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周懷凈詫異地眨了眨眼睛,乖乖地點頭。 陸抑走到窗邊,躲在墻后,撩開窗紗的衣角朝外望,冷笑了一聲:“就憑他們也想造反?以為帶著這么些人,爺束手無策了嗎?” 周懷凈不解,他剛剛關(guān)窗戶的時候,沒看到樓下有人啊??墒顷懸植蛔屗f話,他只能睜著漆黑的眼睛追隨著陸抑的身影。 陸抑一瘸一拐地走到鋼琴邊,不知從哪個位置掏出了一把槍,然后走回周懷凈身邊?!皝?,跟著二叔走?!?/br> 周懷凈扶著陸抑拿槍的那只手,上面粗糙的繭子令他感到安心。 長廊里的燈也關(guān)了,視野里黑漆漆一片,只有腳心柔軟的地毯提醒著他現(xiàn)在的位置。周懷凈習慣黑暗,就算是沒有燈也知道自己正在往哪兒走,轉(zhuǎn)了一個彎,他敏銳察覺這是回臥室的方向。 進了兩人平時睡覺的房間,里面的簾子厚厚地拉下來,半點光也透不進來。周懷凈被帶到床邊,陸抑彎了腰按住什么位置,咔噠咔噠一陣響,床似乎移位了,面前戛然亮起一絲微弱的光。 一條長長的階梯甬道出現(xiàn)在面前。 周懷凈此時已經(jīng)困惑到不行,抬眸問:“二叔,我們要去哪?” 陸抑不回答,反問:“愿意跟著二叔嗎?” 周懷凈望著陸抑,陸抑今天似乎格外不同,但又沒什么不同,他依然語調(diào)溫柔,微笑著望著自己。周懷凈沉默了一瞬,點點頭:“二叔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陸抑唇角向上一翹,拉著周懷凈向下走。 越往里,空氣越壓抑沉悶,燈光也愈發(fā)黯淡,直至消失。 陸抑沉默著,這份沉默連同空氣一起壓在周懷凈的肩上,連呼吸都紊亂了頻率。周懷凈愈發(fā)不安,仿佛有什么即將重蹈覆轍,將他拖進黑暗的深淵。 不知在黑暗里走了多久,陸抑停下腳步,道:“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身份了?!?/br> 周懷凈:???? 陸抑輕靠在他耳旁,舌尖舔著小小圓圓的耳垂,邪惡哼笑道:“你不是人,你是天使?!?/br> 嗤。 一聲輕響,細微的火光亮起,搖晃著映照出陸抑的面容。 周懷凈抬眸,這是一間地底的圓頂屋子,墻上明明滅滅的紅色蠟燭,燭油滴落在燭臺上,正中間一張冰冷的白玉床,抬出去能賣不少錢,墻上四處掛著各種可怖的刑具,看起來就像一間刑房,但又干干凈凈,無絲毫血跡。 周懷凈不及反應(yīng),陸抑已經(jīng)將他抱起來,放到了白玉床上。大冷的天,寒氣頓時滲入身體,周懷凈打了個哆嗦。 床邊四條鎖鏈齊上,將周懷凈的四肢都牢牢鎖住,呈大字型無助地躺在那兒。 周懷凈幾乎是安分地任由陸抑動作:“二叔,為什么鎖住我?” 陸抑嘴角帶出笑痕,饒有興致地咧開猩紅如血的唇,手指愛憐地撫摸在一條鎖鏈上:“這是囚住你體內(nèi)神力的玄鐵?!彼氖种敢晦D(zhuǎn),慢慢描摹在周懷凈眉間,“你那愚蠢的上神,不自量力地派你來策反我的下屬?!?/br> 周懷凈聽著陸抑“一切都被我看穿了”的語氣,陷入深深的迷茫。 槍和手杖被陸抑扔到一旁,他瘸著腿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把帶著鞘的匕首,扔掉了鞘,露出鋒銳冰冷的刀刃。 陸抑拿著刀子,立在床邊,低著眸子微笑地注視著周懷凈,刀尖輕松地劃開周懷凈薄薄的衣衫,而后是褲子和內(nèi)褲。 周懷凈赤著身被冰冷的床面刺激得寒毛倒豎,陸抑的眼神吃人地將他從上到下無一遺漏地打量個透徹,他瑟縮地想要蜷起身,卻因鎖鏈而動彈不得。 陸抑手中拿著他的衣褲,臉深深地埋進去,用力地呼吸一口,揚起臉時,表情如同吸了毒的癮君子,異常毛骨悚然的滿足。 周懷凈親眼看著陸抑將臉埋進了衣堆,臉對著他的內(nèi)褲,不禁睜大圓溜溜的眼睛,臉漸漸燒出了艷麗的紅。 陸抑手里不知何時,捏著一把打火機,啪嗒一下就將衣服點燃了。 