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送走了羅家家主,張夫人站在門口,看著灰蒙蒙的天,長舒一口氣。 “吳嬤嬤,這興許是咱們的一個機會,也是定南的一個機會了?!?/br> “夫人?!眳菋邒卟唤獾目粗?。 張夫人神秘的笑道,“將軍以后會知道,我能夠帶給他的只會越來越多的?!?/br> 因為生意有變化,馮貞的小酒坊也延遲開張。這件事情她沒有對馮家兩老說,對蕭山也只不過隨口提了一句,如今是在和張夫人一起做生意。 蕭山本就對這些并不十分在意,只是有些糾結(jié)道,“你不是為了我,故意去和張夫人套親近吧,若是為了這個,那就算了。男人大丈夫,功名利祿當(dāng)自取?!?/br> “你也太瞧得起我?!瘪T貞捏著他的耳朵,“我要是有個這本事,我也不給你求官,我給我自己求個官做做。以后你歸我管。” “真的不是因為我?”蕭山壓著她身上,一張嘴已經(jīng)湊了過來。今天他好不容易把老丈人給灌醉了,現(xiàn)在終于能夠和媳婦共處一室,自然不浪費這么好的機會了。 馮貞邊躲著,邊笑鬧著,“你別鬧,小心明日我把你這些心思告訴爹?!?/br> “告訴也沒用,反正我已經(jīng)把千字文學(xué)完了?!笔捝揭荒樀靡獾挠H了一口粉嫩的嘴唇。想起這事情,他就覺得挺驕傲的,想想這才多久啊,他可認(rèn)得一千個字了。字雖然寫的丑了一點,可到底也能認(rèn)了。老丈人還夸他聰明呢。 馮貞見他這嘚瑟樣,打擊道,“你可別得意,你是為了什么才學(xué)這么快,你自己心里清楚。別人讀圣賢書,想的都是圣賢事,偏偏你這一肚子壞水?!?/br> “嘿嘿,還是我媳婦懂我?!笔捝讲恍叻聪玻笫忠呀?jīng)在馮貞身上折騰起來,一下子摸摸這,一下摸摸那邊,把馮貞弄的氣喘噓噓的,連連求饒。 年節(jié)已過,蕭山也得回歸軍營去了。 這次能夠在家里待這么久,已經(jīng)是張校尉特別照顧,蕭山自然也不會繼續(xù)待下去。且這些日子雖然和媳婦過的十分滋潤,可他心里還是惦記著軍營的兄弟們?,F(xiàn)在他有了自己的底氣,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立戰(zhàn)功,求取功名。 臨行的時候,馮貞給他準(zhǔn)備了幾壇子白酒,“這酒水太烈了,可不能多喝了?;仡^在軍營里會誤事的。你如今也是讀過書的人,可不能莽撞,凡事三思而后行。” “貞兒,你放心,你給我講了那么多故事,那些教訓(xùn)我可都記著呢。” 這些日子馮貞逮著機會,就給他講一些歷史名人故事,還有一些三十六計,孫子兵法里面的故事。蕭山聽的多了,也記在了心里。 馮貞鼓勵道,“我相信你,你是個做大事的人。我還等著做將軍夫人呢?!?/br> 被自己的心愛的媳婦夸贊,蕭山頓時覺得豪情萬丈,“貞兒,那一天一定不會遠(yuǎn)的?!?/br> 蠻子還沒殺干凈呢,他立功的機會就少不了。這次蠻子給他們這么大的恥辱,回頭多的是機會找回來。 這是第二次分別,馮貞心里越發(fā)的舍不得,一直送到城門口,看著他騎馬遠(yuǎn)去。 馮秀才摸著胡須,很是滿意的點頭,“女婿如此上進(jìn),日后前途不可限量?!?/br> 馮貞暗道,有她在邊上看著,不成才也得成才。 蕭山走后,羅家這邊也派人過來請馮貞過去。也不知道將軍夫人是如何和羅家說的,反正如今羅家酒窖這邊是歸馮貞來管著了。 為了不讓工藝外流,羅家的家主羅全生更是把酒窖里面的人進(jìn)行了一番清理。只留下一些靠得住的家生子,或者是簽了死契的大師傅在里面做事。 對于這個安排,馮貞自然十分支持。如今可沒有所謂的知識產(chǎn)權(quán)保護(hù)呢。 馮貞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在酒窖里面對這些大師傅進(jìn)行專業(yè)指導(dǎo)。