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17社區(qū)就這點方便。簡直是bug,招數(shù)老套,但很好用?!彼f,這種金手指最好的點就在于每次都很奏效。 “你確定不帶他們給的手機是好主意?” 有了頭巾,他們就去坐地鐵——必須快點離開17區(qū),雖然沒監(jiān)控,但一發(fā)現(xiàn)他們沒到站,一定有許多衛(wèi)星都調(diào)整角度,對準了這個區(qū),不過,雖然穿上了黑袍,但李竺還是有點緊張,一進地鐵,等于又回到監(jiān)控的世界。 “當然不能帶,那里頭肯定藏著定位器,雷頓他們很兇殘,那幫黑客也沒安好心。昨晚施密特什么都說了,就沒說u盤里裝著是什么——我是不想問,可他就不說了嗎?”傅展發(fā)出輕哼聲,“如果那里藏的是什么好東西,他為什么不說?正義的小伙伴不都是團結(jié)在同一個理念下嗎?他們的組織不就是那么建立起來的?什么也不告訴我們,他們不就隨時能把我們賣掉?東西送到,安排我們?nèi)ナ桂^區(qū)吸引炮火,他們乘機遠走高飛,這么漂亮的坑,他覺得我往下跳的理由是什么?被他挖坑的努力感動?” “但現(xiàn)在使館區(qū)照樣戒備森嚴,”李竺指出,“他們肯定發(fā)現(xiàn)我們跳車了,巴黎東站的警戒落空,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就是收縮到使館區(qū)附近,我們的目標太明顯了,這偽裝能讓我們靠近使館區(qū),但恐怕沒法突入進去,只要隨便找個借口,在使館區(qū)地鐵站的出口布防檢查——” 她說到一半,傅展就說,“不許往下說?!崩铙靡惨庾R到自己又嘴賤了,但已來不及,他們的地鐵剛到達喬治五世大街站,就看到排隊安檢的人已經(jīng)排滿了站臺——這幫畜牲居然直接從站臺開始安檢,都沒給他們在地下通道游走的機會。 他們沒下車,地鐵關(guān)上門呼嘯而去,兩個黑袍人影站在門前,許久都沒動彈,過一會,傅展輕抽李竺后腦勺一下,“以后不許你再預測局勢——我說真的?!?/br> 但坐地鐵直穿終點終究是過分樂觀的計劃,他們也只是來試探一下,坐過一站以后,兩個人上到地面轉(zhuǎn)為步行,傅展對這一帶很熟,他來帶路,不用手機也不拿地圖,看起來真像是本地土著。“走一下試試看。你注意手機——現(xiàn)在兩邊一定都在發(fā)瘋地找我們,施密特那邊不但要先找到我們,而且還要確保我們不被雷頓他們找到。我們這一跳,倒是倒逼他們只能全心全意的做我們的后勤,如果他們定位到我們,一定會發(fā)短信到這部手機上來?!?/br> “他們怎么會知道號碼?” “手機得和基站保持通信,管理基站的軟件你猜是誰研發(fā)的,有沒有留下漏洞?”傅展帶她轉(zhuǎn)了個彎,又頓住了腳步,眺望著遠方街口:那里是中國大使館的方向,他們甚至已可以看到國旗。李竺從未如此強烈地感受到那抹紅色的魅力,她渴望地看了很久,傅展扯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 “沒法過去?!备嫡拐f,“四周應該都有人,他們可能把使館附近所有交通要道都看住了?!?/br> 經(jīng)他指點,她也很快分出了外勤和路人的區(qū)別,不專心的餡餅小販,看報(說實話,誰在這個時代還看報)的路人,大部分外勤打量過路人的表情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特工味兒,和真正的閑雜人等有明顯區(qū)別。還有些警察在路邊閑談,看著漫不經(jīng)心,仿佛只是例行檢查,但誰也不好說是否和他們是一伙。李竺咽了一下,她開始有點焦慮了,“怎么這么多人?!?