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沈婧說:“你不是吃過了嗎?!?/br> “你還沒吃,你瘦,得吃晚飯,不然早上會低血糖。” 沈婧低低的哦了聲。 站在小吃街的十字路口,秦森問:“你要吃什么?!?/br> 沈婧站到他面前,仰頭和他對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說:“你對每個人都這樣好嗎?!?/br> 秦森垂眸看她,沒過三秒就移開視線,答不對題:“吃面還是吃飯。” 面前的人沒回答,額頭上傳來涼涼的柔軟觸感。秦森渾身一震,對上沈婧細(xì)長的眸子,淡泊的沒有一絲漣漪。 沈婧抬手拂去他額頭上的汗,微涼細(xì)嫩的指腹滑過他的皮膚攜走一顆豆大的汗珠。她說:“吃面吧,想吃面?!?/br> 可能因為臨近放假,面館里的人不多,除了他們倆還有兩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沈婧點了一碗牛rou面。 秦森忽然對著老板說:“不要加香菜。” 沈婧把菜單還給老板,雙手托著下巴,饒有意味的盯著秦森看。秦森被她看得不自在,咳了兩聲說:“別看我?!?/br> “你說,人為什么總是會做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舉動?!?/br> 秦森沒聽明白。 沈婧說:“秦森,我不覺得在你身上是浪費時間?!?/br> 他遞到嘴邊的水杯就定格在那了,溫?zé)岬暮粑侣对诓AП夏:艘黄?。秦森試圖辯解什么,或者再給她做做思想教育,但是卻憋不出一個字。 良久,他喝了一口水說:“你還小?!?/br> 沈婧微微蹙眉,“實際年齡不能說明什么,看一個人得看他的心理年齡?!?/br> 那碗面上來之前,秦森又重復(fù)了一遍那句話,“真的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br> 沈婧回答:“人總是口是心非?!彼闷鹎厣冗^的水杯喝完了剩下的水,面不改色的看著他。 秦森點了根煙,笑了笑,看起左上方掛在上方的電視機(jī),六七點正是新聞時間。說是江西xx縣暴雨被淹似洪水,水位已經(jīng)漫過一輛普通轎車的高度。那個做現(xiàn)場報道的記者穿著藍(lán)色的透明雨衣站在車頂在做敘述,狂風(fēng)驟雨胡亂的拍在他臉上,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 沈婧看他看得入迷,偏頭瞥了一眼電視機(jī)畫面。 那個記者似乎有點眼熟。 這則新聞結(jié)束,畫面切換回主播那里。 沈婧繼續(xù)小口的吃面,秦森半斜著身子一口一口的抽著煙,微微瞇起的雙眸緊盯著電視機(jī)。 沈婧忽然輕輕的笑了,說:“這么認(rèn)真看新聞的人,在我印象里,好像只有爺爺輩的人才會這樣。” 秦森抖了抖煙灰,也笑了,“所以說你還小?!?/br> 白茫的煙霧徐徐上升,繞過他漆黑的眸子,沈婧忽然怔住了。 這世界上,可能再也沒有人能笑得那么有味道了。 這次,沈婧沒再反駁他。她可能真的太小了,以至于看不透他眼底最深處的東西。 從面館里出來,外邊的天色早已換了個面孔,昏昏沉沉的,西邊云層疊起,橘紫色的晚霞染亮了整個天空,偶爾涌來一陣陣悶熱的風(fēng)。 “去你學(xué)校cao場打球吧,你剛吃完飯,走過去正好?!鼻厣f。 從校門口到cao場最近的路就是穿過小樹林,就是每個學(xué)校都有的那種小樹林。沈婧記得她好像就去過五六次,都是因課程或者作業(yè)要求才去的。 學(xué)校注重園藝方面,環(huán)境非常好。說是小樹林,但是整個園林面積很大,黃嘉怡和她說過里面種了柚子樹,橘子樹,桃樹,結(jié)果實真的能吃。 期末,學(xué)校的人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二,所謂的小樹林里情侶三三兩兩,數(shù)也數(shù)得出來。夜色的漆黑越發(fā)逼人,原本郁郁蔥蔥的樹木花草轉(zhuǎn)眼都只能在殘輝下做一片黑色的剪影。整個園林的路燈屈指可數(shù),還十分暗淡。 她和秦森行走在一片幽幽的黑暗中,可能園藝師傅剛修剪過草坪,沈婧問道陣陣的青草香,很清爽。 小路的分岔路口。 秦森說:“我不認(rèn)識路?!?/br> 一條是筆直的小路,一條是斜岔開的彎曲小路。 沈婧帶他走了第二條路。 “走過這個橋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了?!彼槻患t心不跳的說著。 其實她也不知道哪條路更近,條條大路通羅馬,總能走到目的地的。 木質(zhì)的水橋有七個彎,有點像上海城隍廟那邊的九曲橋。初夏,正是睡蓮開花的季節(jié),可惜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連香味也都被青草味給掩蓋了。 秦森說:“現(xiàn)在放假學(xué)生都走了,前街那些店也要關(guān)門了,以后吃飯可沒那么方便了,幾乎沒有外賣。” 沈婧說:“我知道?!