌三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氣。雖然不能確定藺長風(fēng)和這個姓莫的少年到底知不知道他跟顏羅衣之間的事，但是阮郁之總覺得這兩個人對他有些不懷好意。雖然并不認(rèn)為自己有什么錯，但是阮郁之也知道如果秦梓煦知道了這些事，以他對秦惜的重視絕對不會這么平靜的。

    “既然梓煦覺得悶了，咱們便先走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惜兒?！比钣糁?。一時間他還想不出要怎么辦才好，但是將秦梓煦和藺長風(fēng)隔離開來卻是必須的。秦梓煦皺眉，道：“郁之，你今天是怎么了？如此急躁…見到衛(wèi)世子也不行禮?！?/br>
    阮郁之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他素來標(biāo)榜恭謙有禮，風(fēng)度偏偏，如此急躁的模樣確實是十分少見。

    有些不甘愿卻無可奈何，阮郁之拱手行禮，“見過衛(wèi)世子?！?/br>
    衛(wèi)君陌抬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算是應(yīng)下了。阮郁之雖然憋屈卻也無可奈何，衛(wèi)君陌身份比他高，品級比他高，跟皇帝的關(guān)系更不是他能夠比擬的。別說衛(wèi)君陌只是冷淡了，就算衛(wèi)君陌現(xiàn)在踢他一腳他也只能受著。正是這樣的忍耐和屈辱的感覺在心中縈繞不去，也就更加堅定了阮郁之想要往上爬的決心。

    秦梓煦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衛(wèi)世子，長風(fēng)公子，在下先告辭了?！?/br>
    “不送?！碧A長風(fēng)瀟灑地回首笑道。

    含笑送兩人遠(yuǎn)去，藺長風(fēng)摸著下巴道：“阮郁之慘了。”

    “怎么說？”南宮墨好奇。藺長風(fēng)道：“你別看秦梓煦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這金陵城里比他黑的世家公子還真沒幾個。當(dāng)年咱們一群人打架的時候，這家伙從來都是在暗地里使絆子絕對不會自己親自動手的。被他整了說不定還要感激他呢?！笔兰夜右膊皇翘焐蜏匚臓栄诺?，但年也是有過打群架滾泥巴的時候。只是有些人漸漸年長變得溫文持重，還有些奇葩變成了藺長風(fēng)。

    南宮墨點點頭笑道：“如今謝家不問朝政，秦家也算是金陵世家中執(zhí)牛耳者了。秦家的大公子怎么會是簡單的人。不過…秦家也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就跟…嗯哼，那位鬧開了吧？”

    衛(wèi)君陌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淡淡道：“確實不會，但是算計的好的話區(qū)區(qū)一個阮郁之卻是不算什么。就怕是……”

    南宮墨了然，就怕是宮里那么也正愁找不到機會向世家發(fā)難。一旦秦家動了阮郁之，那位只怕也不會客氣。皺了皺眉，“若真是如此，豈不是咱們害了秦家？”阮郁之他們不是對付不了，同樣，他們也是忌憚宮里那位罷了?，F(xiàn)在看來，阮郁之只怕是宮里那位給太子或者皇長孫準(zhǔn)備的人手，動了他就算那位不說什么心里只怕也是高興不起來的。

    衛(wèi)君陌道：“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必多想?！被实酆褪兰抑灰姷亩窢幰呀?jīng)是避無可避，皇帝眼看著身體越來越差，就越不會再拖延時間了。

    想起宮里那位，南宮墨也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年頭，誰都不容易啊。

    秦府

    阮郁之跟在秦梓煦身后漫步在蜿蜒曲折的游廊中，時不時過往丫頭向兩人行禮問安。今天阮郁之卻沒有如往常一般的笑如春風(fēng)拂面，溫和的點頭示意。而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就連走在他前面的秦梓煦也能察覺到。秦梓煦回頭瞥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阮郁之皺著眉，思索著顏羅衣的事情。派去的人明明回來復(fù)命說顏羅衣已經(jīng)死了，還帶回了一件她身上的首飾。但是為什么顏羅衣又會在春風(fēng)閣？還有那個姓莫的少年，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還是只是聽人說起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顏羅衣…到底是不是還活著呢？

    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壓在他的心頭上沉甸甸的讓人窒息，一時間他也無法在維持一貫斯文溫雅的表象了。

    “大公子，阮公子?！眱蓚€丫頭盈盈一拜，脆聲道。阮郁之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秦惜住的惜玉軒。秦梓煦點點頭問道：“四小姐今天可還好？”

    丫頭點點頭含笑道：“回大公子，小姐一切安好。中午還多用了半碗粥呢，說是…今天阮公子會來。”