/br> “巴黎員工當然多,就說是得到情報,來逮兩個攜帶危險情報的中國人,這程度的差使他們不會多問的。”傅展在街邊找了個長椅坐下,李竺坐不住,大使館就在眼前,她太想過去了,如果辦得到,她愿意像那些好萊塢電影一樣,從樓頂飛躍過去。只要能進去,這一切就都告結(jié)束,她太等不及了。 “手機沒信息?!彼执蜷_查看了一下,過了幾秒,又拿出來看看?!霸趺崔k?大使館馬上要下班了。” “別急?!备嫡贡P著手,這姿勢本來挺睿智,但禁不住他渾身都兜在個大袋子里?!拔蚁胂??!?/br> 局勢就是這么個局勢,他們沒法以這種裝束過去,警察一定會過來查,混是混不過去的,喬裝打扮也是把對方當白癡的行為,傅展給她講過警方采取的最新技術(shù),人臉智能識別之外,還有更變態(tài)的步態(tài)識別,在人數(shù)懸殊的情況下空手混過去,約等于送人頭。除非他們真能高空越樓,不然李竺真想不到有什么一勞永逸的巧法子。就連傅展似乎也已技窮,他抱著頭苦思冥想了一會,站起來像是放棄地吐了口氣。 “只能這么辦了?!?/br> “哈?” 不愛解釋是他的壞毛病,這一次也一樣,傅展默不作聲地帶她重新坐了幾站地鐵,在盧浮宮附近下站,轉(zhuǎn)悠幾圈以后,他們找到個公共電話。 “之前已經(jīng)和你解釋過了,用手機打電話,安全性并不高。不過不要以為固定電話就安全了,接入網(wǎng)設備一樣和電腦有關(guān),提取音頻甚至比監(jiān)聽手機還方便?,F(xiàn)代科技讓組織的力量越來越恐怖——” 他帶她在這個古老的街頭電話前停下,它銹跡斑斑,飽經(jīng)風吹雨打,還是轉(zhuǎn)盤撥號,但號碼牌已經(jīng)斑駁,看起來很令人懷疑它的可靠程度?!安贿^,也不是沒有漏洞,越是歷史悠久的城市,支持系統(tǒng)就越復雜,城市改造不是說說話就能完成的事,很多系統(tǒng)都得向下兼容。比如,一百多年歷史的地鐵系統(tǒng),還有——已經(jīng)有幾十年歷史的程控電話系統(tǒng)?!?/br> “它們正在消亡,每年都正被拆毀,事實上街頭電話亭也正因為手機的普及快速萎縮,所以沒什么人會注意,不過還有那么零星幾臺在巴黎周邊分布,特工們不屑用它,因為程控電話理論上更好監(jiān)控,他們都有自己的安全手機?!备嫡剐α诵?,“倒是正適合現(xiàn)在的我們,沒得選,只能將就了。” 李竺沒問他要打給誰,她知趣地想走遠點兒,但被傅展制止。“你幫我看著點。” 也許在下決心之前,他暗中掙扎了許久,但傅展做決定以后就不會表現(xiàn)出任何不自然,他先撥了個號碼,數(shù)了幾聲鈴響后就掛掉,等了幾分鐘以后,電話鈴響了起來,他拿起話筒。 “喂,哥,”他說,語氣自然親切?!笆俏遥拐??!?/br> 電話那頭似乎很激動,說了一連串,傅展一一地應著,“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嗯……”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對,和她在一起,嗯,剛才去過了,但我們進不去……” “我們現(xiàn)在的號碼是……” 交談很簡短,傅展很快就掛了電話,他長出一口氣,走到李竺身邊?!白甙?,他們需要點時間,晚上會有人來接我們?!?/br> 李竺盯著他看,拒絕挪步,太多話塞在喉嚨里,想講又不知從何說起,傅展似也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了,舉起手擺張狗狗臉出來,想敷衍過關(guān),“走呀?” 李竺怒視他十幾秒,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做了一件一直以來都很想做的事——惡狠狠咬一口。