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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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清了清嗓子,聲音都低下去幾分:“你們年輕夫妻,又是聚少離多,肯定是很思念彼此的。但還是那句話,注意分寸,家里人多,雨溪又在,你們……好歹也把門關(guān)上再說話吧?!?/br> 喬顏舌尖咬得刺痛,臉上熱氣騰騰,感覺自己從額頭一直紅到腳底心。 兩個長輩也很不好意思地灌茶打掩護,過了會,老太太才說:“跟我們一起住,確實拘束到你們了,所以我跟你婆婆商量了一下,準備給你們買一套房。正好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也沒送什么,這就當成晚到的禮物了。” 喬顏原本訕訕,心說昨晚一定有人看到她主動強吻段明過了,再添油加醋一描述,她在她們心里鐵定已經(jīng)成了欲`女代名詞,以后在段家的日子更不好過。 誰知道聽到后來說要給她和段明過買房子,她又可恥的高興起來,覺得自己總算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房子,往段明過面前撒一撒嬌,說不定他還能放喬恒住過來。 喬顏唯一的擔心是,段明過可能會對這項決定有異議,此類家庭的孩子大多敏感,寧愿寄人籬下仰人鼻息,也不想有被人拋棄的失落感。 誰知道說給段明過聽的時候,他一臉喜悅道:“要啊,干嘛不要,傻子才跟錢過不去。你去問問他們要給我們在哪買,便宜地方我可住不慣?!?/br> 喬顏腹誹這人分明是乞丐的命,卻偏偏有少爺脾氣,咕噥著:“他們出錢已經(jīng)不容易了,我哪里好意思挑三揀四?!?/br> 段明過往她額頭上使一指彈,說:“你可得想好了,是面子重要,還是為你老公孩子謀福利重要,你但凡把對我一半的別扭勁拿出來,誰都能說服得了!” 喬顏捂著額頭扁扁嘴:“那我好好想想?!?/br> 段明過往她跟前一站,把領(lǐng)帶交到她手里,說:“過來幫我打領(lǐng)帶,一會兒我?guī)闳コ燥?,算是跟你提前慶祝。” 喬顏原本以為是私人約會,只是換了條裙子,畫個淡妝,隨意拿個買菜包就跟著跑出去。到了地方才知道誤入鴻門宴,包廂里烏壓壓裝了一群人。 來的都是段明過屬下,借著歡迎新人的由頭合理腐敗,見到老板身邊跟著一個明眸善睞的嬌俏女郎,一個個眼睛發(fā)直地問是不是女朋友。 有過歲月洗禮,段明過不笑的時候總自帶幾分貴氣和威嚴,這時候摟過喬顏肩膀,短促有力地介紹:“是太太?!?/br> 喬顏心撲通撲通跳,被一眾視線掃得忐忑不安。 男人看女人,欣賞在前,女人看女人,飽含研判。喬顏不必多想也知道,他們之中有人拿她當花瓶,有人拿她做量尺,估計心里都要問一句:怎么高攀上的? 段明過高薪挖來的黃總最不把自己當外人,追過來問段明過是不是怕喝酒,所以特地拉來個美女當成是夫人。 段明過一嗤,說:“至于嗎,我連你們都應(yīng)付不了,還特地編結(jié)婚來躲?就是想帶過來給你們見見,讓你們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別。” 噓聲肆起,大家似真似假地夸喬顏美。 稱贊聽到耳皮的喬顏頭一次想挖坑逃跑,背過人的時候湊到段明過耳邊,問:“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這么恨我?” 他狡黠一笑,臉往后一側(cè),恰好親到她鼻子。 飯局上,段明過一直跟大家興致勃勃地談生意談設(shè)想,外行人喬顏是聽不明白的,只能一邊專心吃菜一邊看他。 車禍似乎確實不大,從他旺盛的體力和白凈的皮膚看,并沒有受影響。只是這人莽得很,她可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他工作的樣子她是第一回 看,平時桀驁乖僻的性子被收斂起來,舉手投足真有那么點斯文敗類,不,是斯文精英的模樣。 只在扭頭看她,瞇眼笑的時候露餡,一秒又回到了那個略帶孩子氣的模樣。 因為氛圍實在輕松,到了后來居然漸漸脫離軌道,轉(zhuǎn)去人類談話永恒的主題——八卦——大家攛掇著要段明過補發(fā)喜糖,順便詳述戀愛經(jīng)歷。 這顯然不是一段光輝的歷程,段明過當然寧死不從。