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沈嘉禾也跟著瞧了瞧,只見這人大概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臉頰上還帶著些嬰兒肥,顯得稚氣未脫。就是這臉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看起來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她伸手戳了戳這人的胳膊,覺得他已經(jīng)被凍得硬邦邦的,不由擔(dān)心地問道:“還活著么?” “離死不遠(yuǎn)了?!奔具B安摸著下巴,“遇到我也算是命大。不過我怎么總覺得這孩子有點面熟呢?” 沈嘉禾側(cè)頭看他,問道:“你認(rèn)識的呀?” 季連安想了一會,恍然道:“啊,這不就是老秦家的小秦嘛!” 沈嘉禾:“……” 那是誰哦? 第九章 季連安從藥箱中翻出一個青色的瓷瓶,從里面倒出幾粒黑色的小藥丸,向那孩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示意沈嘉禾打開他的嘴,把藥灌下去。 沈嘉禾捏住他的臉頰,有些為難道:“師父,他不張嘴呀?!?/br> 季連安淡然道:“使勁掰。下巴掰脫了大不了再給他安回去。” 沈嘉禾:“……” 神醫(yī)行事果然不拘一格。 沈嘉禾小心翼翼地讓他開口,又從季連安的手中拿過小藥丸一粒一粒地塞到他的口中。 季連安找了塊巖石,隨意地拂開上面的碎雪坐了上去,看沈嘉禾十分小心的模樣,嫌棄道:“是命重要還是下巴重要啊。” 沈嘉禾聞言思索了一下,又瞧了瞧這孩子的眉眼,老老實實道:“你那個模樣從眼睛到下巴統(tǒng)統(tǒng)都不重要,他這個模樣什么都挺重要的?!?/br> 季連安:“……” 沈嘉禾雖然不知道這藥丸有什么作用,但應(yīng)當(dāng)是對他有好處的。 這里離季連安的居所還有一段距離。 季連安坐在巖石上愜意地晃著腿,全然一副“我只負(fù)責(zé)治病其他不歸我管”的樣子。 沈嘉禾背不動這孩子,又不能一路拖著他上山,只能站在原地等著那些力工下山。 行李被分為兩批。那些力工抬進(jìn)第一批之后,很快便從山上走了下來。 沈嘉禾遠(yuǎn)遠(yuǎn)瞧見他們下山,連忙揮手道:“快過來,快過來?!?/br> 力工們不明所以,連忙小跑著奔了過來,哈腰道:“誒,來了。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沈嘉禾從荷包中掏出銅板放到為首的力工手中,“我加點錢,幫個忙把這人也抬上去?!?/br> 那個力工聞言看了看,悚然道:“不行不行。小姐,我們可都是本分人,不能幫你們做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 沈嘉禾:“……” 沈嘉禾納悶地摸著自己的臉,“我這長相很像會殺人越貨的么?” 力工猶豫了一下,搖頭道:“小姐還小,不像的?!?/br> 他抬手指了指坐在巖石上的季連安,“那個人特別像土匪窩里的狗頭軍師?!?/br> 季連安:“……” 好端端地關(guān)他什么事啊?他怎么就像狗頭軍師了? 沈嘉禾瞧了瞧那孩子,也不怪力工們懷疑。 他臉頰上有幾處劃痕,應(yīng)當(dāng)是被樹枝之類的東西劃傷的,仔細(xì)一瞧還沾染上了暗紅的血跡。而他的衣裳就好似被血水浸泡過一般,蘊(yùn)開了一朵朵暗色不詳?shù)幕ā?/br> 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罪了。 沈嘉禾搖頭不再多想,解釋了幾句,便讓他們把這孩子抬上了山。 季連安的居所不算大,但卻帶著幾分雅致。 沈嘉禾跟在季連安的身后四下看了看,道:“師父你還養(yǎng)花種草的啊?” 季連安隨口答了一句“入藥用”,便從自己的臥房中拿出一個鑰匙,將后院中的那個小屋門上的銅鎖打開。 他推開門,掩著口,將那嗆人的塵灰隔絕開來,悶聲道:“以后你就住這兒吧。好久沒人掃了,你自己收拾收拾?!?/br> 沈嘉禾探頭張望了一番,點頭道:“成。” 季連安將鎖與鑰匙都放到沈嘉禾的手中,隨意道:“我一貫樸素,這里的生活肯定不比你在丞相府里。是你自己要上天璣峰的。到時候哪里不滿意了,可別埋怨我。” 沈嘉禾笑瞇瞇道:“我覺得這里挺好的?!?/br> 反正在她眼中,哪里都要比冷宮好。 老秦家的那小秦被安置在了季連安的房間中。 季連安去為他準(zhǔn)備藥浴,沈嘉禾自覺幫不上什么忙,便留在屋子里擦拭著積灰。 她進(jìn)來時留心了一下兩個屋子的磚色,覺得這個屋子應(yīng)當(dāng)是后砌的。 這屋子里的擺設(shè)倒是一應(yīng)俱全,什么鏡臺、妝奩和團(tuán)扇,一看就是女子的閨房。 依照季連安的那個性子,怎么也不可能為她體貼地將所有東西統(tǒng)統(tǒng)備好。 所以這房間十有*是李曼吟曾經(jīng)住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