她不是野蠻派,但此時此刻,不動嘴真是難平心頭之恨。 “嗷嗷?!备嫡雇唇衅饋?,投降道,“行了行了,別生氣了行嗎?——我賠罪,我賠罪好不好?” “怎么賠呀?你打算怎么賠呀,傅、先、生?”每個字都伴著一個爆栗子。 傅展抱頭鼠竄,口不擇言,“請吃飯、請吃飯,我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鬧不可能鬧多久,李竺停下腳步,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傅展站得遠遠的,小心翼翼地對她眨眼睛。“正宗法國大餐,保證沒坑你?!?/br> ——他有。 第21章 巴黎(2) 保密級別最高的某地 “是的, 先生,很抱歉先生,但是——我恐怕——是的, 對不起, 我知道我讓您失望了,先生?!?/br> “……是的,還有那些大人物,很抱歉讓他們久等了。” “沒什么可反駁的, 先生, 他們的確沒定位到傅展和李竺。我們現(xiàn)有的人手并不足夠,法國警方正在索要證據(jù),今天的盤查一無所獲讓他們很不耐煩。內(nèi)部也有人在問越來越多的問題。我們得把一大部分精力放在安撫內(nèi)部……是的,沒有借口, 先生?!?/br> “中國大使館的一切行動如常,他們已經(jīng)下班了, 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外出吃晚飯。” “大使和夫人正在參加大皇宮舉辦的活動, 沒什么異常的。” “已經(jīng)安排程序盯住每部外出的車輛,我們有一個人正在監(jiān)控畫面, 如果他們和有嫌疑的人發(fā)生接觸, 我們會知道的——但是,先生,這畢竟是巴黎,而那……也畢竟是中國大使館。” “我知道這是非常重要的任務,但……” “……我明白了?!?/br> “但這樣的話, 我必須說,我們的人手不夠,我們的戰(zhàn)術(shù)小組已經(jīng)減員,至少需要四個打手來對付他們,這也就意味著再多三個后勤,先生,這么大的調(diào)動,必須得做好備忘錄——” “是的,我知道了,好的,先生,絕不會辜負您的期望。48小時內(nèi),目標物品一定會被打包裝箱,踏上送往您這兒的旅途?!?/br> ‘嘀’的一聲,電話掛了,k拔掉耳機,拿起手機仔細地看了看,突然把它用力摔到了墻上。 “fuck!”他狠狠地罵了一聲,這才嘆口氣,重新切開了一條通信線路。 “h!”他說,語調(diào)氣勢凌人,“你知道自己讓多少人失望了嗎……” 巴黎.老佛爺百貨旁邊的咖啡屋 “沒有,沒發(fā)現(xiàn)他們,”h在不斷的流汗,這也許是被強迫從深眠中喚醒的后遺癥,他心悸、頭痛,而且還隱隱擔心自己服下的藥物存在長期的潛在不良影響風險,但這一切都比不上直面k的怒火,他確實搞砸了,搞得不能再砸,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栽的?!拔覀円呀?jīng)走遍了七區(qū),盤查所有潛在的建筑物,在巴黎和中國政府有明確關(guān)系的機構(gòu)14處,潛在聯(lián)系的機構(gòu)48處,它附近的街口我們都去看過了,有一些可疑的人,但并不是他們。” “指揮好你的人。”k冷冰冰地說,“把握住今晚的機會,這個情報不可能持續(xù)太久,現(xiàn)在找不到,也許我們就永遠都找不到了。” “但我們?nèi)匀豢梢噪S時去中國斬草除根。”h充滿希望地提議。 “但你就再也找不到u盤了?!眐有些不耐煩?!皠e忘了我的話,程序很有用,但它們也會被人cao控,留意它的盲區(qū)——我們永遠不知道程序是否已經(jīng)被入侵和修改了,明白嗎,就像是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著了誰的道。