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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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南宮墨走到正蹲在地上給一個傷員接骨的老大夫面前。老大夫回頭看了她一眼便扭了回去,沒好氣地道:“你這丫頭來這里干什…不對!你這丫頭會醫(yī)術(shù),快…過來瞧瞧?!?/br> “怎么了?”南宮墨只得跟著蹲下來。老頭道:“被人砍了一刀,又撞骨折了。血止不住?!?/br> “止血藥呢?!”南宮墨皺眉。老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止血藥有用我跟你廢話?!更何況…你以為上品的止血藥誰都能用?”尋常士兵能用的只是普通的藥材罷了,真正那些有奇效的藥都是給上位的將軍們準(zhǔn)備的。不是他們做大夫的沒有醫(yī)者仁心,而是他們也無可奈何。 南宮墨無言,抬起右手出手如風(fēng)輕輕點了那士兵傷口處的幾處xue道。同時一根銀針出現(xiàn)在她指尖,毫不猶豫的一針朝著xue位刺了下去。老者眼睛一跳,盯著南宮墨手中的銀針道:“乾坤普度針法?” 南宮墨挑眉,“大夫,你再不給接骨他就要痛暈了?!?/br> 老大夫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拋開心中的念頭認(rèn)真地為士兵接骨。 南宮墨在心中暗嘆:乾坤普度針法,名字取得倒是大慈大悲,天知道當(dāng)初她苦練針法卻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殺人。殺人殺怪一針搞定,比起用刀用劍血rou橫飛的太有美感了。 這個士兵確實是傷得極重,不只是腿骨骨折,腰上還被砍了一條大口子。南宮墨看了看一臉認(rèn)真地老頭兒,認(rèn)命地嘆了口氣道:“我需要一些藥材?!?/br> 老大夫頭也不抬,高聲叫身后的學(xué)徒,道:“白芷,這丫頭要什么帶她去拿?!?/br> 南宮墨抽出一張藥方遞給身后的中年男子道:“帶人去抓藥,在營中架起幾口大鍋熬藥,每個受了外傷的士兵最好都喝一碗。另外,準(zhǔn)備紗布和線,記住,要用滾開水煮過的?!敝心昴凶訐P眉,“我不識字?!?/br> “問危。若是出了什么差錯,我要你的命。”南宮墨淡淡道。 那中年男子臉色變了變,倒是沒有再多話扯過藥方轉(zhuǎn)身走了,也沒有去問危,顯然不識字這話當(dāng)不得真。 老大夫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南宮墨,他以為是南宮墨自己需要藥材。南宮墨淡笑道:“我就是再惜命,這會兒也不能跟這些士兵搶藥材?!闭f話間又從新蹲回了地上,取過身后學(xué)徒準(zhǔn)備好的烈酒,紗布草藥等等,在學(xué)徒目瞪口呆中干凈利落地處理起傷口來了。 “我要將傷口洗干凈,你忍著一些?!笨粗悄樕珣K白的士兵,南宮墨淡淡道。 或許是被剛剛南宮墨下針的手法給鎮(zhèn)住了,那士兵竟沒什么反應(yīng)呆呆地點了點頭。旁邊老大夫也接好了腿骨,站在一邊看著南宮墨處理傷口。 烈酒洗傷口的疼痛讓那士兵忍不住慘叫起來,南宮墨連手都沒有抖一下,飛快地上藥包扎,沒一會兒功夫原本流血不止的傷口就已經(jīng)處理的干干凈凈了。 “你這丫頭…倒是有些意思。”老大夫看著跟著站起身來的南宮墨,若有所思地道。 南宮墨淡淡一笑道:“前輩謬贊了?!?/br> 老大夫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去醫(yī)治別的傷患去了。 南宮墨聳聳肩也不在意跟著轉(zhuǎn)向旁邊,這一次便是危站在身后協(xié)助她。