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叮咚】 “徐先生?徐先生?您先別急,您先聽我說話,徐先生?發(fā)火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徐先生?請先冷靜?!?/br> 單方面地控訴完畢后,徐泗深吸一口氣,撩一撩額前的發(fā),優(yōu)雅道:“說吧,你解釋,我聽著?!?/br> “此類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目前不排除是原宿主主人,出于自我保護,自動刪除了對自己不利的記憶信息。具體情況目前還在核查中。徐先生稍安勿躁。”2333平靜無波的聲音極力安撫著處于暴走邊緣的徐泗。 很好,這種bug第一次出現(xiàn)就被我碰到了。不錯的,很可以。自己運氣真是棒棒噠。徐泗咬牙切齒。 “我就問一個問題,這些記憶能不能恢復?” 2333,“這個,要我們的技術人員嘗試后,才能告知您準確答案。” 徐泗苦笑,“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江滎跟那個幕后大佬是一伙兒的?。」餐\反??!我現(xiàn)在尼瑪還在幫著韓炳歡查自己啊!” 還有比這更cao蛋的事嗎?查吧,一查出來自己非死不可;一直拖著不查吧,怎么在韓炳歡面前刷好感?而且,這事要是被韓炳歡發(fā)現(xiàn)了呢?徐泗一個頭兩個大。 “徐先生,此次事故由我們一力承擔。對此,可以免費給您提供一次援救機會。”2333終于說了句人話。 “援救機會?不帶副作用的那種?”徐泗想起這茬,突然問,“啊,對了,那天你拍的那個……那個錄像,會給多少人看?” 媽的,那是真人版無節(jié)cao鈣片啊,主角還是自己……徐泗突然老臉一紅。 2333,“那是機密文件,只有負責wtp890開發(fā)試驗的研究人員才能看到?!?/br> 徐泗松了口氣。 “人數(shù)……大概也就三四百人?!?/br> “?” wtf?老子的鈣片要給三四百人觀摩?這些人還是帶著正經(jīng)嚴肅的研究精神在觀摩?這感覺……堪比日了最野的狗。 “徐先生放心,此次救援機會不是藥物試驗,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333保證。 呵呵,我怎么就這么不信呢?徐泗一時間接受了這么多的連環(huán)打擊,本來斗志昂揚,此刻不免有些低落。 2333此后還說了一些例行鼓勵的話,徐泗心累,只當蚊子在耳邊嗡嗡叫。 時間緊迫,他要在案件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完成任務。 作者有話要說: 韓炳歡:我居然沒出現(xiàn)。 徐泗:歡歡,我被狗幣系統(tǒng)奇虎的遍體鱗傷。哭唧唧。 韓炳歡:乖。系統(tǒng)在哪兒,我去砍了他。 某夏:我我我……我去吃碗泡面。你們先砍。 第14章 我只是想有個鳥兒14 頌雅閣。 京城頗有名望的一處……南風館。 轉過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甬路兩側有成片海棠兼著芭蕉,墻下忽開一隙,灌入清泉一派,繞階緣廊,盤旋竹下而出。 清泉盡頭的一間上房,頌雅閣新晉頭牌——風雪公子喬蘇,微微蹙眉,輕輕推門而入。 “主人?!睈偠缜偕褶D的聲音響起,公子撩袍下跪。 單膝剛剛觸及地面,長身而立的威嚴男子猛地轉身,一腳將其踹翻在地,這一腳,無巧不巧,無比諷刺地踹在那張精致絕倫的臉上。 “我不惜廢你武功,千方百計把你弄上那只閹狗的床。這就是你替我辦的好事!”男子面如羅剎,深陷的眼窩里迸發(fā)出狠厲的精光,剜在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有如鋒利的匕首。 喬蘇一聲不吭,爬起來端正地跪好。 氣得極了,男子又踢翻了腳邊的朱漆腳凳,陰森森掰過喬蘇的下巴,力道大到像是要將其捏碎。 喬蘇皺眉。 “怎么,不過做了半旬的男娼,性子就被磨平了?”