彼€想說些什么,前面連接的木板有一塊是凸起的,她沒注意腳下,活生生的絆到了,眼看著要往前傾,慌亂間腰被緊緊的抱住。 和上次幾乎一模一樣的姿勢。 秦森從后面攬住她的腰往自己懷里帶,怕她摔著,力道大到似乎要把她揉進(jìn)身體里。 沈婧輕輕的呼吸了幾下,有些驚魂未定。 “還好嗎?”秦森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炙熱的掌心緊緊貼著她的小腹。她穿的是棉麻的t恤衫,很薄的那種,他觸摸到的仿佛是她的身體,不帶任何隔閡的。 沈婧兩手抓著他的手腕,他的懷抱和手臂是她唯一的倚靠。 晚風(fēng)拂動,橋的對面是一排的竹林,葉子團(tuán)在一起被吹得嘩嘩作響,剩余的都是耳邊秦森有些濃重的呼吸聲,粗重而平穩(wěn)。 不知道是被他的體溫感染了還是今天的溫度真的太高,沈婧覺得臉頰發(fā)燙,什么東西酥酥麻麻的從腳底一路鉆到天靈蓋。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 后面?zhèn)鱽硐∠∈枋璧娜寺?,秦森松開了她,還在站在她身后,兩人挨得依舊緊密。他說:“走吧?!?/br> 沈婧后背一涼,鼻息間縈繞的是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 再往前是個小花圃,三盞路燈排在一起,很明亮,路面也夠?qū)捯财秸?/br> 秦森說:“要不就在這里打吧。” 沈婧點點頭,說:“可以?!?/br> 其實,對她來說在哪里都一樣。 秦森把兩幅拍子拿出來,沈婧說:“我不會打?!?/br> 他愣住。 沈婧說:“打球也不一定得會打和打得好,鍛煉到身體就好?!?/br> 橋那邊走出來一對擁在一起的小情侶,男生摟著女生的肩膀,女生摟著男生的腰,相依相偎,說著只有他們之間才明白的話題。 沈婧的視線追隨著他們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 她并不羨慕這樣的情侶,在遇見秦森之前。 作者有話要說: 在7點15分會更新第25章防盜章,將于26號晚上7點替換。 可以不買。 ☆、第25章 25 萬籟靜謐,竹林連動的風(fēng)聲來回涌動,漆黑的夜空里幾乎沒有星星,薄紗般的云霧掠過斑駁的皎月,隨著夜色的深重氣溫漸漸低了下來。 沈婧也不是不會打,只是比較喜歡打扣球,沒接幾下,秦森就要撿一次球。 秦森嘆了口氣,說:“你試著打高一點,要有拋物線?!?/br> 沈婧的手撥弄著羽毛球拍子的網(wǎng),說:“我以為我們要分個輸贏?!?/br> 秦森:“你說鍛煉為主?!?/br> 沈婧:“我也說了我不會打?!?/br> 秦森又嘆了口氣,汗水從發(fā)間順著臉頰脖頸滑入衣領(lǐng),打了半個多小時的球,哦,不是,撿了半個多小時的球,他有點累了。 他說:“你還要繼續(xù)嗎?” 沈婧指了指竹林旁的長板石凳說:“休息一會吧?!?/br> 秦森撐著膝蓋剛坐下,額頭上又是一涼。 沈婧拿著濕紙巾在幫他擦汗,風(fēng)一吹,額頭一片涼意,濕紙巾是茉莉香味的,好聞的很。她的手伸向他的脖頸,秦森一把鉗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沈婧。 映著幾米外的路燈,斑駁微白的燈光下,她的眸子既清澈又深遠(yuǎn),沒有逃避,沒有膽怯,平靜的和他對視,剛運動過,臉頰還是紅撲撲的,皮膚光滑又細(xì)膩。 秦森聞到的是她拿在手里紙巾的淡淡茉莉香。 他沉沉的說:“別做這樣的事情?!北〈綇埡?,字字有力。 沈婧想動一動手腕,但是他抓得牢,根本動不了。 她緩緩說道:“只是幫你擦個汗?!?/br> 秦森垂眸拿走她手里的紙巾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說:“我自己來。” 沈婧微微挑眉,雙手撐在腰后,往后仰著身子看向夜空里被烏云半遮住的月亮,說:“沒有星星,要下雨了?!?/br> “天氣預(yù)報說這次要下一周?!?/br> “哦,那可真是糟糕?!?/br> 秦森又在脖頸間抹了兩把,瞬間清涼了不少。他說:“我明天開始上早班,答應(yīng)你的事可能暫時沒空?!?/br> 沈婧淡淡的嗯了聲,轉(zhuǎn)而又說:“你知道附近哪里可以做臨時工嗎?!?/br> 把錢借給黃嘉怡她就徹底沒錢了,身邊最多就幾百塊,也不想問顧紅娟要,這個假期反正也是無所事事,打一個月的工似乎也不錯。 秦森思忖片刻,說:“前街那些店都要關(guān)門了,比較好找工作的地方大概就是夢時代那邊或者天虹那邊,大商場都招人的。” 沈婧偏頭看著他說:“我想找附近的,那兩個地方有點遠(yuǎn)。” 秦森笑了,說:“你覺得附近有嗎。” 沈婧:“你那個廠離這邊遠(yuǎn)嗎?” “騎自行車二十分鐘?!?/br> “那你廠附近有什么商店是招人的?!?/br> 秦森說:“我們那邊有點荒僻,工廠旁邊哪里來什么商店?!逼鋵嵉挂膊皇菦]有,廠里最近在招會計??墒巧蜴翰皇菍W(xué)這個的,也不是做長工,廠里不會要的。 沈婧點點頭,問:“還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