這還有助于保住你的評分,畢竟,被一個黑客組織放倒,比被一個女人放倒還名譽一些?!?/br> 這任務會影響到評分才怪,h對這任務自有一番猜測,但他當然不會蠢得說出來繼續(xù)觸怒k。k已經(jīng)24小時沒睡了,過去十幾個小時還因為兩個外勤同時失聯(lián)而怒火沖天,他當然得發(fā)發(fā)威。 “……我明白了,我會把握好機會的。他們跑不了的,夜幕就要降臨,我們還有很大的余地?!彼Z順地說,目光在游客們臉上游離,在滿目的亞洲臉中找到特定的兩張面孔?說老實話,如果程序掉線,這根本無異于大海撈針,他甚至暗中懷疑u盤已經(jīng)轉(zhuǎn)移,這是最讓人討厭的情況,目標物不知去哪了,持有目標物的兩個嫌疑人還該死的狡猾。“也許沒有黑客組織,也許就是傅展……他發(fā)現(xiàn)李竺在和我接觸,所以消滅了她的選擇,她只能和他在一起,那樣的話,她依然是可爭取的——只要給她施施壓就行了。” “我會考慮的。”k傲慢地說,“而你,做好眼前的事。” 通話被切斷了,h暗罵一聲:這些官僚從不考慮手下已經(jīng)遠離外勤多久,任務辦得好,是他們指揮有功,一旦出了差錯,那當然是外勤的錯。 他怒火沖天,犯著偏頭痛,但卻一句話也不能多說——k共享著他的視野呢,他身上當然也有麥克風。 打起精神叫出自己的通訊錄,他也有很多個電話要打,很多火要發(fā)。 如果我們把視角調(diào)到足夠高,就能看到一股低烈度的負能量波在巴黎上空擴散出去,許多人都在嘶吼、喊叫、咆哮,用不同的語言抒發(fā)著激烈的情緒,他們給它解釋出種種來源,但實際上,這激情都來自于被上司大吼一頓還不能反駁的不爽。有一股暗流在巴黎市內(nèi)涌動,被動員起來的遠不止特工,三教九流,此刻都在打量著手機里的兩張照片,念叨著兩個陌生的名字:巴黎很大,但也很小,這城市的監(jiān)控攝像頭當然遠遠比伊斯坦布爾多,可供他們躲藏的地方實在并不多。或遲或早,他們會被找到的。 “你們在哪呢?”h雙手插袋,走過老佛爺百貨,他隨意買了一根法棍做晚餐,揪下焦脆的頭部丟進嘴里,同時深深地懷念著紐約的貝果,他像是唱歌一樣地念叨,“你們在哪呢?” 也許他們正坐在米其林餐廳里,享用著法國大餐,等著一輛黑頭轎車來把他們接走,這很老式特工片,對不對?但跳火車也很老式特工片…… 說到米其林餐廳,這附近的確有一家不錯的小餐館,米其林三星,正宗法餐,很難預定,但對老客人往往網(wǎng)開一面,傅展以前在巴黎留過學,也許—— 他把吃剩的面包隨手丟給路邊的流浪漢,站起身決定過去看看:他應該在休息,雖然已經(jīng)睡了十幾個小時,但還是睡不夠,可人總不能處處如愿,不是嗎?等他抓住了傅展和李竺,他就要他們知道什么是不如意的滋味…… 流浪漢有些笨拙地接住了法棍,從骯臟的連兜帽衫下感激地喊,“謝謝,先生。”他的法語有很重的外國口音。 他從兜帽下久久地凝視著他的背影。 # “你看,多正宗的法國大餐,我們現(xiàn)在正在享用法餐的瑰寶,法國留給世界的文化遺產(chǎn)精華,你應該多吃點,別客氣,別客氣?!?/br> “……” “這風景難道不好嗎?世界級風景,你在面對的是整個世界最有名的歌劇院,我保證,樓頂?shù)某丝投疾粫心氵@么好的視野,完全盡收眼底,這建筑難道不美嗎?” “……” “說真的,難道不美嗎?這可是折衷主義最杰出的代表作,融合意大利富麗堂皇的巴洛克風格,我個人覺得它比起凡爾賽也毫不遜色,僅僅只差盧浮宮一點兒,從建筑結(jié)構(gòu)來說,還要更加精致——更有浪漫氣息?!?/br> “……閉嘴?!?/br> “看看那些接吻的游客,是不是很浪漫呢?