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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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用了心的,這花瓣能有三十層吧?算是頂尖的手藝了?!?/br> 在坐的大多都是行家,馬上就評價了起來,只看外形,大家都給了一聲贊美。 馮天宇撇了撇嘴,他也覺得這荷花酥的外形很不錯,但是有時候做的漂亮不代表好吃,而且這么高超的手藝,竟然讓一個演員學走了,他覺得暴殄天物。 蔣姥爺是識貨的行家,看了一眼就說道:“這本事得了老趙的真?zhèn)髁税??荷花酥能做成這樣的,我就知道這一個,老趙的心愿也算是了了,手藝有了傳人,這是好事?!?/br> “朗叔沒有拜趙老為師,是用幾個古方換的。” “古方?”蔣姥爺詫異,據(jù)說老趙的徒弟都做不出這個程度的荷花酥呢,卻被個外人給學走了?估計老趙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嘔血吧。 “嗯,我吃過那個古方做出來的菊花糕,老好吃了,下次我讓朗叔做了給你帶來?!?/br> “好!”蔣姥爺很開心,能讓那個老趙都看上的古方,肯定不一般。 “姥爺,您嘗嘗這個,我覺得比趙老做的還要好吃?!笔┭笮⌒牡哪贸銎渲幸粋€完美無損的荷花酥,遞給了姥爺。 “不會吧?!笔Y姥爺覺得不可能,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說不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要說酥皮點心,全世界還真就只有老趙一個人能稱得上是宗師。 “嘗嘗?!笔┭螳I寶一樣的將荷花酥放在了姥爺?shù)淖爝吷稀?/br> 蔣姥爺接過荷花酥,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動作很輕很小心,精致小巧的荷花酥,他這樣的大男人拿著會覺得特別的用不上力氣,生怕給捏碎了。這樣小巧的荷花酥也是老趙的絕技,足夠一個女人一口吃下的大小,卻沒有疏忽任何一點的細節(jié),要知道東西一旦小了,做起來就困難,或者花瓣少了,或者餡料不夠,總之能夠兼得的還這么完美的就只有老趙一個,三十多年的始終如一啊。 荷花酥一口進了嘴里,蔣姥爺半瞇著眼緩慢的嚼著,咽下,然后眼睛睜開,眼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在迅速的吞吐之后,寒光斂去,他再次伸手將另外一個完好的放進了嘴里,慢慢的咀嚼。 施洋眼巴巴的看著,無意識的咬著下唇,很緊張。 他雖然對朗叔的荷花酥有信心,可是眼前坐著的卻是華國廚藝界的泰斗,那刁鉆的舌頭在他之上,食物里的任何一點問題都會被那舌頭品出來。 大家也都眼巴巴的看著。 他們好奇一個演員能將點心做成什么味道,好奇這么精致的點心是不是味道也同樣別致。 就連,馮天宇也專心的看著師父的嘴,惡毒的期待一個不過如此的評價。 終于,還是一開始為施洋開門的美婦人忍不住的說道:“老蔣,就別賣關子了,趕緊的說吧,你沒看大家都等急了嗎?” 施洋看了美婦人一眼。 嚴格說來,這個人……他應該喊一聲姥姥。 施洋的姥姥走的很早,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十六年了,施洋對自己的親姥姥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記憶,模模糊糊的記得就是一個特別溫柔的老人家。然后十年前,這個人就出現(xiàn)在了姥爺身邊,那時候她年紀不過二十八九歲,年輕貌美的,和蔣姥爺差了將近三十歲的年紀,算是典型的忘年戀。這個歲數(shù)差距,家里的子女肯定不答應,蔣姥爺也沒說把人娶進門,只是就那么一直養(yǎng)在外面,連這房子都沒住進來過。六年前,施洋的母親病逝,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傷心事讓蔣姥爺大病了一場,這女人就正式住進了這屋里。雖然那之后家里人還想將她攆走,可是蔣姥爺卻開始護著人,他既然說人要住在這屋里,人就不會住到外面,蔣姥爺是家里的頂梁柱,說一不二,家人沒辦法,也就默認的了對方那尷尬的身份。 