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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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余競瑤的哀愁一瞬間被掃盡,雙眸登時亮了起來,“幾時的事?” “兩月有余了。”母親笑著回應(yīng)。 兩個多月了,那豈不是新婚便有了,感情還真是好啊。余競瑤忍不住笑了,“這回母親可是真真切切要當(dāng)祖母了?!?/br> “她那個還早,我倒是盼著你這個呢?!彼蛄恐喔偓幍穆∑鸬男「梗绕鹕洗我娒?,好像又大了些?!澳憧啥己??” “好著呢。最近胃口特別好,容易餓,可每次又吃不多,于是便三餐改四餐,四餐變五餐,總之我一天都在吃。”說著她看了看沈彥欽,沈彥欽也笑了,滿眼寵溺道,“能吃就好,我巴不得你吃得胖一些?!?/br> “可胖不得了,不然孩子長得太快,生產(chǎn)起來就難了……”母親本是笑著,好意提醒,可一提到這,神情哀婉起來。她是想到余競瑤曾經(jīng)的嫂嫂,余靖添的先妻了。余靖添的第一任妻子便是難產(chǎn),情急之下,嫂嫂選擇保孩子,可哥哥卻選了保大人。孩子沒了,劫后余生的嫂嫂本就身虛體弱,再加之傷心過度,連月子都沒熬過,也去了。 見母親想得出神,余競瑤喚了她一聲,說道,“我明個去看看嫂嫂吧。她此刻定是害喜害得厲害,我去瞧瞧她?!?/br> “你這身子行嗎?”沈彥欽眉頭皺了起來。母親挑唇笑了,寧王果真守妻守得緊啊。 “怎么不行了,你不在,我也沒少了走?!庇喔偓幏瘩g道。 “我不在,你出門了?” “出了呀,不然憋在家里多難過?!?/br> “你不聽話啊?!?/br> “鄭大夫說了,走走容易生產(chǎn)?!?/br> “那也沒讓你出門啊!”沈彥欽有點氣,抬手下意識地就去捏她的臉,剛剛碰到她滑膩的皮膚,便聽得對面一聲咳。岳母還在呢。 兩人略窘,尷尬地笑了笑。瞧著他們斗嘴,母親也笑了,他們感情好,她高興還來不及呢。余競瑤再三央求,沈彥欽松口了,不松口又如何,自己不在,她還不是偷偷地溜出去。這一家的人,竟沒一個告訴自己的,看來程兗都跟她一伙了。 為了讓沈彥欽安心,母親答應(yīng)明個來接余競瑤,隨她一起去余靖添的將軍府。然后便趁著天還沒黑透,回府了,沈彥欽派了一隊侍衛(wèi)護送。 二人回了寢堂內(nèi)室,擔(dān)心余競瑤沒吃飽,又吩咐霽容給她端來了點心。余競瑤便蜷膝倚在羅漢床上按霽顏給她描的花樣子繡起花來。 “你不是不喜歡做這些嗎?!鄙驈J瞧她騰不出手來,便坐在她身側(cè),捏了一塊芙蓉糕送到她唇邊。 余競瑤受寵若驚,愣了愣,也沒客氣,粲然一笑,咬了一口?!拔沂遣幌矚g,但總想給寶兒做點什么?!?/br> “別累著自己?!鄙驈J說話時,眼睛一直盯手里的芙蓉糕。淡黃色的糕,松軟綿香,缺了小小的一口,還印著淡淡的齒印,可愛極了,像眼前的這個姑娘,嬌俏乖巧。沈彥欽心一動,鬼使神差地也咬了一口,細細品著,很清新,但還是太甜了,于是搖了搖頭放了下。 見余競瑤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他略帶窘意地又撿起一塊海棠酥遞到了她的嘴邊。笑著問,“你今兒晌午要跟我說什么來著?” “晌午?”余競瑤手停了下來,瞥視著他,又盯著他手里的海棠酥,咬了一口。“想不起來了。” 沈彥欽盯著他,神情沒有一絲波瀾,可眼神卻要把她看穿似的。余競瑤心虛,扭了扭身子,躲了開,“就是想不起來了……”話還沒說完,沈彥欽湊了上來。手一松,剩下的糕點落回了食盒里,他雙手撫著她的背,吻了上去,一個接著一個。 “想起來了嗎?”沈彥欽含混道。 “沒有。”還犟嘴。唇齒相接,他又深了幾分,芙蓉糕的味道混著海棠酥,反正都是甜的,一直甜到心里。一吻過后,氣息都亂了,空氣中都是甘甜的味道,彌漫著曖昧。