當(dāng)然,這些技術(shù)也只是最初的蒸餾技術(shù)罷了,至于好酒的釀造方式,她還沒有拿出來。 盡管如此,還是讓這些大師級別的釀酒師佩服不已。原本以為是個靠裙帶關(guān)系進(jìn)來管事的,都還挺不服氣,卻不想這露出一手,就夠他們這些老家伙一輩子的經(jīng)驗了。 很快,第一批酒也正式上市了,白酒上市的同一天,馮貞自己的小酒坊也開張了。 ☆、第三十章 對于白酒的銷售,羅家自己有固定的渠道。畢竟羅家光是酒館和酒坊也開了不少家,所以這方面,馮貞并沒有摻合。白酒正式上市之后,馮貞基本上就沒再管這事情了。 馮貞的天香酒坊這邊倒是引起了許多的人側(cè)目。 一個小小的酒坊,在開業(yè)當(dāng)天,羅家和將軍府這邊竟然同時讓人送了賀禮過來了。羅家過來的是羅家的大管家,將軍府這邊則是將軍夫人的貼身大嬤嬤。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天香酒坊的主人是和將軍夫人搭上邊了,而且關(guān)系還不淺呢。 否則也不會這么抬舉對方了。 有些人跟風(fēng),自然也派了人過來送賀禮。甭管認(rèn)不認(rèn)識,反正搭上這條線再說。 所以原本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開業(yè)禮,倒是弄的十分的紅火,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 “沒想到大嫂真的搭上了將軍夫人了。之前還以為大嫂是因為大哥的軍功,這才得了好處呢?!?/br> 徐紅玉在蕭林的屋子里說起這幾日宿州城的事情。其中最關(guān)鍵的消息,自然就是馮貞的天香酒坊了。 蕭林算完手里的賬目,不高興道,“那又怎么樣,她攛掇著大哥離開家里,好好的一個家也散了。就算有好處,也和咱們沒關(guān)系?!?/br> “誰說沒關(guān)系,只不過是分家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徐紅玉不以為然。本來她早就想去找馮貞兩口子了。只不過過年期間,家里為了這事情一直禁止提起蕭山兩口子。她到底也是蕭家的三媳婦,所以也不好在婆婆眼皮子底下有動作。 后來見馮貞雖然搬到城里之后,卻一直沒什么動作,又歇了心思。卻沒想到,這大嫂竟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宿州城還成了個名人了。 現(xiàn)在光看看那酒坊紅紅火火的生意,就知道馮貞手里捏著多少銀子了。 最重要倒是,馮貞既然通過將軍夫人這邊,和羅家人都處上關(guān)系了。連羅家家主都讓大管家來送禮物了呢。那大管家是什么人啊,連蕭林平時見了人家,都要小心伺候呢。這樣的人物,也就夠給馮貞送個賀禮了??梢婑T貞如今的人脈有多廣啊。 “咱們還是趁著她這鋪子才開張,也去湊個熱鬧,在大嫂面前示好。她如今才分家出來,又才到宿州城,不管和將軍夫人關(guān)系多好也比不過咱們這些親戚?!?/br> 徐紅玉打定了主意,要做這雪中送炭的人了。馮貞到底只是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如今大哥不在身邊,她這妯娌兄弟主動去和馮貞親近,就不信這人會不領(lǐng)情。 蕭林在三兄弟里面一直是混的最好的,看不上二哥泥腿子一個,自然也看不上大哥粗大兵一個。此刻讓他去主動向大嫂示好,他心里總覺得別扭,“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待會還得去賬房那邊呢。這幾日羅家的酒水賣的好,賬房越發(fā)的忙碌了。我可是一點空閑也沒有?!?/br> “你個呆子?!毙旒t玉不滿的瞪眼,點了點蕭林的腦袋,“你也不想想你是在誰家的賬房里面工作,那可是羅家。