猩紅的火苗吞噬了衣物,陸抑咳嗽兩聲,把衣服扔遠了任由它盡情燃燒,被火光照得鬼魅的臉轉(zhuǎn)過來,漆黑的眼眸蒙上一簇重彩,咧開白森森的牙齒獰笑道:“我的天使,沒有了衣服,你就再也不能回到天上去?!?/br> 如果云叔在,大概會瞬間抓狂。他老人家小時候心疼沒人愛的小少爺,又愛好戲劇,于是隔著小黑屋講了不少故事,其中之一就是天仙配。要是他知道陸二爺如此活學活用、中西合璧,非得把自己的嘴抽到再也說不出話不可。 周·小天使·懷凈冷得牙齒發(fā)顫,但面無表情的神情清清冷冷,當真是幾分清冽高潔,睥睨眾生。 陸抑的血液興奮地沸騰,周懷凈在他面前猶如一只引頸待宰的羔羊,孱弱無依地瑟瑟發(fā)抖,那雙眸子必定含著恐懼和顫抖,祈求地望著他。陸抑的目光從下往上,狎昵地望了一圈,對上周懷凈的目光…… 困惑,茫然,期待? 周懷凈一邊打顫,一邊好奇地看著他,等待著陸抑的下一步動作。 陸抑一把握住他的下頷,同他四目相對,唇邊漾著笑:“怎么?直到現(xiàn)在你還在強作鎮(zhèn)定?” 陸抑的大拇指桎梏在他下嘴唇邊,周懷凈忍不住用舌頭舔了一下,今晚上吃了蝦,陸抑的指頭上都還是味道。 陸抑手上一個顫抖,松開了周懷凈的下頷,眸光陰晴不定地盯著他。 就算是被束縛了神力,他的天使依然不容小覷,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讓他心臟狂跳,呼吸局促,全身發(fā)熱。 陸抑愈發(fā)謹慎,不敢再碰周懷凈嘴唇周圍,但方才的動作激起他的施虐欲。 但凡背叛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他要背叛者嘗嘗痛苦的滋味。 他的手指溫柔地撩開周懷凈的額發(fā),神經(jīng)質(zhì)的笑容清晰地映在那雙漆黑清明的眸子里。 “我的天使,我要叫你同我一起墮入地獄的深淵?!?/br> “聽著你哀求的低泣。” “品嘗你無助的掙扎?!?/br> “染黑你?!?/br> “凌辱你?!?/br> 他的聲音緩慢卻不容置疑,帶著難以描述的殘暴和血腥,蠱惑的笑容無法令人感到絲毫的溫暖,透出讓人不由自主害怕恐懼的腥氣。 他低下了頭,逼近似乎在等待死亡的羔羊,舔住了少年的脖子。 逼仄的狹窄地下室,空氣被火星點燃了般,越來越灼熱,將兩個人一同燃燒。 周懷凈的意識時而清明時而模糊,陸抑舔遍他全身,將他身體的每一處都要吃進肚子里一般,似乎連靈魂也不容抵抗地被拆散了吞食殆盡。 周懷凈從未嘗過這樣夾雜著痛苦和愉悅的體驗,陸抑將他逼得一次次站起來,又一次次在他嘴里繳械投降。 陸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吃了小懷凈不說,還吃了千千萬萬的小小懷凈,簡直吃了個飽。第一回的時候他還怔忡地盯著小懷凈半晌,等第二次有了經(jīng)驗,陸抑找來繩子綁住它,逗弄個爽,然后才任由它播撒種子。 有一次,小小懷凈糊了他滿臉,俊美的臉龐就像是被欺凌了似的。陸抑溫柔款款笑著,眼神露骨地盯著周懷凈的臉,舌頭舔去唇畔的液體,手指抹了自己臉上的東西,塞進了少年口中,在他唇舌之間攪了攪。 陸抑猶如解了封印,就算是身體不行還是花樣百出,將周懷凈困在這里一天一夜。等他理智回來之后,周懷凈已經(jīng)病倒了。 陸抑看著燒紅了臉的周懷凈,幾乎目眥欲裂,解開鎖抱著少年,拖著病腿跌跌撞撞從地下室里爬回臥室。中途好幾次摔倒,陸抑將周懷凈牢牢地護在懷里,滾了一臉塵土。陸抑無法遏制對自己的厭惡,也無法控制對他那死去的父親的仇恨。那條腿如同恥辱的烙印刻在身上,從少年時期伴隨到如今,父親那句“雜碎”果真是對他最真實的評價。 陸抑全身發(fā)寒,夢魘纏身,但一絲灼人的溫暖傳過來。周懷凈真實地躺在他的懷里,迷蒙著惺忪的眸,露出一線水光望著他。 他的男孩,正看著他。 就算是周懷凈恐懼、畏怯、逃避,陸抑也絕不允許他離開。偏執(zhí)也好,瘋狂也罷。地獄太冷,若無周懷凈,他想自己恐怕連心臟都會被冰封了。 周懷凈囁嚅著唇,陸抑心底一暖,將耳朵湊過去:“寶貝,你說什么?” 