現(xiàn)場一片兵荒馬亂,竟然也沒有多少人發(fā)現(xiàn)有一個女子在充當(dāng)醫(yī)官幫忙救人。 南宮墨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又急匆匆趕到另一邊寫了用于外傷的方子讓人抓藥,又教人怎么包扎。那些士兵雖然大多數(shù)都是兵痞子,但是之前以為南宮墨是大家千金跑到戰(zhàn)場上來玩兒的。這會兒見她是真心實意救人,而且教他們的法子也確實是方便有效,這才放下了心中的不爽規(guī)規(guī)矩矩的聽從她的吩咐。 之后又有不少閑著的士兵跟著主動過來忙來,那些本身傷得并不重的士兵倒是被照料的很好。也就跟了醫(yī)官們更多的時間救助那些的士兵。 南宮墨蹲在一個被砍斷了一只手的士兵身邊幫他包扎傷口,一邊淡淡道:“這幾天小心一些,別沾水。明天記得到醫(yī)官那里去換藥?!?/br> 那中年男子此時顯然又閑了,抱著手站在一邊懶洋洋地道:“大小姐,你說這些有什么用?斷了一只胳膊的廢人就算活下來了以后也是受苦。還不如早些死了算了。” 看著那士兵年輕的臉上布滿了絕望,南宮墨沉默無語。一個人的力量永遠(yuǎn)都是有限的,她能做的也只有這個時候盡量的保住他的命罷了?;剡^頭,冷冷地看著那中年男子問道:“我現(xiàn)在砍了你的手,你死不死?” 中年男子連忙往后退了幾分,陪笑道:“小的嘴賤,求大小姐見諒?!?/br> 南宮墨抬手拍了拍那士兵的肩頭,沉聲道:“活著總會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闭f完,不再理會身后的無聊男子,起身離去。那中年男子望著她的背影沉思良久,臉上的神色也多了幾分復(fù)雜,良久才學(xué)著南宮墨拍了拍那青年人的肩膀道:“兄弟,剛才對不住啊。那位大小姐說得沒錯。死了什么都沒有了,活著,說不定還能有希望呢,誰知道呢。”衛(wèi)君陌帶著一身征塵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亮著淡淡地微光的大帳里藍(lán)衣少女正靠著桌邊陷入了沉睡。秀眸微閉,神態(tài)寧靜,頓時讓原本樸素簡單的大帳多了幾分嫻靜安寧的氣氛。衛(wèi)君陌淡漠的紫眸微動,眸中多了幾分柔軟和暖意。 “回來了?怎么樣可有受傷?”南宮墨睜開眼睛看向他,眼神清醒的沒有半點睡意。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若是運氣不好即使是絕世高手說不定也能栽了。衛(wèi)君陌搖搖頭,抬手解下身上的披風(fēng)扔到一邊,道:“你看起來很累,怎么不早點休息?” 南宮墨搖搖頭,“睡不著。”看到衛(wèi)君陌手臂出的一抹猩紅,南宮墨眼神一凝。察覺到她的目光,衛(wèi)君陌抬起手道:“不小心擦到一點,不礙事。” 南宮墨皺著眉上前拉起他的衣袖,衛(wèi)君陌挑了挑眉也不在意,坐下來任由他揭開衣袖。果然如衛(wèi)君陌所說傷得不重,只是擦破了一點皮罷了。只是因為沒有上藥,此時傷口處已經(jīng)開始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繭了。南宮墨想了想,還是從一邊桌上的盒子里取出傷藥撒上,道:“一會兒我讓房送藥過來,記得吃了?!?/br> 見她要走,衛(wèi)君陌伸出另一只沒有傷的手拉住了她。輕聲道:“別走,你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可是看到今天打仗難受了?”下了戰(zhàn)場他們就被南宮懷招去商議去了,就連看她一眼都來不及。不管是什么樣的人,第一次上戰(zhàn)場很少不受到?jīng)_擊的。 