嫌惡地甩開,男子掏出手巾揩手。 這個動作刺痛了喬蘇的雙眼,眨了幾下斂去莫名的情緒,他恭敬道:“屬下走之前,自窗扉中的確親眼窺見江滎飲下夢囈散。” “呵,”祁巢冷哼一聲,“那今日在本皇子面前活蹦亂跳、耀武揚威的人是誰?鬼嗎?借尸還魂嗎?” “屬下……”喬蘇不解,他真真切切地看到江滎喝了茶,按理說必死無疑,何以能逃脫呢?可現(xiàn)實是,人家就是活的好好兒的。 “那腌臜奴才老謀深算,不知道有沒有起疑,我今日去探口風,竟是半分異樣沒瞧出來。”祁淵在房內(nèi)踱來踱去,異常焦躁。 “若是起了疑心,以江滎的性格,早就對我們痛下殺手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喬蘇斂目答道。 祁巢看看喬蘇半邊臉上還留著自己靴印,稍稍有些解氣。當初喬蘇憑借著過人才智和一身武藝投奔自己營下,不出兩年就成了他舉重若輕的左膀右臂。沒成想,居然靠著一張臉入了江滎的眼。 江滎多疑,為了能成功近身,祁巢不僅給喬蘇安了個落魄書生的身份,還忍痛割愛廢了他武功。折騰了半天,竹籃打水一場空,他能不氣嗎? “若是沒起疑心,為何明里暗里一直在尋你?”祁巢現(xiàn)在也有點懵,為了藏好喬蘇,他特地買通了頌雅閣的老板,折了不少銀子。 喬蘇搖頭。 “難不成……”祁巢眼里閃過一絲喜色,“那閹狗當真看上了你?” 喬蘇身子一抖,被廠公看上吃不了什么好果子,“依屬下看,江滎不是留戀長情之人,更不會因為一夜床笫之歡尋找屬下?!?/br> 喬蘇的判斷是正確的,但他也說不明白江滎出于什么目的找他。 “是人皆有情,我看那閹狗也難免落俗。事實如何,驗過便知?!逼畛补雌鸫浇?,輕蔑一笑。 隔壁的沉星上房,啪嗒一聲輕響,壁畫后的小孔被堵上。 “繼續(xù)盯著?!蹦凶右簧砗谏L袍配腰刀,袍邊滾著燙金絲線,低調(diào)卻不至于寡淡。嗓音里隱忍著蓬勃怒氣,深邃的黑眸里結著冰碴,那張陰沉的臉因為冷峻更顯棱角鋒利。 “是是是。”他身旁的頌雅閣老板是個中年大胖子,似乎沒見過頭兒發(fā)這么大的火,一時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腦門上的抬頭紋夾著汗珠,看起來特別可憐。 “祁巢?!蹦凶映脸恋鼐捉乐寤首拥拿M,大有將其拆吞入腹之感,“以后每日,趙修會來視察一趟,盯緊了那個喬蘇。五皇子一來,立刻前來匯報?!?/br> 吩咐完,男子大步流星,頂著莫名火氣出去了。 頌雅閣老板抹抹汗,等再過個兩年,他就申請脫離錦衣衛(wèi),回老家種田養(yǎng)老。新頭領,脾氣陰晴不定,不太好伺候。 經(jīng)過一夜的輾轉難眠,徐泗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拍拍臉,引頸高歌,“陽光總在風雨后~請相信有彩虹~” 某校某系的系草某徐姓男神,天生音樂白癡,五音不全,全程往陰溝里跑,卻依舊不肯放棄他偉大的歌唱事業(yè),時不時把他“天籟”般的嗓音拉出來遛一遛。每遛一次,那都是哀鴻遍野,令人想自絕經(jīng)脈。 江小川捧著盥洗用品推門進來時,被這魔音驚得直接手中銅盆落地,乒里乓啷一頓亂響后,他生無可戀地跪在一堆水漬中,淚眼朦朧。 他家廠公怕是得了什么發(fā)狂的不治之癥。 邊漱口,徐泗邊在腦海里把昨晚上想了整宿的思緒拉出來捋了捋。 首先,他現(xiàn)在跟祁巢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是的,再不樂意,江滎的鍋他也不得不背。一旦祁巢落網(wǎng),必會招出江滎來,到時候……徐泗想了想,刺殺太子是個什么罪名呢……唔,脖子上怎么有點涼? 其次,祁巢既然跟江滎聯(lián)手,卻又暗殺了江滎。想必其中,祁巢肯定是覺察出江滎是個不可共謀大事的人。 開玩笑。徐式嘲諷上線。祁巢的野心跟江滎比起來,那就是小嘴炮遇上大污逼,調(diào)戲不成反被嗶。然后,這應該是個利用跟反利用的故事,江滎想扶植祁巢做傀儡皇帝,自己當大佬,不小心目的被看穿,祁巢下了殺手。 很好,既然能殺一次,也能殺七次八次。