大家又去慫恿喬顏,有幾個年輕的眨巴眨巴眼,問:“段太太是明星吧,看著好眼熟呢?!?/br> 一石激起千層浪,幾乎所有人都說眼熟,喬顏只好交出自己十八線的履歷。 大家紛紛驚奇不已:“演員好賺嗎?娛樂圈黑嗎?姜佳妮你熟嗎?她是不是真做了小三,找了有婦之夫啦?” 一個人推一個人,要挑起這話茬的閉嘴。 喬顏看他們神情古怪,心中隱隱猜到什么,并不追問,回去的路上才打開手機查看。微博熱搜顯示一個“爆”字,排第一的這條正是“姜佳妮小三”。 點開話題,是她與一個男人在影視基地幽會被拍的照片,清晰度盡管不高,稍微跟男主角熟悉點的人都能知道這是段家的二公子。 段明過這時候湊過來看了看,冷眸一掃又偏過去,淡淡道:“怪不得他們不敢當著我面說,原來是這么一件事。” 輕描淡寫,事不關(guān)己,唯一讓他覺得好奇的是:“你看起來好像也不吃驚啊。” 喬顏于是跟段明過提起上次試禮服時,無意撞見他跟姜佳妮的事,又把他昨晚請客吃飯的事情也一并告知:“那時候我就覺得他是來見佳妮的。” 段明過一張臉沒有半分表情,過了許久才說:“這倒不一定?!?/br> 第31章 chapter 31 段明過說:“這倒不一定?!?/br> 路程的下半段, 車里氣氛陡然變冷。高興了一整天的段明過倏忽變臉, 成了一個又臭又硬的木樁子,兩手抱在胸前悶悶不樂地歪著。 喬顏把之當做是狂歡后的反噬,經(jīng)歷熱鬧, 回溯平淡, 人心中總有一些悵然若失。好比今天見到他, 心里高興, 又隨即數(shù)起離開的日子。 然后, 心亂如麻。 兩人到家的時候,段明過悶頭撲在床榻上, 喬顏推了推他又硬又重的身體,擰眉道:“你倒是把衣服脫了再睡?!?/br> ……風塵仆仆一天, 這樣是很臟的。 段明過顯然會錯意思, 一下跳起來把自己剝得精光,推著喬顏躲進被窩里,身子一伏一起的動, 說:“你看吧, 脫了衣服,更沒辦法睡了?!?/br> 喬顏臉上燒得不行,絞一絞兩腿, 拿被子壓住他腦袋,說:“我快熱死了,你放我起來!” 段明過說得什么聽不清楚,動作卻放輕下來, 過了一會兒翻轉(zhuǎn)身子,將頭放在她小腹上。 喬顏驚得要坐起來,他壓住她肩,說:“我就聽聽?!?/br> 喬顏日前做b超,上面寫黃豆只有四毫米。哪怕過了幾天,估計也只是甲蓋大小,她不知道這時候除了她腸子的蠕動聲,還能聽見什么, 段明過卻很是津津有味地守著候著,她把被子掀開,看到他紅著的一張臉被汗打濕,眼睛卻是亮晶晶的,透著清澈的光。 段明過也看見她,摸著她肚皮道:“你實話跟我說吧,我哥是不是追過你?!?/br> 哎?聽著肚子翻舊賬,何況,這兩件事有交集嗎? 而且怎么說呢,算有,也算沒有吧。 兩人初遇的時候,喬顏還小,盡管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已經(jīng)是同齡人中難得能獨當一面的,跟大她八歲,已經(jīng)在商場鏖戰(zhàn)的段明澤比,還是嫩了許多。 段明澤是個對自我要求很高的人,同時的,又不因為自己優(yōu)越的出身驕傲。 他自信又自謙,紳士而成熟,做什么都能做到很好,跟他那個性格乖僻,隨時會爆炸的弟弟比,確實高出了不止一截。 可就像好女孩永遠要愛上壞男孩,好女人總被壞男人辜負一樣,一個人若是太過完美,那他的最大缺點也恰恰在此。 人在一副過于精致的畫布上往往無法落筆。 因而盡管段明澤為她解圍,對她禮遇,溫柔地帶她融入自己的家庭,她卻還是忍不住關(guān)注起另一個眼里帶著桀驁的男孩。 而在交往深入,喬顏發(fā)現(xiàn)白玉有瑕的時候, 就更沒有辦法將視線落在這個人的身上了。 那是段明過離開后的一年,她在大學里尋找自己的位置。 段明澤依舊維系著與她的聯(lián)絡(luò),他們偶爾通話,信息不斷,每逢長假,段明澤總會開車來學校接她。 段家的車子很是扎眼,無論聽到哪個未名角落,都能引來一陣目光追隨。 學校的風言風語漸漸傳到喬顏耳里。 大家或不屑或調(diào)侃或羨慕扭曲地討論著校外名車的事情,說每到假期就有數(shù)不清的香車寶馬,帶走的都是校內(nèi)姿色一等一的美女。 干女兒、干meimei自此不是名詞而是動賓短語,喬顏也成了其中一員,被人用作茶余飯后嚼舌根的談資。 段明澤再來的時候,喬顏委婉地說出不再麻煩他接送的提議,段明澤頗為驚訝,立刻問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喬顏難以啟齒,指著門口一輛輛過去的豪車,說:“同學們會誤會?!?/br> 段明澤不禁啞然失笑,說:“國人就是這樣,見賢往往不能思齊,見色就立馬想到y(tǒng)in上去。