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而要實現她心中的目標,最為關鍵的一個人就是趙成了。想通了這一點的小蠻,很快擦干了臉上的淚水,坐到梳妝鏡前慢慢打扮起來。對,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見趙成,呵呵,不就是清白嗎?人活一世罷了,她有什么想不開的? 多年以后,當小蠻再次回想起今日的舉動時,她能想到的只有慶幸二字。 不同于趙泰的風流,趙成對小蠻著實是有幾分真心的。因而不待小蠻開口,他便說道:“昨晚我就告訴過你,對你,我必有一個交代,絕不會委屈了你?!?/br> 小蠻沒想到趙成會做出這樣的承諾,一瞬間,心里的滋味真是復雜至極。 這之后,小蠻便從趙家消失了?;貋砗蟮内w泰,果然如小蠻所想,雖然非常的憤怒,但他并沒有對抗父親的勇氣,在他的身邊又有了其他鮮嫩漂亮的女人時,小蠻自然就被他忘在了后頭。 小蠻姐妹后來被趙成帶著去了另一個地方,在那里,小蠻做了趙成的妻子。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現在讓我們將畫面切回到上河村來。 崔慶和兩人通過縣試的消息傳回了村里,這讓崔家一家人都很是高興。 崔長河對著親自上門來送信的村長道:“村長,走,跟我喝兩盅去?!?/br> 村長笑瞇瞇地沒有拒絕:“那等我給崔梁家報了信再來?!?/br> 崔長河拉起他的胳膊道:“崔梁家,我讓大郎跑一趟就是了?!闭f著大喊道:“大郎,你去你梁叔家一趟,把縣試過了的消息帶過去。噢,對了,還要請你梁叔到咱家來,記住了嗎?” “知道了,爹?!?/br> 那邊徐書怡聽到了丈夫的話,也叫了陳氏來幫忙:“大郎媳婦,先把孩子交給蘭花帶著,你和我去廚房,今日家里有客人。” 陳氏趕緊答應道:“好的,娘,我這就來?!?/br> 忙活一陣后,徐書怡端著一大碗菜上來,正好就聽見村長在說縣試名次的事:“江北名次稍好一些,第八十三名,慶和第一百零九名。當初,元瑋縣試的名次是六十六名?!?/br> 崔長河問道:“兩個孩子的名次怎么樣?后面的考試有沒有希望過?” “這......”村長停下了夾菜的動作,蹙眉道:“縣試還容易一些,后面的府試,院試只有更難的。按照往年的成績來看,名次排在靠后的......呃......” 徐書怡適時插嘴道:“依我看,江北兄弟倆個都是好樣的。我聽說今年考試的人有不少呢,縣試只錄取前面一百五十名,兩個孩子榜上有名,還不厲害?” “是是。弟妹說的是??!”村長捋著胡須忙接話道:“縣試過了,足可見兩個孩子的優(yōu)秀??!我們啊,只要耐心等著,說不定他們還會帶來不小的驚喜?!?/br> 一句話說得崔長河跟崔梁又裂開了嘴巴,說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村長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米酒,呵呵笑道:“本來兩個孩子還想回村來,被我們家元瑋攔住了。你們也知道,府試就在四月,他們還要提早過去,這一來一回的,怕浪費溫習的時間,還不如就在縣城住上些日子了?!?/br> 崔長河面上帶著遲疑道:“元瑋侄兒考慮的有道理。只是......會不會太過麻煩致遠他們?” 崔梁一聽,忙看向了村長,顯然他也有著同樣的擔心。 原來,崔江北和崔慶和在玉慈縣的一應生活,都是崔致遠打理的,故而崔長河才有了這么一問。 一只腳本已跨出了門檻的徐書怡,聞言又把腳給收了回來,她走到村長身邊行了個禮道:“孩子們在縣城里又吃又住的不說,怕是府城那邊......致遠族弟也在奔波辛苦吧。村長,我們別的忙幫不上,只能麻煩你給族弟送些銀兩過去,總不能讓他又出力又出錢的,這讓我們如何過意得去?” “對對對?!贝揲L河同崔梁聽得連連點頭:“是這個理,是這個理。” 村長卻是淡然地說道:“都是姓崔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銀兩的事不必著急,等考試結束了再說?!?/br>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又是一個半月過去了。 農歷初三,方氏的肚子發(fā)動了,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掙扎,她生下來了一個女嬰。 對于這個結果,方氏相當的失望,除了最前面兩天因為疲勞過度而得以入睡之外,后面幾天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夜里根本就睡不安穩(wěn)。 