羅家和大嫂是什么關(guān)系?要是大嫂稍微在羅家面前說一些好話,可比你自個兒蹉跎多少年呢?!?/br> 聽到這話,蕭林也忍不住心動了。 自己在這賬房做了這么多年,因為沒有大靠山,只靠著自己岳父大人那點關(guān)系,到如今也只不過是個小賬房,處理一些小賬目,連這次賣酒水的賬冊,他也只能干看著,而不能動呢。 “能行嗎,咱們和大嫂關(guān)系可不好。” “關(guān)系不都是要自己去相處?”徐紅玉心里很是駑定。外人再如何,比不上自己人。相信大嫂也知道這個道理。且自己男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好歹是個賬房,以后能幫上大嫂的地方也不少。 蕭林心動的點頭,“那咱們就去試試看?” 兩人上門的時候,天香酒坊正是忙碌的時候。店子里請了兩個年輕的小姑娘做營業(yè)員,另外一個身材高大的老媽子做點粗活。 見徐紅玉夫妻上門,兩人以為是來買酒的,十分熱情的招待。 徐紅玉心里有些得意,覺得到底是自家人的生意,自己也算半個老板了,便道,“你們掌柜的是我們親大嫂?!?/br> 聽到這成關(guān)系,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立馬去后面找馮貞。 蕭林也打量了一下這個店鋪,暗道這么好的生意,只怕一天進(jìn)賬不少。日后免不得要做賬之類的。想到這,底氣倒是足了許多。 馮貞出來,正看著夫妻兩打量自己的鋪子。她心里雖然有些驚訝,面上也不動聲色。畢竟在蕭家的時候,并沒有和徐紅玉正面對上過。 “你們怎么過來了?”馮貞淡淡的笑著走了過來。 “嫂子?!毙旒t玉熱情的走了過來,“嫂子,可見著你了。這些日子我和蕭林在家里可擔(dān)心你和大哥了。好不容易聽到你們的消息,這才找了過來?!?/br> 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真厲害! 馮貞虛笑道,“是嗎,這宿州城也太大了,你們可費了不少心思吧。” 聽到這話,徐紅玉笑容一僵。蕭林也是臉色有些難看。 徐紅玉到底是有備而來,很快就恢復(fù)如初,笑道,“嫂子這怎么突然做生意了,也不找蕭林商量一下,到底是一家人,若是有困難,蕭林也能搭把手呢,嫂子這也太客氣了?!?/br> 馮貞笑了笑,“一切都好,自然不想麻煩你們了?!?/br> 見馮貞這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徐紅玉也有些撐不住了。她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蕭家最有頭腦的人,郭翠花和蕭吳氏之流在她眼中也不過是山野村婦罷了,可如今面對馮貞,竟然有些施展不開,心里也有些生氣。覺得這馮貞太不近人情。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都和蕭林主動示好了,馮貞再如何也不該如此表現(xiàn)。 她臉色幾番變化,青白交錯,“嫂子,咱都是一家人,我也不矯情了。蕭林如今在羅家這邊做事,嫂子若是有心,還請幫著說兩句話,日后蕭林做的好了,總不會忘了嫂子您的好處?!?/br> 馮貞聞言,心里暗笑。這夫妻兩既然是來求人的,卻還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 她邊查看鋪子里的酒水,邊道,“你也太高看我了。羅家是什么樣的人家,我還能把手伸到人家那邊去?” “可將軍夫人都抬舉你了。”徐紅玉不信道。 “人家抬舉我,我也不能瞪鼻子上眼。咱們是什么樣的人家,弟妹你心里也有數(shù)?!?/br> 見馮貞竟然一口拒絕了,徐紅玉和蕭林心中十分不堪,甚至有些惱羞成怒。