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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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西南邊陲的索羅家同樣面臨這樣的問題,顯然據(jù)他的了解,下一任的家主海因希里·索羅侯爵少爺也并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物。 索羅家有意合作自然是好事情,當然如果沒有,遵照貴族家門之間一貫以來的信諾,海因希里頂多也只能將這件事暗地里壓下來。 退一步講,就算是為了避嫌,索羅家也不會向帝都方面提及一個字。 然而—— “只是子爵閣下是否過于自信了?” 洛林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門閥割據(jù),貴族當?shù)?,這樣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柯依達驀地拔高聲音,目光凜凜地掃過對面的男人,以及他身后萬千的將兵,“依靠祖上的武勛白白占據(jù)著豐沃的土地和礦產(chǎn),依靠人民的賦稅寄生在這個世上,頂著榮耀的光環(huán)過著奢侈的生活,這樣的時代已經(jīng)結束了!所謂貴族,之所以高人一等,是因為他們肩負著遠勝于常人的職責和期望,同樣,要守住祖上的家業(yè)和手中權力,只能靠對王國的赤誠和顯赫的武勛來維持!貴族之間,需要的不是利益交換和聯(lián)盟,而是齊心協(xié)力對王國的忠誠!很遺憾,這一點,海因希里·索羅上將比你要明白的多!” 她在夜風里仰起臉來,清冷的聲線穿透蕭蕭的風聲,鏗鏘作響,抽出劍來,如雪劍身指向蒼穹?!皷|平軍的將兵們,我相信你們,你們是守衛(wèi)王國南疆與海防的銅墻鐵壁,是王國為之驕傲的忠誠戰(zhàn)士,今天我們在穆云江畔同室cao戈,這不是你們的本意,我們同是亞格蘭的子民,同是亞格蘭的軍人,沒有理由讓我們的熱血在這里白白流淌。我,柯依達·亞格蘭,王國第八公主,國防部總長兼神鷹軍軍長一級上將,以波倫薩皇帝的名義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放下刀槍,就依然是王國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王國需要你們,守衛(wèi)我們的人民和疆土,王國也會感謝你們,你們的付出會得到應有的回報!” 萬籟俱寂,只余女子鏗鏘的余音遠遠回響于山巒之間,洛林·阿代爾終于認識到這番話巨大的蠱惑性的時候,已經(jīng)有兵器落地的聲音三三兩兩的響起,繼而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 洛林·阿代爾竟然有一時的無措。 “洛林·阿代爾子爵閣下,你呢?” 柯依達嘴角噙著笑,眉眼盈盈地看他,竟有幾分玩味地氣息。 “呵,殿下剛才所說應該不包括的下官?!?/br> “但是,你總該考慮考慮她?!?/br> 順著她的視線回頭遠眺山巒,依稀見得重兵簇擁下的少女楚楚可憐。 “大哥——” 帶著哭腔的聲線讓四周的空氣為之一顫,洛林·阿代爾皺皺眉,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低下頭去,沉默良久,驀地一腳撩起腳邊的弓箭,握在手中搭弓上弦,在場的人尚未反應過來,長長的羽箭已如流星趕月一般向著遠處并不高的山頭呼嘯而去。 卡諾微微變色,待到看清羽箭的走向,方欲出手,長長的雕翎已經(jīng)直逼少女的咽喉。 哐啷——身邊將持刀的戰(zhàn)士虎口流血,軍刀落地。 強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臉色慘白的少女似乎是因為恐懼瞪大了眼睛,后退幾步倒在飛身下馬趕過來的年輕軍長懷中,即刻便不省人事。 穆云江畔維系了長時間的寧靜再次被打破,趁著所有人愣神的瞬間,洛林·阿代爾已經(jīng)翻身上馬,身邊為數(shù)不多的親衛(wèi)以刀劍開路,掉頭往斜刺里殺出去。 正如一道鐵犁,黑色的大地上撕出一道血口,瞬間便是一路煙塵。 “追!”