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這一幕,幾乎所有牢里的人都看到了,他們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原來一直以來那可怕的黑水潭還能這么用,他是怎么想到的? 姜舒揚到了妻子的屋子,也顧不得產(chǎn)婦血腥重這些民俗,深深抱住了淚流滿面的妻子,他們一家終于團聚了。 “傻瓜,傻瓜……”兩人的淚水混在了一起,喜極而泣。 傅辰發(fā)現(xiàn)烏仁圖雅身子下面已經(jīng)有一灘水了,羊水破了。 傅辰記得這個時代,是流行豎式分娩的,就是一個人抱住孕婦的腰,一個人在旁助產(chǎn),這就是《諸病源候論》里面的“有坐有臥”理論,但考慮到性別的關系,他若真這么提議了,恐怕首先面對的是世子的刀劍了。只能側過身子,不去看孕婦,將現(xiàn)代與這個時代的醫(yī)術結合,邊口述,邊讓姜舒揚照做,能不能自然生產(chǎn)就要看圣女自己了。姜舒揚這時候哪里還有什么其他心思,他只能用傅辰的方法讓妻子深呼吸,用力,并且拿過傅辰手里的人參片讓烏仁圖雅含著。 慘叫聲不斷在水牢里回旋,一時辰后,終于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孩子很小,全身發(fā)紫,皺巴巴的,被姜舒揚小心的包在獸皮里,姜舒揚笑得就像一個傻子一樣,看著傅辰傻傻的笑:“我當?shù)耍 ?/br> 傅辰也微微一笑,那疏淡的眼眉彎起,泛著柔柔的光,溫暖如陽。在發(fā)現(xiàn)烏仁圖雅的目光時,又回到了面無表情。 作為烏鞅族圣女,雖然看上去較為柔弱,但那只是對比烏鞅族其他女性而言,她剛生產(chǎn)完雖然虛弱卻還沒昏過去,甚至發(fā)現(xiàn)了眼前這個男人驚鴻一瞥的笑容,她忽然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拉著姜舒揚一起朝著傅辰跪拜。 “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夫妻二人今生做牛做馬報答?!彼辛艘粋€中原仕女面對男性的禮儀。 無人看到,空中的七輔星之一,代表著玉衡的那顆星幾乎要湮滅的光芒,開始變亮,就在她跪地的瞬間忽然綻放了光芒,朝著七煞星閃爍著。 “口說無憑,我不信這些虛的,我等著看你們?nèi)绾巫?。?/br> “好的,大人,您就看著?!?/br> “現(xiàn)在好好休息,我們馬上要準備出去了?!备党阶屑毧粗@夫妻兩的神態(tài)眼神,好一會兒好像確定了什么才點了點頭。 那之后,其他牢里的人也向傅辰求救,別說現(xiàn)在外面有五個活人,一對誓死效忠的夫妻,一個嬰兒,一個癡呆,真正的主事人是傅辰,除了求他別無他法。 這過程中,傅辰也知道了剩下十三個人的身份,他們分別是除了晉國,周邊西部四十八域中十一國失蹤的皇子或者皇儲,還都是成年的,傅辰聽到他們的名字,就想起了這十幾年來皇子們紛紛失蹤的事,這種古代的失蹤案基本上都是不了了之的,等于大海撈針。 腦中幾句話閃現(xiàn),“李變天,我為你做了什么事!”“你永遠都找不到他們!”,一種隱約的猜測在傅辰腦海中浮現(xiàn),他在這群皇子中看到了戟國的大皇子,也就是皇長子,這是李變天第一個孩子。那淡淡的眉毛,清俊的容貌,與李變天有五成相似,只是眉宇間有些怯意,氣質(zhì)與李變天天差地別,如果他自己不說,傅辰甚至都沒認出他就是戟國大皇子,他的房間就在最后一間,也是第一個進這座水牢的人。 李變天,真下得了手,連自己的親子都舍得成為計劃中的棋子。 這樣做的最大好處是,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他頭上。 牢里的人見傅辰只打算帶著那四個人出去,要把他們落在這里,那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了,自從知道外面的阿琪啉打算活埋掉他們,他們就有了緊迫感。 在被關押期間,他們哪里還敢有皇子的驕傲,有了面對的就是阿琪啉的毒打,那個女人簡直像一個瘋婆子。一開始也是覺得這又是個送死的人,才會輕視此人,要知道這么多年,進來的人都有進無出,沒有人是例外,誰知道今天能遇到一個怪胎。 本來傅辰的計劃是在當晚破壞了烏鞅族將罪魁引到戟國大軍身上,然后再設計戟國駐扎在丹呼城外的大軍,將這兩個幾乎勢均力敵的人打得兩敗俱傷,這才是漁翁得利的時候,這本來是在同一個晚上進行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不過這件事有利有弊,如果他沒有出現(xiàn),胖虎他們并不會直接開始計劃,反而會找他,所有計劃都會相對延后,那么準備的時間就會更多一點,讓烏鞅族集合族人的時間也更多。