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少爺要混娛樂圈、殿下,妾身很低調(diào)!、五代刀鋒(出書版)、清穿之佑康皇后、軍婚纏綿之爵爺輕點寵、重生之江湖那么大、倒插門[綜武俠]、不遇清辰色、黑公主、坑爹萌寶:厲少的天價寵兒
君臣回神,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賀白再次按下快門,拍下他疑惑回頭的樣子,放下相機對他笑了笑,走過去翻了翻桌上的幾張老照片,挑出上輩子被用作封面的那一張,問道,“這上面的人是誰?” 君臣的視線挪到照片上,頓了頓,回道,“是我父母?!?/br> “父母?”賀白疑惑,看一眼這張只有一個人的照片,問道,“怎么只看得到一個人?” “因為我父親在拍照?!本嘉⑿?,眼中帶上一絲懷念,“我的故鄉(xiāng)有很多山,母親愛花,時常在飯后上山散步游玩,父親擔(dān)心她在山上出危險,次次都跟著……這張照片是那次山體滑坡前,我父親借鄰居家的相機給母親拍下的?!?/br> 賀白聞言心里一顫,低頭看著照片中一襲長裙,正彎腰摘花的美麗婦人,視線挪到照片中有些陰沉的天色上,沉默幾秒,在心里低低一嘆。 “當(dāng)時我在國外上學(xué),很想念父母,便拜托他們拍幾張照片給我寄過來……他們是因為我才在那個陰沉的天氣里上山的。”君臣眼中的懷念被痛苦愧疚取代,聲音變低,“為了讓我看到他們最好的一面,他們特地換上了最喜歡的衣服,借了鄰居家比較專業(yè)的相機……” 太陽開始往西邊沉下,霞光鋪滿天空。 賀白看著君臣側(cè)對著夕陽的臉,想起曾經(jīng)不停翻閱父母聊天短信的自己,心中冒出一個沖動的想法,說道,“君先生,我們?nèi)吣拱??!?/br> 君臣一愣,“掃墓?” “對,您父母葬在哪里?” “在我老家的山上,他們喜歡那里……” 賀白低頭幫他收拾樂譜和舊照片,問道,“我記得您的老家在c???” 君臣點頭,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遲疑道,“現(xiàn)在就去嗎?這個點可能買不到機票和高鐵票了……” “那就坐火車去?!辟R白把樂譜和舊照片放到他手里,微笑,“在您父母送你離開家鄉(xiāng)去求學(xué)的那個年代,機場只有幾個主要的城市才有,高鐵站也還沒有建起來。當(dāng)年你是坐著火車離開父母的,那么現(xiàn)在,你何不再坐著火車回到你父母身邊去?” 手里一重,君臣低頭,愣愣看著放在樂譜上的舊照片。 或許是被賀白的話語感染,或許是創(chuàng)作專輯時積壓的感情終于到了臨界點,更或許是逃避太久,懦弱的他終于找到了正視這些年深埋在心里的那些痛苦和愧疚的機會,不愿意放棄…… “好?!彼c頭,手慢慢收緊,抬頭看向賀白,眼眶隱有些發(fā)紅,“我們坐火車回去,我要去看他們?!?/br> 兩人想到就做,一個拋下工作室的工作,一個選擇性遺忘第二天還有課的事情,驅(qū)車前往火車站,在夜幕來臨時終于坐上了前往c省的火車。 火車很慢,坐起來很受罪,但對君臣來說,這幾個小時卻是他這些年來心靈最平靜的時刻。 他隨身帶著那些樂譜和老照片,見車廂人很少,便干脆找了個更清凈的角落,細細跟賀白講起了那些過去。 賀白專心聽著,時不時抓拍一張,做一個完美的聆聽者和記錄者。 火車之后是出租車,出租車之后是步行,君臣特地繞路去買了束鮮花,走到山下時卻又嫌棄這些精心培養(yǎng)的鮮花太刻板,母親不會喜歡,把花給了賀白后開始摘路邊的野花,笨拙的把它們束了一束。 破曉時分,兩人終于磕磕絆絆的來到了相依在山腰處的兩個墳包附近。墳包應(yīng)該是有請人專門打理,周圍沒有雜草,看起來很規(guī)整很干凈。 君臣在十步外停下,小心整了整身上已經(jīng)有些發(fā)皺的襯衣,又理了理頭發(fā),帶著花小心上前。 