自從當上了茶園的小管事,崔慶森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所以一開始,他并沒有留意到妻子的不對勁,他還以為是生產勞累的緣故呢。 這一天,就在崔慶森要出門的當口,徐書怡叫住了他:“二郎,我看你媳婦精神不大對啊。你看......要不要到茶園那邊請個假,回家來陪陪你媳婦???你這幾日一直早出晚歸的,和你媳婦交流少了很多,她或許胡思亂想了也不一定。” 崔慶森心中一緊,急急問道:“娘,我以為芬兒娘是生產累了,難不成還有別的原因?” 徐書怡微微皺了皺眉,說道:“有沒有事,你耐心問問她便是。不過依我看......她的心結或許和琪兒有關?!币膊恢遣皇撬腻e覺,好幾次她都覺的方氏看向琪兒的目光有點怪。 被這么一提醒,崔慶森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他揉揉了眉心道:“娘,要真是樣子的話,那我確實要和她好好談一談了。” 徐書怡先前一直有注意崔慶森的臉色,再聽到他說要和媳婦談話,立時明白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于是她又問道:“怎么?你媳婦真的對生女兒一事不高興了?” 崔慶森難為情地答道:“嗯,我想起來了,她曾經說過要生個兒子讓你們二老開心開心?!?/br> 徐書怡暗嘆一聲,說道:“這生兒生女又不是你們能決定的,何必想那么多呢?我和你爹,孫兒孫女都是喜歡的?!?/br> 崔慶和擠出笑道:“娘,謝謝你。要不是你說,我都沒留意到?!?/br> 徐書怡回頭安慰他道:“也不怪你,你在外忙,每天回家又晚。倒是娘,應該早點寬你媳婦的心的。” 崔慶森目露尷尬地笑了笑,就自己媳婦那性子,沒準覺得娘說的是反話呢,算了,還是自己去說吧。 第69章摔跤 五月,崔江北回來了?;貋淼耐瑫r還帶來了一個對崔家人而言很好的消息,那就是崔慶和的府試通過了,現在人已趕往省城的路上。 “叔父,今年府試的足有兩千三百多人,最后只取了前三百名。慶和弟考得不錯,排在了兩百九十多名,得以參加省城的院試?!?/br> 崔長河心里的高興勁快要控制不住了,但當著崔江北的面,他還是盡量忍住了,先安慰人道:“侄兒,是這次考試的人太多了。叔跟你說,你還年輕,明年還有機會?!?/br> 都過去有些日子了,崔江北早就看開了,笑著回道:“多謝叔父。經過此番考試,我也算有了經驗,相信明年定能更進一步?!?/br> 崔長河拍拍他的肩膀道:“想的對,想的對?!?/br> 眾所周知,童生試共分三關,縣試,府試,院試,一關比一關難。自己的孩子連過兩關,那豈不是說秀才有望了? 思及此處,崔長河一天的心情都頗為的激動,連帶著徐書怡的心情也相當的不錯。要知道,按她原本的性子,院試結果沒出來,她的一顆心怎么也不會放下來。 但可惜,夫妻倆人的好心情只延續(xù)了大半天。 榆錢村的一位村民忽然找到了他們家,捎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褚氏摔了一跤,且摔得比較嚴重,現下人都起不來床了。 徐書怡大驚失色,和崔長河慌忙套車趕往了娘家。 榆錢村這邊,徐鵬飛夫婦面對著來得如此快的大姐夫妻,神色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惶恐。 “大姐......”一貫嗓門比較宏亮的榮氏,此次喊人卻是聲音低得猶如蚊子哼哼,聽在徐書怡的耳里自然將她當成了做賊心虛。 當下,徐書怡也沒客氣,拉下臉道:“怎么回事?要不是別人來告訴我,你們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娘的事情了?” “不是的,大姐。”徐鵬飛賠笑道:“我們也沒想到娘會摔得這么厲害,光顧著照料娘,忘了去通知你們了。不過現在也好,咱們村里熱心人倒是多......呵呵?!?/br> 徐書怡不想和他多說熱心人的事情,話鋒一轉,說道:“好了,我先去看娘,回頭再找你說算賬。” 推開東廂的房門,徐書怡和崔長河當先走了進去,屁股后頭跟著的則是一臉心虛的徐鵬飛夫婦。 “娘!”徐書怡呼喊一聲,整個人撲到了褚氏的床邊。 褚氏平躺在床上,聽到女兒的呼喚聲,把頭轉了過來。 “月桂......你怎么來了?”她的聲音明顯透著虛弱。 徐書怡輕輕將她往上扶了扶,又掖了掖被子,說道:“知道您摔了一跤,我和孩子他爹就趕過來了。您覺得怎么樣,身上還痛嗎?” 