對這個繼姥姥,施洋從一開始就可有可無的沒把對方看在眼里,他不會刻意給對方臉色,只是選擇了無視,就像是空氣一樣,從一開始,他的態(tài)度就沒變過。 今天再看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自己也品嘗過愛情的滋味了吧,莫名的就相信了忘年戀的存在,所以對這個繼姥姥也多看了兩眼,不過也就是如此而已,對方那年輕的身份,實在尷尬了些。 蔣姥爺咽下嘴里的荷花酥,視線環(huán)顧一圈,說:“不如,你們也嘗嘗吧?!?/br> 大家紛紛伸出了手,他們早就好奇了。 施洋雖然是他們的小輩,但是人家從小吃的米都和他們不一樣,再加上有這么一個廚神的姥爺,嘴巴是有名的挑。先不說做這東西的人是誰,能被他拿來孝敬自家姥爺?shù)狞c心,總不會太差。 點心不多,屋里人卻很多,人手一個很快就見了底,就連馮天宇也拿了一個碎了大半的酥皮花瓣的荷花酥。 大人們先小心的吃的外皮,一口吃進嘴里,酥脆的不行,滿口蓬香,口水一碰上就化了,絕對上佳的酥皮。 屋里的兩個小孩,算是施洋表侄兒,就沒那么多的講究了,一邊嫌棄分到手里的荷花酥不漂亮,一邊一口吞進了嘴里。 大人們問他們好不好吃,小孩就猛點頭,視線落在裝點心的盒子上,眼睛閃著綠油油的光,不約而同的就撲上去一人搶了兩個盒子,捏著落在盒子里的酥皮吃了起來。 有這么好吃嗎? 畢竟是廚神家里出來的人,權勢不夠,吃了總不會短了孩子,這算什么? 大人們干脆紛紛將荷花酥放進了嘴巴里。濃郁的豆沙香味瞬間在嘴巴里炸開,細滑軟嫩的,要說光是紅豆沙的味道還好了,也不知道里面還放了什么,有種特殊的香味,類似于干果那樣的香,還有種淡淡的荷花香,種種復雜的香味在舌尖上炸開,那一波又一波好似海浪一樣不同香味徹底征服了他們的味蕾,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這這這也太好吃了吧? “怎么樣?”蔣姥爺開口,很慶幸下手下的快,沒見這些人吃一個不夠,那發(fā)綠的眼睛了嗎? “好吃!” “酥皮夠酥,餡料香軟美味,絕對的上品?!?/br> “可惜只吃了一個,還有點沒有吃夠呢?!?/br> “是啊。” “洋洋,這真是彥朗做的?”有人忍不住的問出了口。在他看來,這個點心需要很豐富的經(jīng)驗,從制作餡料到揉面開始,每一步都有嚴格的控制,一些細微的錯誤可能就是極大的差距,口感就變的完全不一樣了。要說是趙老這類點心大師出手,他覺得理所當然,那可是千錘百煉的手藝,每天少說都要做上一盆面的量,所有的量度和刻度都被刻在了骨血里,信手拈來了。然而這卻是一個演員做的,而且還是那種一聽就很忙的影帝做出來的,他很難想象這是對方的熟練的成品,還是偶爾做出來的極品,或者是后者吧。 馮天宇在吃了點心后就顯得特別的沉默,這個味道,哪怕因為自己的疏忽已經(jīng)殘破了,他必須承認這是大師級的點心。 這樣的程度,即便是他都達不到,說實在話,他現(xiàn)在有些尷尬,甚至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小。 “天宇,你說說吧?!笔Y姥爺開口點將,他打算敲打敲打自己的這個小徒弟,最近真是越來越難以管教,就快上房揭瓦了。 驟然被點了名,馮天宇愣了一下,在眾目睽睽之下,耳朵紅了起來,血色慢慢的往臉上蔓延。他尷尬的笑了一下,說:“味道濃香,從面皮到餡料融合了不下十種食材,而且應該還經(jīng)過一些特殊的處理,讓餡料變得軟滑,口感上佳。酥皮的制作方法應該是得了趙老的真?zhèn)?,但是也有了一些細微的改動,變得更加的酥脆可口。這個點心比趙老的略勝一籌,確實青出于藍?!?/br> 蔣姥爺點頭,自己這個小徒弟的品性還是不錯的,否則他也不會收入門下。只是這兩年一日千里,被人追捧的狠了,免不了的飄飄然,失去了自己的根本,這個大忌,“記得就好,一山還有一山高,不是什么都需要個名氣才是好的,你還記得當年你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參加的比賽嗎?” 馮天宇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他慚愧的點頭,看向了施洋:“是我膚淺了,彥先生做的點心確實是一絕,有很多值得我學習借鑒的地方。” 施洋擺了擺手,眼底有了幾分笑容,馮天宇的道歉他算是接受了,心里的那些氣兒也就算了。 