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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暖香濃在線閱讀 - 第120節(jié)

第120節(jié)

    如果只是為了不委屈萬姝,他絕不會答應,但,如果是為了陸明玉好……

    “就算我同意,大哥會答應嗎?”楚隨看向祖母,眼里沒有任何把握。

    太夫人卻是胸有成竹,嘆氣道:“你大哥從小就替你收拾爛攤子,照顧你照顧了這么多年,這次既能幫到你,又能送個兒子給他媳婦,他沒道理拒絕,當然,你犯糊涂在先,他肯定會教訓你一番。”

    楚隨汗顏,有些尷尬地道:“大哥知道我與董月兒的事,我,我回京那年,跟他提過?!?/br>
    太夫人微微驚訝,隨即笑了下:“知道更好,還省著咱們從頭解釋了。”

    商量好了,太夫人馬上派人去請長孫。

    楚行聽說祖母有事找他,這次沒帶上妻子,他一個人來了三秋堂,進了屋,就見堂弟低頭站在對面,似乎不敢看他,二嬸同樣目光躲閃,只有祖母,面容慈愛地望著他。

    楚行意識到不對,只當不知,先給祖母請安。

    太夫人招手叫長孫走到他跟前,打聽兩句陸明玉娘倆在做什么,然后從她的安國寺之行,引出了董月兒母子。

    楚行冷冷地看向斜對面的堂弟。

    楚隨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太夫人跟著數(shù)落了次孫一番,最后頗為無奈地,對長孫說出了她的請求。話音一落,楚二夫人、楚隨,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緊張地盯著楚行,迫不及待知曉他的回答。

    楚行原本在看著祖母,等祖母說完,他垂下眼簾,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道:“那個孩子,二弟愿意認就認,不愿意,趁早攆出府。”

    第176章 176

    楚行的聲音不高,但足夠簡練,簡練到粗魯。

    太夫人這輩子,第一次聽長孫用這種冷硬的語氣跟她說話,她睜大眼睛盯著長孫,仿佛要看清長孫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變化,又似乎是希望長孫意識到他的失禮,收回之前的冷漠言語。

    可楚行沒有看兩位長輩,他轉(zhuǎn)向楚隨,眼里無波無讕,“二弟,你怎么選?”

    楚隨只有這一個兄長,從小他就喜歡跟在兄長后面,他是闖了很多禍事,習慣讓兄長幫他收拾爛攤子,譬如他幼時淘氣打人,不敢告訴父親,都是請兄長替他出頭,但習慣接受兄長幫忙的同時,楚隨同樣敬重這個兄長,愿意聽從兄長的訓誡與安排。

    更何況,他本來就沒想讓兄長替他養(yǎng)兒子,之前是覺得兩位長輩的話有些道理,現(xiàn)在兄長一口拒絕了,楚隨自然知道該怎么選擇。

    “我……”

    “等等?!笨闯龃螌O要改口,太夫人突然開口,示意次孫先閉嘴,她神色嚴肅地問長孫,“世謹,你先告訴祖母,你為何不愿意?!币浑p渾濁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長孫,干癟的嘴唇緊抿,如朝堂上的御史,隨時準備反駁回去。

    在太夫人心里,讓長孫認下潤哥兒,真是一舉兩得。

    首先,楚家子嗣不昌,兩個孫子都二十多了,連一個男娃都沒有,潤哥兒長得漂亮,看著聰慧,太夫人實在舍不得將孩子養(yǎng)在外面。接到府里,養(yǎng)在長孫膝下,雖然無法與親生父親相認,但依然能作為楚家庶子讀書練武,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

    二來,長孫認了潤哥兒,自家就不用得罪萬皇后了,便也不會影響大孫女與王爺?shù)年P系。至于陸家,太夫人之前愿意與陸家交好,是因為抱著讓陸家支持孫女婿慶王的希望,如今陸筠專寵后宮,又有了孩子,便是國公府把陸家當菩薩供著,將來出了事情,陸家也不會站在孫女婿那一邊。既然注定拉攏不了陸家,稍微得罪一下又如何?陸明玉無法懷孕了,只要楚家將真相告訴她,相信陸明玉也沒有臉因為潤哥兒與長孫鬧翻,只要陸明玉安安分分的,陸家想幫女兒出頭都師出無名。陸斬可以欺壓姚家,他們楚國公府卻不是他想撒野就撒野的,論在京城的根基,陸家遠遠比不過楚家。

    此外,太夫人還有一重心思,那就是以保密為由,勸長孫對陸明玉隱瞞真相,讓陸明玉誤會潤哥兒真是長孫的骨血,如此夫妻倆之間有了隔閡,長孫與陸明玉的感情就會漸漸疏遠,長孫會繼續(xù)與自家人親。

