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賀榮章看著秦氏,瞇起了雙眼:“怎么著,你連那些老人都買通了?所以才這么有恃無恐?” 今天一番話,真的讓賀榮章見識到了人可以不要臉到哪種地步,若今天不給秦氏一點教訓,那她還以為賀家是豆腐做的了。 秦氏沒有感覺出即將來臨的危險,繼續(xù)態(tài)度囂張,以為憑她平日里對賀家的那些付出,總有人會站在她這邊,要知道,她在顧家都沒舍得花那么多錢上下打點,以至于顧家的仆婢背地里都說她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沒有二小姐顧青竹會當家,以至于讓她在顧家三番兩次被顧青竹坑,她把平日里省下來的錢都投在賀家那些老奴身上,就是為了絕地反擊,辦成今天這樁大事。 “侯爺,不是我買通了您家老人兒,只是凡事都得講個理字,白紙黑字寫……啊?!?/br> 秦氏囂張的在賀榮章面前顯擺,沒說完,肚子上就給賀榮章重重的踹了一腳,秦氏趴倒在地上,只見賀榮章怒聲大吼: “來人吶,去忠平伯府,把顧知遠給我叫過來!他若不來,便派人去綁,綁也得給我綁過來!” 院子里的護院領命而去,秦氏見狀,連忙爬起來:“侯爺,你不能這樣,不許去喊顧知遠,你喊他來也沒用,這筆銀子不是你想賴就能賴掉的。” 秦氏剛站起來,就被賀榮章一把抓住了前襟的衣領,怒極的他哪里還顧得上禮數(shù),揪著秦氏的前襟就把她往外拖去,打開門,正好遇見了灰頭土臉的賀紹景,賀紹景被祁暄打了,又不敢追究,只得來找父親商議,下人說父親與顧家夫人在說話,誰想到他剛過來就看見父親揪著顧家夫人的前襟,將之給拖了出來,顧家夫人在賀榮章的手里吱哇亂叫,全無儀態(tài),狼狽不堪,口中那污言穢語,簡直難以相信她是個伯府夫人。 賀紹景見父親盛怒之中,不敢阻攔,趕忙讓開一條路,走到段氏身邊問道:“母親,這怎么了?” 賀紹景真的想問今兒是怎么了,先是他被祁暄在自己家里打了,現(xiàn)在父親又在自己家里教訓顧家夫人,仿佛一天之內(nèi),所有的問題全都爆發(fā)出來似的,真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段氏沒說話,指了指地上的那張紙,賀紹景不解,走過去撿起來看了看,臉色瞬變:“這,這怎么可能?” “所以侯爺才生氣呀。秦氏這個女人簡直是個沒臉沒皮的潑婦,居然想耍這種手段,這么長時間,咱們都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段氏現(xiàn)在也是相當后悔當初給秦氏美言,就因為秦氏會說好話,現(xiàn)在惹了這種麻煩精上門,也不知侯爺會不會遷怒與她。 賀紹景將這所謂的婚書看了又看,還是覺得不對,又問:“這,這雖像是我娘的筆跡,可,可她什么時候為二弟跟顧家訂了親?并且她與人定親之時,顧玉瑤還是庶女吧,我娘怎么可能給二弟定一個庶出的親事?” 段氏無奈一嘆:“唉,原本不是顧玉瑤?!倍问蠟樽约旱奶幘硴鷳n,想著要趕緊拉攏賀紹景,就算侯爺怪她,有賀紹景幫著的話,想來也不會有大事發(fā)生,當即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賀紹景: “是忠平伯府的二小姐顧青竹。你娘當年與顧家前夫人是很好的朋友,兩人私下里定的這事兒,沒有其他人知道。想著說等兩個孩子長大了之后,再看看是否合眼緣,若是不合,這婚約便不作數(shù),誰知道你娘與顧家前夫人都死的早,這婚書不知怎的就落到秦氏手里,她想方設法的把顧青竹給換成了她自己的女兒顧玉瑤,當時我與你父親也是看那顧玉瑤清純可人,又知書達理,是遠近聞名的小才女,這才同意的,誰知道……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改了婚書,居然還在婚書里添了這么一行字,這不是異想天開,把咱們都當傻子耍嗎?你父親能繞過她?” 個中緣由,賀紹景也是第一次聽說,頓時感到腦子里一片漿糊似的,有些理不清這里面的情況,怎么……顧青竹原來竟和二弟有過婚約?她從前知道這事兒嗎?若是知道,為什么不在他提出要納她做妾時說出來?這么說,她不知道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秦氏和顧知遠在暗箱cao作? 真的是這樣嗎? 