李變天被蔭突國國王邀請去了宴會,至少要三天時間,明天就正好是他回來的日子,他需要在明天之前出去。 過了大半個晚上,傅辰中途在那水潭邊思索著怎么從這唯一的出口出去,這邊已經(jīng)讓姜舒揚為自己拔了狗毛,用墻上的火把加工成篝火堆,烤了狗rou。 姜舒揚這幾年逃婚的時間里,學會了不少野外生存技能,烤rou不在話下。被傅辰使喚,他一點兒也沒有被冒犯的樣子,反而很高興,對他來說,能救回孩子和妻子,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這些經(jīng)歷讓生活大起大落的他成熟了許多,知道身為父親的責任。這邊已經(jīng)架好了火堆,準備把那狗rou放上去烤了,而一旁正喝好奶的小嬰兒咿呀咿呀要傅辰抱。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部落的特殊性,嬰兒相當強壯。 小孩兒很奇怪,除了剛出生的時候哭過,后來就不太哭了,看到傅辰的時候還會笑。 傅辰以前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順后就將孩子抱了過來,讓本來想要教傅辰如何抱嬰兒的烏仁圖雅一陣語塞,他居然比她還熟練。 傅辰又給了她幾片人參含著,抗住身體的虛弱,這都是梁成文給他的千年品種,切成了片用藥瓶裝著,讓傅辰隨身攜帶著。 “你是個好人?!笨粗党胶逯鴳牙锏暮⒆?,烏仁圖雅忽然說道,笑得格外有母性光輝,傅辰只是挑了挑眉,并不回答她,她又道,“我知道的,因為孩子是擁有最純潔靈魂的,他們喜歡靠近靈魂干凈的人,你也一樣?!?/br> “你無須這般討好我,而且,這樣的形容并不適合我?!瘪R屁拍到馬腿上了。 傅辰猜測是自己身上一些草藥味,可能被小孩兒聞到了,草木是大自然的味道,作為大巫接班人的孩子,孩子喜歡也是有可能的,雖然他覺得自己身上更多的是血腥味。 “我們圣女是不能說謊的,并不是討好?!?/br> “你早就不是圣女了?!闭f罷,將已經(jīng)熟睡的孩子還給烏仁圖雅,走了出去。 那條狗剩下的部分已經(jīng)被姜舒揚烤得外焦里嫩,香氣彌漫整個地下,這讓本來就餓了好幾餐的牢中人都受不住了,有的已經(jīng)開始求傅辰,有的雙眼發(fā)亮地看著烤狗rou,在餓極的時候,擺在面前的食物能夠讓任何人意志力崩塌。 烏仁圖雅安頓好孩子,走了出來,她朝著傅辰跪了下來,“大人,如果你怕他們不聽話,我這里有辦法?!?/br> “哦?說說看?!?/br> 姜舒揚將已經(jīng)烤好的大腿部分,首先給了傅辰,傅辰優(yōu)雅的吃了起來。 烏仁圖雅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里面有十只小蟲子,傅辰放下烤腿rou,皺了皺眉,想到烏鞅族的種族特性,“蠱蟲?” 烏仁圖雅眼睛一亮,“是的,大人您知道?” 我只是猜的,而且能被養(yǎng)在瓶子里的,不是蠱蟲是什么,你養(yǎng)著玩嗎? 她又繼續(xù)道:“其實這也只是我被關在地下琢磨出來的,這片綠洲中所有適合當蠱蟲的蟲就這些了,它們是非常珍貴的,而且很容易養(yǎng)死,每年都只有幾條,到了冬天更是非常少出來,如果不是我懷孕氣息重了,還無法吸引它們來。就算是大巫也沒辦法在沒有引蟲的情況下,吸引蠱蟲過來,我想也許這方面我還比較有天分?!?/br> 姑娘,你太謙虛了,這之前恐怕都沒人見過,傅辰面無波瀾地看著她。 傅辰覺得,既然她是圣女,那么作為族長的阿琪啉肯定不會把蠱蟲那么珍貴的東西放她身上,只有可能是被關起來后得到的,看著上方的天洞,再看著水潭旁邊的巖壁,傅辰有些明白了它們怎么長途跋涉地來了。 “這些蠱蟲可以種入他們體內(nèi)心口處,再輔以我的咒語,能夠變成忠蠱,如果他們將來真心忠誠您,蟲會自動在體內(nèi)融化,如果他們在未來有對您不利的想法,蠱蟲會吃掉他們的心臟?!边@樣殘忍的話被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柔弱少婦說出來,傅辰有些不適應。 這些話,所有牢里的人都聽到了,也許這本就是她的目的。 誰都不愿意被蠱蟲控制,而且這世上唯一的解藥可能就出自眼前這個女人手上,世人誰不知烏鞅部落的咒術最有名,所以大部分人不敢惹惱這個部落。他們并不知道,上一位大巫死了,新的圣女還未選出來,也就是烏仁圖雅是目前唯一能為他們“解毒”的人。 