賀白識趣停步,環(huán)顧一下周圍,小心找了個聽不到君臣說話的位置,安靜等待。 山間清晨有霧,草葉上帶著露水,奔波一夜的君臣此時沒了平時的光鮮亮麗,反而有些狼狽,但這是他最真實的樣子,在父母面前最真實的樣子。 他低頭站在墓碑前,小聲說著什么,手里的花束始終握著,不知為何并沒有放下。 太陽漸漸升起,霧氣開始消散,在第一縷陽光沖破濃霧照到墓碑上時,已經(jīng)停下話頭許久的君臣終于彎腰,小心將花束放在了君母的墓碑前。 咔擦。 畫面定格。 此時在墓碑前彎腰獻花的君臣似乎和舊照片里摘花的美麗婦人重疊了身影,兩人一個為了滿足兒子的想念精心裝扮出境,一個因為想念父母,顧不得在意形象,風(fēng)塵仆仆的趕回來見他們。 一切都是因為愛。 晨風(fēng)起,賀白放下相機,把手里君臣遞過來的嬌嫩鮮花放到草地上,后退兩步趴到地上,透過鮮花的縫隙,拍下了君臣在墓碑前坐下,拿出口琴專心吹奏的模樣。 下山時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賀白舉著手機被室友一頓臭罵,君臣也接到了助理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說什么,果斷趕赴機場,買票回b市。 當(dāng)晚,賀白交上了他修好的專輯封面——正面,老照片沒動,只稍微修了修瑕疵,反面,君臣站在漸起的晨光里,正彎腰朝著墓碑敬獻花束,而在兩張照片交疊之處,鮮花鋪滿,有模糊的身影正隨著君臣的口琴吹奏翩翩起舞。 十分鐘后,君臣發(fā)來了短信,內(nèi)容只有一句簡單的謝謝,賀白卻明白,自己的封面被取用了。 完成了工作的賀白心滿意足了,而寢室里等他已久的室友們卻快瘋了。 “小白,你完了!你居然翹課!”??〗芟葥溥^去,按住他的肩膀搖啊搖,“你知不知道網(wǎng)上有人在罵你!大家都等著看你的反應(yīng),結(jié)果你居然逃課,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現(xiàn)在罵你罵得更兇了!本來中立的人也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像黑料里那樣是個大混蛋了!” 王虎皺著眉,臉上帶著怒氣,說道,“最開始爆料的那個人絕對是我們班上的,他對小白太了解了,其它班或者其它專業(yè)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br> 陳杰稍微冷靜一點,分析道,“那爆料一開始就提到了小白拿獎學(xué)金的事,我懷疑那個人是被小白壓下去,沒拿到獎學(xué)金的某個人,而我們班因為小白沒拿到獎學(xué)金的,只有黃偉?!?/br> “我就知道是那個王八蛋!”??〗芩砷_賀白,氣得擼袖子,“居然罵我是草包富二代,我艸他大爺!” 王虎忙按住他,“別沖動,打架鬧事會被記過,你冷靜一點!” 陳杰也勸道,“老三,你不能動手,這件事讓輔導(dǎo)員處理最好,咱們現(xiàn)在是輿論的受害者,若動了手,就成了惱羞成怒心虛報復(fù)的壞人了。班里其他同學(xué)都知道小白的性子,對那些爆料一點不相信,也就那些不明真相的網(wǎng)友當(dāng)了真,被帶了節(jié)奏。” 賀白艱難消化掉他們話里的信息,綜合總結(jié)了一下,驚訝道,“黃偉在網(wǎng)上黑我?什么時候的事?” 三人一靜,齊刷刷看向他,然后在看清他眼里的疑惑驚訝之后,忍不住沖過去按住他一頓揉搓,更怒了,“合著我們在這邊又擔(dān)心又憤怒的思考要怎么搞死小人,你卻完全不知道網(wǎng)上的腥風(fēng)血雨!你是要氣死我們嗎!” 賀白連忙求饒,在被揉搓的間隙摸過手機,剛準備打開微博,就見屏幕上方躺著一大堆未讀短信和未接電話提醒。 “咦,怎么這么多未接和未讀?” 