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最后大家去了珍寶坊,月梅看著那些精美絕倫的首飾,覺得自己又一次失敗了。她在現(xiàn)代可不是什么富二代家的女兒,也沒接觸過什么大牌珠寶首飾之類,就算腦海里有些首飾的樣式,且不說款式并不算多么出色,就是款式的總類那也撐不起一家店鋪。 她悶悶不樂,逛街一上午,居然什么都沒有買下來。倒是良大太太不樂意了,在珍寶坊的時候,硬是叫月梅試戴了一套頭面,想要送給她。 珍寶坊的首飾月梅是知道價格的,她認了良大太太做干娘,良家可是已經(jīng)出了不少錢了。 “干娘,我上個月才在珍寶坊選了四套頭面,而且外祖母和您都又另賞了我,我實在不需要了?!彼χ妻o道。 良大太太可不理這話,把手中那一對兒水滴形狀的玉耳墜比劃著在月梅耳邊,仔細看了看,道:“我覺得好看,娘你覺得如何?” 良老太太湊過來看,“不錯不錯,很襯月梅的氣質(zhì),戴起來很是乖巧素雅?!?/br> 良大太太笑瞇瞇的看著月梅額前墜著的那水滴玉,豪爽的跟伙計道:“好看!就要這個了,對了,要兩套吧,這套月梅戴著好看,我瞧那套紅燈籠造型的,大妮兒戴著應(yīng)該也不錯?!?/br> 月梅一走就是十數(shù)日,不放心丟下大妮兒,良大太太更是巴不得家里熱鬧些,于是月梅走的時候是連著大妮兒一起帶了的。 “舅母,我就不要了,我,我不習慣?!贝竽輧弘S著周承朗,叫良大太太舅母。 良大太太道:“不習慣,戴著戴著就習慣啦,誰都是這樣的。你可叫我一聲舅母呢,做舅母的哪能不給小輩見面禮呢,我看就這個好了?!闭f著招手拉了大妮兒,讓那伙計拿了另一套頭面過來給大妮兒試戴。 大妮兒不知道怎么辦,求救般的看向月梅。 “既然舅母送你,那你就拿著吧,記得謝謝舅母?!痹旅氛f道。 雖然是因為周承朗,良大太太才對她這么好的,但月梅心里還是很感動,她如今既是干女兒又是外甥媳婦,以后只把良家當娘家,把良大太太當親生母親好了。 左右,活了這么久,她都從沒有母親疼過。如今良大太太對她這般的好,其實與母親也不差什么了。 出了珍寶坊,因著近中午了,良大太太便帶著月梅往德興樓去了,說是要請月梅吃全魚宴。 月梅想著,什么逛街啊,吃全魚宴啊,周承朗答應(yīng)的事兒還沒來得及做,她和大妮兒卻是已經(jīng)提前享受到了。 如今只剩個桃花還沒看了,也不知道周承朗什么時候有時間,他們好帶著大妮兒去郊外看桃花。 德興樓在京城有五家,除了城中的一家,其余的四家分別分布在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德興樓的生意好,做的也大,不止京城,它其實是在全國各地大小城鎮(zhèn)都開設(shè)分店的。 幾人去的是城中的那家總店,良二爺一早去訂了位置,所以幾人一去便被迎進了包間。 德興樓和其他酒樓不一樣的地方是他是有菜單的,這點和現(xiàn)代酒店很像,客人可以拿著菜單點菜。月梅拿了菜單沒有著急去看這兒的招牌菜,反倒是翻到角落里去看這兒有哪些點心。 這兒是菜出名,尤其是魚,但是糕點這塊卻只干巴巴的兩樣,桂花糕和玫瑰酥。 月梅就點了這桂花糕和玫瑰酥。 半日逛街,已經(jīng)把她的賺錢之路堵的很死了,如今她也只剩下最后一條,就是做點心了。德興樓這么大的一家酒樓,若是她可以做出好吃的點心供應(yīng)酒樓里的消耗,那定然是一筆大生意。只不過還需得請周承朗幫忙,好好查查,這如今的桂花糕和玫瑰酥是哪里供應(yīng)的。 京城居,大不易,不僅僅是物價貴房價高,還因為天子腳下,處處都是皇親貴胄,朝/廷官員,如若沒頭蒼蠅的往上撞,說不得就會沖撞了哪位大人物了。 當然她也只是想想,并不一定要做德興樓這生意,只還從不曾出來查探過行情,先在大酒樓里點一個點心嘗嘗,看看水準如何。 良大太太這邊要的是全魚宴,菜還未上桌,點心先上來了。到底是大酒樓,不管這點心味道如何,只看賣相,就已經(jīng)是上品了。 不過吃到嘴里,卻是一般,并沒有多好吃。 月梅想著大妮兒做的紅豆糕,雖然賣相不如這德興樓,但是口味卻是比這還要好的。只也不知道這德興樓的價格是多少,這么大的酒樓,應(yīng)是不便宜的。 