在女兒面前,褚氏極力裝出一副無事的樣子,露出笑道:“我沒事,沒事......” 但她晦暗的面色以及虛弱的神態(tài)早就暴露了她的真實情況,徐書怡看著她的眼中盡是不忍,放柔了聲音道:“娘,您不要說話了,我讓孩子他爹去請錢大夫來。” 不料榮氏卻攔下了提腿欲走的崔長河:“大姐夫,錢大夫今早來過了,說娘沒什么大事。你......你就甭白跑一趟了?!?/br> 徐書怡“唰”地看向榮氏,一雙眼緊緊盯著她道:“那你說說,錢大夫開了什么藥方子?” 榮氏目光閃爍,期期艾艾地道:“錢大夫開了治療跌打扭傷的藥,效用......效用挺不錯?!?/br> 徐書怡搖頭道:“不夠。你沒看娘面色隱晦,氣色不足嗎?你們倆還是給娘買點人參來為好?!?/br> 人參?那得多少錢??!榮氏對婆婆向來吝嗇,怎么會舍得花這個錢,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一下丈夫的后背。 徐書怡目光如霜,又冷冷地盯向了徐鵬飛。 徐鵬飛被看得心頭發(fā)涼,忍著后背的疼痛,囁嚅道:“我聽大姐的......” 此言一出,榮氏自是不依,張嘴反駁道:“大姐你也是管家的,該知道人參值多少價。我們家什么情況,哪里買得起這么貴重的藥材?” 徐書怡冷笑一聲,說道:“我哪趟來不是帶著東西來的?我不就想著你們有口吃的了,娘這邊也不會落下嗎?我不盼別的,就盼著娘晚年能過些安生日子,可看娘如今這個樣子,我哪里放心的下?不如請了三叔來,求他老人家大發(fā)慈悲,讓我接了娘走吧!” 沒想到徐書怡會突然來這么一句,霎時徐鵬飛夫婦慌得不行,連聲道:“不行,不行......” 氣氛正尷尬著,這時就聽一道蒼老的聲音在房里響起:“月桂,是我自個兒不當心,和你弟弟弟妹都沒關系,你可別錯怪了他們。你不用去請老村長,我是不會跟你走的?!?/br> 徐鵬飛夫婦當即松了口氣,一著急居然忘了這一茬了,也是,娘怎么可能會離開呢? 有個拖后腿的娘,徐書怡也沒有辦法,暗暗嘆了口氣,緩了臉色對徐鵬飛道:“你去買幾兩人參來,銀子不夠,我和你姐夫再添點?!?/br> 徐鵬飛聽了,眼里劃過一抹愧疚,低聲道:“大姐,銀子不用了。為娘買補身子的藥,這也是我該做的事?!?/br> 說完,他牢牢扣住妻子的手腕,連拉帶拽地將人弄出了房間。 一走到外面,榮氏“啪”一下掙脫開來,揉著手腕埋怨道:“你要死啊,抓得這么重!我可告訴你,買人參的事......” “噓!”徐鵬飛壓低音量道:“小心叫大姐他們聽到!” “聽見就聽見......唔唔......”榮氏的嘴巴被徐鵬飛捂住了。 徐鵬飛貼著她的耳朵道:“你對娘好一些,就當是替俊兒贖罪吧?!?/br> 房間里,徐書怡略微不高興地道:“娘,您太好說話了!當我看不出來弟弟他們倆個的神色啊,您摔倒的事肯定跟他們有關!” “沒有,沒有?!瘪沂线B連否認:“和他們沒關系,沒關系。” 看著矢口否認的丈母娘,崔長河心頭一動,說道:“娘,我們知道您是愛護弟弟呢,只是可惜了孩子他娘對您的一片心意?!?/br> 褚氏急忙解釋道:“長河,我不是......真不是你弟弟他們推的我,是......” 話一出口,褚氏才知道說了什么,一張臉慘白如紙,顫抖著嘴唇說不下去了。 徐書怡和崔長河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二字,這么說......還真的有推的人了?不是徐鵬飛夫婦,難道是......徐??? 徐書怡“嚯”一下站起來道:“娘,我找徐俊去!” “月桂!”褚氏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是硬生生拽住了徐書怡的衣裳,雙眼含淚道:“你別去,就當......就當娘求你了......” 徐書怡哪里受得了看一位老人落淚,終還是再次坐了下來,一邊替褚氏擦淚,一邊道:“娘,您讓我不去也可以,但你今兒一定要把事情講清楚,不然我和當家的還是要找徐俊?!?/br> “唉!我說,我說......只是我說了,你們也要答應我,別去責罵俊兒,好不好?我知道他不是有心的?!瘪沂虾苁菬o奈。 徐書怡含糊地應道:“您先說。” 褚氏遂緩緩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徐俊今年也和崔慶和一樣參加了童生試。但跟崔慶和不同,徐俊在縣試這關就被刷了下來,回到家中的他心情很是不好。崔慶和過了府試的消息被落榜的榆錢村考生傳回來時,徐俊不可抑制地產生了一股妒恨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