南宮墨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揉了揉眉心微微嘆了口氣道:“今天我才知道,我竟然真的還記得師父教過我的醫(yī)訓(xùn)。”她以為她從來沒有將自己當(dāng)成過一個醫(yī)者,因為她是個殺手,大夫和殺手原本就是兩個極端的職業(yè)。她之所以學(xué)醫(yī),一是因為師父,二是為了更好的殺人,三是為了自保。卻沒想到,原來這幾年來師父時不時嘮叨的醫(yī)者仁心什么的原來真的留在了她的心里。否則,她為什么會感到難過? 衛(wèi)君陌抬手,輕輕將她摟入懷中。輕聲道:“無瑕原本就是個好姑娘?!?/br> 聞言,南宮墨忍不住笑出聲,“你可真不會安慰人,你見過殺人不眨眼的好姑娘么?” “見過?!毙l(wèi)君陌正色點頭,道:“你,無瑕殺的人都是該死之人。我知道,無瑕從不殺普通百姓。” 南宮墨微微彎了下唇角,道:“我收下你的稱贊了?!?/br> “今天無瑕問我借人,可是為了去救治傷員了?”衛(wèi)君陌問道。 南宮墨點點頭,嘆了口氣道:“但是還是有不少人死了,原本…他們是不用死的。”甚至,她還看到有一個重度殘疾的傷兵自己自殺了。原因只是他活在世上也只會拖累家人,死了之后至少家中還能得到十兩銀子的撫恤金。 衛(wèi)君陌輕聲道:“這原本就不是你的錯。你做不了更多了,誰都不能。所以,無瑕,不要自責(zé)?!?/br> 南宮墨搖搖頭,難過是真的,但是自責(zé)卻還不至于。她其實也是個自私的人,再如何同情那些將士,她最先救得永遠(yuǎn)是自己最親近的那些人。 “衛(wèi)君陌,你不要死。不管你受多重的傷,我都會救你的。” 衛(wèi)君陌俊挺的下顎靠在她的頭頂,唇邊掀起一抹笑意道:“好,我不會死的?!?/br> “那就好。”南宮墨低聲道,“總是…一個人,其實一點兒也不好玩兒。我跟你玩兒…你別死掉了……” “好?!?/br> “我不是個好人?!?/br> “我也不是?!毙l(wèi)君陌低聲道。 “嗯…我們都不是……” “不怕,以后我陪你玩兒?!毙l(wèi)君陌低聲道:“所以說…我們才是天生一對?!?/br> “嗯……” 衛(wèi)君陌低頭,無奈地看著懷中已經(jīng)沉沉睡去的少女。原本就風(fēng)寒未愈,今天又辛苦了一下午,心里還壓著這么多事,怎么能不累?靠在他懷中的少女沒有了醒著時的明眸善睞,神采飛揚,更多了幾分無害和柔弱。仿佛一只害怕寒冷和危險的小貓兒,警惕又脆弱。 看著衛(wèi)君陌抱著南宮墨從帳篷里出來,房瞥了一眼自家公子胳膊上的血痕,十分識趣地低頭眼觀鼻自鼻觀心,沒有打算上前幫忙。有的時候…主子是不需要底下的人太過貼心的,而有些忙,也是幫不得的。 另一邊的大帳里,南宮懷靠著椅子沉思著。雖然一下午都沒有走出大帳一步,但是整個大營里的事情卻都瞞不過他,下午南宮墨的所作所為自然也是。此時,南宮懷正緊鎖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帳里侍候的隨從自然也不敢妄自猜測大將軍的心意,只得低著頭當(dāng)自己不存在。 許久,南宮懷方才嘆了口氣。當(dāng)初墨兒說她拜師,他沒在意。墨兒說她學(xué)醫(yī),他依然沒有在意。如今方才知道這個女兒竟然如此厲害,無論武功還是醫(yī)術(shù)竟然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若是找知道…南宮懷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掐斷了這個想法。心中又突然升起了另一個懷疑。墨兒她當(dāng)初…當(dāng)真是有意跟他坦白么?真是因為她那種隨意說出口的態(tài)度,才讓他完全沒有在意的吧?到底是他真的疏忽了,還是墨兒的態(tài)度讓他疏忽了?如果是后者…南宮懷心中有些發(fā)寒。他應(yīng)該要找她談?wù)?,但是不是現(xiàn)在。