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節(jié)
“好了,不逗你了?!笔坊屎笳f著,看向了皇貴妃,“我怕是去不了宴會,你帶德慶過去吧?!?/br> “是。”皇貴妃起身行了一禮,與穿戴整齊的德慶公主攜手去了崇明殿。 …… “皇上駕到——” “皇貴妃駕到——” “德慶公主駕到——” 伴隨著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喧鬧的崇明殿瞬間靜了下來,眾人跪在兩旁,靜靜地恭迎著皇帝、皇妃與公主。 明黃色龍袍一馬當先,從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緩緩拂過,如一道照射萬物的光,整個大殿都充斥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他之后,是紫裙皇貴妃與寶藍色裙衫的德慶公主。 “沒看到太子?!比萸湫÷曊f。 寧玥道:“西涼太子是個小混混,只知道縱情聲色,跟南疆太子沒法兒比。你哪天在正式場合看到他,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br> “平身?!被实圩诹酥魑簧?。 皇貴妃與德慶公主分別坐在他兩旁。 眾人站起來,回了各自的席位。 皇帝看看玄家那幾個意氣風發(fā)的兒子,再想想如今都在東宮斗蛐蛐兒的太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多時,司空朔來了,皇帝命人添座,就在他與德慶公主的中間。 中山王營中有事,缺席了今日的宴會。 待所有人坐定之后,門外響起了太監(jiān)的通傳:“南疆恭王覲見——” 皇帝抬手:“宣?!?/br> 他話音一落,一名身著藏青色錦服的男子徐徐跨入的大殿,他身形高大、挺直如松,天庭飽滿、眉宇開闊,濃眉斜飛入鬢,英氣十足,清潤的眸子深邃如泊、顧盼生輝,唇角微微上揚,給這張冷峻的臉憑添了幾分柔和。他手執(zhí)一柄折扇,指節(jié)寬大,看得出是習武之人,折扇上吊著一個半月形的琥珀墜子,步步生輝。 單論外形與氣度,十分地出色,比大多數王公子弟還要好。 皇帝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容貌配自己女兒,還是配得上的。 德慶公主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仿佛……見過他一般,可她確定自己沒去過南疆啊,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藺蘭芝的身子僵住了,這、這、這不是那個在黎族碰到她兩次的青衣男子嗎?真實身份居然是恭王?! 馬援定定地看著迎面走來的恭王,是錯覺還是其它,好像認識似的。 容卿與寧玥的心里也滋生了這樣的感覺。 “大哥?!睂帿h看向容卿。 容卿凝眸。 這時,恭王也看向了他們,眸光溫柔似水,可越是溫柔似水,越讓兄妹兩個感到了一股挑釁! 來者不善。 恭王路過藺蘭芝與馬援面前時,沖藺蘭芝眨了眨眼,仿佛在說,夫人,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 藺蘭芝忙垂下了眸子,見鬼了,這陰魂不散的家伙是南疆的王爺! 恭王路過寧玥與容卿面前時,容卿探出手,抓住了他手腕。 他冷冷地甩開。 容麟怒,一個躍起將他雙臂扣在了身后。 這一舉措,把一屋子人全都驚呆了。 容卿淡淡地握了握恭王的手:“只是想跟恭王打個招呼,恭王何須如此大驚小怪?” 恭王忍住被容麟扣住的疼痛,擠出一副笑容:“是本王反應過大了,這位公子是誰?認識本王嗎?” 皇帝啊了一聲:“容愛卿,你在南疆待了那么多年,應該認識恭王的吧?” 容卿似乎沒聽到那聲親密的稱呼,淡笑一聲,道:“不認識,沒見過。” “原來是容公子,失敬失敬。容公子這樣的人物,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見到的。”恭王似笑非笑地說,“現(xiàn)在,可以讓大帥放開本王了嗎?” 容卿使了個眼色。 容麟甩開恭王,嫌棄地擦了擦手。 皇帝倒是沒在意這場鬧劇,反正擒住恭王的是南疆大帥,又不是他們西涼人,恭王要找誰麻煩,回南疆找去。 恭王仿佛也沒介意容麟的冒犯,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他席位在皇帝的左下首處,緊挨著玄家兄弟。 玄胤看著他,眸光有些深邃。 寧玥輕聲問容卿:“怎樣?認出來了嗎?” “嗯?!比萸洳粍勇暽亟omeimei倒了一杯茶,“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改變,掌紋卻不能變?!?/br> “他可真是命大!”寧玥端起茶杯,冷笑著喝了一口,刀子般犀利的眸光射向斜對面的恭王。 恭王舉杯,對寧玥做了個敬酒的手勢,他知道容卿和馬寧玥認出他了,可那又如何?他再也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馬謹嚴了! 他會娶到當初沒娶到的公主,很快也會得到曾經沒得到的一切。 皇帝與恭王交談了幾句,發(fā)現(xiàn)恭王對西涼的風土人情十分了解,越談越歡:“朕與恭王真是相見恨晚啦!” 