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jié)
“不,我們雖然將你派人沉入別宮溫泉里的那些東西都撈了出來,又將各處閣館的湯泉池水更換干凈,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們卻不明白。畢竟你太過聰明,疫毒與尋?!酢醪煌?,是查不出來的?!蹦嫌膰@息一般地道,“可惜,疫病這種東西防不甚防,我們終是沒有徹底防止。十五那夜,薛家小姐和王家小姐突然病倒,我們才知道你想做的是什么。否則,瘟疫有千百種,我們又怎會(huì)知道你所施放的這一種的癥狀,還能裝得這般像?” 若是這一次楚烈沒有鬧出這么一出,那么待寧國公回到金陵城丁憂,蘇家舊案重審之時(shí),墨越青便會(huì)拿出那枚楚烈的玉佩指證楚烈勾結(jié)隱太子舊黨張政,到時(shí)候數(shù)罪并罰至少逼著皇上判他一個(gè)流徙,再在流放的半道設(shè)伏殺他,總之是不能留得他命在。 卻不想楚烈會(huì)這般狠,倒是先他們一步出手。 “所以你們就給別宮里的人下毒,把他們假裝成瘟疫病人?”楚烈冷笑起來,“說起狠來,你們比起我也不遑多讓?!?/br> “你忘記了,別宮里許多官員本就是支持成王的,想要實(shí)現(xiàn)自己的欲望本就要有所付出。難道你都不曾覺得奇怪,為何病倒的大多都是支持成王的官員?”墨紫幽笑了一聲,“對,我忘記了,別宮官員住在哪個(gè)溫泉池附近全是由蕭貴妃安排的,你自然是專門挑選成王的支持者下手,所以你才沒有察覺?!?/br> “那么,那些宮人與禁軍呢?”楚烈又問。 “你說呢?”墨紫幽笑。 楚烈沉默不語,宮人自然有韓忠,至于禁軍—— “這也是被秦王你逼的,”墨紫幽又道,“你太狠,既然我們阻止不了你出手,那終究只能讓你出手。只有你出手了,一切才可成為了局。” 眼前的一時(shí)犧牲,若可換得日后的河清海晏,那便是值得。這世間從無兵不血刃的勝利,通向帝王之位的道路本就是鮮血染就。有些事情只能論成敗,不能論對錯(cuò),就如同那埋骨在金陵城北郊深山上的黃耀宗和楊舉,他們之獻(xiàn)身,只有當(dāng)楚玄贏了,才可算是不負(fù)。 所以十五那夜,她去玉山別宮的牢房之中探視楚玄時(shí),便向他獻(xiàn)上了這一計(jì)。 “那么你為何要讓你丫環(huán)假意送出那封信,你白日里說的那句話又是何意!”楚烈皺眉問道。 “自然是為了讓秦王你回來找我求證。”墨紫幽輕輕笑答。 寒夜里有陣陣腳步聲成包圍之勢向著莊園逼近,屋外傳來莊園守衛(wèi)焦急的聲音,“王爺!不好了,有——啊——” 守衛(wèi)的聲音以慘叫終止,混亂的腳步聲沖進(jìn)莊園之中,喊叫聲和兵器相擊的金鐵之聲四處皆起,刀光劍影映在窗上的明紙上,有殺戮的血腥氣息飄入屋中。 楚烈臉色驟變,道,“他們是跟著我來的,還是原本就埋伏在周圍等我的?” “你猜。”墨紫幽在笑,“但無論是哪種都無所謂不是么,至少秦王你的結(jié)局是一定的。誰讓你就是舍不得我這張臉?!?/br> “為何,為何不在金陵城就殺了我,偏要將我引到這里!”楚烈的聲音越發(fā)地冷。 “你是皇子,若無君令,誰敢殺你?可就算是將你擒住,也難保皇上此次不會(huì)再對你心軟?!蹦嫌牡?,“然而你若不死,后患無窮?!?/br> “不錯(cuò),你果然了解我,我若不死,一定會(huì)卷土重來?!背依湫Φ溃八阅愎媸菫闅⑽叶鴣淼?!” “也不全是?!蹦嫌牡溃坝裆絼e宮里可還有真正的瘟疫病人,我若不來,又怎能從你手中得到治療這瘟疫的藥方?” “成王還真是舍得,舍得讓你落進(jìn)我手里!舍得讓你來演這一出戲!”楚烈冷哼了一聲,又緩緩笑起來,“可你既然來了,你就注定要成為我的,我就是要死,一定會(huì)先得到你!” 屋外喊殺聲震天,屋門被飛螢拍得砰砰直響,床上那道始終背對著楚烈的倩影靜靜不動(dòng),仿佛在嘲弄著他一般。 他冷下臉,猛地伸手扯裂床幔,撲向床上那道倩影,用力抱緊了那人就要往那玉色修長的頸項(xiàng)上親去,卻突然覺得手感不對,手下的身子似乎太精壯了一點(diǎn)。 “秦王還真是猴急——”只見被他壓在身下的美人嬌笑一聲轉(zhuǎn)過臉來,卻是姬淵! 作者有話要說: 超級大肥章,表問我為啥男主和渣男同框時(shí)都是這種畫風(fēng)。。。我也不知道(望天.jpg)。。。這一段真是改得吐血,從昨天改到現(xiàn)在。。。單是云王救人就改了好幾個(gè)版本。。。 