大戰(zhàn)在即,無論什么事情都要往后放。 “既然墨兒醫(yī)術(shù)不錯,就讓她去醫(yī)官哪里幫忙吧。留在軍營中什么都不做也不像話。”南宮懷淡淡的道。 “是,大將軍?!?/br> 南宮懷一句話,南宮墨在軍營中的日子便充實起來了。行軍打仗的事情輪不到她干涉,南宮墨本身其實對打仗這種充滿暴力血腥的事情也并不感興趣,所以她便每天都泡在醫(yī)官處幫忙照顧病人,或者順兩本老大夫的醫(yī)書看。那個看起來不太起眼,而且脾氣暴躁的老大夫身份居然還不低。原本是太醫(yī)院的副院使,原本可以清清閑閑的在金陵城中給皇家看病,開一些未必醫(yī)得好人卻也吃不死人的富貴藥。誰知道天降橫禍,幾年前十九皇子的死他正是十九皇子的診脈太醫(yī)。林貴妃喪子之痛遷怒到了太醫(yī)身上,于是老大夫被發(fā)配了邊疆成了軍醫(yī)官。幾經(jīng)輾轉(zhuǎn),最后倒是讓南宮墨給遇上了。 老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見到南宮墨這樣的芳齡少女竟然擁有一身高明的本事見獵心喜,天天拉著她討論醫(yī)理。南宮墨很是心虛,她處理外傷在行,毒術(shù)不錯,針法更好。但是對于一般的治病其實了了,當(dāng)初師父講課的時候她都開小差打瞌睡去了。更何況她一向講求實用,知道該怎么治就對了,非要之乎者也的嘮叨一大堆的醫(yī)理病理,這實在是為難她了。每每氣得老大夫吹胡子瞪眼直叫孺子不可教也,但是同時又抓著南宮墨使勁兒往她腦子里塞進(jìn)去更多的病理醫(yī)案。直讓南宮墨以為又回到了當(dāng)年剛剛拜完師,被迫學(xué)醫(yī)的那段時間。 之前那一仗,最后還是有七八個輕重傷員因為各種原因死去了。南宮墨有些無奈,但是對這個結(jié)果老大夫和各位醫(yī)官們卻是并不在意。這樣的死亡率其實已經(jīng)比往常要底許多了,如今正是快要進(jìn)入一年中最炎熱的時候,傷口更是容易感染惡化。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足夠讓人滿意了。 看著一個瘸了腿的士兵一瘸一拐的走出醫(yī)帳,南宮墨問道:“他們之后要怎么辦?” 老大夫淡漠地道:“什么怎么辦?稍微好一些了就離開軍營啟程回老家。不管怎么說,命總是保住了?!痹趫龅娜硕际沁@樣的神色,不是他們無情,這樣的淡漠是因為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如是每一個傷員他們都要感傷一次,就算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只要柔腸寸斷時間也是不夠的。更不用說那些戰(zhàn)死沙場的了… 南宮墨無言以對,低頭沉默不語。 老大夫掃了她一眼道:“丫頭,你若是要在這軍中長久待下去,還是看開一些的好。有些事…管得了的人不管,咱們這些人管不了?!?/br> 南宮墨苦笑,她一個殺人的人居然被一個救人的人給勸導(dǎo)心腸要硬一些。 “我知道,前輩。我在想一些別的事情?!蹦蠈m墨道。 老大夫哼哼兩聲,似乎有些難為情,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帳外響起了鳴金的號角聲,老大夫站起來道:“走吧,又該咱們忙了。這還是水戰(zhàn),若是在陸上打,還要更忙?!彼洗颍芏嗳寺淙胨芯椭苯颖粵_走了或者沉下去了。這幾天下來,就連江里的水都仿佛泛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也不知那張定方是個什么毛???”老大夫嘟噥著,腳下卻半步不停的匆匆趕了出去。 “將軍受傷了……”正在整理藥材,一個焦急地聲音傳入南宮墨耳中,南宮墨眼神微變,足下一點直接從醫(yī)賬里躥了出去。 