林格·弗洛亞往空中舉起軍刀來一聲斷喝,身后便有一彪輕騎直追上去,緊緊咬住對方的尾巴,消失在黑茫茫的夜幕之中。 此刻的天邊已經(jīng)翻起魚肚白,映在緋紅色的江心,顏色凄婉動人。 王國歷230年三月十八日,繼貝城發(fā)生大規(guī)模武裝暴動之后,東平軍副軍長洛林·阿代爾子爵趁穆拉·雷諾軍長臥病之機,全面掌握東平軍軍權。 三月二十日夜里,叛軍在穆云江畔對柯依達·亞格蘭公主率領的神鷹軍第一、第三師團發(fā)動突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出乎意料的是,帝都軍軍長卡諾·西澤爾手持半面鐵鷹令率領神鷹軍余部來援,于瞬間扭轉了局勢。 三月二十一日凌晨,僅僅率領殘部不到百人的洛林·阿代爾子爵在天明之際折返東平軍總部康帕斯,妄圖借助康帕斯的城池和東平軍余部勢力負隅頑抗,但遺憾的是,城樓上迎接他的卻是法貝倫·雷諾外務卿的身影和身后一字排開的東平軍□□手。 ——摘自《亞格蘭戰(zhàn)史》 “什么,跑了?!” 初時柯依達并沒有過分擔心洛林·阿代爾的去處,畢竟在重新掌控康帕斯的東平軍主力和林格所率領的神鷹軍輕騎兩面夾擊之下,這頭喪家之犬逃脫的可能性微乎極微,以至于神鷹軍進駐康帕斯之后,聽到林格和東平軍軍長穆拉·雷諾侯爵小心翼翼稟報洛林·阿代爾子爵被斜刺里殺出的一股神秘騎兵劫走的消息時,不自覺地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沒有旗幟,沒有番號,只有數(shù)百人的規(guī)模,每一個卻是一等一等的輕功高手,伸手詭異,令我軍猝不及防,竟讓他們在亂軍之中劫走了洛林·阿代爾?!绷指瘛じヂ鍋嗊@樣表述當時的情景,低了頭面色沉郁,對于他來說,讓旁人在自己引以為傲的神鷹軍中劫走叛賊,實在不是一件榮耀的事情?!跋鹿僖呀?jīng)派出諜報營探查他們的底細和洛林本人的下落。” “堂堂神鷹軍和東平軍兩軍精銳,竟然會在眼皮底下讓人跑掉,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笨乱肋_冷冷哼了一聲,不知是詫異于這只突如其來的詭秘軍隊,還是惱怒手下人的辦事不利。 “請公主殿下息怒,并不是林格大人一人的過錯,下官身為東平軍的主官,馭下不力,造成今天的局面,實在萬分惶恐?!?/br> 東平軍軍長穆拉·雷諾侯爵,柯依達只是在早年的貴族集會遠遠地見過一兩面,并無太多的接觸,而就任國防部總長之后,彼此之間正式的會面也是第一次。年紀上比弟弟法貝倫·雷諾外務卿大了許多的穆拉·雷諾侯爵,乍一眼看上去更像一個談吐優(yōu)雅、風度翩然的儒雅書生,若不是那已經(jīng)有了魚尾紋的眼角中沉淀下來的滄桑,不會有人想到這是個曾在刀林劍雨中出生入死的鐵血軍人。 柯依達面對這位年長的宿將,緩了緩臉色,沒有說話。 “這樣說起來……”站在一側的卡諾·西澤爾心中一動,微微側了頭,在她的耳畔壓低聲線,“我讓第十六兵團盯著之前的那個女官,也至今沒有消息回來。” 柯依達微微一凜,側了眸,兩人交換一下眼神,俄而方才掉過頭來,緩緩開口:“侯爵過謙了,之前的事情,讓您費心了?!?/br> 幾日來的變故讓侯爵本人顯得有些疲累,但氣色尚好,并不像之前傳說地那樣,患病到了需要臥床的程度,當然熟悉內(nèi)情的人隨便想想都會想得到,這些所謂的傳聞不過是一個欲擒故縱的圈套。 “殿下的謬贊,下官實在是當不起。”儒雅的侯爵只是微微笑笑,“一切不過是配合殿下的計劃而已?!?/br> “計劃卻趕不上變化?!笨乱肋_幽幽嘆了聲,調整一下坐姿,“修格那里怎么樣了?” “貝城的情況并不清楚,要讓手段強硬的修格總長和平日如狼似虎的憲兵在一夕之間淪為階下之囚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除非他們自己放棄了抵抗?!币恢背聊徽Z的法貝倫驀地開口,語氣卻是篤定。 柯依達沉默了許久:“但愿如此。” “還有一件事情。”穆拉·雷諾遞上一份名單,“下官已經(jīng)下令查抄阿代爾家族的府邸,所有財務、地契都已經(jīng)登記造冊充公入庫,另外府中三百四十余口人,加上那位伊莉婭小姐,應該如何處置呢?” “叛逆大罪,還用問怎么處置么?”柯依達冷笑一聲。 卡諾不由得心頭一悸,挑了挑眼皮,仔細看去,那女子的眼底僅有一絲肅殺的氣息在眼底馳過 “先收押吧?!钡懒司?,她站起來,凌厲的目光掃過階下的諸將,低喚了一聲:“赫爾嘉?!?