    太夫人自認了解長孫,長孫重兄弟感情,只要說這些都是為了他二弟好,長孫會答應的,妻子再恩愛,一個無法為楚家綿延香火的女人,還能超過骨rou親情?可太夫人沒料到,她才開個話頭,長孫就拒絕了,還拒絕地那么干脆。

    “世謹是怕阿暖不答應?”問完了,太夫人低低地嘆了口氣,“祖母也是為了阿暖好……”

    “與阿暖無關,是我不愿輩分亂套。”目光落到祖母臉上,楚行語氣略微緩和了幾分,皺眉反問道:“祖母,我不明白,您既然喜歡那孩子,讓二弟認下便是,為何要為難我?孫子自幼遵循祖父、祖母教誨,行事不曾有任何差池,您讓我認了那孩子,豈不是告訴全京城我曾經(jīng)辜負過一個女人?二弟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他差事上犯了錯,我會幫他一把,但這種風流債,恕我不能從命?!?/br>
    楚隨羞愧地無地自容,可太夫人時刻留意著他,根本不給他自責的機會,馬上搶著道:“祖母也是沒辦法了,你二弟剛剛成親,此時認下潤哥兒,姝兒哭鬧怎么辦?姝兒沒阿暖穩(wěn)重,萬一鬧到皇后面前……”

    楚行一直在看著太夫人,聽到這里,楚行心里忽然冒出個猜測。為了確認,他沒有提醒祖母萬姝背后只是一個失寵的皇后,他的妻子卻是皇上寵愛的外甥女,而是低聲寬慰道:“祖母怕皇后斥責二弟?那祖母多慮了,皇后素來賢淑仁厚,只要二弟誠心認錯,保證以后會善待弟妹,皇后不會為一個孩子計較的。”

    太夫人暗暗攥緊了手,長孫這么說,她再擔心萬皇后不高興,便是暗示萬皇后并非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賢淑仁厚了。這條路死了,太夫人不得不告訴長孫她最在意的,“祖母是擔心茵茵啊,時謙認了潤哥兒,王爺身為兄長,會不會不滿表妹在咱們家受了委屈,回頭遷怒到你meimei身上?你是兄長,你還不懂兄妹情深?”

    楚行聽了,臉色反而更冷。

    祖母明知妻子背后有皇上撐腰,卻不怕觸怒皇上,寧可讓妻子受委屈也不敢得罪萬皇后,把萬皇后、慶王看得那么重,那將來如果慶王有什么要求,祖母是不是也會竭力相助?

    如果只是單純的家事,楚行愿意循循善誘,同長輩們講清道理,但祖母竟然有站位的跡象,楚行決不能縱容。

    “弟妹受了委屈,祖母便擔心慶王為她撐腰遷怒meimei,按祖母的意思,如果將來慶王安排差事給我們兄弟,為了meimei在王府過得稱心,我們兄弟就必須盡心盡力,不得有任何違背?”

    楚行肅容而立,說話時鳳眼冷厲掃過太夫人、楚二夫人,最后定在楚隨身上。

    這一刻,他不是長孫,不是侄子,也不是誰的兄長,他只是楚國公。

    楚行在外冷峻,回到家里對親人們雖然不會熱絡玩笑,但也是面容平和,在長輩們面前恭敬有禮,對弟弟meimei們有求必應。太夫人、楚二夫人都習慣了他隨和的一面,如今突然對上威嚴肅穆、氣勢懾人的楚國公,兩人心中俱是一凜。

    楚隨被兄長訓斥的多,也最熟悉兄長的冷厲模樣,此時回神最快。意識到祖母、母親心底可能存了危險念頭,楚隨跨步走到兄長身邊,目光堅定地對長輩們道:“祖母,娘,咱們楚家男人從來只效忠天子,不被任何人牽著鼻子走,你們放心,只要我與兄長站得穩(wěn),就不懼任何人。潤哥兒一事,是我年幼沖動,我讓姝兒受委屈了,姐夫如果不滿,他盡管罰我,我都受著,但姐夫若因此給我jiejie臉色看,那楚家也不會袖手旁觀?!?/br>
    只喊慶王姐夫,而沒有把他當成王爺看。

    說句難聽的,慶王真有利用國公府助他登基之心,就該善待jiejie,而不是利用jiejie掣肘他們。如果一個皇子連如何拉攏能臣都不會,便是楚家卑躬屈膝將他送上帝位,一朝小人得志,也極有可能受人挑唆,恩將仇報,更不值得投靠。