正揉搓他的三人聞言也跟著看向他的手機屏幕,想起昨晚這家伙夜不歸宿還死活聯(lián)系不上,以及今天囂張的翹課行徑,終于不再克制,把他按到地上一通爆錘。 太氣人了,這種一工作起來就什么都不管的人,就該早早修夠?qū)W分丟出學(xué)校! 十分鐘后,賀白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fā)躲進洗手間,先給徐胤榮打了個電話說了說工作和翹課的事,然后打開所有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在發(fā)現(xiàn)全是室友和狄秋鶴發(fā)來的之后,稍稍松了口氣,給狄秋鶴回了個電話過去。 “你還知道要接電話?”電話立刻就接通了,但狄秋鶴的語氣…… “整整一天一夜聯(lián)系不上,嗯?” 狄秋鶴的聲音溫柔又好聽,語氣淡定又平靜,尾音稍稍拉長,帶著點慢悠悠的漫不經(jīng)心味道,撩人又性感……但賀白卻知道,這家伙生氣了,很生氣。 “咳。”他清了清嗓子,軟下聲音解釋道,“今天忙著工作,手機一直放在背包里,就……” “圣象。”狄秋鶴打斷他的話。 賀白一愣,“什么?”怎么突然提起圣象了? “在網(wǎng)上污蔑你的人名叫黃偉,和你一個班,幫他把帖子送上熱門的是圣象老板金城。這只是第一步,這之后金城還準備讓圣象的一個前臺出來污蔑你性sao擾,準備徹底搞臭你。” 賀白聽得目瞪口呆,他都離開圣象多久了,那個他從沒見過面的圣象老板居然這么害他,為什么?就因為賈家那事? “劉歡歡那邊似乎也想要摻一手,我已經(jīng)讓秀文找路子警告過她了,她不敢亂來。”狄秋鶴繼續(xù)說著,語氣越來越淡,聲音越來越平靜,“你讓我好好拍戲,我拍了;你讓我好好休息,我早睡早起;你不喜歡我寄東西,我就沒再寄。而我讓你在b市乖一點,你卻逃課玩失蹤,小狗仔,我很生氣?!闭f完直接把電話掛了。 “喂?不是,秋……” “嘟嘟嘟——” “……” 賀白瞪著手機屏幕,想象了一下狄秋鶴臭著臉掛掉電話的模樣,頭疼扶額。 完了,幼稚鬼生氣了,世界末日了。 叩叩。 “小白,你便秘嗎?要不要給你買開塞露?!迸?〗艿穆曇舾糁词珠g的門板傳來,語重心長的,如同一位收拾了不聽話孩子后又后悔了的家長,嘆道,“小白,不是我們要合伙欺負你,只是你這次夜不歸宿還逃課的行為實在是太出格了!大家也是擔(dān)心你,你放心,網(wǎng)上的黑料我們會幫你一起處理,那些都是謠言,班上的同學(xué)都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你別著急?!?/br> 賀白又窩心又無語,收起手機起身打開門,看一眼門外眼帶關(guān)切的三位室友,嘆氣,“對不起,是我讓你們擔(dān)心了,網(wǎng)上的黑料你們別擔(dān)心,我這就去洗白它?!?/br> “啊?”??〗茔读?,“這就?你有辦法洗白?” 賀白點頭,掰手指,冷笑,“大堆大堆的辦法。”黃偉是吧,圣象是吧,敢背后陰人,找死。 打開電腦,賀白先登錄校園網(wǎng),查詢了自己各學(xué)期的歷史成績,截圖。再打開自己的私人郵箱,把兼職時發(fā)給圣象的修圖量,截圖。又低頭按開手機短信頁面,找到每月工資收入提醒短信,截圖。最后給徐胤榮打了個電話,找對方要來各學(xué)期給所教學(xué)生改成績的花名冊記錄,截圖打碼,和之前那些截圖放在了一起。 寢室另外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做這一切。 “網(wǎng)上除了黑我改成績搶獎學(xué)金和被富婆包養(yǎng)之外,還有什么?”賀白打開微博,無視涌進來的大堆評論和私信,把截圖一一上傳,頭也不回的問道。 “欺負同學(xué)?”??〗苌岛鹾趸貞?。 王虎看他一眼,補充,“抱有錢同學(xué)大腿。” 