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羅少恒微哼了一聲，稍微退開喘息了兩下，又迎過去含住他的唇。

    沈幕城被他這一聲類似呻吟的聲音勾得手一頓，隨即往下滑插入他的褲腰里，大掌覆上挺翹的臀rou慢慢揉捏。

    羅少恒一邊低頭與他接吻，一邊伸手去解他褲子的皮帶。

    就在兩人都盡情投入，準(zhǔn)備要發(fā)生些什么的時候，放在沙發(fā)一旁的手機(jī)響了起來，急促的鈴聲打斷了這兩人間曖昧旖旎的氣氛。

    羅少恒扭頭看了一眼：“是沈云?！?/br>
    “不用理他。”沈幕城輕咬著他的脖子，在昨晚的吻痕旁邊又留新的記號，他喜歡羅少恒身上有自己的痕跡。

    電話響完一遍后自動停了下來，羅少恒埋頭剛才的動作，解完皮帶又去解了扣子，然而手剛碰到拉鏈就聽到手機(jī)又再一次響了起來，他又看了一眼，依舊是沈云。

    “也許他有什么急事找你?！绷_少恒干脆停下手中的動作，彎腰幫他把手機(jī)拿了過來，拉好自己衣服坐到一旁。

    這種重要的時刻突然被打斷，沈幕城臉色不太好，冷著臉接通了電話：“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br>
    “我有啊！”沈云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非常重要的事情！”

    “說?！鄙蚰怀菓械酶麖U話，空出一只手拉起旁邊的毛毯搭在羅少恒的身上，羅少恒身上只穿了件打底，他接過毛毯隨意披在肩上。

    “羅少的資料查出來了?！鄙蛟普f，“我現(xiàn)在送過去給您嗎？”

    “送過來。”沈幕城說完便掛了電話，對羅少恒說，“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沈云現(xiàn)在過來。”

    羅少恒點(diǎn)點(diǎn)頭說：“那我先上樓洗個臉?！闭f完拿起一旁的毛衣就上樓，剛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視線在沈幕城下半身的位置掃了一下，提醒他，“我建議你在沈云來之前先去處理一下?！?/br>
    “……”沈幕城看著他上樓的背影，突然有種磨牙的沖動。

    沈云過來的時候羅少恒剛好下樓拿東西，聽到門鈴響便給他開了門：“你來了?！?/br>
    “羅少好?！鄙蛟拼蛄藗€招呼，“boss在嗎？”

    “在樓上書房?！绷_少恒跟他一塊上樓，吃完藥他有些乏力，準(zhǔn)備回房休息。

    沈云看到他進(jìn)的是沈幕城的房間，內(nèi)心受到了驚嚇，覺得這兩人進(jìn)展的速度快得讓他看不懂。

    第32章

    沈云去了書房，將今天帶回來的資料遞給沈幕城：“boss，這是最新收集到的資料?！?/br>
    自從知道自己和羅少恒的事情后，沈幕城一直迫切地想要知道當(dāng)年他出事后羅少恒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尤其在今天知道羅少恒曾經(jīng)得過抑郁癥之后這種想法更加強(qiáng)烈了。

    接過資料，他二話不說就翻開來，還沒看完第一頁的時候臉色便沉了下來，目光停在療養(yǎng)院三個字上面。

    “羅少曾經(jīng)有過抑郁癥和厭食癥，抑郁癥的病期長達(dá)五年，并且曾經(jīng)因?yàn)檫@個病有過自殺的傾向?！鄙蛟瓢呀裉斓玫降南⒏麉R報了一遍，他看到資料的時候也非常驚訝，畢竟羅少恒現(xiàn)在的樣子一點(diǎn)也看不出他曾經(jīng)在療養(yǎng)院住了這么長的時間，他狀況看來一點(diǎn)也不像有這種精神疾病的人。

    抑郁癥、厭食癥、療養(yǎng)院。

    光是這三個詞的組成就可以想象羅少恒當(dāng)初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沈幕城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一般，讓他有些呼吸不過來，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資料。

    在資料上附了一張羅少恒在療養(yǎng)院的照片，他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衫，站在窗臺后隔著防盜網(wǎng)看著外面，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睛空洞灰蒙沒有絲毫的聚焦，猶如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一般。

    上面注明了他進(jìn)療養(yǎng)院的時間是沈幕城出事的第二年，也就是他二十一歲的時候，沈幕城還記得錄像里他笑容溫暖，眉眼彎彎的樣子，跟眼前這個灰色暗淡的少年一點(diǎn)也不像，之前錄像里的他有多朝氣勃勃，這個照片里的他就有多死氣沉沉。

    巨大的防盜網(wǎng)猶如一張堅固的網(wǎng)，將他束縛那間小小的病房里面，整個人看起來仿佛一具行尸走rou，把最后的求生意志泯滅在這個牢籠般的房間里。

    在“親眼”看到自己愛人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后，他大概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沈幕城的心臟一點(diǎn)點(diǎn)抽痛著，由小至大，痛意逐漸彌漫整顆心臟，光是這樣一張照片，便讓他受不住了。

