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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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洲圍著那轎子跑了一圈,那畜生竟始終追著她不放,眼看著追上來,一口咬下去——嘶拉,把她的褲腳咬掉了一塊。 林芳洲嚇出了一身冷汗,緊急之下,看到轎子停在地上,她一彎腰,哧溜——鉆進了轎子里。 老漢總算趕上來,發(fā)現(xiàn)事態(tài)有些混亂,他喝止住了正打算沖進轎子里的狗。 “你們,我,那個……”老漢試圖解釋。 抬轎人怒道:“你們要干什么!若是沖撞了——” 他話還未說完,卻聽到轎內(nèi)一個暴怒的聲音吼道:“林!芳!洲!” 接著是一個驚惶到幾乎失禁的聲音:“太太太太太太爺!” 林芳洲跌跌撞撞地從轎子里滾出來,看到那老漢竟已經(jīng)跪在地上,連他的狗都跟著趴下了,尾巴搖得蒲扇一般,要不怎么說狗眼看人低呢! 林芳洲也跪下了。 縣令整理好歪掉的官帽,這才從轎子中慢吞吞走下來。凡是做官的,走路都是不緊不慢,步子沉穩(wěn)闊氣,這叫做官威。 林芳洲涎著臉笑道:“太爺,你怎么在這里?” 她卻不知。這縣令今天是去獵戶家吊唁,順便頒發(fā)個忠勇表彰,回來時恰好遇到她偷瓜被人追趕。 縣令不想理她。他更不想回憶自己剛才被一個大男人抱著甜瓜壓倒……的那種尷尬。 那老漢見小賊和太爺套近乎,生怕自己吃虧,連忙說:“太爺,這小賊偷我的甜瓜!” 此刻林芳洲懷里還抱著甜瓜呢,人贓并獲。 縣令只看林芳洲一眼,便沉下臉,斥道:“大膽刁民!昨日你戲弄本官,本官不予理睬,沒想到你今天變本加厲,光天化日,這是明搶!還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太太太爺,我我我我就是鬧著玩呢,跟他鬧著玩,我這就還給他……”林芳洲說著,趕緊把甜瓜還給那老漢,一邊對老漢說,“爺爺,我錯了,只是開個玩笑,你饒我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縣令問那老漢:“本縣判他將瓜歸還于你,你看如何?” 老漢忙道:“謝太爺為我做主!” 林芳洲以為自己終于逃過這一劫,哪知那縣令判完這事,突然把眼一瞪,又是喝她:“林芳洲?!?/br> “???太爺,你看我們倆的事已經(jīng)完了……” “你和他的事完了,咱倆的事沒完,”縣令冷笑,道,“你不是聰明嗎?不是想智取嗎?不是成天游手好閑無事可做嗎?本官限你三日之內(nèi)給我想個除那虎患的方法,若想不出管用的,我讓你吃一輩子牢飯!” “別別別,太爺,這太難為人了,這個這個……你這是公報——”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把后面那倆字吞回去。 “嗯?你想說本官公報私仇?”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就好。來人,起轎?!?/br> “太爺,等一下啊太爺……” 林芳洲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那頂小轎飄然離去。 她癱坐在地上,哭喪著臉,“完了……” 老漢聽得糊里糊涂的,此刻有些同情她,說道,“只是偷兩個瓜,還了就罷了,不必吃一輩子牢飯。我也沒說讓你吃一輩子牢飯啊……” 林芳洲擺擺手,“不是因為你。這事說來話長?!倍宜稽c也不想說。 老漢豎著耳朵想聽那話到底有多長,結(jié)果林芳洲只是說:“對不起啊老爺爺,我……我只是太餓了?!?/br> 那老漢便有些心軟了??粗矍暗哪贻p人,瘦弱蒼白,年紀大概比他的孫子還要小呢。他猶豫了一下,把一個甜瓜塞到林芳洲的手里,“拿去吃罷。平常的過路人,或有饑渴,討一個半個的瓜吃,我也不收錢的。可是你該和我招呼一聲,不要偷東西?!?/br> 林芳洲很高興:“嗯!我明白了!下次想吃了我直接去找你要!” 老漢弱弱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芳洲:“哈哈哈我開玩笑呢!” “你這小子!”老漢也笑了。 …… 林芳洲抱著甜瓜回去,砸成兩半,與小元寶分吃。 一邊吃瓜,林芳洲一邊跟小元寶講了自己的悲慘遭遇。講完之后,她問他:“你見過老虎嗎?” 他慢條斯理地吃著瓜,聽到她問,便點點頭,“見過。” “不是年畫上的,是真的老虎?!?/br> “見過?!?/br> “胡扯,你若見了老虎,老虎早已把你吃了?!?/br> “我見的老虎,都關(guān)在籠子里,”小元寶說到這里,突然抬起頭,輕輕瞇了一下眼睛,“我有辦法了。” 第7章 晌午時分,林芳洲來到縣衙。 那縣令有些意外。他給林芳洲出難題,也只是想教訓(xùn)他,從不指望他真的能想到辦法,更想不到,他這么快就想出“妙計”了…… 縣令正襟危坐,問道:“這次,你不會是想糊個大象吧?” “不是。太爺請放心,我這次的方法保管能用!” “哦?說來聽聽?!?/br> “太爺……”林芳洲撫了撫肚皮,嘿嘿嘿地笑。 縣令聯(lián)想到自己被壓那一幕,頓覺這小子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瑣。 