賀紹景覺得自己需要一點時間來將內(nèi)里情況捋清楚,總覺得事情沒有表面上看的這么簡單,秦氏她憑什么覺得,只要有這婚書,就能分走他娘的一半嫁妝?若不是遭人算計,那這秦氏得蠢成什么樣兒? 這邊賀紹景在擰眉思索,那邊秦氏被賀榮章拉扯到了院子里,命人將秦氏給捆了起來,秦氏嘴里不干凈,賀榮章就讓人把她的嘴給堵了起來,仍不解氣,一直在院子里來回踱步,直到顧知遠急急忙忙的被侯府的下人喊了過來,看見被綁著的秦氏,顧知遠立刻沖上來對賀榮章打招呼: “侯爺莫怪,侯爺莫怪,拙荊犯了什么錯,我替他像侯爺?shù)狼?,千萬別傷了兩家和氣?!?/br> 顧知遠近前打招呼,賀榮章哪里能再忍,一把揪住顧知遠的前襟,上去就給了顧知遠一拳,把顧知遠打的鼻血橫流,瞬間就懵了,捂著鼻子難以置信。 “不是,侯爺,這大喜的日子,您這是做什么?有話好好說嘛?!?/br> 顧知遠已經(jīng)疼的忘記了丟人,大口喘著氣,對賀榮章求饒。 賀榮章將賀紹景手里的那張婚書拿過來,拋到了顧知遠臉上,顧知遠被婚書兩邊的小棍兒砸了個正著,也不敢發(fā)怒,將那婚書撿起來上下看了看,頓時感覺天都塌了似的,憤怒的心情無以復加,指著秦氏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當初賣了你的面子,是你說你家三女兒知書達理,端莊大方,保證了又保證,我才同意了你的要求,可你看看這個瘋婆子背地里都干了什么?她把這事兒當做個交易在做,還一口一個寡恩薄義,她還在我府里攪風攪雨,收買了我府里眾多老人兒,怎么著,我兒子娶你家一個姑娘,我家還得把整個崇敬侯府都搭進去不成?她還威脅我要把事情鬧大,要所有人都來看我賀家的笑話!試問這天底下怎會有如此不知廉恥的女人,無恥至極!” 賀榮章對著顧知遠將心中的怒火盡數(shù)發(fā)泄,顧知遠被他當面罵也不敢回嘴,他哪里知道秦氏背地里干了這些沒臉沒皮的事兒呢。 心中實在憤怒,來到秦氏面前,就連扇了她十幾個巴掌,仍不解氣,轉身對賀榮章跪下道: “侯爺,此事我事先確不知曉,我怎么也沒想到,她改名字到時候,竟然起了這樣的貪念。請侯爺放心,此女我絕不留她,容我將她帶回府中處置,在您府上鬧出動靜,確實不好看,侯爺若不信我,自可派府中之人隨我回去監(jiān)刑,我絕不容她!” 第108章 顧知遠這兩句‘絕不容她’稍稍說動了賀榮章, 可心底那口惡氣還沒出, 尤其是經(jīng)過先前的吵鬧,家里好幾個孩子都躲在院子外頭看著,越發(fā)讓賀榮章覺得沒面子, 冷聲罵道: “事情鬧到這地步, 還管什么好看不好看, 她還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我告訴你顧知遠,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顧家存的什么心,自己的女兒守不住身子, 卻要我們賀家來改婚期,我對你已經(jīng)是相當容忍了, 你們之前一口一個三姑娘冰清玉潔, 可實際上她是個什么樣的貨色,你別怪我說話難聽,只怪你們顧家三姑娘就是這樣的, 我們賀家已經(jīng)退了一萬步, 秦氏這個女人還不知感恩,用這種下作的把戲來戲耍我們,簡直可惡!” 顧知遠原本是跟著賀榮章的話在一個勁兒的點頭, 可從聽見‘自己的女兒守不住身子’開始,顧知遠就愣住了,往秦氏看去,秦氏被人堵著嘴, 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狼狽的簡直像是街邊的市井潑婦般,哪里還有半點顧知遠記憶中的優(yōu)雅細致,她的喉嚨里一個勁兒的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顧知遠想起秦氏當時讓他來跟賀榮章說提前成親的時候,只是說兩個孩子交往過密,怕被人說閑話,難道他們…… 他可真是糊涂,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跪著往賀榮章走了兩步:“侯爺,千錯萬錯,都是我顧家的錯,您就看在我們往常的交情上,息怒吧。兩個孩子的事情,也是我教女無方,可今天是他們的大喜之日,兩家賓客云集,咱們都是有頭有臉的,可不能出什么差錯,小女從今往后就是你賀家的人,有哪里做的不對的,哪里行為不端正的,都由著您和夫人管教,我絕不多言一句。至于婚約的事兒,我定會嚴肅處理,不會饒她?!?