小劇場: 作者菌:看吧,我說過會(huì)給你發(fā)福利吧,天下間最美最有人氣的嬌艷賤貨都被你給壓了。 楚烈:誰想要這種福利?。。。。。。ㄏ谱?jpg) 第194章 (稍修改) 楚烈瞪著身下這張俊美的臉,按著姬淵右肩的手因?yàn)樘^吃驚而控制不住地一抖, 竟是將姬淵身上的雪色寢衣撕拉一下扯開, 露出膚色瑩白, 線條優(yōu)雅的半邊肩頭。 姬淵那雙含情帶笑的鳳眼稍稍斜轉(zhuǎn), 瞥了一眼自己果露出來的半邊肩膀, 又目光盈盈地笑看了楚烈一眼, “秦王這般粗暴,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身下之人一身雪衣橫陳,玉肩半露, 青絲如瀑鋪散,俊顏美若冰雪朝霧,眼角眉梢盡是婉轉(zhuǎn)的柔柔輕波,他那一眼看來分明是如此撩人旖旎,可楚烈卻覺得詭異得令他毛骨悚然,他立刻便欲從姬淵身上翻身下來,卻已晚了。他只覺腰上一痛,似是被什么尖銳之物扎了一下, 全身突然之間就麻木得不能動(dòng)彈,竟是隨著他方才的一翻之勢滾到了地上。 “你怎會(huì)在這里——”楚烈仰面躺倒在地上,努力地轉(zhuǎn)著眼向著姬淵發(fā)問。他早知道姬淵是楚玄的人,也聽說姬淵失寵于皇上,離開玉山別宮之后便未再露面之事,卻想不到姬淵竟在這里。 “我一直都在這里?!奔Y已從床上坐起,抬手至右肩慢條斯理地將被楚烈扯開的衣襟拉好后, 才微垂著鳳眸看著楚烈笑,“秦王沒看見么?” “車夫——”楚烈恨恨凝眸瞪姬淵,“你是那個(gè)車夫!” “答對了?!奔Y夸獎(jiǎng)一般地笑瞇瞇擊掌道。 “墨紫幽呢!”楚烈努力轉(zhuǎn)著眼珠想看清屋中,方才那聲音分明是墨紫幽的。 檀木架子床后的陰影之中,有一人穿著與姬淵身上相同的寢衣緩緩步出,她抬手取過一旁柜子上的銀制燭臺(tái),用夜起小燈點(diǎn)燃了燭臺(tái)上的白色蠟燭。在陰暗中燃起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她那張神情清冷的臉,她舉著燭臺(tái)上前,似是疑惑般垂首看著地上的楚烈,“秦王怎會(huì)認(rèn)為我會(huì)毫無保障地讓自己落在你手中?” 姬淵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 屋外,殺戮聲已寂,飛螢拍門的聲音早就停了下來,有人在門外沉聲稟報(bào),“姬班主,墨小姐,都處理干凈了——” “那便好,”姬淵高聲答應(yīng)道,“醒著神留意著點(diǎn),秦王殿下心思縝密,指不定在哪里還藏著人。” “是。”那人應(yīng)了一聲后,屋外便只于沉沉的腳步聲一環(huán)繞,還有處理守衛(wèi)尸體的拖曳聲。 “呵,想不到,想不到,我一生小心謹(jǐn)慎,步步為營,最后竟是輸在你手里?!背姨稍诘厣蠜_著墨紫幽冷笑,他的私兵除了這里的守衛(wèi)之外,大部分全派去喬裝成百姓混在包圍玉山別宮的那些庶民之中。高指揮使也已死了,鷹揚(yáng)衛(wèi)的人也被斬殺,如今他竟是孤立無援?!翱赡銈円詾槌赏踹@樣便是贏了?你們明明看破了我設(shè)下的局卻不阻止,任由皇上身陷險(xiǎn)境,你以為我父皇會(huì)看不穿?只要他見到云王,見到本該前往西南卻無緣無故回來的云王,他便會(huì)知道成王拿他當(dāng)了一次餌。到了那時(shí),他又會(huì)如何對待成王?” 所以楚卓然問他皇上的下落時(shí),他很爽快就回答了。如今他大勢已去,再扣壓著皇上也無用,他自然更不會(huì)殺掉皇上,因?yàn)槟堑韧跒槌隽思抟律?,他偏就是要讓皇上安然無恙地回到金陵城。他那個(gè)父皇一向多疑,此次之事處處透著蹊蹺,又怎會(huì)輕易縱過? 只要皇上心中存疑,就算蘇家一案重審,就算蘇閣老正名,蘇皇后追謚,楚玄這個(gè)太子之位也一樣是坐不穩(wěn),九年前的舊夢一定會(huì)再度重演。 “誰說云王回來沒有理由?”墨紫幽眉眼微展,卻是笑,“他有一個(gè)很好的理由,秦王想不到么?” 楚烈先是一怔,繼而臉色微變,看見墨紫幽那雙皎月般的眸子在燭光中熠熠生輝,“那便是蘇、雪、君?!?/br> “果然是算無遺策?!背依湫ζ饋?,只要為了蘇雪君,楚卓然無論做出何種異常的舉動(dòng),皇上都可以理解。楚卓然只要告訴皇上,他是得到了關(guān)于蘇雪君的消息才突然返回,皇上便不會(huì)追究。他問,“這是誰的計(jì)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