特別是蕭林,本就覺得別扭,如今又被馮貞直接當(dāng)面拒絕,更是覺得自討沒趣,鐵青著臉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嫂子了,紅玉我們走?!?/br> 說完直接甩袖離去。徐紅玉也氣紅了臉,冷笑道,“嫂子果真是面子大?!?/br> 待兩人走了,馮李氏從后面出來,擔(dān)心的看著馮貞,“你這孩子,到底是你婆家人,你便好好的和他們說話不行,非得把人給得罪了?!?/br> 馮貞嘆氣,扶著馮李氏的胳膊,“娘,不是我想得罪人。只是現(xiàn)在不得罪,以后麻煩事還會更多的。還不如現(xiàn)在把話說死了,也免得以后有什么禍?zhǔn)隆!?/br> 她早就知道徐紅玉是什么樣的人了,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以前在蕭家看她倒是沒怎么為難人,實則心思卻也不少。這樣的人,壓根就沒有真心可言。這會子為了利益自然來和她交好,可日后為了利益,也能賣了她。 這樣的人來示好,她才不稀罕呢。難不成就因著人家來示好了,她就得感激涕零的接受? “要是女婿知道了,肯定要怪咱們的?!瘪T李氏還是擔(dān)心。女婿雖然好,可到底也是女婿,蕭家才是他正兒八經(jīng)的自己人呢?!澳氵@孩子,以后可得懂事一點了。” “知道啦。”馮貞點頭應(yīng)了,“回頭我給蕭山寫信說明白就是了?!?/br> 雖然和蕭山感情深厚,馮貞心里還是十分用心維護(hù)的。也不會讓這樣的小事影響兩人的關(guān)系。忙完了事情之后,便回房間給蕭山寫了一封信,把今天蕭林和徐紅玉的事情,以及自己的顧慮都解釋了一番。然后再關(guān)心了蕭山在軍營里的生活。 一封信寫完,馮貞又給他置辦了一些自己做的小吃。 “喲,蕭山,看信呢,你媳婦又給你捎帶東西來了?”張鐵牛鉆進(jìn)了營帳里,一拳頭落在了蕭山的肩膀上。 蕭山悶哼一聲,頭也不抬,依然在看信。 張鐵牛看著蕭山這模樣,也是欣慰不已。以前怎么逼著蕭山識字,就是沒用。因為不識字,白白的浪費了一身的本事。沒想到如今連信件都能讀了呢。 就像張校尉說的,讓人刮目相看啊。 見蕭山在邊上看信,他自己拿著麻辣rou干吃了一塊。嘴里火辣辣的,可真是夠味。這才是男人該吃的東西。 張鐵牛吃著津津有味的。 蕭山看完信,小心翼翼的把信件收拾好了,準(zhǔn)備晚些時候去找張校尉借用一些筆墨紙硯,給自己媳婦回封信去。 張鐵牛吃完了一塊rou干,隨便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問道,“怎么,家里都還好吧?!?/br> “挺好的?!笔捝近c點頭。媳婦的酒水生意做的好,如今紅紅火火的,不用擔(dān)心她吃的不好。至于三弟那些事情,他是完全不想管的,作為兄長,他自問已經(jīng)對得起家里的兄弟了。他不欠兄弟的,也不會讓自己媳婦為兄弟們做什么的。 張鐵牛也不多問,翹著腿躺在床上,“你聽到消息沒有?” 雖然張鐵牛沒有明說什么消息,蕭山卻一下子聽明白了,臉色嚴(yán)肅起來,“你是說,大將軍準(zhǔn)備派張校尉和劉副將去河套鎮(zhèn)守的事情?” “嗯?!睆堣F牛臉色肅然的點頭。“山子,我感覺這事情不對勁啊。咱們陷陣營滿打滿算的還不到五百人,加上劉副將的一千人,一千五百人,去河套那邊去,不是喂狼嗎,你說大將軍這一手是干啥?。俊?/br> 讓他們這些人去也就罷了,死就死了。可張校尉可是大將軍的親兒子啊。哪有讓自己兒子去送死的。 蕭山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道,“張校尉是咋想的?” “張校尉還能咋想,他一向是最聽將軍的,就算將軍讓他現(xiàn)在去打蠻子的老巢,他都能單槍匹馬的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