他算是知道了,朗叔就是自己的逆鱗,誰惹上一點他就氣的要命,誰要是夸一夸,那可比夸自己還要讓他開心。 蔣姥爺在大年三十吃到了這么一道極品的點心,心情很好,有點沒過腦子的說:“彥朗還在京城呢?要不把他叫過來,一起過年吧?!?/br> 話音未落,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老爺子這是怎么了?見都沒見過的人,就因為對方送了一道點心就叫來家來過年?雖然說這點心確實極品了,可是老爺子不是這樣的人?。坑绕涞?,怎么覺得他對著自家孫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有那么一點討好的味道呢? 施洋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擴大了,就像是隆冬季節(jié)難得的晴天,太陽掛在天空上,落在身上、臉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這還是施洋第一次在他們面前露出這樣的笑容,簡直就像一個乖巧的孩子,讓人覺得有些莫名的心軟。 “嗯,姥爺,我去給他打電話?!?/br> 蔣姥爺是愛才,所有忘記了那個人是他孫媳婦兒這茬的事,等他終于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施洋眼睛里有了一層薄薄的水意,還是第一次對他笑成這樣。 祖孫間的距離,好像在這一瞬間就消失無蹤,變得親密無間。 想說的話再說不出來,梗在喉嚨里太難受,將老爺子咬了咬牙,干脆強忍著吞了一下去。 這樣就好了,無論那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外孫高興就好。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他一個半只腳都邁進棺材里的人不能仗著自己的輩分大就去做些自以為是的事,這樣就好了,只要那個人的人品還過得去,他愿意為這兩孩子撐起一片天空,美滿就好。 第99章 拜訪(四) 彥朗接到施洋電話的時候愣了很久,他沒想到施洋竟然另辟蹊徑,叫他去他姥爺家過年。 這個…… 結(jié)果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到了這個時候,彥朗也算是知道了,施洋怕是已經(jīng)知道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施洋沒有問過他,也沒有說一些讓他難以自處的話。比如說爺爺不待見你,我也不要爺爺了。這樣的話只會讓他覺得為難,還有一種焦慮,仿佛自己并非刻意的卻又確實破壞了施洋和他親人間的關系。好在施洋的沉默并不等于接受,施洋用實際行動表示了他的決不放棄,哪怕親近姥爺那邊違背了自己一開始的初衷,這又有什么關系呢?手心手背都是rou,如果施洋因此和他姥爺親近了起來,自己也樂見其成。 這樣最好了。 施洋做的,比自己想象中要好的多的多。 學會了冷靜,學會了思考,學會如何正確的去解決問題,而不是任憑一腔熱血,將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拖進泥坑里。 去姥爺那邊,雖然一開始沒計劃,但是無所謂,禮物都是現(xiàn)成的,挑揀一番也就足夠。 彥朗將已經(jīng)做好的飯菜放回到冰箱里,沒做好的都打包放好,然后稍作整理,就出了門。 這一次,他走的腳下輕盈,耳邊好似有風,哪怕外面冰天雪地,他也能從那頑強生長的樹葉上找到一抹春天的氣息。 不被世俗容忍的關系,哪怕一路上有彼此陪伴,也總會有些莫名的不甘,想要得到更多人的認同,想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愛人是多么的可愛。然而世事沒有完美無暇,人生總是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殘缺,他無法在全世界人的眼中對施洋說出我愛你,但是身邊的人,尤其是那些有著血脈聯(lián)系的親人,他們的同意,總會給人更強大的支撐,變得無所畏懼,相信更遙遠的未來只會更好。 趕到蔣姥爺家的時候不算太晚,但是天已經(jīng)微微的黑了,北方日短,尤其是在冬季。