/br> “下官在?!?/br> “擬文,通告全國,東平軍副軍長洛林·阿代爾子爵叛逆未遂,畏罪潛逃,褫奪他子爵頭銜,撤去所有職務,全國通緝。另外,林格卿,半個月之內(nèi)你的諜報營必須給我一個交待?!?/br> “是,公主殿下?!?/br> 神鷹軍的副軍長肅然應聲,五官硬冷的線條仿佛城樓上冰冷的大理石棱角,卡諾只淡淡一眼掃來,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寫得磕磕碰碰,寫的吃力卻不得不寫,又碰上晉江的抽風……好在總算有了點眉目,下一章可以寫寫主角們的互動了…… 第68章chapter66信任 卡諾·西澤爾幾乎可以確定那一瞬間柯依達眼底閃過的,是殺機。 之所以沒有立即付諸實施大概是因為真正的罪魁禍首尚沒有落網(wǎng),而這些所謂余孽仍然有一定的利用價值吧。 被定性為叛逆罪的阿代爾家族,其實也很難再找出第二種結局來。 這樣說未免顯得冷酷,但是遺憾的是,這本就是亙古以來這片大陸上對待叛徒的共通法則。 這樣想的時候,年輕的帝都軍軍長難免在心中哀嘆了一聲,臉上卻沒有太大的表情波動,朝著守門肅立的兵士微微點了下頭,一只軍靴已經(jīng)邁進伊莉婭·阿代爾所在的帳篷。 伊莉婭·阿代爾子爵小姐,不,應該說是前子爵小姐,并沒有像她的族人,因為受到驚嚇的緣故從一樣待在東平軍總部的大牢里,而是由神鷹軍的親衛(wèi)看守的,雖然是軟禁,但待遇上并沒有任何讓她受到委屈的地方。 但看上去剛剛蘇醒過來的小丫頭氣色依然很不好,一個人抱著被子縮到墻角,扁起嘴來,一開口眼淚便如珠子般的往下掉。 “不要——” “不要過來——” “不要殺我——求你——” “小姐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大礙,可能因為受到太大的驚嚇的緣故,從凌晨一直昏迷到傍晚一直昏睡著,剛剛醒來沒有多久,但是情緒很不穩(wěn)定。” 隨軍的醫(yī)官這樣告訴他,卡諾·西澤爾微微皺了皺眉,打量一眼楚楚可憐抱膝坐在床角的女孩,嘆息一聲:“伊莉婭小姐。” “卡……卡諾大人。” “沒有人會傷你,伊莉婭小姐?!?/br> 淡金色額發(fā)散落下來遮住他的眼睛,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道了一句,女孩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怔了片刻,眼淚便益發(fā)不可遏制的流下來,像是溺水的人抱住唯一的一根浮木一般,抱住他的腰際,把臉深深地埋進去:“卡諾大人——” “伊利亞小姐……” 突然間的山洪暴發(fā)讓卡諾有些錯愕,望著抱著自己痛哭的女孩顯然拙于應付這樣場面,他并不習慣除柯依達之外的異性過于親密的接觸,但面對這個剛剛從天堂掉到地獄的無辜女孩多少亦有些不忍。 “他們說大哥是叛逆……我是不是會被殺死?我的那些族人是不是也會死?” “不會的,你的族人只是被看押起來,柯依達公主并沒有下令要殺他們?!?/br> 簡單的文字游戲,暫時不會而已。 欺騙一個一無所知的女孩,繼續(xù)維系一個虛無飄渺的夢境,卡諾·西澤爾這樣說的時候,未嘗沒有一兩絲的負罪感。 “可是大哥要殺我——”抽泣只是停頓了片刻,依然有斷斷續(xù)續(xù)地啜泣聲悶悶響起。 “他不是要殺你。”卡諾挪開她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手來,扶著她肩頭讓她靠在床頭,拉起被子,“那一箭是沖著你脖子上架著刀槍來的,令兄的本意只是想引開旁人的注意力,他的心里還是在意你的?!?/br> 也正因為如此,柯依達才會繼續(xù)留著她。 后半句他沒有說出來,只是點到為止,不再說話。 女孩怔怔地望著被子呆了許久,啜泣聲終是斷斷續(xù)續(xù)漸次弱了下去。 “你們大人在里面?” 暮色已經(jīng)四合,柯依達望了望帳篷里透出來的光線,只淡淡掃了一眼侍立在帳外的貝倫卡·菲爾納中將。 “是,公主殿下?!钡鄱架娷婇L的副官少見的反應慢了一拍,忙不迭地一個立正,“殿下,下官進去通報?” “不必了?!备糁股床磺逅哪樕媳砬?,但見她擺了擺手便轉身向自己的主帳走去,隨行的副軍長林格也只是向帳篷望了一眼,沒有說話,只一路跟著進了主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