哪怕其中有些另有原因,他們也渾然不管,一定要往最壞的方面想。” 喬顏低頭,說:“瓜田李下,有時候也不能怪他們?!?/br> 段明澤一哼,說:“那也倒未必,嘴上喊打喊殺最厲害的,心里說不定是最堅定的劊子手。他們羨慕別人求而不得,就拿這些話來百般詆毀?!?/br> 他抻一抻西裝,面露不屑:“要我說,咱們大可以換個方向來考慮,你們都是很優(yōu)秀的女性,有人想要追求也是很正常的事。只不過這些人有錢一點,年紀大一點,可這又怎么樣呢?” “那愛情呢,他們之間是愛情嗎?” “你情我愿,應(yīng)該算吧。” “那他們會娶這些優(yōu)秀女性嗎?” “……” 段明澤側(cè)頭看一看她,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容,說:“感情這種事是最難說的,我想有些會吧,有些就……說不定她們也有更好的選擇呢?” 喬顏覺得自己方才差一點就要被說服了,可再一追問卻讓他徹底露餡,什么圣人和紳士都只是偽面,只是讓自己作惡時看起來比較好看而已。 喬顏說:“我不覺得他們會有結(jié)果,他們里面有的已經(jīng)結(jié)婚,有的雖然沒有,卻對新娘的家世挑三揀四。他們不會真正看上我的這些同學的,他們喜歡的只是他們已經(jīng)流失的青春,他們迷戀的也只是他們不再有的單純。” 喬顏嘆息:“但我也不會同情我的這些同學,因為在她們面前不止有這一條路,可她們還是心甘情愿走上一條不歸路??v然有了物質(zhì)上的享受又如何,如果有一天她們真正遇見了自己心愛的人,該如何和他交待呢?” 段明澤大抵沒想到她有如此強烈的排斥情緒,徹底扭過身來和她四目相對,說:“我沒料到你會這么想?!?/br> “你大概會覺得我幼稚吧,正是因為出身不好,所以才把自尊看得這么重要?!彼龘u一搖頭:“我不在乎?!?/br> 段明澤說:“好,很好,我不覺得你幼稚,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世上的感情非常復(fù)雜,不是黑或白,對或錯,這么簡單就可以劃分的。有時候我們只需要享受過程,至于目的和結(jié)果,其實并不重要?!?/br> 喬顏笑一笑,說:“你這話和搞大我同學的肚子,卻不想對她負責,而是給錢要她拿掉的那些男人的論調(diào)一模一樣?!?/br> 段明澤終于覺得自己被冒犯,盡管他臉上仍舊保持著一副平和、甚至帶著些許微笑的表情,可他眼中冷了幾度,成了不再有溫度的玻璃珠。 他大概在想,這個難搞的窮學生。 段明澤說:“你現(xiàn)在還年輕,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正純粹的感情,兩個人要走到最后也不是一句我愛你、你愛我就可以達成的?!?/br> 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怕一天不是在將自己的理念輸出,我們總是試圖說服別人配合自己的三觀,否則就忍不住說一句: 你被洗腦了。 或者,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會知道。 那時候的喬顏有一腔孤勇,她在別的方面或許世故老練,但在感情上面卻還保持著赤子的熱忱,因而她想也沒想就說:“會有這樣的感情的?!?/br> 喬顏未必是在無意之中扼殺了一段感情的萌芽,然而事后想起,根本一點也不覺得后悔。 沒有段明澤的庇護,她確實是要活得艱辛一點,沒有段家的照料,她甚至連大學都無法順利念完。 但她一點也不后悔,她想,漂亮話說盡,其實還是只有一個原因,她壓根一點都不在乎段明澤。 所以她很高興早日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從而順利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斬斷曖昧的方法,然后他們果然斷了聯(lián)系,一直到如今。 喬顏自記憶里出來,看著伏在她肚子上的這個人,跟自己說,與段明澤相比,段明過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沒有塞給她錢,沒有置她于不顧,盡管他是不受重視的庶子,更需要女方的家庭來為自己撐腰,可他還是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