    楚隨可不傻。

    楚行卻嫌堂弟說得還不夠清楚,直言道:“楚家祖訓,后世子嗣不得卷入皇子之爭,以后不管出了何事,請祖母、二嬸以咱們楚家大局為重。以今日之事為例,孫子知道你們只是關心meimei,但外人不知,若被有心人利用傳出去,指責王爺與楚家結黨營私,置楚家于危難,那時meimei才真是無人可依?!?/br>
    太夫人確實希望兩個孫子都支持慶王,但長孫真的把“結黨營私”的帽子壓過來,她心里恨孫子們不懂事,嘴上卻無法再辯駁,只能強顏歡笑,再三強調(diào)她們只是關心王妃,沒有別的意思。

    到底是一手將他帶大的祖母,該警醒的警醒了,楚行朝祖母、嬸母行了一禮,請長輩們原諒他剛剛的失禮。太夫人、楚二夫人被他教訓地臉都白了,一身是汗,哪還敢擺長輩的譜兒,忙叫他起來。

    楚行直起腰,對長輩們客氣,扭頭又瞪了楚隨一眼,“你隨我去見二叔?!迸c祖母,他是孫子,隔了一層,與嬸母,他更不便說重話,換成二叔,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妻子,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此外,楚行也要試探試探二叔的心思。

    楚二老爺今日也休沐在家,楚行兄弟倆過來時,他剛從外面回來,正要沐浴更衣,聽說兒子、侄子一起來了,楚二老爺有些奇怪,重新系好腰帶,去堂屋見晚輩。

    楚行打發(fā)走下人,簡單地陳述了一番。

    楚二老爺聽得眉峰一跳一跳的。跟老母、妻子的小心思比,兒子有外室子都不算什么了。或許他也曾有過糊涂的時候,偶爾會幻想女兒是不是有可能當皇后,但今日侄子明確表明態(tài)度,楚二老爺當即收起了那些臆想。

    女兒的前程,絕比不上楚家的興盛,楚行雖然是他的侄子,但在掌家一事上,楚二老爺自愧不如。侄子才是一家之主,他不想因為女兒鬧得兩房決裂。

    “我知道了,世謹放心,我會再去勸勸你祖母的?!背蠣斦?。

    “有勞二叔了?!背衅鹕硇卸Y。

    楚二老爺點點頭,見兒子還低頭跪在那兒,楚二老爺沒好氣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潤哥兒接回來!”

    事到如今,兒子必須認下那個外室子,連攆走的那條路都不能走了,否則便會給母親、妻子希望,讓她們誤會自家還是忌憚慶王、萬皇后。不過話又說回來,孩子是楚家的,兒子只是少年時一次風流,沒有觸犯任何律法,皇上都不會管,旁人有什么資格插手?

    萬皇后、慶王不是傻子,才不會為了一個萬姝找楚家的麻煩。

    第177章 177

    從楚二老爺?shù)脑鹤映鰜恚S快走幾步轉(zhuǎn)到兄長身前,心虛地看兄長一眼,他低下頭,愧疚道歉:“大哥,都怪我當年糊涂,如今連累祖母她們cao心,還差點害大哥替我背鍋?!币搽U些讓陸明玉受委屈。

    楚行心胸沒那么狹隘,雖然堂弟以前做了糊涂事,但在大事上足夠清醒,算得上功過相抵。拍拍堂弟肩膀,楚行語重心長地道:“過去的都過去了,二弟不用放在心上,好好想想如何善后。弟妹要安撫,承恩侯府那邊,咱們不必討好,可這次咱們理虧在先,明日我會替你告假,你親自去侯府走一趟?!?/br>
    不奴顏婢膝,但也不能仗勢欺人。

    想到接下來的一串麻煩,楚隨疲憊地點點頭。有因必有果,只能怪自己了。

    兄弟倆在路口分開,楚隨去三秋堂接兒子,楚行徑直回了定風堂,暫且沒去見妻子,楚行把魏騰叫到書房,沉聲問道:“岳陽的董月兒,你還記得嗎?”

    魏騰稍微想了想,記起來了,三年前國公爺讓他安排人手去過鄂州。

    楚行見他點頭,繼續(xù)道:“早上太夫人去安國寺上香,遇見董月兒攜子跪在寺院門前尋夫,你馬上派人去查清楚。當年她突然消失,一介女流竟能平安來到京城,我總覺得其中有蹊蹺,再查查董月兒去了何處?!?/br>
    魏騰低聲應下,這便出去了。

    楚行盯著門口,慢慢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祖母的言行舉止。四月里皇上、容妃來看女兒,祖母委婉地讓妻子勸容妃謹言慎行,當時楚行只認定祖母不熟悉容妃的脾性,加上謹慎慣了才對妻子說了那番話?,F(xiàn)在想想,祖母應該只是不滿容妃專寵?