陳杰推了推眼鏡,補全,“孤僻,不合群,人品糟糕,還有逃課?!?/br> 賀白點頭表示明白,開始噼里啪啦打字,哼笑,“黃偉也真是可笑,改平時作業(yè)成績這種事班上哪位同學(xué)沒做過?就他自己都改過兩次。再說了,獎學(xué)金這東西是老師評的,學(xué)校發(fā)的,我怎么搶?他是把上次輔導(dǎo)員警告他的話都給忘了吧,連獎學(xué)金怎么沒的都不知道,活該被人當(dāng)槍使?!?/br> “補作業(yè)改平時成績這點,網(wǎng)友們大多表示很正常,你身上最大的罵點是被富婆包養(yǎng)?!标惤芪⑽櫭?,說道,“你從圣象修片師發(fā)展到伊卡服裝攝影師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剛好這兩家招你進去的負責(zé)人都是女的,所以黃偉就……” “齷蹉的人看什么都齷蹉?!辟R白把編輯好的內(nèi)容檢查一遍,捉了下錯字,點擊發(fā)送,回頭看向三位室友,微笑,“好了,網(wǎng)上的事情解決了,吃宵夜嗎?我請客。” 三人對視一眼,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不再去想網(wǎng)上那些東西,點頭應(yīng)道,“吃,燒烤還是擼串?” 宵夜期間,賀白一有空就給狄秋鶴發(fā)短信,卻始終沒得到回應(yīng),想打電話卻又怕吵到對方拍戲,漸漸的便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這可是很少有的,畢竟這世上能讓他不安的東西實在沒多少。 “哈哈哈,這才一個多小時,那黃偉就被反扒皮了!活該!”牛俊杰拿著手機,邊笑邊瘋狂拍大腿,手舞足蹈的差點把燒烤盤給掀下去,“小白你太給力了!那工資短信一發(fā)上去,再對比一下做兼職時的修片數(shù)量,網(wǎng)友們都驚呆了,表示有天分還努力的人就是該活得像是被包養(yǎng)了!” 賀白拿著手機挪得離他遠了一些,給他倒了杯冰橙汁,“喝點,冷靜冷靜。” 牛俊杰無視,繼續(xù)抱著手機扒拉,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笑得更夸張了,“哈哈哈,班級群里班長發(fā)話了,讓黃偉別關(guān)機裝死,輔導(dǎo)員明早要找他談話?!?/br> “讓他樂一下吧?!蓖趸⑴呐馁R白的肩膀,把燒烤盤往里拉了拉,“他憋了一天一晚上,不發(fā)泄發(fā)泄我怕他又想要去找黃偉打架?!?/br> “打的就是他!遲早套他麻袋!”??〗芡蝗惶ь^回了一句,然后低頭繼續(xù)看手機,臉都快笑裂了,“這位網(wǎng)友說得對!人家賺錢了,工作的單位又是賣服裝的,穿幾身好衣服怎么了!嫉妒?。∵€欺負同學(xué),這么能編以后做了記者肯定也是那種胡亂寫報道的惡心記者,浪費國家教育資源!” 賀白收起手機,決定以后多請老三吃幾頓宵夜,兄弟做成這樣,太感人了! 片場,狄秋鶴結(jié)束今天的戲份,在回房的路上從王博毅那接過私人手機,一邊開門一邊按開手機,視線隨意掃過去。 來自賀白的二十多條未讀短信!史無前例的情況!前所未有的受寵!完完全全的不科學(xué)! 他站在房門口,保持著一手推門一收按開手機的動作,足足僵硬了半分鐘。 “狄少?”住他隔壁房間的王博毅見他遲遲不進門,試探開口,小心提醒,“明天就要飛d區(qū)了,您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 狄秋鶴如夢初醒,側(cè)頭高深莫測的看他一眼,點了點頭,以一種詭異的緩慢慎重姿態(tài),開門進了房間。 砰。 門被關(guān)閉。 王博毅疑惑皺眉。 狄少剛剛走路的姿勢……好像有點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