南宮懷的大帳外面站滿了人,眾人臉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好看。蕭千夜渾身濕漉漉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一邊,南宮墨一眼掃過去,卻發(fā)現(xiàn)少了衛(wèi)君陌。 “二哥,怎么回事?”看到守在門口緊緊握著刀,眼睛通紅的南宮暉問道。 南宮暉咬了咬牙,沉聲道:“父親受傷了,還有…還有衛(wèi)世子也…” “也什么?”南宮墨問道。南宮暉道:“衛(wèi)世子落入水中,下落不明!” “什么?!”南宮墨心中仿佛被鐵錘狠狠地?fù)袅艘幌乱话?,纖細(xì)的身子卻紋絲不動,平靜地看了眾人一眼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房和危臉色也有些難看,沉默地跟在南宮墨身后。 “等等!”老大夫從里面出來,盯著南宮墨道:“你不要你爹的命了,還不進(jìn)來!” 南宮墨抿了抿唇,無聲地望著老大夫。她要去找人,在她心里南宮懷的命還真沒有衛(wèi)君陌重要。何況,有這么多大夫在這里,也未必會有事。 老大夫冷冷道:“我不知道衛(wèi)世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只知道大將軍現(xiàn)在還有救,我要先救能救的人?!?/br> 南宮墨咬著唇角沉默了片刻,吩咐道:“房,你先帶人去找世子?!?/br> 房沉默地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南宮墨走進(jìn)大帳,一股nongnong地血腥味撲面而來。幾個大夫正圍著南宮懷忙碌著。南宮懷確實是傷得很重,但是最糟糕的是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血洞,看上去卻又不像是箭傷。南宮墨抬頭看著老大夫,老大夫凝眉道:“像是什么暗器,東西還在里面沒取出來。而且…可能有毒。萬幸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br> 南宮墨深吸了一口氣道:“準(zhǔn)備刀,我來?!?/br> 老大夫一愣,他叫南宮墨進(jìn)來倒不是想要她醫(yī)治南宮懷,而是為了預(yù)防大出血,南宮墨點xue和銀針鎖xue的功力都極其了得。南宮懷已經(jīng)渾身是血了,再大出血一次就算解了毒取出了暗器只怕也要沒命了。 其他幾個大夫更是不悅,其中一人皺眉道:“才幾歲的黃毛丫頭,大言不慚?!?/br> 南宮墨深吸了一口氣,衛(wèi)君陌的失蹤讓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道:“快點,要不然你們繼續(xù),我走了?!?/br> 老大夫想了想,點頭道:“好,你來!”南宮懷是她爹,她總不至于拿親爹的命開玩笑吧?這個傷,他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倒是這丫頭對于外傷似乎格外在行。 很快,南宮墨要的烈酒燈火等物都送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南宮墨洗了手,纖細(xì)的手指握著一把輕薄鋒利的小刀在燭火上慢慢地烤著。然后堅定不移的在傷口上劃下了第一刀,被火烤燙的刀片炙得南宮懷的肌rou一緊,即使是在昏睡中人也忍不住感到疼痛。 南宮墨挑指彈開一滴血珠,再劃下第二刀。傷口成一個完美的十字形,然后看到南宮墨拿起早就準(zhǔn)備在旁邊的鑷子輕輕撥弄著傷處,不到半刻鐘功夫,一個泛著黑光的釘狀的暗器被夾了出來叮咚一聲落在不遠(yuǎn)處盛著烈酒的碗中,眾人不由得齊齊松了一口氣。