恭王拱了拱手,謙和地說道:“皇上見多識廣,讓人心生敬佩?!?/br> 這馬匹拍的,皇帝哈哈地笑了,命人在臺上設座。 恭王坐到了德慶公主的下首處,拱手行了一禮:“公主?!?/br> 德慶公主起身,回了一禮:“恭王?!?/br> 皇帝笑瞇瞇地看著“禮尚往來”的二人,之前不大看好這門親事,總覺得有點兒賣女兒的嫌疑,而今見了恭王本人,方知對方不若想象中那么不堪,甚至,好上許多,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下:“恭王,你好像比小女大三歲吧?” “是,我今年二十一?!惫醮鸬馈?/br> “你平日里都喜歡做些什么?”皇帝又問。 恭王溫聲道:“比較喜歡騎馬射箭,對于琴棋書畫,只是一位地學著,并不十分感興趣。” 是個誠實的孩子,老實講,他也不愛念書啊,只是書里有他需要的東西,他才如此勤奮刻苦罷了。皇帝對他不免又滿意了幾分:“婚期定在下月,你看如何?” 德慶公主紅了臉:“父皇!哪有當著女兒的面討論這些的?” 皇帝哈哈地笑了:“好好好,父皇不說了,回頭讓你郭母妃替父皇說?!?/br> 皇貴妃笑了笑。 德慶公主羞得都不想待了。 恭王端起酒杯,仿佛不經意地說道:“我入京后,聽到一些傳聞,說德慶公主在我之前曾經有過兩斷婚約?” 三人的面色齊齊一變。 皇帝沉了臉道:“誰說的?” 恭王微微一笑:“只是一些市井小卒罷了,皇上無需動怒,我本人并不介意這些的,我看過公主的畫像與字帖,是真心仰慕公主,剛剛不過是隨口一問,可能喝多了。” 語畢,他舉了舉手里的杯子。 一直沉默的司空朔突然開了口:“說來,這事兒得怨本座,是本座亂點鴛鴦譜,耽誤了公主。但公主與他們未曾立過婚約,都是相看而已。” “原來是這樣,在下誤會了,自罰三杯?!惫跻贿B喝了三杯酒,皇帝的臉色方不那么難看了,恭王掃了幾人一眼,又問,“德慶公主可曾中意過誰呢?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公主喜歡怎樣的夫婿,我也好努力提升自己,盡量達到公主的要求?!?/br> 德慶公主正了正身子,不咸不淡地說道:“本公主沒有心儀過任何人?!?/br> “聽聞其中一個是郡王妃的哥哥?”恭王說這話時,眸光投向了與容卿談笑甚歡的寧玥臉上,“郡王妃的事跡,我也略有耳聞,想著她都如此能干,她哥哥必定也是人中龍鳳了?!?/br> “人中龍鳳?你說馬謹嚴嗎?”德慶公主不屑地笑了,“那種一無是處的男人,給本公主提些都不配!” “提鞋都不配……”恭王呢喃著,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 宴會正式開始后,殿內便上演了一輪又一輪的歌舞。 妞妞坐不住,像個陀螺似的在位子上動來動去,最后,實在忍不了了,跑到玄家那邊,拉了玄小櫻的手道:“小櫻jiejie,這里好沒意思哦,我們出去玩吧!” 玄小櫻朝三個哥哥投去了哀求的眼神。 她難得有個玩伴,玄彬摸了摸她小腦袋:“去吧,就在外邊的小花園里,不許跑遠。” “嗯,知道了!”玄小櫻提起裙裾,與妞妞飛一般地奔了出去。 小花園里人不多,十分地空曠,妞妞一臉興奮地說道:“那些人跳的舞丑死了,還是小櫻jiejie跳的好!小櫻jiejie,你教我跳舞吧?” 玄小櫻歪著腦袋道:“跳舞有什么意思?天天都能跳?!?/br> “那我們玩什么?打彈珠?”妞妞拍起了小巴掌。 玄小櫻皺了皺小眉頭:“我都玩膩了呢,嗯……”她遲疑這,四下看了看,“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好呀好呀!我最喜歡捉迷藏啦!”妞妞興奮地跳了起來! 玄小櫻大方地拍了拍她肩膀:“看在你是meimei的份兒上,你先躲吧?!?/br> 妞妞感激地點點頭:“好!那你不許偷看哦!你自己數一百下,數完了再來找我!” “我不會偷看的,你快點去躲!被我找到的話,可是要挨罰的!” “罰什么呢?”妞妞問。 “就罰……罰你來找我呀!” “哦,好的!那我去了啊,你快轉過身嘛!別看哦,真的不許看哦……我走了哦……”妞妞一邊說一邊躡手躡腳地跑出了小花園。 小櫻jiejie一定猜不到她會溜出來,在花園找的話,肯定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啦,啊哈,她贏定了! 玄小櫻數到二十下的時候就沒數了,真是個小笨蛋,還想瞞著她跑到崇明殿外?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候,十幾個孩子躲,她一個人找,全都能找出來。 玄小櫻悄悄地追了上去,不過,她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妞妞發(fā)現(xiàn)。 妞妞跑啊跑,一會兒躲在樹后,一會兒躲在花叢里,一會兒鉆到石桌底下,始終覺得不夠隱蔽,就這樣東轉轉西轉轉,轉到最后,居然轉迷路了! “媽呀!我這是在哪里呀?”妞妞一臉懵逼地看著周圍的大樹,前后左右,全都是樹,“我……我……我不躲了,小櫻jiejie,我不躲了,我我我我……我認輸……哎呀,小jiejie姐你數到一百沒有?快來找我呀!我在這里呀!” 她急得上竄下跳,本就胖,這么一跳,活像個穿著綠衣的小胖松鼠。 “小meimei,你迷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