    他無法想象，這些年羅少恒是怎么熬過來了，又是怎么一步步活成現(xiàn)在的樣子，一步步來到自己的面前。

    這些事情羅少恒一句也沒有提過，對于自己忘記他的事情他雖然難過，也沒有怪過自己，反而說只要自己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yùn)，仿佛他這些年來受的煎熬在自己面前不值一提。

    “boss，后面還有資料，就是羅少跟他當(dāng)初那個對象的?！鄙蛟埔娝恢蓖Ｔ诹_少恒照片的地方，出聲提醒道。

    沈幕城收斂心神，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繼續(xù)往后翻。

    后面的是一些他和羅少恒在那兩年里發(fā)生的事情，因?yàn)楸蝗丝桃饽ǖ暨^，所以收集的資料并不算很多，但也足以證明當(dāng)年兩人的感情有多深刻。

    而在資料里也讓他知道了一件從來沒有料想到的事情——當(dāng)年羅少恒竟然因?yàn)樽约焊_家斷過關(guān)系。

    ——我已經(jīng)十年沒有在家過除夕了。

    除夕那天晚上羅少恒說的這句話猛地竄過心頭，他當(dāng)時還不知道自己與羅少恒之間的事情，也就沒有多加在意，卻沒有想到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yàn)樽约骸?/br>
    想到當(dāng)時羅少恒心酸自嘲的語氣，他內(nèi)疚的同時限不免心疼。

    當(dāng)初的自己何德何能，讓他做到這般地步。

    “羅少恒離開羅家之后就和沈幕城住在學(xué)校附近的房子里?！鄙蛟泼看握f到沈幕城三個字都感覺有些奇怪，像在直呼老板的大名一般，“沈幕城當(dāng)時從事的是物流業(yè)，公司當(dāng)起步不久他便出了事故，也正是他的意外事故造成了羅少的抑郁癥，住院后羅少便退了學(xué)，也拒絕了y國皇家美院的錄取?！?/br>
    說到后面沈云有些惋惜，羅少恒要不是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他現(xiàn)在在美術(shù)上一定有一番不凡的作為。

    沈幕城將資料繼續(xù)往下翻，后面記錄了一些羅少恒離開療養(yǎng)院之后四處旅游的資料，還附了不少他的照片，這些照片從他小學(xué)到現(xiàn)在的都有，像是一道年齡的記錄，將這些年來羅少恒的變化一點(diǎn)點(diǎn)呈現(xiàn)在沈幕城的面前。

    在這些照片后還有幾張羅少恒和沈幕城的合照，比之前資料里的那一張要清楚得多，證明調(diào)查的人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boss……”沈云看他視線停在合照上，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話直說。”沈幕城沉聲道。

    “……說實(shí)話，我差點(diǎn)把這人當(dāng)成你了，實(shí)在太像了?！鄙蛟瓶粗Y料上照片說道，他剛收到資料的時候著實(shí)嚇了一跳，某些表情看起來跟boss一模一樣，也難怪羅少恒會把boss當(dāng)成“沈幕城”。

    沈幕城不理會他的話，也沒有解釋上面的人就是自己，他現(xiàn)在全部的心思都在羅少恒曾在療養(yǎng)院住過四年這件事情上，他的抑郁癥到底有多嚴(yán)重，需要在療養(yǎng)院那種地方住上四年之久！

    “boss，你怎么了？”沈云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連忙安慰他，“您別太在意啊，雖然他是羅少以前的愛人，但人都已經(jīng)死了……”話到一半他突然收了聲，背脊被沈幕城的目光看得一陣發(fā)涼。

    ……我說錯了什么嗎qaq，沈云小天使不解。

    沈幕城收回視線，將資料翻回前面，停在羅少恒有關(guān)人員那一頁，他拿過手機(jī)，撥打了上面的其中一個電話。

    “你好，仁心診所。”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溫潤有理的男音。

    “你好，我找陳湛?！鄙蚰怀钦f。

    “我就是，你是……”

    “我是沈幕城?！?/br>
    電話那邊安靜了兩秒，有些意外地說：“你是沈幕城？”

    “有些關(guān)于羅少恒的事情需要跟你了解一下?！鄙蚰怀且膊还諒澞ń?，直接說明來意，“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空？”

    “少恒知道嗎？還是你私下想見我？”陳湛問。

    “他不知道?！?/br>
    陳湛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他的用意，既然能找到自己這邊來就證明他查到了羅少恒在療養(yǎng)院的事情，翻了翻桌面上的行程表說：“下周吧，我忙完這邊的事情就過去一趟，我們見面談?！?/br>
    “好，我讓人替你安排行程，這件事暫時不要讓他知道?！鄙蚰怀钦f。

