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秦如一:“……” 那是誰哦? 季連安將背簍放下,點點頭,“我估摸著也是要醒了,你……喲呵?” 他轉過身瞧見了沈嘉禾,噗嗤笑了出來,“你是在煤堆里滾了一圈么?臉怎么黑成這樣?誒喲,這一道一道的,還不趕緊擦擦?!?/br> 沈嘉禾滿是懵懂,依言擦了擦臉頰,似乎想起什么,又忙道:“師父這人是個啞的?!?/br> “啞的?”季連安想了想,道了一句,“啊,差點忘了。正常正常?!?/br> 沈嘉禾一愣,跟著季連安走進廚房,不解地問道:“你不是不清楚他是誰么?你怎能就說他啞是正常的?” 季連安不顧秦如一的抗拒和戒備,直接抓住他的手腕為他號了脈,才慢吞吞道:“哦,我毒啞的嘛?!?/br> 秦如一:“……” 沈嘉禾:“……” 沈嘉禾:“……啥?” 季連安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慢條斯理道:“小孩子一救醒他們就會開始大哭,嚷嚷著找爹找娘的,煩?!?/br> 沈嘉禾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些什么,半晌才道:“所以你干脆一步到位先弄啞了他們?” “算是吧。要不然我怎么招人恨呢?!奔具B安走到灶臺邊,打開鍋蓋瞧了瞧,“粥熬得還不錯。等會就能吃了?!?/br> 沈嘉禾:“……”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秦如一捂著頭,感覺眼前這場景荒謬的讓他頭疼。 他能看出來面前這兩個人與之前追殺他的那群人沒什么關聯(lián),甚至還救了他的命。 但他沒讓追殺的人傷到,卻被救命恩人給毒啞是怎么個情況??? 不過比起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秦如一更是擔憂八方莊。 八方莊一向正派,不與人結仇,也不惹事端,處處與人友善。 若一定要說什么仇家,那便只有地煞教這個禍患武林的邪教了。 可地煞教近幾年鮮少與八方莊敵對,此番竟趁他去探訪外祖母離開八方莊時跑來偷襲。 能對少莊主下手,顯然已是在預謀著什么計劃,要對八方莊不利。 秦如一暈倒在天璣峰上,而這天璣峰只有一位神醫(yī)。 他想到此處,略顯焦急地想問季連安如今八方莊的情況,然而張了張口,他才想起自己難以說話的事情,只能兩只手比劃著。 季連安瞧了一眼,淡然道:“我對江湖的事情不感興趣,不太清楚?!?/br> 秦如一思索了一會,便又重新比劃了起來,示意著他想離開這里回八方莊。 季連安一邊從碗柜里拿出兩個套碗,一邊回道:“你放心,我不留你,也沒你能睡的地方。不過你現(xiàn)在下山容易再埋雪里,到時可沒人救你,我就算白費功夫了?!?/br>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我已經(jīng)寫了封信讓驛站發(fā)往八方莊,若是無事自會有人來接你?!?/br> 沈嘉禾看看秦如一,又看看季連安,眼前看的耳邊聽的,是他們兩個毫無障礙的交流。 沈嘉禾:“……這是怎么看出來的呀?” 季連安輕描淡寫道:“畢竟我也是有經(jīng)驗?!?/br> 沈嘉禾:“……” 之前到底是毒啞多少個了? 秦如一細想想,覺得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只能這樣了。 他如今口不能言雖然是他們造成的,但畢竟也是他們救了他的性命,想起自己還未道謝,便生澀地比劃了起來。 沈嘉禾似懂非懂地點著頭,轉過來悄聲問道:“師父,這是什么意思呀?” “哦,他想喝花雕吃燒雞?!奔具B安慢悠悠道,“他畢竟是病人,我覺得徒兒你該照顧一下他的情緒。雖然他才剛醒,吃不了東西,但你也可以買一個給他看看,解解饞嘛?!?/br> 沈嘉禾:“……” 沈嘉禾:“是你想吃了吧?” 季連安不置可否,從鍋中舀出兩碗白粥,又拿出幾個用紙包好的rou包子,閑閑道:“沒有花雕燒雞就嘗嘗徒弟親手熬的粥吧?!?/br> 沈嘉禾洗了手,拿過一個包子,小口啃著,問道:“師父你還有閑心吃。萬一這孩子是八方莊里的重要人物呢,你把人家毒啞了,八方莊找上門來可怎么辦?” 季連安不緊不慢道:“大不了一劍懟死我嘛?!?/br> 沈嘉禾:“……” 師父你也真是看淡生死到如此豁達的地步了啊。 沈嘉禾抬頭轉頭瞧了一眼趴在桶沿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秦如一。 他兩只手輕握在木桶的邊沿,下巴抵在上面,如墨一般的雙瞳愣愣地瞧著地上的暖爐,看起來像她曾經(jīng)在宮里養(yǎng)的一只黑貓,又乖巧又可憐的。 沈嘉禾想起他醒來這么久,似乎還沒吃什么東西,便從碗柜中又拿下個瓷碗,舀了點粥,為他端了過去,“喝點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