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坑爹萌寶:厲少的天價寵兒、獨寵丑夫、我知道你那晚干了什么、大元王朝(出書版)、你對美貌一無所知[快穿]、生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繼母生存日記、當(dāng)然選擇原諒她、絕世神醫(yī)之逆天魔妃、八十年代學(xué)霸重生日常
“你好像有話要說?” 掀開簾子走進(jìn)自己的中軍帳,柯依達(dá)停下腳步來,側(cè)了側(cè)頭,看了一眼身邊這個沉默了許久的得力下屬,而后者僅是抬了下眼瞼,沉默了片刻,微微低了低頭。 “請恕下官多嘴,神鷹軍軍權(quán)不可輕動?!?/br> 說話的時候,這男人恭謹(jǐn)?shù)皖^,五官的線條冷峻如刀,聲線不見起伏波動,卻隱約已有了不尋常的氣息。 柯依達(dá)側(cè)了眸看他許久,幽幽嘆口氣:“事前沒有知會你很抱歉,但是,確實已經(jīng)得到陛下的允許?!?/br> 他們彼此的身份,她并沒有必要向他的解釋什么,只是對于林格·弗洛亞這位長期直接掌控神鷹軍的副軍長而言,自己沒有事先知會而直接賦予卡諾·西澤爾跨軍指揮權(quán)這樣的事情,即便事出有因也未必不會讓他心有芥蒂。 退一步講,以林格目前的位置向她提出的善意進(jìn)言,她也沒有理由置之不理。 畢竟,將神鷹軍軍權(quán)賦予旁人,先例少之又少。 柯依達(dá)嘆息了一聲,徑直跨步過去,在書案后面坐下來。 “下官并不是質(zhì)疑公主殿下的決定,下官只是覺得——”神鷹軍的副軍長抬頭,沉郁的目光觸及她眼底剃刀色的冷冽鋒芒,頓了一頓,深深吸了一口氣:“卡諾·西澤爾大人,殿下是不是對他過于信任了?” 柯依達(dá)抬起眼瞼來,犀利的目光投進(jìn)他的眼底。 “殿下與卡諾大人是多年的舊交,你們彼此之間的情誼,旁人無法插足也無從去質(zhì)疑,但是殿下,您可以無條件地信賴他,將全身心地托付給他,并不等于神鷹軍的將兵們可以服從他的命令并將身家性命托付給他?!?/br> 林格沒有回避她的目光,只抬起頭來直視座位上氣質(zhì)清冷的女子,他素來寡言,一旦開口便是一針見血不留情面。 柯依達(dá)熟知這位得力干將的脾性,然而許是問題過于尖銳,一時竟也怔忡了一下,垂下眼瞼來:“對于將兵們而言,只需要相信主官的判斷即可?!?/br> “下官并非不相信公主殿下的判斷,但是公主殿下,神鷹軍在王國七軍之中是特殊的存在,長久以來直接聽命于王室,也正因為如此除了皇帝陛下本人和神鷹軍軍長之外,任何人都沒有調(diào)用神鷹軍的權(quán)力,因為此例一開,王室對于神鷹軍的絕對控制很有可能會被打破!” 這已經(jīng)算是警告了。 柯依達(dá)不得不抬起眼來,正視他亙古冰山不化的表情。 “當(dāng)初皇帝陛下重組國務(wù)省的時候,修格·埃利斯公爵也對我出任國防部總長并直接掌控神鷹軍一事頗有微詞。因為我以公主身份領(lǐng)樞機卿銜,無形之中地位凌駕于其他兩位樞機卿之上,軍政檢三權(quán)分立相互制衡的局面將形同虛設(shè)?!?/br> “殿下?”林格微微愣一下,踟躕了片刻沒有說話。 “你今天說的這番話,倒是和修格很像?!笨乱肋_(dá)卻是笑了一下,緩了緩緊繃的臉色,“不過你大可放心,你所擔(dān)心的事情不會發(fā)生,這個保證可足夠?” 依然是淡漠如水的語調(diào),嘴角卻微微揚起削薄的唇線,彎起一兩絲淺淺的弧度,在帳子里黃暈的燈光下竟然顯得有些柔和。 她在人前鮮少有笑容,即便有也是清冷凜冽,平白添了一股肅殺之氣,此時乍一見她清淺柔和的淡笑,林格·弗洛亞竟有驚艷的感覺。 “殿下言重了,下官實在承受不起?!彼崎_眼神,低下頭去,竟然有幾分倉惶。 “還有別的事么?” “下官……”“鋼之獵犬”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她,平日沉郁的目光竟有幾分顯得蕭索,終究只是緩緩低下頭去:“下官告退了?!?/br> 悄然轉(zhuǎn)身出來,迎面便碰上帝都軍的年輕統(tǒng)領(lǐng),一襲黑色的軍裝站在習(xí)習(xí)的風(fēng)里,身后白色的披風(fēng)獵獵作響。 林格微怔一下,沒有太大的訝異,下意識地立定,行了一個軍禮:“卡諾閣下?” “林格副軍長?!笨ㄖZ立定還禮,一時并沒有別的話要說,微微頷首便擦著他的肩頭走過去。 彼時方才留意到他的眸子,淡金色的碎發(fā)零星落進(jìn)一汪湖色,仿佛春日的楊柳拂過波瀾不驚的湖面。 不由得回過頭去打量他向著主帳而去的背影,英挺俊逸,投在地上被月光拉得修長。 此時外人的眼里,他林格·弗洛亞是柯依達(dá)公主帳下第一得力干將,而殊不知真正引以為的心腹卻是這與她相伴了多年的儒雅青年,并且不止于此。 猛地想起那一天在金盞花宮與他偶遇的那個早上,心底卻是莫名地一悸,皺了皺眉回轉(zhuǎn)身來,大踏著步朝前方走去。。 林格·弗洛亞,你逾越了。 暗自在窄小的軍裝袖管下面握了握拳,神鷹軍的副軍長自嘲了一聲,為自己今晚莫名其妙的情緒而感到不可思議。 他只需要盡到自己的本分即可,而主官的私人感情,并不是他應(yīng)該插手過問的。 卡諾·西澤爾進(jìn)來的時候并沒有讓人通報,柯依達(dá)從書案的沙盤上抬起頭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怎么,安撫完那個小丫頭了?” “她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辈⒉簧瞄L哄女孩子開心的卡諾,想這段好不容易讓哭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再次入睡的坎坷經(jīng)歷,只能抱以苦笑,“不過好在現(xiàn)在終于安靜了些?!?/br> “要哭要鬧隨她去好了,何必浪費時間在上面?!笨乱肋_(dá)只是哼了一聲,“難不成你還怕她去尋死?” “至少那樣的話她的心里會好受一些。”卡諾只是嘆息了一聲,踱進(jìn)來低頭打量案頭的沙盤,驀地輕輕道了句,“畢竟,在這件事上,她是無辜的。” 在兄長溺愛下無憂無慮長大的貴族少女,從來不知道生存的艱辛,不知道廝殺的殘酷,不知道政治斗爭的險惡,頃刻之間家門傾頹,兄長淪為叛逆,族人生死一線,難道還不夠無辜? 柯依達(dá)聽著卻覺得刺耳,側(cè)了眸剜他一眼:“所以你就同情心泛濫了?” 這話乍聽起來有些刺耳,卡諾微微一愣,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柯依達(dá)……” “身為家族的一員,受家族養(yǎng)育之恩長大,就必須對家族負(fù)責(zé),榮耀也好,污名也罷,都必須正視和承擔(dān),所謂無辜,不過是借口?!笨乱肋_(dá)沒有理他,將手里的筆扔在沙盤上,負(fù)手踱開去,“或許洛林·阿代爾身為兄長的失職,就在于將她保護(hù)地太好!” “我知道,叛逆者沒有第二種下場,但是你既然留著她就必然還有用處,不是么?” “要盤問,要利用,我自然會派人去做,對付那個小丫頭我還不至于用出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來,你有必要這么關(guān)心?也不怕人誤會,明明知道那個小丫頭對你……” 話音戛然而止,彼此都有些怔然。 卡諾·西澤爾先是默默聽她的數(shù)落,到了最后一句漸次消音終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柯依達(dá)在吃醋,她居然在吃醋了? 他低下頭去,忍耐了許久,終于嗤笑出聲。 “笑,你還笑!” 仿佛是被洞悉了心事般的,平日里清冷淡漠的女子終于露出惱羞成怒的表情,咬著唇,雙頰微微泛起紅暈,于是他的笑容亦盛,終于不再掩飾,索性湊近了將她攬入懷中,低低垂下眼瞼來,竟是頗為憊懶的一句:“是,下官遵命。” 她不再做聲,只是低低將頭埋在他的前胸,仔細(xì)研究軍裝上頭綿密細(xì)致的紋理,頓了頓,驀地長長嘆口氣,悶悶地道來:“我是不是無理取鬧?” 卡諾失笑:“柯依達(dá)公主的小脾氣,真是難得一見。” 她怒,抬手便要掙開他的臂膀,卻被禁錮愈深,抬眼便是他冰藍(lán)色的清澈眸子,如湖水般映出女子清晰地倒影,停滯了片刻,一瞬間的迷離。 他低下頭來,淺啄她的唇尖,逡巡了片刻然后繾綣深入。 久違的親昵,帶著幾分試探、眷戀,乃至壓抑的渴望。 于是她不再多想,任由他帶著踉蹌退入內(nèi)室,合上眼來,將手攀住他的肩頭,便是一場久久的沉醉與纏綿。 “不知從何時起,便想要這樣長久地抱著你,最好永遠(yuǎn)都不要放開?!?/br> 黑暗里,她伏在他精致的胸膛前,彼此的發(fā)絲糾纏,驀地聽他悵悵道來,竟有一時地怔忡,抬了頭湖色眼瞳映入眼底,“是我太貪心了嗎?” 嘆息一聲,搖頭:“是我要求的太多?!?/br> 他卻是淡淡地笑,將她的手指握于掌心,略緊了緊,然后披衣起身。 柯依達(dá)坐起來,靠著床角,拉起被衾來遮住身上歡愛的痕跡,借著昏暗的天光仰起頭來看他打理自己的軍裝,淡金色的長發(fā),金獅肩章與銀色的排扣,微微閃亮零星的光澤,有蒼涼的暖意,卻并不灼人,只是叫人安心。 她不由得想起,時而在戰(zhàn)場上見他的樣子,即便披著血污,也絲毫不見戾氣,鮮艷的血珠一絲絲滾落淡金色如朝陽般的長發(fā),益發(fā)顯得出塵明亮。 “在想什么?”似乎是留意到她的目光,他回過頭來,修長的指尖扣上領(lǐng)口最后一粒排扣。 她驀地驚覺,淡淡笑了下,搖頭。 他待人素來是謙和有禮,他的溫存她卻想要一人獨攬。 只是不知道,她這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女子,是否還有這個資格。 卡諾低頭打量她天光下淡白精致的臉,微微嘆口氣,回轉(zhuǎn)身來,從軍裝的內(nèi)袋取出一枚鐵盒遞過來:“這個,事情已經(jīng)辦完,物歸原主吧?!?/br> 她接過來,抵開盒蓋,禁不住微微笑了一下:“真巧,剛剛還因為這事被人數(shù)落了一通。” “林格副統(tǒng)領(lǐng)?”他想起來時那個陰郁男人并不熱情的表情。 “是我壞了規(guī)矩,他不過是提醒?!彼H上盒蓋,放在一邊,“你不必多心?!?/br> “怎么會?”卡諾失笑,視線在她的身上停頓許久,俯下身來伸手環(huán)住她半裸的肩頭,溫?zé)岬拇皆谒i項間輕輕摩挲,“其實,你也不必太在意。” 她微微一愣,心下一動,薄薄的唇線勾起,悲喜莫名。 她伸手勾住他脖頸,任他的吻細(xì)碎而綿密地落下,繾綣在唇角與發(fā)間,糾纏許久終于他及時打住。 “在這樣下去,我會把持不住?!笨ㄖZ苦笑,握住她的手放入被中,扶她躺下,“好好休息?!?/br> 她微微側(cè)臉,暗淡的光影恰到好處掩住眼底的羞澀,看他取過桌子上的披風(fēng)出去,方緩緩地躺下來。 他們之間早就不是誰委屈了誰,不過是彼此需要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結(jié)束,偶需要評論的刺激……自動消音…… 第69章chapter67談判 暮色四合,萬物被蒼茫的夜色籠罩,貝城高大的城廓也僅剩下了一個黑漆漆的影子,仿佛屹立在大地之上的猙獰古獸。 此時距離上一次發(fā)生的大規(guī)?!酢踹€不到十天,城中已經(jīng)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