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彼時莊清研正在自己的影視公司跟新招來的企劃總監(jiān)談話,辦公室門突然一開,楊立氣沖沖撥開阻攔他的前臺小妹,闖了進來。 那日將畫買去之后楊立就當寶貝似地供了起來,每日巴巴盼著下雨,想著能讓畫中奇跡再次重演。盼了兩天終于等到天氣預報說有雨,他忙喜滋滋將圈內(nèi)幾個名畫大師都請了過來,就等著在眾人面前炫耀一番,然后在圈內(nèi)為這幅畫炒炒名聲,起起價。豈料一場雨下完,畫中任何神奇都沒出現(xiàn)。鬧了尷尬不說,還被眾人取笑一番,說他想錢想得走火入魔。 楊立想到這更是惱火,扯著嗓子道:“莊清研,這大庭廣眾的,叔叔我不想撕破臉皮,你乖乖把錢還回來,我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莊清研讓企宣下去,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這才道:“楊叔叔這是什么意思,古來買賣一錘定音,你怎么買回去了還要我退錢?” 楊立掏出畫卷往莊清研面前一放,“小丫頭,你拿個贗品來蒙我,還狡辯!” 莊清研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仍是鎮(zhèn)定地喝咖啡,“叔叔,你跟我爸是至交,我怎么可能蒙你!那一日我讓你看清楚,你再三鑒定說是真跡,怎么如今又反賴我出贗品?” 楊立冷哼:“小丫頭,幾天不見你倒是心眼多了?。 ?/br> 莊清研道:“楊叔叔,空口無憑說我有什么心眼,那你拿證據(jù)來???” 見楊立拿不出證據(jù),莊清研提高聲音道:“你沒有我有!那天包廂里有個服務(wù)員,她上茶時親眼見你圍著畫卷不住稱贊,一口一個真跡……咱把她喊來,我們當面對質(zhì)!” “沒準那服務(wù)員早就被你收買了呢?” “楊叔叔,我摸著良心說我跟那服務(wù)員沒任何關(guān)系。你要真講道理,當時我壓根就沒想把畫賣給你,是你非求著我買的……” 她一聲嗤笑,“莫非楊叔叔看我這個晚輩好欺負,把我父親的真跡哄回去,然后買個假畫再來栽贓,討回那四千萬,空手套白狼?” 楊立的話頭連接被堵,看看莊清研身邊沒什么人,干脆擺出架子來威脅,“別跟我扯東扯西,小丫頭,我告訴你,這錢你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不然……” 他的話還未落,就見辦公室外齊刷刷涌進一排保鏢,團團圍住楊立。楊立原本看著莊清研公司新開,以為沒什么安保,自己帶幾個人就能解決,不想著人高馬大的一排保鏢出來,局面登時無法控制。 保安后頭的莊清研淺淺一笑,“楊叔叔,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你要拿回錢也成,把我爸爸的真跡還回來,我分文不少還你?!?/br> 楊立氣得只差吹胡子瞪眼,“老子哪有真跡!” 莊清研仍是笑,她當然知道他沒有,她就是要這樣堵他。 呵,當日葬禮上,他與沉碧如不就是這般黑白顛倒、惡人先告狀嗎?她不過是小小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一揮衣袖,她冷冷道:“保安,送客!” 12.chapter12 除夕 楊立空手而回。 沉碧如就在他家,今兒其實楊立要她與自己同去的,但沉碧如是什么角色,這四千萬又不是她虧的,她沒必要出面與莊清研鬧僵,她還指望繼續(xù)做做戲,套出莊清研手里的那幅《樓蘭望月》呢。 見楊立陰沉著臉回來,沉碧如便猜到了結(jié)果,倒了杯茶道:“來來,老楊,先喝口茶!” 楊立哪喝得下去,罵道:“媽的!這死丫頭!還有那陸澹白!幾個意思?。 ?/br> 怒氣沖沖的他給陸澹白撥了個電話,想著對方不好惹,他克制住怒火道:“陸董,這事您是不是得給個解釋???您要跟我合作,又要莊清研拿幅贗品忽悠我!” 陸澹白的反應(yīng)一如既往從容,“贗品?楊總說哪的話?您行內(nèi)人親自鑒定買下的,難道還能出問題?再說,我陸某人什么時候忽悠你了,我說清研有幅畫讓楊總看看,可我沒讓楊總買啊。咱圈內(nèi)人經(jīng)商不都這樣嗎?熟人搭橋介紹生意,但具體質(zhì)量還是自己把關(guān),這貨是您自愿買的,買回來不滿意,跟我沒關(guān)系吧。” 莊清研強詞奪理,這陸澹白更是把這事撇的干干凈凈,楊立恨恨道:“陸董,現(xiàn)在隨你怎么說,我可是被那丫頭坑了四千萬!四千萬?。】刹皇切?shù)目!” 不料陸澹白的反應(yīng)很平靜,“楊總,幾千萬算什么?想想那幅《樓蘭望月》,那可是上億,我答應(yīng)過的事,說到做到?!?/br> 楊立正要回答,卻聽那邊“都都……”的聲音傳來,陸澹白已把電話掛了。 “喂喂……”楊立對著切斷的通話,氣得差點把手機摔了。 好巧不巧,陸宅那邊掛下電話的一瞬,結(jié)束一天工作的莊清研推門回了。她邊換鞋邊問:“跟誰打電話呢,看起來心情不錯?!?/br> 這簡單的一句閑聊,客廳一側(cè)的阿其臉色微變,生怕莊清研聽到了什么,倒是陸澹白仍是從容的模樣,“沒什么,跟合作伙伴商量些事。” 他也不愿莊清研再深入這個問題,便將話題轉(zhuǎn)開,“今天還順利嗎?” “順利!”莊清研提起這事便愉悅,“有了賣畫的錢,我下午招了兩個很有經(jīng)驗的骨干!再招一些人,來年公司就可以正常運營了!” 陸澹白頷首,又說了另一件事,“過年想好在哪過嗎?你要不嫌這里冷清,可以留下來?!?/br> 莊清研微怔,日子已經(jīng)到了臘月底,雙親俱失的她正愁著年關(guān)去哪過,陸澹白便替她想好了。 心下微暖,她點頭說:“謝謝你陸先生?!?/br> …… 夜里,疲勞一天的莊清研一挨枕頭便睡了過去,沒多久,一陣鈴聲將她吵醒,接起來一看,是沉蔚的。 那邊沒大沒小的嚷嚷,“喂,莊清研,都要過年了你還不回家!” 莊清研睡眼朦朧道:“不了,我在陸宅過?!?/br> 那邊沉蔚嚷道:“過什么過啊,都說了陸澹白不安好心!你就是傻,就是好騙!難怪以前你爸都不讓你談戀愛!” 莊清研哭笑不得,“你干嘛老說他壞人啊,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嗎?” “直覺!直覺告訴我的!” 莊清研:“……” 還未等她解釋解釋,那頭沉蔚已經(jīng)氣呼呼掛了。 丟下手機莊清研又鉆回被子里,大抵是方才的通話提到了陸澹白,黑暗中莊清研想起陸澹白的臉,如月光,似冷玉,安靜清潤,看著有些冷意,不茍言笑,卻在她最無助之時出現(xiàn),帶她走出最絕望的境地,那看似冷硬淡漠的外殼,給予她最強大的保護…… 仔細想想……除了性格有點冷,陸澹白真有點像電影里的蓋世英雄。 亂七八糟想了陣子,莊清研忽然噗嗤笑了,自語道:“小蔚就愛亂想,疑神疑鬼的,瞎cao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