有人妥協(xié)了,也有人不愿意為了這一點吃食折腰,傅辰并沒有勸說,他從來不覺得數(shù)量是他的優(yōu)勢,而且這些人可是骨子里都有皇族驕傲的皇子,不愿意的就自己消受吧。其中有一個出口諷刺,就是一開始看著傅辰像是看死人一樣的皇子,傅辰多看了他兩眼,暨桑國的? 這群人吵吵嚷嚷的,對傅辰提出了不少條件,有的出口惡毒,說著說著更是得寸進尺了。傅辰不緊不慢吃完手中的腿,旁邊的邵嘉茂已經(jīng)遞來巾帕,巴望著傅辰。 傅辰揉了揉他的腦袋,感覺自己被夸獎的邵嘉茂瞬間喜笑顏開。 擦完油光光的手,傅辰站了起來,他根本不打算和他們廢話,對付這些吃軟怕硬的,就不能太過軟和。 傅辰輕輕推開了粘著他的邵嘉茂,直接來到罵的最兇的皇子牢房里,就是那位暨桑國的。 隨著傅辰的走近,那人好像才終于怕了,“你,你要做什么?” 還沒等他下一句問出口,傅辰已經(jīng)將他從牢房里拖了出來,一路伴隨著這位皇子的喊叫和掙扎聲,但就算有不忍的也沒人勸阻。傅辰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刀割了他的喉嚨,鮮血飚了出來,一滴血濺到傅辰臉上,另類的性感和……殘忍。 那皇子當場斃命,在場的每個人都認為自己也許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幕,不僅因為男人的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動手,沖動中的表情還那么該死的冷靜,還因為被被殺的皇子死不瞑目的視線,驚恐又不知所措的,好像在警告他們不要再挑釁了。 場面徹底安靜了,傅辰才開口:“我不想說廢話,想要談條件的,就待里頭別出來了,想跟著就自己出來,好好想清楚,如果確定出來,那么我這里沒有叛徒,至于叛徒的下場——” 傅辰看向手中的皇子,拎著死不瞑目的頭,“總歸不會比他痛快的?!?/br> 他的語氣,是那么淡然。 那畫面,畢生難忘。 “他,他是暨桑國的皇子……你怎么能?”有個皇子結結巴巴地說,語氣卻是小心了許多,生怕惹到這座煞神。 “我知道,為什么不能?”如果他不是暨桑國的,他還不會做的如此直接,要做的就是暨桑國的。 晉國的阿芙蓉,就是暨桑國進貢的,甚至邵華池那兒也有,被晉成帝當做良藥賜給了幾位皇子,如果沒有他的勸阻,邵華池可早就抽上了大煙。 “你你你你就不怕被暨桑國追殺嗎?”皇子沒想到這個人,如此膽大包天。 “誰會去說,你們嗎?你們不說,誰知道?或者,你們說,誰愿意相信你們?”傅辰扔下了手頭的人,輕輕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好像嫌它被染臟了一樣。 那說話的皇子,拼命搖頭。 最令極為皇子感到氣結的是,那位烏鞅族的圣女,烏仁圖雅甚至還蹲了下來,接過傅辰的匕首擦拭,邊說著:“以后這樣的事,我替您做,何必臟了您的手?!?/br> “烏仁圖雅,我說過,不必奉承?!备党秸l都不信。 也許曾經(jīng)試圖信過,現(xiàn)在卻誰都不敢再信了。 對,是不敢。 他也會有怕的東西,怕自己付出的收不回來的心。 他知道,皇子們之所以會在一開始覺得他是個笑話,談笑風生,和他談條件,仗得還不是自己皇子的身份,認為他一個沒身份的人不值一提,不配使喚他們,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但他們似乎忘了,現(xiàn)在主導者是他,沒有他,他們?nèi)繒溃@才是關鍵。 也許是傅辰的雷霆手段實在嚇壞這群皇子了,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談判,不是商量,而是生死選擇,他們的命都在這個男人手上,陸陸續(xù)續(xù)地就有人出來了,他們眼睜睜看著烏仁圖雅從瓶子里引出一只只黑色的、胖乎乎、滑膩膩的蟲子,那蟲子慢慢地從腳邊爬了上來,有的鉆入他們的鼻子,有的鉆入耳朵,還有進入口腔的,他們一個個面如菜色,卻忍著沒喊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自從被這個蟲進了體內(nèi)后,他們看到傅辰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產(chǎn)生絕對不能背叛這個人的想法,他說什么都要盡全力去做。 這種詭異的想法,已經(jīng)驅使了他們的意志,只要一反抗就能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皇子們不敢再嘗試。 