同時看向南宮懷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 大將軍,令愛下手的時候真的有把你當(dāng)成活人么?那么淡定,那么平靜,他們都要以為她是在切豆腐了啊。 77、失蹤人的消息 南宮懷這不是第一次受傷,大約也不會是最后一次受傷。早年追隨陛下平定天下驅(qū)逐北元的時候什么樣的九死一生沒有經(jīng)歷過?但是南宮懷敢發(fā)誓他絕對沒有像這次受傷這么憋屈過。原本,受傷的絕對不應(yīng)該是南宮懷。 原本今天的戰(zhàn)事對朝廷大軍還算有利的,甚至差一點衛(wèi)君陌的左路軍就可以直接攻上對岸了。誰知道就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右路軍卻出了亂子,蕭千夜被叛軍給圍起來了?;书L孫的命能不救么?南宮懷敢保證要是真為了打勝仗把蕭千夜給弄死了,哪怕他今天就拿到了張定方的人頭,回到京城楚國公府也要倒大霉。無奈之下,南宮懷只得分兵去救。而對岸的叛軍顯然也知道蕭千夜的身份特殊,更是加派了大量的兵馬圍攻,仿佛不活捉蕭千夜誓不罷休一般。 蕭千夜這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自領(lǐng)右路軍本身就有些勉強(qiáng)。為此,南宮懷還特意給他配了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副將。可惜蕭千夜忙著往軍中安排自己的親信,那副將早不知道被他扔到那兒去了。一被圍攻整個右翼大軍頓時亂成一片,甚至差點影響到了南宮懷的中軍。 南宮懷拼死拼活將蕭千夜給救出來的時候又遭到了一群武功高強(qiáng)的江湖中人圍攻,最后還是放棄了進(jìn)攻撤兵回來的衛(wèi)君陌過來支援,兩軍才沒有一起折在那里。蕭千夜武功還算過得去,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怎么的,非要跟那些江湖中人纏斗,若他不是皇長孫南宮懷當(dāng)場就能一腳把他踢進(jìn)水里去。 最后的結(jié)局就是,為了救出被圍困的蕭千夜,南宮懷身受重傷,衛(wèi)君陌被擊落水中下落不明。 重傷中的南宮懷也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就算昏迷了,當(dāng)南宮墨第一刀切下去的時候他也差不多醒了。透過半睜半閉的眼睛,就看到他那神秘古怪的女兒正握著刀一臉淡定地站在他面前。大帳中的燭火照的她清麗的容顏有些蒼白,配上周圍nongnong的血腥味,更加顯得陰氣森然。 南宮墨接過老大夫遞過來的針線,以一種繡花一般快速而優(yōu)美的速度縫好了傷口,然后上藥包扎。輕輕吁了一口氣,看著老大夫道:“好了,只要傷口不惡化,養(yǎng)兩個月就能好。怎么開藥不用我說了吧?我能走么?” 知道她心掛衛(wèi)君陌的安危,老大夫不跟她計較,“去吧,去吧,老夫會好好照顧南宮將軍的?!边@南宮懷是有多不受待見啊,才讓女兒居然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就急著出去找未婚夫。 看著南宮墨出去,大帳里面面相覷的大夫們輕咳了一聲,其中一個忍不住道:“這位…真是大將軍的女兒么?看起來…可不像?!睕]有哪個女兒能那么平靜地給自個兒爹身上開口子,從頭到尾眉眼動都不動一下。好歹這姑娘幫別的傷患包扎的時候偶爾還能安慰病人兩句呢。 “這手法利落的,我都要以為她在切尸體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绷硪晃淮蠓蛞踩滩蛔∨宸?。 “……”話說你們這話當(dāng)著人家做爹的面說,有考慮過人家做爹的感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