/br> 顧知遠的卑微態(tài)度讓賀榮章稍稍解氣,看著他焦急的樣子,只恨他太糊涂,居然被這么個女人戲耍到今日,又想起顧家和武安侯府已經(jīng)訂了親,這顧知遠今后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武安侯世子的岳父,若非如此,賀榮章今日非要他在這院中跪個腿抽筋不可。 咬著下顎,對顧知遠擺了兩下手,又指著秦氏叫道: “我再信你一回,別怪我今兒對你不留情面,實在是這個女人欺人太甚,是掉到錢眼兒里去了嗎?帶著她滾吧。” 賀榮章覺得這回崇敬侯府真是吃了個啞巴虧,秦氏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等到兩個孩子拜堂以后,兩家賓客云集的時候過來,指定是算好了時辰的,若不是拜了堂,這門親事他便是退了又何妨!本就不是什么端莊姑娘。 顧知遠將秦氏拉著從賀家后門離開,一路上,顧知遠也沒有替秦氏松綁,嘴里的布條亦未摘出,從賀家出來什么樣,就什么樣回到了顧家,不過也是避開了正門,從側門進入,直接把她擒回了西芩園中。 ******* 紅渠將飯菜擺放好了,放在涼亭里的石桌上,往園子里的兩個人看去,祁世子站在回廊那兒,手里拿朵花兒,心不在焉的轉著,目光灼灼盯著自家小姐,而小姐站在花圃前看花。 紅渠輕咳一聲: “世子爺,小姐,飯菜準備好了?!?/br> 顧青竹回頭看了一眼祁暄,祁暄便從回廊那邊跳著走過來,滿臉的笑容,小姐則不等他走過來就自己走進亭子里,祁世子也不介意,巴巴的跟著。 紅渠抿著笑,對兩人行禮后,拿著托盤要走,被顧青竹喊住了: “你去哪兒?待會兒吃完還得收呢?!?/br> 紅渠一愣,看向祁暄,祁暄果斷擺手:“去吧去吧,吃好了喊你便是?!?/br> 紅渠猶豫了一會兒,見自家小姐沒有發(fā)表明顯的拒絕之意,便屈膝領命,識相的離開了園子。 對于自己丫鬟的不懂事,顧青竹表示很苦惱,祁暄則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嗯,你身邊這丫頭還不錯。” 顧青竹冷冷瞥過,祁暄立刻賠笑,拿起筷子,端起了飯碗:“嘿嘿,吃飯吃飯。我都快餓死了。” 兩人對面而坐,祁暄給顧青竹碗里夾了一筷子魚rou,放在她面前白白的米飯上:“你最喜歡吃的魚rou,這地方?jīng)]有刺,配飯吃正好?!?/br> 祁暄記得青竹以前說過,她喜歡吃魚。 顧青竹拿起筷子,并沒有扭捏,將魚rou裹了一口米飯吃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說了句: “我不喜歡吃魚,那是騙你的?!?/br> 她之前說過喜歡吃魚,但那是因為祁暄喜歡吃,她才故意說的。 祁暄愣住了,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后來想想不對,又問: “那你喜歡吃什么?除了豆花和梅花糕之外?!?/br> 顧青竹往他看去一眼,沒有回答,淡定吃了兩口飯,對祁暄問:“仁恩堂外面的豆花攤子,是你讓人去擺的?” 顧青竹其實以前就懷疑過這件事,只不過沒得到確認,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祁暄對和她復合這件事情這樣執(zhí)著,一天兩天,沒什么差別,可后來天數(shù)多了,也就明白了,那老先生每天擺攤兒,幾乎是顧青竹吃完了,他就收走,根本不在乎賺錢不賺錢。 祁暄神色如常的夾菜吃:“沒有啊,我沒讓人去。” 顧青竹瞥了他一眼:“你說謊的時候不敢看別人眼睛你知道嗎?” 祁暄被飯噎到,趕緊喝兩口湯順了順,眼珠子動了動,對顧青竹拋去一記媚眼: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娘子,我也就對你罷了?!?/br> 兩人老夫老妻這么些年,顧青竹從前對祁暄那是無微不至的關心,對祁暄的一切事宜,了解的比自己還清楚,而祁暄只能通過很少一些機會才得知一點顧青竹的喜好,這喜好得知的還不明顯,誰能想到,她說是喜歡,可實際上卻不喜歡呢。 不過也正說明他從前太混,太粗心了,連自己媳婦兒的喜好都搞不清楚。 祁暄觀察了好一會兒顧青竹用飯,見她幾乎沒什么偏好,每個盤子里的菜都會吃一些,祁暄就納悶了: “你到底喜歡些什么,葷的還是素的?” 