這讓月梅心里對點心鋪子開起來更有了一些盼頭了,除了這些常見的點心,還有這兒沒有的蛋糕,還有一種她自己無聊學做的彩虹棉花糖,其實光是想想,她就已經(jīng)可以想出十幾種點心糖果之類的了。 菜上了桌。 全魚宴,一整條的清蒸魚,顏色好看的紅燒魚塊,堆了許多辣椒的剁椒魚頭,和著酸菜做了的酸菜魚,灑了辣椒花椒各種佐料做的水煮魚,燉的白白的魚頭豆腐湯,烤魚,煎魚,清燉湯魚…… 滿滿的擺了一桌。 月梅還是第一次吃全魚宴呢。 良三爺是個一路一句話沒說過的書呆子,此時看到滿桌子的魚,已經(jīng)笑的露出了大白牙,“祖母,娘,二哥,月梅姐,妮兒meimei,趕緊吃,趁熱吃!” 良老太太哈哈大笑。 “你自個耐不住,便先吃好了,都是自家人,不需要裝出這副客氣摸樣?!彼粗龑O子,慈愛的道。 良三爺臉紅了紅,沒有反駁,快很準的夾了一塊子魚放到了碗里。 良二爺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認同,不過倒沒說什么敗興的話,只是對良大太太道:“回頭得給小四小五打包些,他們?nèi)羰侵涝蹅兂匀~宴不帶他們來,非得氣得哭鼻子不可?!?/br> 良大太太想到兩個小兒子頑皮的模樣,無奈的點了點頭。 全魚宴不愧是德興樓的招牌了,的確非常好吃,魚rou嫩香滑,不一樣的做法不一樣的味道,月梅吃的恨不得把舌頭吞下,起先她還不敢露出吃貨原型,然而瞧著良三爺已經(jīng)卷起袖子,良二爺更是吃著剁椒魚頭不斷擦汗,良老太太和良大太太雖然姿態(tài)優(yōu)雅,但吃的也很豪放,便也干脆不顧忌了。 就像良老太太說的,都是一家人,何須裝出客氣的模樣。 月梅覺得,良家的人的生活狀態(tài)可真好,這才像一家人嗎。她真喜歡這樣的生活啊,真希望以后她和周承朗,兒孫滿堂了,也是過的這樣的生活。 此刻周承朗剛剛從太醫(yī)院的一名太醫(yī)家中出來,臉上一時想笑,一時又有些凝重。他請?zhí)t(yī)仔細看了身體,他是沒問題的,那么月梅這么久沒動靜,難不成是月梅身體有問題嗎? 也不一定,也許只是時候不到吧。 畢竟就平日來看,月梅的身體還算可以,沒有什么大問題的。之前請了大夫給她看手臂的燒傷,那大夫也沒說什么。不過,還是得找個由頭,叫太醫(yī)給她看看才好。 “主子!”他剛從太醫(yī)家出來,陸沖就迎了上來,低聲道:“我們的人找到吳氏和程剛了,他們沒有地方去,如今待在西街的一處破舊老宅里,好像那吳氏得了重病,快要死了!” 周承朗本是打算去良家找月梅的,聽了這話,立刻改了主意,“咱們現(xiàn)在過去!” ☆、第105章 西街是京城有名的貧民窟,此刻在這貧民窟的最深處的一間破房子里,程剛和程月荷兩兄妹眼睛都已經(jīng)哭紅了。 “大哥,怎么辦,怎么辦啊?”程月荷看著木板上病得神志不清的吳氏,心痛不已,“再這樣下去,娘就會沒命的??!咱們不能不管娘,咱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娘死??!” 吳氏被月梅傷到本來就沒好,急匆匆的趕路,一路風吹日曬顛簸且不說,到了京城找不到人,更是三餐不繼,居無定所。別說吳氏這樣的身體了,就是程剛和程月荷,兩個人也都迅速的瘦了一大圈了。 程剛木著臉,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這話,只是眼睛紅通通的,不斷的往外冒著淚。 “大哥——”程月荷推了他一把。 程剛這才仿佛回過神般,對程月荷道:“也不知道童山回去了沒?你不是說,他手里還有錢的嗎?你去找他,叫他先拿一點出來給娘看病好不好?等回去了,我立刻還他?!?/br> “我,我去哪里找他?!碧崞鹜剑淘潞删拖氲叫』?,眼淚更是簌簌下落,“再說,他,他都已經(jīng)提出休妻了,我就算找到他,他肯定也不會幫忙的。小虎還病著,那錢說不定已經(jīng)給小虎看病了。” 程剛痛苦的抱起了頭。 “那怎么辦啊,那怎么辦啊!”他吼道。 本來娘是說來京城,只要找到了月梅,就能過上好日子的。雖然對外是說擔心月梅被良明清所騙,但是對他卻說了實話,說是到了京城,就可以有潑天的富貴了。 可是現(xiàn)在來了這么久了,月梅的影子都沒看見,好日子更是不知道在哪里,而他娘,卻是已經(jīng)要死了! 程月荷被哥哥突然的大吼嚇了一跳,跌在了地上。 “呃,呃……”吳氏突然伸手,輕輕的拍在程剛小腿上。 “娘,娘怎么了?”程剛忙看向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娘,咱們怎么辦?。空也坏酵搅?,也找不到月梅,難道真的要兒子看著你,看著你就這樣……” 程剛似乎說到了難過處,哽咽著說不出話了。 吳氏又拍了拍他,示意他安靜一點,然后朝著程月荷看了一眼。 程剛立刻明白過來他娘的意思,對程月荷道:“你先出去,在這附近找找看,說不定能看到童山呢?!?/br> 程月荷當然知道不可能在這附近看到童山,可是明顯娘是有話要和大哥說不想她在這里待著,她只好爬起來,瑟縮著肩膀走了出去。 她一走,程剛立刻坐在了地上,看著吳氏道:“娘,難不成你是想叫我把月荷給賣了?可,可如今要給你治病,怕是只能賣到青樓才能賣多一些錢了,但她是我親meimei,我……” 啪啪啪,吳氏氣得連著打了他的小腿三下,讓他住了嘴。 難道娘不是這個意思? 程剛納悶的看著吳氏。 吳氏氣得連翻了好幾個白眼,呼吸也粗喘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平息下來。 “你,你去,去找一個人……”她吃力的說道:“找,找不到月梅,那你,你就去找安平公主……對,安平公主,你去找她……” 安平公主? 公主殿下! 程剛被他娘的話嚇懵了,好半晌才被吳氏拍打回了神。 “娘,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怎么……”那可是公主啊。他們不過是程家村的小老百姓,怎么敢去找公主,而且公主就算是菩薩心腸,也不能誰的事情都管的,他恐怕到了公主府門口,來意都沒說就會被打走了。 吳氏松手,吃力的摸進了胸口里,然后摸出了一只金手鐲。手鐲是鏤空的,重量看著很輕,但款式卻很好看,而且還十分新。 程剛一把奪過金手鐲,喜道:“太好了娘!太好了!這金手鐲,我把它拿去換銀子,給娘你治病去!” “不行!”吳氏瞪著眼,厲聲道:“這個手鐲,你,你拿去,拿去公主府,求見安平公主!” 這手鐲和安平公主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 程剛這輩子連縣令大老爺都沒見過,聽著吳氏連著說了幾遍安平公主,只覺得腿根子都是軟的。 吳氏斷斷續(xù)續(xù)的道:“你拿去,她看到這手鐲,一定,一定會救我的……” “為什么?”程剛問道:“這手鐲和安平公主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 吳氏閉上眼,卻不肯再多說了。 程剛無奈,只好爬起來道:“那娘你先歇著,我這就去。” 公主府,瑞安郡主笑著看向邱嬤嬤,聲音溫和的道:“還請嬤嬤別生氣,我因為有孕,脾氣就變得十分不好了。昨兒那樣對嬤嬤,事后我想起來十分后悔,娘也罵了我一通,所以今兒就趕著把嬤嬤請了出來。邱嬤嬤,您是看著我長大的,能不能原諒我?。俊?/br> 邱嬤嬤昨日簡直被瑞安郡主嚇掉了半條命,此刻再看她,哪怕她無比的和藹可親,她心里也仍然覺得發(fā)顫害怕。 “奴,奴婢不敢……”她說道:“只,只要郡主以后能看清奴婢的心,知道,知道奴婢是一心為了公主,為了郡主好,就行了?!?/br> 瑞安郡主點頭。 “嗯,我會的。昨日真是委屈你了?!彼f道,招手叫站在一邊的玉珠,“還有你這蹄子,要不是你在我面前胡亂編排嬤嬤的壞話,我能那么生氣嗎?還不趕緊給嬤嬤賠不是,祈求她原諒你?!?/br> 玉珠順從的上前給邱嬤嬤道歉。 邱嬤嬤被鬧糊涂了,也猜不出瑞安郡主到底是在干什么,只能避開玉珠的行禮,又一個勁的表示沒什么。 瑞安郡主便開門見山道:“好了,那嬤嬤先下去歇著吧。我今兒給威遠侯府的大奶奶下了帖子了,這沒兩日她就要來見我的,到時候還勞煩嬤嬤cao持呢。只不過……”她頓了頓,盯著邱嬤嬤的眼睛道:“這一回嬤嬤可不許再攔著人了啊?!?/br> 邱嬤嬤聽了這話,不亞于五雷轟頂,一瞬間幾乎站不穩(wěn)。 “奴,奴婢再不敢了……”然而她還不得不表態(tài)。 瑞安郡主揮揮手,道:“好了,嬤嬤趕緊下去歇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