如果知道這個女人意志在扮豬吃老虎,他們早就在她被關入的第一天就想辦法幫他們了?,F(xiàn)在這個男人居然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就把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給徹底收為己用。 愿意的皇子都走了出來,站在傅辰身邊,還有幾個人在原地沒動,他們被分到rou很少,但沒人敢抱怨。 由姜舒揚幾人輪流守夜,傅辰閉眼假寐,當然保持著最低的警惕性。 這些皇子們果然沒有上前挑釁的。 幾次守夜后,就到了白天,上面的世界也恢復了一片寧靜,淡淡的青白色光芒從水潭頂端落下,卷著細小的塵埃。 他們要準備出去了。 傅辰看了看牢里頭還剩下的幾個人,烏仁圖雅的蟲子畢竟數(shù)量有限,根本不夠這群皇子用的。 還剩兩條蟲子,卻有四個皇子,他們都沒有考慮好,看到傅辰望過來的眼神都錯開了事先,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抱怨了,正在他們商討如何出去的時候。事情的轉機在于天洞上方,傳來了地鼠的暗號聲,地鼠早就懷疑這里是有暗道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具體方位,而之前主帳篷的入口被阿琪啉完全封死了,他就在這附近挖洞尋找,從土壤濕度中判斷這附近有地下水,才順藤摸瓜找到了這里,一個晚上的尋找,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個洞天。 他學著蛐蛐兒的聲音朝著下方吹著,這是地鼠的暗號。 傅辰噗嗤一笑,走到水潭旁,“別吹了,我在下面?!?/br> 第128章 “公子, 您果然沒事,我這就找辦法把您弄上來?!钡厥蠓蚀T的腦袋出現(xiàn)的洞口, 嚇得下面的眾人一跳, 當?shù)厥罂吹胶谒T旁邊挺拔身姿的傅辰,喜出望外,整張胖臉喜氣洋洋。 傅辰眸中深沉的光芒閃現(xiàn), 又恢復了平靜。這群人并沒有自己行動,依舊選擇了先找他, 這種做法讓傅辰有些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的感覺。從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傅辰給的臨時考驗, 而他們合格了。上頭一陣熱鬧,不一會兒就出現(xiàn)了好幾個腦袋,“公子!”“終于找到您了!” 是孤鷹、蝮蛇幾個人, 七嘴八舌的在上面爭論。 “找根結實點的繩子,我這里有十幾個人帶上來, 另外這水潭有腐蝕性。”傅辰的聲音傳了上去, 上面有人, 那么就好辦了。 洞口此起彼伏的討論聲, 似乎在想著怎么把十多個人帶上去。一下子看到那么多熱情的陌生人,最先不適應的是邵嘉茂, 他扯了扯傅辰的衣角。 傅辰摸了摸他的腦袋, “待會聽我的話,爬上去知道嗎?” “啊,嗯嗯!”邵嘉茂狠狠點頭。 因為上方的救援, 這讓水牢里的情況再一次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傅辰的出現(xiàn),讓這個水牢產(chǎn)生了鯰魚效應,這群安于現(xiàn)狀的沙丁魚在他的沖擊下,一個個都有了生存危機感。目前,只有兩條蠱蟲,皇子卻有四個,剩下的皇子們?yōu)榱俗詈蟮膬蓚€名額,幾乎在前后都說了同意出來,他們?nèi)羰潜涣粼谶@個地下,誰知道什么時候能出去,要不了幾天就能被活活餓死,和馬上到來的死亡威脅相比只是被種蠱蟲,就不值一提了,說不定之后會有轉機,總之先出去了再說,被關在這個地方太久了,誰不想重獲自由。 而烏仁圖雅根據(jù)他們開口的前后順序,放了最先喊的兩個皇子出來。 剩下的皇子絕望的倒在原地,特別是之前認識那么多年的同伴在離開前,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們的眼神更是雪上加霜,好像留在這里必死無疑,不是好像,是真的會死。 他們現(xiàn)在終于開始懊悔,為什么沒有一開始就站出來,有什么不滿也不能和自己的命過不去啊,但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當?shù)厥笏麄冊谏厦娣爬K子下來,傅辰讓其他人先上去,拿住那繩子慢慢被上面人給拖上去,所有人都知道這水潭有多可怕,緊緊抓著繩子,就怕上面人放手,時不時往下望看著冒著水泡的黑水譚。 那兩個唯二被留下的皇子,眼神灰敗,連出口罵人都不敢,說不定一言不合就直接開了殺戒,剛才那男人殺掉那暨桑國皇子的時候,可是眼睛都沒眨過,他們真的……要在這里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