    秦惜和阮郁之的關(guān)系確實是相當(dāng)好，在秦惜面前阮郁之從來都是最完美的形象。因為秦惜的病，幾乎所有有大夫都覺得她活不了幾年，秦家對于這個女兒的寵愛也讓他們放寬了許多約束。舍不得讓秦惜太早成婚，但是秦惜又確實喜歡阮郁之，所以秦家家主便同意他們先訂婚。未婚夫妻雖說沒有嚴(yán)格限制不許見面，但是如阮郁之這樣的三天兩頭上門探望陪伴秦惜也絕對是極為罕見的。若不是阮郁之還住在自己的府里，只怕外人都要以為他入贅到秦家了。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阮郁之對秦惜好，能夠讓秦惜快樂的基礎(chǔ)上。一旦阮郁之做出了什么傷害或者對不起秦惜的事情，秦家人也絕不會客氣的。

    聽了丫頭的話，秦梓煦眼神暗了暗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進(jìn)去。

    秦惜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麗女子。但是跟南宮墨、朱初喻甚至是樓心月這些金陵有名的美女不同，秦惜的美帶著一種弱不禁風(fēng)的孱弱和蒼白。但是又跟喬飛霜的弱不禁風(fēng)的嬌弱嫵媚模樣截然不同。秦惜非常的清瘦蒼白，精致的容顏沒有絲毫的血色，讓人覺得仿佛風(fēng)一吹她就會被刮走了一般。因為胎里就帶著的病，她的身體極為虛弱，就連模樣都看著比實際年紀(jì)小一些。雖然已經(jīng)十八了，但是她看上去倒像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兩人進(jìn)去的時候秦惜正倚坐在軟榻上看書，其實是握著書看著看著便睡過去了。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才睜開了眼睛，看到秦梓煦頓時展顏一笑，“大哥，你回來了。郁之，你也來了？”

    秦梓煦眼底閃過一絲憂慮，面上卻淡淡一笑抬手取過她手里的書道：“累了怎么不去休息？”

    秦惜笑道：“沒有，我就是想看看書罷了，誰知道…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br>
    “惜兒，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阮郁之殷勤地問道，聲音溫柔，眼神憐愛的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他在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愛人一般。

    秦惜搖搖頭笑道：“我沒事，都是老毛病了。郁之這兩天在忙什么？”

    秦梓煦占了軟榻邊上的位置，阮郁之只得坐到了秦惜的對面，道：“沒什么，左右都是翰林院那些事情罷了。好幾天沒來看你，惜兒可是生氣了？”秦惜淺笑道：“我怎么會那么小氣？你有事情自去忙便是了?！鼻罔黛泓c頭，看著阮郁之道：“惜兒說得不錯。男子漢大丈夫還是當(dāng)以功名為主。陛下既然有意提升你入吏部，這些日子就好好打點，千萬別遺漏了什么出了意外?！?/br>
    阮郁之有些意外地看了秦梓煦一眼，之前秦梓煦其實一直是不喜歡他太汲汲于名利的?？偸怯幸鉄o意地提點讓他多陪陪秦惜。雖然他以不愿意將來委屈了秦惜為理由但是秦梓煦總是有些不高興的。如今怎么……

    秦梓煦仿佛沒看見他的神色，淡然道：“你若是能夠早些升入吏部，秦惜面上也有光。”

    聞言，阮郁之頓時消去了心中的疑慮，笑道：“梓煦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惜兒的。”

    秦惜拉著秦梓煦的手笑道：“大哥你放心吧，郁之很好也很勤奮，我不會受委屈的?！?/br>
    秦梓煦抬手揉了揉meimei的發(fā)絲，柔聲道：“大哥請了靖江郡王世子跟世子妃商量，給你瞧瞧身體。過兩日等星城郡主有答復(fù)了，讓母親陪你去拜見長平公主？”秦惜一愣，道：“這好么？星城郡主身份尊貴，給我看病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阮郁之也連忙道：“惜兒說的是，梓煦…星城郡主是長平公主的兒媳。長平公主怎么會容忍自己的兒媳給人看病做醫(yī)女的事情？何況…那衛(wèi)世子看起來也…咱們還是另外找名醫(yī)給惜兒看病吧?！?/br>
    秦梓煦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星城郡主怎會是醫(yī)女?？ぶ麽t(yī)術(shù)高明看惜兒體弱多病憐惜一二也沒什么。長平公主那里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公主生性仁善，斷不會見死不救。另外，即便是星城郡主無法，我聽說星城郡主的師兄也是一位有名的神醫(yī)，請郡主介紹一二總還是可以的。”

    阮郁之無話可說，卻總有些不甘。他想起上次星城郡主對他的態(tài)度，下意識的不想讓秦惜與南宮墨相識。但是秦梓煦是絕不會聽他的話的，于是他只好看向秦惜。

    秦惜愣了愣，淺笑道：“都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找了多少神醫(yī)也還是這個樣子。能不能好我倒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不過星城郡主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不少，如果有幸相識也是我的福分?！?/br>
    秦梓煦嘆了口氣，道：“惜兒說得不錯?！睂τ趍eimei能不能好，其實秦家人真的沒有抱多大希望。無論是什么人失望了十幾年之后都不敢再抱有太多的希望了。只要惜兒最后能夠過得開心快樂就好了。