沈彥欽抵著她的頭,重喘著道,“還是不想說嗎?”快說吧,再下去他怕是把持不住了。 余競瑤拉了拉垂下肩頭的衣服,看著他迷亂深情的眼睛,深吸了口氣。 她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二人之間有條疤,外表無恙,內(nèi)里化膿,若不挑開,只會越潰越深。她不能一味逃避這個事實了,諱疾忌醫(yī),保不準(zhǔn)哪日不會病入膏肓。 “是關(guān)于我父親的事,”余競瑤屏息凝神,心怦怦跳著,“我問過程先生了,當(dāng)初圍剿越國的是……晉國公。” 沈彥欽不驚,好似早有準(zhǔn)備。“嗯,程兗和我說過了。” 看來果真什么事都瞞不過他。既然如此,那也用不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余競瑤心一沉,人也平靜下來。 “其實殿下的心思,你不說,我也懂。你想為越國蕭氏翻案,那必定要登上帝位才行?!闭f到這,她垂下了眼皮,“許我沒這資格說這話,但他畢竟是我父親,我只想知道,如果真到了那日,你會如何對他?” 沈彥欽挪了目光,眼睛茫然地盯著前方,明澈清靜也冰涼得很,沒個定位,卻又像似在看著一個不存在的人。見他如此,余競瑤的心直直下墜,懸懸地墜不到底。他是想用沉默回答自己? 余競瑤輕輕撫著肚子,幽然嘆息。“我懂了。” “懂什么了?”沈彥欽驀地回首,看著她笑了?!拔以缇蛯δ阏f過,無論他做了什么,他都是你父親。你若真懂了,今兒還會再問我嗎?” 余競瑤下墜的心突然被一雙溫柔的手接了住,這雙手,總是在她無助的時候給她溫暖。 “你不恨他嗎?” “若說不恨,任誰都不會信。雖是奉命而行,畢竟他刀上沾滿了越國人的血。我想過要報仇,讓所有傷害越國的人血債血償?!?/br> 余競瑤眼皮倏忽一跳,她下意識捏緊了沈彥欽的胳膊。他笑著把她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握在掌心道,“可偏偏地,你就來了?!?/br> 他曾經(jīng)想過,等他大權(quán)在握,晉國公不留蕭氏一人,他也不會留他余氏一人。直到余競瑤走進了他的生活,他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想要殺的人,居然是這般善良純澈,讓自己愛得魂牽夢繞。好在她來了,不然這樣一個人,葬身自己刀下,沈彥欽簡直無法想象。于是他恍悟,蕭氏無辜,余氏便不無辜嗎?他的目的是讓越國沉冤得雪,不是造成更多無辜的殺戮。 “以后的事,我也說不準(zhǔn),但對晉國公,有恨,也有感謝,感謝他把你給了我?!币郧暗乃?,生命里除了復(fù)仇別無它物,但有了余競瑤,人生有了樂趣和希望,也有了對生活的貪念?!熬退銥榱四?,晉國公我會盡力保全,不會讓你傷心的。” 余競瑤還能說什么,“謝謝”兩個字根本表達不了這份情感的重量,她心里溫馨到酸楚,抱著他嚶嚶哭了起來。 “哭什么?”沈彥欽捧著她的臉,手指抹掉淚?!澳銌柾炅?,是不是該我問了?” “嗯?”余競瑤瞪著水瑩瑩的大眼睛盯著他。“問我什么?” 沈彥欽斂笑,一本正經(jīng)地對著她。“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晉國公之間的事,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晉國公才嫁的我?”沈彥欽說罷,垂目沉思片刻。好像也不對,她好像對自己的秘密真的是一無所知,那為何從一開始她就要求自己原諒晉國公呢?“或者我應(yīng)該問,你到底是誰?” 余競瑤推開了他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淚。“這要怎么解釋呢?” “實話實說,有何解釋不了的?!鄙驈J不以為然道。 