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兩人沒再說話,開始做些實際行動。 然后被送餐的打斷。 這一晚他們沒有做,秦森抱著她睡,安靜簡單美好的一個晚上。 清晨的上海飄著一層薄透的霧,街道人影還比較少,差不多日出的時候薄霧散去,馬路上開始人來人往。 沈婧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氣,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這間房的遮光很好,她睜開眼只能看見近在咫尺秦森的臉,其余的一切都是模糊影像。 她習(xí)慣性的抬手去撫摸秦森的臉頰輪廓,指尖剛覆上去她的手就靜止不動了。 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幽幽的光中閃著光。 她想不起昨晚他什么時候給她帶上的,可能睡得太熟了,毫無知覺。 沈婧撫過他的眉眼,細(xì)細(xì)端詳了一會他的臉起床去洗漱。 拿牙刷的時候她在看戒指,洗臉的時候忍不住去感受無名指戒指帶來的摩擦感。 她站在鏡子前盯著自己看了很久。 難以言說的心情。 他的求婚沒有鮮花沒有下跪,甚至沒有告白誓詞,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完成了,在一個靜謐美好的夜晚。 出發(fā)前兩個人在超市買了點補品和一件男士大衣,秦森倒也不緊張,聽沈婧的描述,她爸爸是個很慈祥的人。 踏進院子的時候,家里沒人??珊竽_沈國忠就騎著電動三輪車回來了。 沈國忠又喜又驚,喜的是女兒又來看他了,驚的是還把男朋友帶回來了。 沈國忠對秦森第一印象不差,小伙子人高馬大,五官端正。 但是簡單的了解下來沈國忠卻默了聲,把沈婧拉進里頭的房間,說:“這人比你大那么多,這也就算了,你要是嫁到外地讓我怎么放心。還有...你媽知道嗎?”依照顧紅的娟的眼光和性格她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 “爸,他是個好人。” 沈國忠嘆氣,“世界上好人多了去了,以后的日子那么長,跟著他你真的過得下去?” 沈婧知道父親其實沒有多反對,因為她說秦森是個記者,是專升本,文憑,工作,都很體面。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很得體。 沈婧坦言道:“這次回來,一是想讓你見見他,二是我們打算結(jié)婚了。我來拿戶口本?!?/br> 沈國忠震驚的抬起頭。 沈婧淺淺的吸了口氣,把過去搬出來說服他。 她說:“我在那里待了八年,過得什么樣的生活,有多想死,這些只有我知道。就算出來了,也忽然不知道自己活著應(yīng)該干什么。爸,我不求能嫁給多有錢或者多功成名就的人,我只想找個人,我喜歡的,相處得很舒服的,簡單的生活。就算秦森沒有體面的工作或者學(xué)歷,我也會跟他的?!?/br> 父女相視都沉默很久。 沈國忠把戶口本遞給秦森,他沒有給沈婧,他對著秦森說:“我家小婧以后就交給你了,你們兩個只要身體健康就好了,只要身體健康?!?/br> 秦森恭恭敬敬的叫了聲爸。 把沈國忠叫得熱淚盈眶。人到中年就需要家人和親情。 三十一號,民政局排隊結(jié)婚的人特別多。 等輪到他們的時候沈婧的心里僅有那么的一點小緊張已經(jīng)被磨平了。 流程十分順利,結(jié)婚照也很好看。 在民政局門口有幾對夫妻在舉著自拍桿,手里捧著結(jié)婚照自拍?,F(xiàn)在好像十分流行這樣。 沈婧把兩本紅本本塞進背包里,打算回去把戶口本還掉。 從戀人成為夫妻,這幾乎沒什么真實感。 直到回到酒店,秦森棲身壓上來,十指緊扣將她按在墻上親吻的時候,他舔砥她的脖頸,似喃喃自語也似肺腑真言,說:“沈婧,我該怎么說,該怎么說才能表達出我的高興?!?/br> 她的十指穿入他的發(fā),仰頭接受他如狼似虎的親吻和啃咬,沿著脖頸一路往下。 這是一場狂歡盛宴,只屬于他們兩個人。 從頭到尾沈婧都沒說過一句話,只有情到深處細(xì)微的喘息。即使這種快感再讓人意亂情迷,她始終保持著一絲清醒,用來凝視在她上方賣力的男人,記住他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 他的汗從短硬的發(fā)間流出,劃過額頭,落到沈婧的身上,寬闊的肩膀被沈婧的指甲摳住,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事后秦森靠在床背上抽煙,沈婧看起來不是很累。她在慢條斯理的穿衣服。 他說:“戒指喜歡嗎?” “嗯?!?/br> 秦森說:“你戴著很好看?!?/br> 天知道昨晚他像個變態(tài)盯著她的手看了很久。 沈婧發(fā)現(xiàn)秦森幾乎不會用太華麗的詞語形容,他一直把好看漂亮掛在嘴邊。很普通卻又很真誠。 秦森笑著問:“以后婚禮想在哪里辦?”他打趣道:“要是像電視里那種國外的婚禮,我大概給不了?!?/br> 沈婧套好毛衣躺在他身側(cè),她說:“在你老家辦吧,按照你們那邊的習(xí)俗?!?/br> 秦森偏頭看她。 沈婧說:“你mama走了一個兒子,丈夫也走了,你又一直在遠(yuǎn)方,你結(jié)婚生兒育女可能是她剩余的生命里最開心的事情了?!?