它還是拿破侖三世和歐也妮愛情的象征,看到頂端的n和e了嗎,這可比地底的暗湖容易見到,《歌劇魅影》就是受此啟發(fā)寫的,據(jù)說歌劇院內(nèi)部的確遍布暗道,非常有趣的建筑,是不是很下飯?” “……” “你的死魚眼再翻下去,眼珠就要翻到后腦勺里了,你知道嗎?” “如果那樣就看不見你的話,很好啊?!?/br> 傅展嘻嘻哈哈,根本不當回事,舉起一根骯臟的手指彈她的額頭,看到烏黑的指頭,李竺本能地想躲,但很快又想到自己的臉也沒多干凈,遂自暴自棄,干脆地被他頂了一下。 “多吃點。”傅展把法國大餐掰成兩段,遞給她一半,“上次吃飯已經(jīng)是10小時之前了,人胃六小時完成一次消化,你需要能量?!?/br> 李竺接過剩法棍,一邊吃,一邊死氣沉沉地望著他,傅展絲毫不以為忤,他吹聲口哨,快快活活地斜躺下來,眺望著馬路對面華麗的建筑,巴黎第七區(qū)本身就是建筑藝術(shù)大全,但即使如此,巴黎歌劇院也是特殊的一座,它華麗得和周圍游蕩著的吉普賽人、北非住民格格不入,就像是上帝把首飾盒掉進了一塊泥地里。這里是搶劫案高發(fā)地帶,治安敗壞到游客不被建議八點以后獨自出門,尤其是那些從老佛爺百貨出來的購物者?!澳汶y道不覺得放松嗎?坐在這里,自由自在,沒人去管,只要你不乞討,就根本沒人多看你一眼——” 討錢是當然不行的,這里的乞丐有嚴密的組織性,尤其此處人來人往,更是塊肥地。他們坐下來的時候引來了不少警覺的目光,不過很快,在人們發(fā)現(xiàn)他們只打算討點吃的,或者連吃得也不討,單純是那種失魂落魄的游蕩者后,就沒人多說什么了。(他們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的形象也起到不錯的作用,和他們發(fā)生沖突都怕臟了手)。某程度而言,李竺不否認傅展說得對,以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這骯臟發(fā)臭的街口更勝過數(shù)街之隔的guysavoy,但這無法遏制她翻白眼的沖動,再翻下去,她可能可以挑戰(zhàn)什么‘一次翻白眼最長時間’的世界紀錄。 “……好了好了,還生氣呀?” 不說話,只是盯。 “不都和你說了,在土耳其不是不想打那個電話,是不可能——政變誒,jiejie。使館多忙啊,不管是地上地下的組織,那時候肯定都忙得不可開交。這時候有閑心搭理你?我們是什么國家?貴族共和制嗎?我的一點麻煩,能讓一個大國的權(quán)力機構(gòu)放下正常職務,全力搜救?我又不叫傅日天?!?/br> “就算打了電話也沒用,家里人也不可能給我打什么招呼的,國事第一,這是必須的覺悟。我那點關(guān)系,最多也就是太平時期的大城市里,管個20、30公里?;蛘弑WC我們自己混進大使館以后,不會產(chǎn)生什么誤會,反而被趕出來?!?/br> “本來是打算到了希臘再打電話的,到那時候你自然也就知道了,但沒想到走得不順,只能返回巴黎,一路上都沒條件,并不是故意瞞你,就是沒時間。” 不說話,只是盯。 “真沒時間。”傅展叫起來,“有點時間吃飯睡覺還來不及呢,就咱們在火車上那環(huán)境,你放心說這些事?” 盯,但視線稍微軟化了點。 “好好好,現(xiàn)在有時間了,你還想知道什么,我都說給你聽行不行?” “藥就是下在酒里的,他肯定會要雞尾酒,我觀察過他,在酒吧他要過自由古巴、莫吉托和與鵝調(diào)情,沒怎么喝,只是為了融入氛圍——他點得很隨意,因為特工不該對食物有特殊的喜好。但他做得還不夠,不是真的隨意。” “這三款雞尾酒都是淡朗姆酒基底——他喜歡淡朗姆酒,那接下來就很簡單了。老年人吃晚飯一般都喝葡萄酒,沒有人會忽然去點雞尾酒,只要預先在餐車小吧臺的朗姆酒里做點手腳就夠了。兩分鐘,非常輕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