彥朗剛邁出一只腳踩在地上,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有三個孩子穿得像個球一樣在街上追逐,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地上有些泥濘,但是延伸到小院里的道路干凈的近乎一塵不染,提早打開的路燈落在白色的路面上,甚至能夠折射出明亮的光芒。 施洋就站在路的盡頭,他將雙手插進褲兜里,畏寒般的縮著脖子,然而在看見自己的那一瞬間,綻放出炙熱的有如夏日般的笑容,重重的打在了彥朗的心臟上。 他知道,在兩人的這段關系里,施洋也在用著勁兒,努力的,努力的想要將兩個人緊緊的系在一起,想要走的更遠,直到道路的盡頭。 “洋洋?!睆├蕪椫嗉?,喊出了那疊著的兩個字,有種莫名的情緒在心里回蕩。 施洋撲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一副傲嬌的小樣兒說著:“老頭矯情就讓他矯情去吧,姥爺最疼我了,你看,他都讓你過來一起過年了,你說我姥爺好不好?” “好,咱姥爺最好了。” 施洋笑開了牙齒,用冰涼的額頭蹭了蹭彥朗的臉:“咱們今年在姥爺家過年,一起迎新,給他老人家拜年拿壓歲錢!” “好。”彥朗反手摟住了施洋的腰,樓道里的燈亮了,照的眼前一片明亮,就像他們的未來。 進了屋里,因為沒人知道彥朗和施洋真正的關系,再加上被彥朗的手藝鎮(zhèn)住,大家對彥朗的態(tài)度都很熱情。唯一知道內(nèi)情的蔣姥爺在看見施洋開心的笑容后,也就釋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就算管,能管得了現(xiàn)在還能管得了未來嗎?如果彥朗這個人的人品真的信得過,洋洋身邊有個能照顧他的人,總是件好事。 蔣姥爺生性豁達,接受力強,退一步的海闊天空換來天倫之樂,他覺得值。大年三十這一天一家子過得和樂融融的,還收獲了外孫真心一顆和孫媳婦一個,他覺得更值。 然而,施老爺子那邊就郁悶了。 施洋不回去吃團年飯,即便再不愿意,也要打個電話回去報備,于是施老爺子在知道施洋帶著彥朗去了蔣老頭那邊過年后,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 今年過年是他在位的最后一年,家里的人本來很齊整的,然而卻少了他最在乎的孫子。如今他坐在桌子上,有種可以稱之為生氣,或者也可以說是后悔的情緒在他胸口徘徊,心里像是空了一塊一樣,沒著沒落的不舒坦。 施洋的三姑叫施茹梅,也是施域的母親,為人熱情,最好張羅,在所有人到齊了后問了句:“洋洋呢?” 施老爺子沒說話,還氣著呢。 施茹梅掏出手機,一邊播著電話,一邊喃喃:“這孩子,又去哪兒了,我給他打個電話?!?/br> “別打了?!笔├蠣斪記]好氣的說,“在他姥爺那里?!?/br> “怎么……”施茹梅手上的動作停住,和自家的教授丈夫面面相窺。 “施洋上午不是還在嗎?”四閨女名叫施茹蘭,聞言疑惑的問道。 “是啊,怎么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這孩子越來越不懂事了?!笔┤忝贩畔铝耸謾C,眉心蹙著,臉色不太好。 “可不是嗎?”施茹蘭的臉色沉了下來,埋怨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抱怨道“爸,都是你慣的,這孩子這幾年鬧出多少事來?沒輕沒重的,我年初還在網(wǎng)上看到他的新聞了,真是能耐了,說要收拾誰就收拾誰,也不想想誰給他的這個權利,鬧得咱們施家都快成了京城的笑話,誰逮到誰都問我,你讓我怎么說?說我不過是個小姑,管不住人,又怎么管的住???人家爸媽……” “小姨!”施域開口了。 施茹蘭被吼的一愣,臉色有些發(fā)青,忐忑的看著施老爺子。屋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施老爺子想說吃飯吧,好好過個年,可是胸口堵的氣怎么都下不去,這才幾年啊,這些混賬玩意兒就忘記自己如今的安逸生活是怎么來的,埋怨,嫌棄,要不是當初那件事,要不是老二的奉獻,你們還能在這里計較說閑話,洋洋又至于成了現(xiàn)在這樣嗎? 越想越氣,忍無可忍。 “啪”的一聲,施老爺子重重的放下了筷子,起身要走。警衛(wèi)員趕緊的起身,還有眼明手快的施茹梅,一左一右的將他扶離了餐桌。 所有人都在看施茹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