/br> 秦森藏在被窩里的手搭在沈婧裸著的大腿上,她的皮膚很滑。他說:“年底帶你回去見見我媽,婚禮可能得稍微晚點,選個暖和一點的天氣吧,我看六月挺好的。” 六月,他們相識的月份。 ☆、第64章 64 這個新婚之夜過得還算安穩(wěn)甜蜜,新一年第一天的清晨秦森接到販子的電話,說是面交的話可以,但是他們在安徽。 秦森順勢說他在江西,很近,開車過去只要幾個小時。 約定的時間是一月四號晚上七點。 販子打趣道:“我們老大元旦得放松一下,他叫你好好過節(jié)。過完節(jié)咱們再做交易。” 秦森掛斷電話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沈婧還在熟睡。 他穿的也是酒店的白色浴袍,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腰間的腰帶系得很隨意,秦森重新躺進被窩輕輕抱住沈婧,兩個人穿得像是情侶裝一樣。 沈婧的腰帶沒系好,輕輕一動,全都松散開來。秦森撐在她上方細(xì)細(xì)觀摩著她的身體。 她真的很瘦,鎖骨凹凸的很明顯,小腹幾乎沒有贅rou,可是很柔軟。她沒有很傲人的身材,卻十分均勻。 秦森笑了笑,幫她攏好衣服。 他愛她,她怎么樣都是好的。 回南昌的高鐵票是晚上七點的。 酒店隔壁有一條老街,一整條街都是買衣服和雜貨的。 街頭有賣串串香,沈婧買了十塊錢的,邊走邊吃。待在酒店沒什么事做,也不想在床上,省得到最后腿軟到走不動路,于是她拉著他出來逛逛。 老街的一樓是店面,二樓大概就是店主的家,兩邊的房屋靠很近,更像上海傳統(tǒng)的老弄堂。地面是方格鋪磚,泥垢鑲在磚的紋理縫隙里,看起來有點臟亂。 這里行人不多,賣的衣服也不是小年輕穿的。但卻看起來很熱鬧,幾家的店主聚在門口談?wù)撝裁?,有人在追著孩子跑,有人默默坐在角落擺個小攤,賣的都是很老舊的二手貨,一條裙子只要十塊錢。 老街的一個小分叉口,坐著一位正在寫生的畫家,他把自己裹得很緊,幾乎只看得一雙眼睛,手被凍得有些紅,手里的畫筆卻不曾停過。 沈婧和秦森站在他身后看他畫畫。 他不懂其中技法和藝術(shù),只是覺得很厲害,畫得很像。 大約過去半個小時,男人收筆完成最后一抹色彩。 秦森摟著沈婧不覺得很無聊,因為這樣的畫面是多么寧靜美好。他也認(rèn)真感受現(xiàn)在的一點一滴。 沈婧走上前對男人說:“請問你給人畫畫像嗎?” 男人在洗筆,抬頭看了眼沈婧,眼睛笑得彎彎的說,說:“畫的?!彼穆曇艉芨蓛羟逅犉饋砗苣贻p。 沈婧指指秦森說:“麻煩給我們畫一張簡單的水彩畫,好嗎?” 男人從工具箱里掏出水彩顏料,說:“去那邊的店借兩張小凳子吧,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站著會累?!?/br> 秦森說:“我去借。” 男人在畫板上釘上新的畫紙,問道:“能問問你為什么要我?guī)湍銈儺媶??”他并不是街頭藝人,再者也很少有人會對寫生的人要求這樣的事情。 沈婧微微笑著,說:“今天是我和他結(jié)婚的第一天,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比起相機,好像這樣的畫更有意義。照片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畫作不一樣,在這個過程里我們能感受很東西,也會深深記住現(xiàn)在的情景?!?/br> 男人看見沈婧手上的戒指,笑著說:“恭喜你們結(jié)婚。哦,對了,我畫畫不收錢的?!?/br> 沈婧點點頭道了句謝謝。 兩個人在冷風(fēng)中坐了一個半小時,沈婧看見秦森的耳朵都凍紅了,她伸手去捂住他的耳朵輕聲問道:“坐的累嗎?” 沈婧習(xí)慣一畫就坐好幾個小時,這樣的時間對她來說已經(jīng)算短的了,可是秦森不一樣。 “不累?!?/br> 男人把畫拆下來給沈婧,“還沒干,拿的時候小心一點?!?/br> 他畫得很淡,水彩暈染得很美。 秦森又一次被驚呆了。 沈婧把晾在他的工具箱上,隨后說:“我們?nèi)ベI點東西,一會就回來拿?!?/br> 她拉著秦森去了不遠(yuǎn)處的雜貨店,問老板買了兩包糖果。 秦森問她買糖干什么。 沈婧說:“他沒有收我們肖像畫的錢,送點禮物也不算什么?!彼沃钦f:“喜糖?!?/br> 男人收下兩包沉甸甸的糖果,說了些祝福的話。他看著沈婧和秦森離去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動,拆開一粒糖含進嘴里,是淡淡的荔枝味糖果,又甜又香。 回到酒店的房間沈婧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和他去虹橋火車站。 顧紅娟的電話打破了沈婧愉悅的心情。 她知道父親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她了。 顧紅娟又氣又急,“你怎么敢私自去登記!你們現(xiàn)在在哪?現(xiàn)在趕快去把婚離了!我不同意你們的事,聽到?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