為求自保,他現(xiàn)在需要先穩(wěn)住祁巢,表面上先跟他假意聯(lián)手,表表臣服的意愿,先摸清對方底牌,再伺機而動。 而且……被人壓著打,是老子的作風嗎? 眨眨眼,徐泗狂風卷落葉般吃了個戰(zhàn)斗餐,火急火燎就往北鎮(zhèn)撫司跑。 剛出門,轉了個街角,撩開轎簾,眼尖的徐泗捕捉到一絲熟悉的身影,正從一處雕梁畫棟的建筑物出來。 一抬頭,赤金青地大匾,匾上題著龍飛鳳舞三個字,“頌雅閣”,門口兩側各站著一個搽著白粉,翹著屁股,搔首弄姿的小娘炮,還不忘時不時朝路人暗送秋波,眉目傳情。 我勒個大羊駝,這是啥?鴨店? 眉峰隆起一個小山丘,徐泗二話不說下了轎,二話不說沖到那人面前,二話不說拽著那人領口拉下,一口嘬了上去。 嘬完擦擦嘴,勾勾碾磨得通紅的唇,揚揚下巴,“怎么樣,韓大人。比起那群小娘炮,本督主的法式熱吻是不是更刺激更帶感?” 望著那雙滿是挑釁的眼和微微嘟起的唇,韓炳歡雖沒聽懂什么是“娘炮”,也沒聽懂什么是“法式熱吻”,但是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不滿和……醋意? “真是沒想到,韓大人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原來這么饑渴?!毙煦魢K嘖兩聲。 這句話里的每個字,韓炳歡都聽懂了,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他冷冰冰道:“我來此處是有正事要辦。” 這就算是解釋了。他本可以一句話不說直接走人的。 徐泗隨即喜笑顏開,“哦哦哦,原來如此。” 兩個大男人在大街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抱著熱吻,就是在21世紀,都不帶這么奔放的。街上所有人都駐足,帶著震驚和探究的眼神,看恐龍一樣瞠目結舌地盯著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小伙。 “那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吧,我記得他,叫什么……韓……韓什么來著?”一位農(nóng)婦挎著菜籃子與身邊的發(fā)小小聲嘀咕。 “韓炳歡韓大人?!卑l(fā)小記得清清楚楚,多俊的男人啊。 “他旁邊那個紅衣服的,男的女的?”農(nóng)婦擦擦眼睛愣是分辨不出。 “嘿,頭發(fā)長見識短了吧?那是東廠廠公江滎?!币粋€粗獷的漢子音從背后傳來。 “是個太監(jiān)?!”發(fā)小一時沒控制住音量,叫得大聲了點。 “兩男的,這個那個了?”農(nóng)婦像是三觀受了沖擊,一臉惶恐。 “兩男的咋了,現(xiàn)在不都流行這個嗎?哪個皇公貴族沒幾個男寵?”漢子鄙夷地咂嘴,“女的玩膩了,就玩男的。有錢有勢,什么都想試試唄?!?/br> 農(nóng)婦與發(fā)小恍然,隨即目光里也帶上點鄙夷。 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讓韓炳歡有些不適,他冷著臉緊緊腰刀,瞥了眼渾然不覺的始作俑者,嘆了口氣,拉了人就疾走撤離。 撤出一段距離,韓炳歡想一把撒開手,卻被徐泗雙手用力,緊緊纏住。 “放開,”他額角青筋直跳,“大庭廣眾,成何體統(tǒng)?!?/br> “本督主就是要讓全天下人知道,你是我的?!毙煦粑罩侵槐鶝龅氖郑癫恢獝u地說著自己都想吐的臊人情話。 唉,追個男人老子容易嗎?真是里子面子都豁出去不要了。算了,這些都算個毛啊,命最重要。 韓炳歡望進那雙真摯的眼,有些愣怔。 半晌,他抿緊了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徐泗的手,瞇眼道,“督主難道不知,廠衛(wèi)頭領之間的關系好不得嗎?” 嗯?好不得?徐泗挑眉,啥意思? “你忘了東廠初始設立的目的嗎?”韓炳歡面無表情。 徐泗心頭一跳,他怎么忘了這茬?東廠的天職就是要與錦衣衛(wèi)分庭抗禮,互相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