可這事,說來簡單,想通就難了?!拔沂怯喔偓帲皇菚x國公府的余競瑤?!鄙驈J一臉的狐疑,目光打在她身上,像審視罪犯一般。感覺好像自己殺了人,冒名頂替似的。其實也差不多,不過自己冒名頂替的是個靈魂。 “我之前作為另一個余競瑤,生活得好好的,然后墜了馬,一睜開眼睛,就莫名其妙地成為晉國公府的余競瑤了。” 她說罷,沈彥欽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后邪邪一笑?!熬拖褡隽藗€夢?” “真的像做了個夢,夢醒了,我的靈魂就在這個身體里了?!?/br> 眼見著沈彥欽笑痕越來越深,余競瑤生氣了,就知道說了他也不會信,若是說自己這條靈魂來自未來,只怕他會更覺得荒唐了。況且她也不想他把自己看做一個異類。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和晉國公之間的恩怨的?”沈彥欽平靜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你恨他,想……滅他一族,所以……” “所以你就嫁給了我?”沈彥欽打斷了她的話。余競瑤看著他,點了點頭。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會成勢呢?”他接著道,“如果我不成勢,就沒有能力復(fù)仇。所以你覺得我一定會出人頭地,這該如何解釋呢?” 余競瑤想了想,“因為我知道你的未來啊?!?/br> “呵?!鄙驈J忍不住笑了,“這么說你還有先知的能力啊,那我倒要問問,我是哪一年繼的位,又是如何稱的帝呢?” 若是穿越之初,他問起這話,她可以毫不猶疑地告訴他,三年之后,必成勢,而且靠的是衡南王??涩F(xiàn)在呢?但因為自己的介入,不要說哪一年,如今就連這個結(jié)果她都確定不了。歷史已變,這問題,她真沒辦法回答。 見余競瑤猶豫不決的模樣,顰眉怨怨地看著自己,沈彥欽朗聲笑了,而且越笑越歡。她不高興了,瞪著他道,“殿下是不相信了?” “信。”沈彥欽把她攬在自己的懷里,下頜抵著她的頭,緩緩道,“王妃說什么我都信,不管你是哪個余競瑤,都是我的王妃,只要不離開我就好?!?/br> 以前怎么就沒察覺他嘴這么甜呢,一縷綿軟的暖意不由分說地在心頭蕩漾開來,余競瑤埋在他懷里笑了??傆谡f出來了,心里莫名的輕松,不管他信與不信,不會對他們的未來改變絲毫,他是她的夫君,她還是他的妻子。 她也再不用為晉國公一家擔(dān)心了,所有的重擔(dān)都卸了下來,沒了憂懼,沒了秘密,她可以無顧無忌地做他的妻子。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自己這一生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第二日一早,晉國公夫人來接余競瑤。昨晚上孩子不滿父親獨占母親似的,又踢又蹬,折騰了半夜。這還沒出來呢便這么霸道,若是出來了,日后還了得?沈彥欽不放心她,帶著一隊侍衛(wèi)護送二人去了將軍府。 到了將軍府,余靖添出門接迎,瞧沈彥欽這架勢,知道的是護送妻子,不知道還以為他來逼府呢!就差把他這將軍府團團圍住了。 “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吧。”陽光下余靖添仰頭望著棗騮馬上的沈彥欽,逆著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整個人刺眼得很,更顯威嚴(yán)。 沈彥欽勒馬一躍而下,英俊非凡,長腿兩步跨到轎子前,攙扶出了妻子。“我派這么多人給你護院,面子還不夠大嗎?”說著,把妻子交給了余靖添。 “大!好大的面子啊!”余靖添大笑起來,看余競瑤一眼,“我是沾了meimei的光了?!?/br> “人交給你了,定要替我照顧好了?!