顧青竹無奈一嘆,想起以前在飯桌上,基本上都是她喋喋不休的問他問題,問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他喜歡的東西,今后會常備,不喜歡的則少出現(xiàn),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祁暄這么對她的時候,顧青竹反而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原來被人過分關切的感覺,確實不是很好,尤其這人還是自己討厭的。 祁暄鍥而不舍的追問,一頓飯下來,顧青竹覺得自己飯沒有吃飽,話卻聽飽了。 紅渠匆匆從外面進來,在亭子下面對兩人行禮:“小姐,不好了,門房老劉來稟報,說伯爺從崇敬侯府把夫人給抓了回來,夫人從馬車上被揪下來的時候,身上還綁著繩子。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到了西芩園。怎么辦,前面都是賓客,事情不會鬧大了吧?!?/br> 祁暄對突然發(fā)生的這件事表示震驚,往青竹看去,見她毫無波瀾,想起她回顧家之前提起過什么‘看戲’之類的話,看來是早就知道,祁暄便放下心。 顧青竹把碗筷整齊的放下,對祁暄道: “家里有事要處理,你吃完就走吧?!?/br> “需要我?guī)兔??”祁暄問?/br> 顧青竹站起身,冷然一笑:“我心機深重,搞陰謀詭計,可是行家?!?/br> 這句話是從前祁暄對顧青竹的評價,現(xiàn)在被顧青竹拿出來說,祁暄聽在耳中,覺得有些諷刺。說完之后,不等祁暄做出反應,顧青竹便丟下他一人,自己與紅渠往西芩園的方向去。 *** 秦氏被綁著,顧知遠拿家法打在秦氏背后,秦氏疼的在地上亂滾,嘴里的布條吐了出來,殺豬般的嚎叫聲響徹云霄。 “別打了,別打了!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是賀家不仁不義,那婚書除了名字之外,都是真的!是真的!” 秦氏的話讓顧知遠更加生氣: “到什么時候了,你還想騙我?你自己貪心到這種地步,居然連自己女兒的婚事都在算計,你還是人嗎?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一鬧,賀家將怎么看玉瑤,你讓玉瑤一個人在賀家今后過什么樣的日子?虧你還一口一個為了孩子好,你簡直是口蜜腹劍的毒婦!” 顧知遠一棍子敲在秦氏的臉上,把秦氏的一顆門牙都給敲掉了,秦氏殺豬般嚎叫。 老夫人陳氏聽說了這件事,由吳嬤嬤扶著匆忙趕到了現(xiàn)場,見顧知遠發(fā)這么大脾氣,趕忙喝止詢問原因: “你這是在做什么?大喜的日子,叫的前院后院都聽見了?!?/br> 秦氏見到陳氏,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她跪著往陳氏那兒挪動,哭的肝腸寸斷:“母親救我,母親就我。顧知遠要殺了我,他要殺了我?!?/br> 陳氏看著狼狽的秦氏,沒有上前,對顧知遠問:“到底怎么回事?” 顧知遠被陳氏問的心煩,將家法藤條仍在地上抱頭怒吼了兩聲,然后才將秦氏去賀家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氏,陳氏聽了這些之后,眉頭也果斷蹙起,對地上的秦氏再無半點憐憫之心。 顧衡之聽到母親在叫喊,也從前院趕了過來,看見母親被綁在地上打,父親一臉惱怒,顧衡之上前跪在秦氏身旁:“父親息怒,母親犯了什么錯,要您在meimei的大喜之日這么對她?” 第109章 顧知遠對顧衡之揮手怒道:“你自己問問她干了什么好事兒!她有沒有想過, 今兒是你meimei的大喜之日, 她今日所為, 已然毀了你meimei這一生, 你可曾想過你meimei今后在賀家將要過什么樣的日子, 你問問你這個好母親!問問她!” 顧衡之看向秦氏, 父親的脾氣他是知曉的,對母親向來容忍, 這兩年母親扶正以后, 對父親不如從前那樣百依百順, 父親就算有時候不滿母親, 卻也很少與她發(fā)生爭執(zhí), 處處容忍著,可今天父親發(fā)這么大的火, 可見母親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兒。 秦氏往顧衡之身邊躲,對顧知遠道:“我, 我沒做錯,是賀家,賀家背信棄義, 他們就是不想給那一半的嫁妝, 明明都是顧家的東西, 憑什么他們不給!” 顧知遠將拋在地上的藤條再次拿起,往秦氏身上打去,秦氏嚇得躲在兒子身后,讓顧衡之生生替她擋了好幾下, 顧衡之哀嚎了兩聲,顧知遠才停手,對顧衡之道:“你滾開!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