    楚行沒想過插手皇子奪位,但他清楚宮中形勢,如果容妃生下皇子,以皇上對她的盛寵,慶王坐上儲君之位的機會會更渺茫,祖母既有心支持慶王,那么肯定會不滿容妃,連帶著……

    竟然還想把潤哥兒塞給他們夫妻?

    楚行閉上眼睛,嘴唇緊抿。

    妻子知道董月兒母子的存在,絕不會誤會他與董月兒有什么,但楚行忘不了竹林里妻子哭著質(zhì)問堂弟的聲音。她那么信任堂弟,卻被董月兒一個外室都算不上的女人登門羞辱,如果他真認了董月兒的孩子,讓那孩子活在妻子眼皮底下,豈不是每天都在提醒妻子她前世經(jīng)歷過的欺瞞?

    如果不是為了徹底打消祖母討好萬皇后、慶王的念頭,他根本不會讓潤哥兒進門,不給潤哥兒出現(xiàn)在妻子面前的機會。

    “我這也是為了阿暖好,她子嗣困難……”

    太夫人的話語不停在耳邊回蕩,楚行胸口就像憋了一團火,因為那是親手將他帶大的祖母,他無處發(fā)泄,可他替妻子難受,他寧可太夫人打他罵他,也不想太夫人說妻子半句重話。

    如果可以,楚行想時時刻刻把妻子帶在身邊,為她遮風擋雨,也替她擋住任何會讓她聽了難受的話。但他不能,他有差事,每日早出晚歸,真有人要去妻子面前說閑言碎語,他防不勝防。

    睜開眼睛,楚行站了起來。

    他一直在拖延告訴妻子她身體的情況,現(xiàn)在卻不能再拖了,他是她的丈夫,只有先告訴她,讓她有了準備,日后從旁人嘴中聽說此事時,她才不會被毫無預料的噩耗擊垮。

    走出書房,楚行去后院找妻子。

    丈夫被太夫人叫走,遲遲未歸,聯(lián)想太夫人上香提前回府,陸明玉猜到國公府可能出事了,恰好女兒餓了,陸明玉便讓乳母抱女兒去耳房照顧,她坐在堂屋等丈夫。

    待楚行跨進堂屋,陸明玉盡量平靜地觀察丈夫。

    楚行示意丫鬟們退下去,采桑、攬月還沒出門,他便朝妻子伸出了大手。

    陸明玉心中稍安,乖乖地把手交給他。

    楚行一直牽著她走到內(nèi)室,扶她坐下。陸明玉見他英眉緊鎖,又有幾分為難之色,她體貼地保持沉默,等他想好了,自會開口。

    楚行在猶豫先說哪件事給她聽。

    他久久不語,陸明玉有點急了,雙手捧住他大手放到自己腿上,輕聲問:“什么事這么為難?你說吧,我受得住?!笨隙ㄊ桥c她有關的。

    妻子眉眼溫柔,楚行看看她,終于開了口:“阿暖,二弟當年四處游歷,在岳陽認識了一個姓董的女子……今天祖母去寺中上香,遇見董氏帶著孩子尋夫,剛剛二弟親口承認孩子是他的了,也決定認下那個孩子?!?/br>
    陸明玉愣住了。

    董月兒,果然再次進了京城。

    上輩子她臨死前幾日見過董月兒,因此重生后隔了兩年再遇,她還是能記起來,但轉(zhuǎn)眼又六七年過去了,說實話,陸明玉快忘了董月兒的樣子,對董月兒母子也沒什么復雜感觸。兩輩子很多事情都變了,她能心平氣和地與萬姝做妯娌,又怎會一直怨恨只有兩面之緣的董月兒?

    但陸明玉很清楚,董月兒那人肯定不簡單,否則前世董月兒不會明知她是楚隨的妻子,還帶著兒子在她面前裝可憐。這樣的女人,楚隨真接進國公府來,至少二房恐怕不會再有安寧吧?

    想到什么,陸明玉疑道:“認了孩子,那……”

    楚行反握她手,低聲道:“祖母說,董氏拿著銀票走了?!?/br>
    陸明玉愕然,再琢磨琢磨這話,就有點耐人尋味了。董月兒是心甘情愿賣子求榮的,還是被太夫人逼迫,不得不帶著銀錢離開?

    但無論是哪種,都與她沒太大關系。

    “既然祖母、二弟已經(jīng)有了安排,你為何煩惱?”陸明玉更好奇楚行的異樣。

    楚行看著她澄澈的桃花眼,很想告訴她,他是怕她無法介懷,怕她看見那個孩子會不痛快,但他不能泄露自己重生的身份。前世兩人是大伯子與弟妹,楚行擔心妻子臉皮太薄,知道真相后夫妻之間再不能自然相處,畢竟女人礙于名聲,考慮的比男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