周懷凈意識迷離,喃喃著:“爸爸……還要……” 已經(jīng)站在階梯上,見周懷凈放在床上正要走上去的陸某人腳一軟,從階梯上滾了下去。 第50章 張啟明得了命令趕來,身后跟著在陸家晃蕩好幾天的秦醫(yī)生。 兩人一進屋,便看到周懷凈安靜地躺在床上沉睡,而陸抑額頭破了洞,血汩汩地糊了滿臉,場面真是恐怖。 陸抑抬起冰冷的眼,脅迫道:“救他?!?/br> 秦醫(yī)生以為陸抑發(fā)了病不受控制,親手害死了周懷凈,就算不死說不定也是殘了。他急忙過去,撩開被子,面色古怪。 周懷凈穿著素凈的衣服,睡容稚氣,但從鎖骨上開始往上蔓延的咬痕清晰地印在上面,恐怕脫了衣服更加慘不忍睹。 秦醫(yī)生做了個簡單的檢查,陸抑在旁邊,沒敢撩衣服,但他卻發(fā)現(xiàn)周懷凈身上的紅痕冰雪里的紅艷桃花似的開了滿身,脖頸上,手上,雙腳上,露出來的皮膚除了臉,沒有一處被放過。 好在,這些都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大概是累得睡著了,怕只怕留下心理陰影。 “無礙。二爺一會兒讓家庭醫(yī)生再給做個檢查,倒是您額頭上的傷,趕緊包扎一下吧?!?/br> 陸抑眼睛盯著周懷凈,松了口氣地喃喃:“沒事……沒事就好……”說著,意識里緊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松開,直直栽倒在地上。 家庭醫(yī)生幫周懷凈做了個仔細的檢查,撩開上衣看到上面的痕跡,不禁為這個少年嘆息。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陸二爺怎么下得了手? 秦醫(yī)生隨時候在一旁,等著第一時間幫周懷凈進行心理輔導。本就是自閉癥,又遭遇這樣的對待,當時該有多少無人能援助的恐懼? 臥室里的窗戶敞開,陽光灑落在地面上,浮塵在光影之中涌動。 床上的人似乎正在被噩夢纏身,雙眉緊擰,面露痛苦,低低喃喃:“爸爸……爸爸……” 秦醫(yī)生嘆氣:“可憐的孩子?!?/br> 夢里的周懷凈被逼迫到頂點,想發(fā)泄而不可發(fā)泄,掙扎著想要解脫鎖鏈解開繩索,遵循著自己的欲望半是哀求半是舒暢:“爸爸……要、要去了……” “小可憐”周懷凈在夢里餮了個足,第一次解禁,身體的存量都被陸抑花式play掏空,就算做這種夢,該站起來的地方隱隱的疼痛已經(jīng)爬不起來了,但他本人醒來時還仍有點意猶未盡。 一睜開眸子,一位老人家慈愛地看著他,道:“醒了?” 看到陌生人,周懷凈瑟瑟地往后縮了縮,目光在室內(nèi)尋找陸抑。 秦醫(yī)生只看到周懷凈害怕地瑟縮,目光飄散,如同正在竭力尋找一個安全之地躲進去的小獸。老人家心酸地道:“別怕,我是醫(yī)生?!?/br> 周懷凈兀自找人,就要掀開被子跳下床,一杯水被遞到面前。他順著水杯往上往,秦老笑瞇瞇地望著他。 “先喝點水?!?/br> 周懷凈嗓子干渴,接過來喝完了,潤了潤喉嚨,身體覺得舒服了許多。他舔舔唇,說:“二叔……我要找二叔……” 秦醫(yī)生頗為驚訝,他以為周懷凈會恐懼到再也不想見到陸抑,沒想到竟然是他醒來想見的第一個人。 “二爺休息去了?!?/br> 周懷凈掀開被子,原本光潔的一雙腳,現(xiàn)在布著殷紅的印子,可見陸抑對那兒的喜愛。他就要下床,跑去找陸抑,秦醫(yī)生攔住了他說:“你二叔生了病,你想不想幫幫他?” 生病?周懷凈停在那兒。陸抑昨天和平常不同尋常的表現(xiàn),周懷凈無法忽視,令他聯(lián)想到上一世最后的一次見面。 “昨天的事情,就是發(fā)病。”秦醫(yī)生盡量用簡單的語言和他交流,“乖孩子,告訴我,昨天發(fā)生了什么?” 周懷凈覺得面前的老人不是壞人,身上溫和慈祥的氣息很舒服。 “二叔說我是天使。”周懷凈的語氣里帶著小小的驕傲。 秦醫(yī)生:…… “他的天使。”著重強調(diào)了“他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