    “行?！标愓繘]有意見。

    掛了電話后沈幕城吩咐沈云安排好陳湛的行程，又讓他盡快查清自己當(dāng)年住院的事情，沈云一一記下便離開了。

    書房只剩下沈幕城一個人，他手里拿著羅少恒的資料，原本薄薄的紙張慢慢變得沉重，里面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著了火一般燙人。

    目光停在羅少恒的照片上，沈幕城就這樣看了許久，直到眼睛酸澀才移開視線，將資料合起來，小心地收入抽屜里鎖好，然后起身離開了書房。

    沈幕城回了自己的房間，來到床邊站定，低頭靜靜地看著床上的羅少恒。

    羅少恒已經(jīng)睡著了，一如既往地蜷縮著，兩米多的大床顯得他更瘦了，他的呼吸很淺，即使昨晚靠著睡也幾乎聽不到他的呼吸聲，連胸口的起伏都很細(xì)微。

    因?yàn)檫^于瘦削的原因，羅少恒的下巴尖得厲害，沈幕城還記得剛才自己撫摸他背部的時候中間微微凸起的脊骨，但是即使這樣，情況也比照片里他在療養(yǎng)院時候的狀況要好。

    沈幕城伸出手輕輕拂開他額前的劉海，俯身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他的唇剛貼上去，羅少恒的睫毛顫了下，醒了過來。

    羅少恒打了個哈欠問他：“你忙完了？”

    “嗯，吵醒你了嗎？”沈幕城將他眼角因?yàn)楣繁瞥龅臏I水擦去，“還早，再睡一會兒?！?/br>
    “你要一起睡一下嗎？”羅少恒這么問，但是已經(jīng)往里面挪了一些位置出來。

    “好?！鄙蚰怀敲摰敉庖路诺揭慌?，躺上去將他摟入自己的懷里。

    他的擁抱有些大力，羅少恒用他昨晚的話來打趣道：“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個小孩似的?！?/br>
    “嗯?！鄙蚰怀且膊环瘩g，親了親他的發(fā)頂說，“睡吧?！?/br>
    羅少恒扭頭親了下他的唇，說了句“午安”便又繼續(xù)合眼睡覺，而他身后的沈幕城卻久久不能入睡。

    *

    陳湛來的那天沈云去機(jī)場接人，雖然看過照片，但是看到本人的時候他還是對羅少恒的主治醫(yī)生這怎么年輕感到驚訝。

    沈云先送陳湛到酒店放了東西，然后又將人接去了餐館和沈幕城見面。

    他們定的見面地點(diǎn)在“粵”，現(xiàn)在時間還早，沈云領(lǐng)陳湛去了餐館里的茶廳，一路走進(jìn)去，陳湛打量著餐館的裝修，心下有了計較。

    到了包廂里，沈云給他們兩人倒了茶就退了出去，只留下兩人相對而坐，暗自打量了對方一番。

    陳湛對沈幕城的了解都來自羅少恒，作為羅少恒的主治醫(yī)生，他對兩人的過去非常清楚，但從剛才進(jìn)門開始他就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和羅少恒所說的有很大的差別。

    羅少恒口中的沈幕城是溫柔的，甚至是忠犬一般的存在，但眼前的人并不像他說的那樣。他給人的感覺很冷漠，雖然有所收斂，但眉宇間依舊有著讓人忌憚的戾氣，那是種久居上位且掌管生殺大權(quán)的人才會有的氣勢。

    陳湛無法把這人跟羅少恒口中那個會給他做飯，會等他下課，會為了他生日親自學(xué)做蛋糕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這種反差太大了。

    沈幕城也暗暗打量了陳湛一番，雙方都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探究，但誰也沒有揭穿。

    作為主人，沈幕城朝他微微頷首示意：“陳醫(yī)生，一路辛苦了。”

    “這倒沒有，我也做好了你會來找我的準(zhǔn)備，也知道你想問什么。”陳湛笑道，“在此之前我想問個問題?！?/br>
    第33章

    陳湛說完這句話后，沈幕城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面色沉靜地看著他，目光銳利，帶著審視和迫力。

    陳湛雖然心里對他迫人的目光感覺到有所壓力，但也沒表露出來，保持著溫和的笑容與他對視，他有把握沈幕城會同意。

    果然，下一刻沈幕城便說：“說來聽聽?！?/br>
    沈幕城身上的威懾撤去，陳湛暗松了口氣，心里感嘆了句不愧是上位者，緩緩說：“我也曾調(diào)查過你，只是渠道不足，能查到的東西不多，但是也能知道你們沈家在十二年前曾對外宣布你臥病在床休養(yǎng)的消息?！?/br>
    “你想說什么？”沈幕城問。

    “有件事情但我很好奇，你雖然能查到少恒的事情，但就沒想過你查到的資料也許是假的嗎？在你的家人和少恒之間，你選擇相信一個你對他完全沒有記憶的陌生人？”陳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