鄙驈J說罷,朝著晉國公夫人施禮告辭,對著余競瑤笑了笑,道,“晌午來接你。”之后便再次上了馬,喝了一聲,離開了。 一直見他的身影消失在主街的盡頭,余競瑤才和母親隨哥哥入了府。將軍府分前后院,前院三進五重,穿過前院,是一個占地不過十畝的花園,亭臺樓閣,頗有江南園林的味道。后院多是雜室和下人住的地方。因著蔣卿筠害喜嚴(yán)重,便將她安排在離院子最近的倚蓮堂,如其名,推窗便可見園林里的蓮池,清風(fēng)徐來,賞心悅目,沁脾寧神。 蔣卿筠見了余競瑤高興得不得了,向晉國公夫人施了禮,見晉國公夫人帶著余靖添去了外室,趕忙拉著她坐在了內(nèi)室的坐榻上。兩個姑娘,相鄰而坐,目光卻都落在了對方的肚子上,隨即相對一視,皆忍俊不禁。 “可要生了?”蔣卿筠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奇地問道。 “哪有,才七個多月?!庇喔偓幾旖青咝?。 蔣卿筠又撫了撫自己小腹,平坦依舊?!罢娌桓蚁嘈?,這里有了個小人?!庇喔偓幉挥傻幂p笑一聲,覺得這小嫂嫂像個孩子似的,可想想,當(dāng)初的自己不也是嗎?“大夫可都瞧過了?” “嗯,大夫說孩子和我都好。只是我最近好多味道都聞不得,反應(yīng)大了點,會不會影響孩子呢?” “慢慢都會好的,我當(dāng)初一樣吐得昏天暗地的,況且我身子還不及你呢,瞧這孩子,不也妥妥的,不要擔(dān)心?!?/br> “嗯,不過都這月份了,還來看我。我聽婆母說過,你這胎不是很穩(wěn),還是大意不得?!?/br> “我知道?!庇喔偓幟嗣亲樱α?。 二人聊了一會,眼瞧著蔣卿筠的臉色不對,頻頻掩口,知道她是來了反應(yīng),余競瑤便退了出去,小婢趕忙進去伺候夫人。外室,母親還在和余靖添聊著,面色沉重,驀地瞧見余競瑤出來,兩個人微驚,隨即笑了笑。內(nèi)室傳來嘔聲,余靖添緊張地奔了進去。余競瑤聽著也極不舒服,母親便拉著她去庭院中走走。 “母親可是又與哥哥提起已逝嫂嫂的事了?”瞧兩人方才的臉色,余競瑤便猜出來了。 女兒也懷著孩子,晉國公夫人知道這事不該當(dāng)著她面提,所以見她出來止住了話,可沒成想還是被她看出來了?!拔沂菄诟滥愀绺纾荒茉俅笠饬?。” “嗯,生孩子這一遭是不好走?!庇喔偓幫駱涞?。 晉國公夫人就怕她多心,這會有些緊張了,“你可不要多想,我還不是好好地生下你們仨。” 這一說,余競瑤笑了,拉著母親的手?!拔抑溃沂窍胝f,辛苦母親了?!?/br> 二人笑著,朝正堂走去。“今兒也沒走多少,腰有些酸了,想回了?!庇喔偓幚赣H的手含笑道。 “寧王不是要來接你,去廂房歇歇吧?!?/br> 余競瑤朝內(nèi)室看了一眼,又對著母親笑了笑。母親明白了,蔣卿筠不舒服,余靖添又心系嬌妻,還是不打擾他們的好。 “我隨你一起回,把你送回去吧?!?/br> “可別了。一城南,一城北,繞來繞去的,母親也乏了,回去休息吧。那么些侍衛(wèi),還差母親一人嗎?” 晉國公夫人不肯,又拗不過她,二人便和余靖添打了招呼,分頭回去了。 雖說寧王妃的陣勢夠大了,可為了堵上沈彥欽的嘴,不讓他埋怨自己照顧不周,余靖添還是遣了幾個自家的護衛(wèi)跟著。余競瑤覺得,真是為了面子,多此一舉。 轎子悠悠地晃著,一直坐著,腹中的寶兒許是覺得拘著了,伸展不開,連著踢了母親幾下。余競瑤一面安撫他似的摸著肚子,一面伸了伸發(fā)脹的腿,懷孕果真辛苦,可最辛苦的還在后頭。在這個時代生孩子,除了自己還真是誰都靠不得。想到自己曾經(jīng)難產(chǎn)的嫂嫂,她的心忽悠一提,竟有些害怕了。 “霽顏!”余競瑤掀了轎簾喚了一聲。 “在呢,王妃?!?/br> “快到慈恩寺了吧?!?/br> 霽顏望了望,“嗯,還有兩條街?!?/br> 余競瑤點了點頭,“嗯,到了告訴我,下去歇歇腳?!?/br> ☆、第83章 千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