    阮郁之陪著秦惜說了一會兒話便被秦家家主派人叫走了。

    惜玉軒里，秦梓煦望著meimei良久方才道：“惜兒，你那兩個丫頭換掉吧?！?/br>
    秦惜有些驚訝，“她們?nèi)谴蟾缟鷼饬嗣?？”惜玉軒的丫頭特別是幾個近身丫頭都是跟著秦惜很多年的。秦惜身體不好，更是全賴這些人照顧，對這幾個丫頭自然也格外的親厚一些。秦梓煦淡然道：“沒什么，只是覺得…這幾個丫頭性子有些野了不適合留在你這里?！?/br>
    秦惜怔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散去，輕聲問道：“大哥…是不是郁之有什么不妥？”

    秦惜并不笨，甚至因為身體的緣故從小許多事情都不能做，她也就更多了許多時間出來讀書學(xué)習(xí)和思考。她欠缺的，大概就是因為家人保護(hù)的太好和環(huán)境所限的生活閱歷罷了。秦梓煦是她最親的哥哥，阮郁之是她喜歡的人，因此秦梓煦對阮郁之態(tài)度的些微轉(zhuǎn)變?nèi)钣糁约簺]能察覺秦惜卻已經(jīng)察覺出來了。

    秦梓煦心中暗嘆，又憐惜meimei的敏弱和羸弱。抬手撥開她耳邊的發(fā)絲，柔聲道：“不要胡思亂想，沒什么事?！?/br>
    秦惜淡淡苦笑，“大哥，你…將我當(dāng)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么？”

    秦梓煦伸手摟住meimei嘆氣道：“我倒是希望你是個什么都不懂得傻姑娘。”什么都不懂就不會難過，也不會受傷。

    “別想太多了，只是有些事情大哥…不太喜歡而已，還沒有查清楚貿(mào)然跟你說了也沒有什么意思?！鼻罔黛愕溃骸安还茉趺凑f，還有大哥，還有爹娘，還有秦家?！?/br>
    “我知道大哥?！鼻叵Э吭谇罔黛銘阎休p聲道。只是在秦梓煦看不見的地方原本就沒有血色的容顏變得更加的黯淡起來。秦惜眼底閃過淡淡的憂慮和悲傷，慢慢閉上了眼睛。

    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回到郡王府已經(jīng)是傍晚了，還沒進(jìn)舒云院就聽到里面?zhèn)鱽黻囮囆[聲。南宮墨皺眉，隨手拉過一個下人問道：“怎么回事？”

    看到世子和世子妃回來，那下人也嚇了一跳。連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啟稟…啟稟世子，世子妃，是…是三公子?！?/br>
    “衛(wèi)君澤？他怎么了？”南宮墨皺眉問道。

    “三公子…三公子帶人將舒云院給砸了。”

    “什么？！”南宮墨臉色一沉，旁邊衛(wèi)君陌問道：“母親在哪里？”

    “回世子，公主出門去陵夷公主府了?！?/br>
    南宮墨輕哼一聲，拉著衛(wèi)君陌就往舒云院而去了，“別問了，去看看就知道了?！彼挂纯?，衛(wèi)君澤是不是吃了狗膽了敢砸她的院子！

    舒云院門外圍滿了人，院子里也是一片喧鬧。還沒走進(jìn)就聽見衛(wèi)君澤囂張怨毒的聲音，“給本公子砸！給我統(tǒng)統(tǒng)砸了，誰敢不動手本公子打斷你們的狗腿！”衛(wèi)君澤坐在一個寬大的椅子上顯然是被人抬著過來的。聽說之前衛(wèi)君澤一直昏迷不醒，看來剛剛醒過來就來找麻煩來了。

    馮側(cè)妃站在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著什么，但是顯然勸說沒有什么效果，衛(wèi)君澤反倒是更加激動起來了。

    “你好大的膽子?！币粋€低沉地聲音在耳邊響起，衛(wèi)君澤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提著離開了身下的椅子。眾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就見世子一臉冷肅的出現(xiàn)在了衛(wèi)君澤的身邊，然后一伸手并不比衛(wèi)君陌矮多少的衛(wèi)君澤就這么硬生生的被拎了起來，雙腳懸空提在了手中。

    “??？！”衛(wèi)君澤慘叫。原本就剛剛受傷不久的腿這么被凌空提著，頓時一陣鉆心的疼痛讓衛(wèi)君澤尖叫起來。

    “澤兒！”馮側(cè)妃見狀連忙想要撲過去救下衛(wèi)君澤。卻被南宮墨攔住了去路，“馮側(cè)妃，你這是干什么？”

    馮側(cè)妃叫道：“世子！你快放下澤兒！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