罷了,為了黎民百姓,他且忍一忍吧!縣令于是和顏悅色地問:“到底是什么?” “太爺,我還沒吃飯呢……” 縣令有點懷疑,林芳洲真正的目的只是來蹭個飯。但是為了黎民百姓……忍了! 于是縣令讓人布好飯菜,兩人入席,邊吃邊聊。林芳洲好幾日不曾飽餐,見到滿桌吃的,便仿佛采花賊見到美嬌娘,很不顧形象。那縣令是讀書人出身,見他這樣吃相,嫌棄得直翻白眼。 林芳洲一邊吃一邊說:“太爺,你聽說過蒙汗藥嗎?小小的一撮,便能把一個大漢麻翻,這蒙汗藥,對狗,貓,豬,狼,都起作用。我想,對那老虎,應(yīng)該也有效果?!?/br> “本官只當(dāng)你有什么高見,原來是這些陳詞濫調(diào)。蒙汗藥我聽過,也知它功效,自然早就想過這個方法。但是這方法說得輕巧,做起來卻難。那山上范圍太大,搜索困難,先不提我們能不能麻翻它,就算真的能,我們怎么找到它呢?蒙汗藥的效用有時限,若是好不容易將它麻翻,卻不能及時找到,等那老虎藥勁過了醒過來,這豈不是白忙一場?且這樣一來,它學(xué)聰明了,以后怕是不會再上當(dāng),此其一。其二,放誘餌,搜老虎,這都需要很多人力。讓這些人漫山去找,萬一和老虎狹路相逢,豈不是又要搭進去人命?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這樣冒險?!?/br> “太爺,我又沒說直接去放誘餌。” “你待怎樣?” “籠子?!?/br> “呵呵,”縣令笑得很不以為然,“你當(dāng)那老虎傻嗎,自己走進籠子里?就算真能行得通,還是那句話,誰去放籠子?” “太爺你想左了,我沒說用籠子捉老虎。我的意思是,這籠子,正好是用來保護人的。老虎若是關(guān)進籠子里,它自然是出不來的;反過來,把人關(guān)進籠子里,老虎也進不去啊?!?/br> 縣令也是聰明人,聽到此話,便如醍醐灌頂一般,突然想了個通透。他摸著下巴,贊嘆道:“高,實在是高。” 林芳洲左手雞腿右手豬蹄,贊嘆道:“香,實在是香?!?/br> 縣令突然眸光一轉(zhuǎn),滿面狐疑地看著林芳洲,問:“這方法,是你自己想的?” 林芳洲也怕他起疑,早就想好說辭:“不是?!?/br> “我料也不是。是誰想的?” “回太爺,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老頭兒,穿一身道袍,花白的胡子,腰里別個大酒葫蘆……是他教給我的?!?/br> “如此世外高人,怎會讓你遇上?!笨h令有些不服。 林芳洲心想,娘希匹的你以為我愿意遇上? 吃飽了,林芳洲把桌上剩下的東西都要打包走,縣令就從來沒見過這么窮酸的。 然后林芳洲問縣令,“太爺,等真的抓到老虎,那個賞金,還作數(shù)嗎?” “自然作數(shù),一文也不會少你的?!?/br> “嘿嘿嘿……太爺……” “你要做什么?離我遠點……” “太爺啊,我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家里一粒米都沒有,你看,能不能,嗯,讓我先預(yù)支點賞金花花?” 縣令沒想到世上真有這樣臭不要臉的人,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先伸手要錢。他沉下臉說道,“這不合規(guī)矩?!?/br> “那好吧。等抓到老虎,小人我怕是已經(jīng)餓成一副皮影了。太爺,您到時候把老虎燒給我罷!太爺不要想念我,逢年過節(jié)我也回來看望你的!” 縣令的眉毛重重地抖了一下。終究,他拿此等無賴沒有辦法,只好說道:“抓到老虎之前,你可以每天來縣衙吃飯?!?/br> “好嘞!謝太爺?。?!” 得到了太爺?shù)某兄Z,林芳洲很高興,提著那一堆剩飯,興高采烈地跑了。 留下縣令一人,對著那盆光碗凈的餐桌,自言自語道:“本官,好像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 林芳洲提著一堆吃食回來,那小元寶到今天終于吃了一頓飽飯。林芳洲發(fā)現(xiàn),他不管多餓,吃東西總是慢條斯理的,看起來竟然有點好看。 林芳洲問他:“我說,你今年多大了?” “十歲?!?/br> “看起來不像。隔壁陳小三今年才八歲半,和你個子差不多?!?/br> “我自幼便身體虛弱?!?/br> “你們富貴人,就是矯情?!?/br> 小元寶埋頭吃東西,對于她的挖苦,也不辯解。 …… 縣令召集全城的鐵匠,向他們定制了一批鐵籠子。那鐵籠子與一般的籠子有些不同:門朝里開,里面橫著根木梁,人站在里面,可以抬著籠子行走;籠子外有些鉤子,方便掛東西。 鐵匠們用一天時間,便趕制出十個這樣的鐵籠子。第二天早上,縣令招募的二十個膽大的好漢也都到齊,兩人一組,抬著籠子,背著干糧火種等物,籠子外掛著用蒙汗藥泡過的新鮮豬rou,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出城進山了。 林芳洲身為此次打虎行動的策劃人之一,有幸混進了官方送行隊伍,露了回臉。他長得風(fēng)流俊俏,待在一堆糙漢中間,仿佛一塊磁石,吸引著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 縣令更討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