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楚玄:你為何非要弄一身這么打眼的戲裝讓我穿? 姬淵:我怕敵人瞄不準(zhǔn)。 楚玄:………… 第167章 楚烈今日穿了一身親王袞冕,旒冕前后各垂著五色玉珠串成的九旒, 袞服繡畫著龍、山、華蟲、火、宗彝、繢、藻、粉米、黼、黻象征皇室尊貴的九章, 高視闊步, 英俊秀穎, 盡顯麒鳳之采, 惹得一眾女眷紛紛贊嘆。 唯有墨紫幽神色淡淡, 無動于衷。 看著墨紫幽那淡淡然的眼神,再看她那一身像極了蘇雪君的裝扮。楚烈并不覺得驚喜,反而心生怒意。他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用這種方式嘲諷著他的可笑,嘲諷著他對蘇雪君的求而不得。 她早早便看穿了他,于是每一次她都能成功地利用他對蘇雪君的那份執(zhí)念直刺他心中最不愿視人的軟肋。 其實有時候他也會迷惑,墨紫幽的性子與蘇雪君全然兩樣,除了一張臉,她們一點都不像??梢苍S是蘇雪君死去太久,也許是他對墨紫幽同樣的求而不得而漸漸也生出了那許多的執(zhí)念,于是蘇雪君與墨紫幽在他心里的模樣便漸漸的合二唯一。 他固執(zhí)地認(rèn)定蘇雪君便是墨紫幽的模樣, 墨紫幽便是蘇雪君該有的樣子。無論是剛烈不屈也好,桀驁不馴也罷,她們二人在他心里已早成了一個人,那個他心心念念,始終不愿意放手的人。 在合巹禮后,已換下袞冕的楚烈從新房出來未急著去宴席上待客卻是四處找著不在女眷席上的墨紫幽。 他是在王府后院的一座極為偏僻清雅的小院里找到她的。 那座小院被幾叢四季常青的修竹掩映,院墻上爬滿了初冬已殷紅漸枯的爬山虎, 庭院里自院門至正屋用打磨得光滑明亮的青色小石鋪就了一條小道,小道兩旁種滿了兩季玉蘭,還有幾朵秋末遲開的大朵白玉蘭花靜靜綻放在枝頭,那花間的疲態(tài),仿佛隨時都會凋零成泥。 墨紫幽就站在這座院子中,背對著院門,背對著他。 已是黃昏時分,夕陽淡淡的余暉灑在她的淡藍(lán)色的背影上,將她整個人都染上一種飄渺的朦朧,亦真亦幻,恍若夢境。 這夢境,他夢見過很多次,然而每一次那道倩影都在他觸手可及之時消失成泡影,沒有一次她如這般始終站在那里。 剎那間,楚烈有些恍惚,竟是一時不能分清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xiàn)實。 “你在做什么?”他夢魘一般地走進去,輕聲問她。 “在等你啊?!蹦琴挥皣@息一般地回答。 “等我?”楚烈心頭一跳,竟更有了一種身在夢中的感覺,那道倩影從未用過這般柔軟的聲音同他說過話。他頓時就失了從容,極快地步向她身后。 那倩影卻似嘲帶諷地淡淡道,“秦王你這般費盡心思請我來,總不會沒有下文吧?” 霎時夢醒。 他停住腳,就聽墨紫幽有幾分不耐煩地道,“可你這秦王、府里未免太過安靜了一點?!?/br> 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平靜得實在詭異。 “你真是多慮了,”楚烈微笑了起來,“我怎會在自己大婚之日鬧事?我是真心誠意請你來觀禮的?!?/br> “是么?”墨紫幽緩緩回過身,用她那雙清冷的眼眸看他,淡染的雙唇溢著一抹笑,道,“那么,我也是真心誠意地祝福秦王與王妃,永結(jié)同心,百年好合?!?/br> 楚烈不笑了,他不笑時的神情總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戾氣。 “墨紫幽,今天這一切本可屬于你?!彼?。 “秦王就別說笑了,”墨紫幽漫不經(jīng)心道,“你我皆知,這是假話?!?/br> 倘若這便是他今天逼著她來的目的,那實在有些可笑。 楚烈沉默地凝視她許久,復(fù)又露出笑容,極是溫柔地問她,“你喜歡這座院子么?” 墨紫幽稍稍抬頭四顧,目光拂過正屋那纖塵不染的窗欞,院墻外那郁郁蔥蔥的修竹,拂過小道上那一顆顆光亮的青石,拂過庭院里那一株株玉蘭花樹—— 這是蘇雪君生前最喜歡的花, 前世,她進秦王、府時住的便是這院子,這里的一切,她都極為熟悉。那時她以為這院子是特意為她收拾的,卻原來這院子早在她進秦王、府之前就一直在這里,每日被人精心打理著,仿佛在等待某個人隨時成為它的主人。 為何楚烈要準(zhǔn)備著這么一座院子?墨紫幽想,這院子因何而在?這院子里有什么? 楚烈道,“你終有一天會住進這個院子?!?/br> 在這近一年的時間里,他雖然為接近墨紫幽,但一直在留意著小墨府的動靜。他讓人悄悄觀察記錄著小墨府的一切,記錄小墨府里購進了什么食材,購進了何種衣料。然后他便會看著呈送來的記錄,想象著她享用著那些美食,想象著她用那些衣料制了新衣,穿在身上。 他控制不住自己這扭曲而瘋狂的行為,在觸碰不到她的時候,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感受她。 但是,他也就知道楚玄時常出入小墨府之事。 這讓他覺得嫉妒,他從小到大這二十幾年的人生似乎總在嫉妒著,嫉妒楚玄,嫉妒楚卓然,嫉妒楚玉,嫉妒楚宣,甚至就連深得皇上寵愛的那個戲子姬淵都令他嫉妒。 他們總能輕而易舉擁有他求而不得的東西,他們總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他費盡心思才能得到的東西。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 他看著墨紫幽,道,“成王是贏不了我的?!?/br> “是么。”墨紫幽微微瞇起了眼看著楚烈,楚烈似乎永遠(yuǎn)都這般自信滿滿。無論他人如何破壞他的計劃,無論他人如何將他一次次的擊倒,他總能找到機會再站起來。 有時候,她覺得,她與姬淵都很擅長布局,楚烈卻擅長張網(wǎng)。他用他前二十幾年的默默無聞而無孔不入地布下了一張張大網(wǎng),毀了一個還有一個。 所以僅僅是毀掉墨越青還不夠,墨越青只是寧國公府放在朝中的傀儡罷了。最重要的是除掉寧國公,只有除掉他,才能真正地除掉楚烈。否則就算他們將他擊倒,只怕他也很快就能如從前那般借著寧國公府站起來。 只是他們準(zhǔn)備了這般久,卻還差一個寧國公與西狼人勾結(jié)的確實證據(jù)。 韓忠將封老太爺收集的那些證據(jù)和那批柴胡的運送路線呈給皇上,皇上卻也只是讓他查,查出確實的證據(jù)來才能定寧國公的罪。否則一切便都只是捕風(fēng)捉影,別有用心。 韓忠與寧國公不合之事,皇上并非不知。 既然寧國公府這里不好下手,他們便只能從西狼那里下手。現(xiàn)在也只能寄望著赫泰王子動作能夠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