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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相親記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那我給你也挑一朵吧!”衛(wèi)潛也不等她推拒,徑直取了一朵芍藥,順手就替她簪在了鬢邊。俯首間他的呼吸輕拂過發(fā)際,如春天的風。

    那芍藥是大紅色,尤為珍貴的是花瓣還鑲著一層金邊,插在一頭黑發(fā)間顯得格外燦爛奪目。

    “看來我的眼光也不差!”又稍稍調整了一下位置,衛(wèi)潛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沖安素問道:“你覺得如何?”

    “倒有些像早上出門時我替娘子挑的那一朵,可說人比花嬌了?!卑菜貥返么蠹乙粯哟觯獾帽蝗丝聪∑?。但見著蕭錦初一退下就猛灌了兩杯酒,不覺奇怪道:“你臉紅什么?難得夸你一句,還害羞了?!?/br>
    蕭錦初正在倒第三杯,也不管臉頰還在發(fā)燒,干脆回道:“我是方才被日頭曬的,害羞兩個字怎么寫來著?”

    “指望你懂這些小兒女的情緒,也真是白費力氣!”安素不禁氣餒。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是美麗的存稿箱,今天作者出去浪啦~大家也周末愉快哦!

    第15章 金齏玉膾

    這廂正說得熱鬧,一位鶴服藤冠的道長被引上前來,張內侍輕咳了兩聲:“啟稟陛下,陸道長到了。”

    “貧道稽首了!”這位陸道長看著約莫五十左右,仍是膚色白皙,須長半尺,算得相貌堂堂。他出身士族,幼年也是研習儒術,后來入山修道,整個東南皆慕其名,便尊稱其一聲陸天師。

    陸天師喜好清凈,雖受宮內推崇也不驕矜,一直住北郊天印山筑館整理道家典籍。據(jù)說皇帝之前那位短命的準皇后,就是請他合的八字。蕭錦初還是頭回見著真人,如此相貌氣度,很替這樁砸招牌的事可惜。

    “道長免禮,今日乃上巳節(jié)氣,萬物生發(fā),故請道長出來同樂一番。”衛(wèi)潛抬了下手,令人給陸天師設個座。

    “勞陛下記掛,貧道先行謝過?!标懱鞄熡中辛艘欢Y,方才落座。

    “聽聞天師曾南詣衡湘、九嶷,訪南真之遺跡,西至峨眉、西城,尋清虛之高躅,未知結果如何?”蕭錦初的先生褚冰,精研老莊,亦好道,故有此一問。

    陸天師猛見一女子問詢,也不驚異,只是打量了一番,笑道:“可是征東將軍當面?大名如雷貫耳?!?/br>
    蕭錦初難得見這樣的世外高人,也客氣幾分,連道不敢。

    “道法深如瀚海,貧道所做也不過是擷一二遺珠,希望能勘正經典,盡些微薄之力罷了。”陸天師果然為人謙遜,令侍席的小黃門也暗自敬仰不已。

    安素卻是知道這個丫頭的,絕不會無緣無故發(fā)問。此時有禮有節(jié),恐怕一會就要叫人下不了臺,便存心打了個茬?!暗篱L可食得酒rou?今日席上有上好的春釀,還有新鮮的鯉魚膾,配上八和齏吃再好不過?!?/br>
    “怎么沒有鱸魚?聽聞吳郡的鱸魚制成魚膾,最是鮮美,前朝張季鷹便是為了此味千里辭官?!辈槐卣f,在御宴上還敢挑三揀四的就只有蕭侯了。

    “他前腳辭官,后頭齊王便事敗了。你說他是真為著莼鱸之思,還是見機得快呢?”衛(wèi)潛被挑剔了也不惱,只反問道。

    蕭錦初舉起酒杯,搖頭晃腦道:“以我之見,半為見微知著,半為鱸魚之美!”

    “鱸魚、鱸魚……就知道鱸魚,”安素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真那么想吃,自己上吳郡撈去!”

    要是那么容易認輸,也就不是蕭錦初了,這邊碰了壁,她轉頭就問陸天師:“我聽說前朝時司空曾于許昌大宴賓客,席上喟嘆,獨缺松江的四腮鱸魚。結果左慈聽了,命人當場取來水盆釣竿,當場釣了十尾大鱸魚。司空還疑心是事前藏起的,結果一驗看,果然有四腮,于是當場烹煮,賓主盡歡。不知道陸天師與之相比,如何?”

    果然沒安好心,安素若不是為了儀容,只怕當場就要翻起白眼。陸天師不愧仙風道骨,被打上門來,仍耐心作答:“左慈乃丹鼎一派的前輩,不少人都說他身懷異術。但以貧道之見,所謂異術不如《太清丹經》三卷?!?/br>
    “陸天師果然一心沉醉典籍,只是我的鱸魚卻是沒指望了,還是將就著吃鯉魚吧!”蕭錦初攤了攤手,朝著尚書令頑皮地眨了眨眼。她不過想試一試這陸天師的深淺,此時自然要把話圓回來。

    誰知那陸天師卻是話鋒一轉:“若征東將軍真想吃鱸魚,倒也不難。此地離吳郡,比之許昌總要近上許多,老道便勉力一試?!?/br>
    此話一出,蕭錦初愣了愣,與安素面面相覷之余,也不知道該不該接這個茬。陸天師已經從袍內取出一樣物什,抖開瞧,正是一張漁網。

    席上左右都各自驚疑,難道天師竟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否則何以隨身帶了網?

    “此溪乃從淮水一脈而來,老道便借它一用!”說罷,陸天師已經將漁網撒到了蘭溪之中。五十許的人,倒是扔得極有準頭,險險地避開了周邊順流而下的酒具。

    一見有熱鬧看,方才散開的諸人又湊了上來,邊議論紛紛。

    過得片刻,陸天師一聲:“可收網矣?!毙↑S門趕緊幫著一起拉網,隨著網逐漸拉高,底下傳來一陣撲騰。

    “竟真地有魚!” 安素霍地立了起來,要知道這蘭溪乃是人工引的渠水,最多不過有一二小魚潛伏已是難得。但聽水聲,至少也有一尺多長,真是神異。

    網被拉了上來,正裹了三條活蹦亂跳的鱸魚。不光是官員們看呆了,那些內侍宮女更是口中念念有詞,只差去請了香來頂禮膜拜。此刻的陸天師法像莊嚴,儼然就是個活神仙。

    “貧道不欲殺生,還請庖廚拿下去切成魚膾,也解一解征東將軍的莼鱸之思?!标懱鞄熖崞痿~來呵呵笑道,很是詼諧。

    蕭錦初雖尤不解,也不得不服這個道士會做人。整整衣冠,起身鄭重行了一禮:“還請?zhí)鞄熢徳谙聼o狀?!?/br>
    “老道年輕時也好口腹之欲,何足道哉!” 陸天師偏過身,并不受她的全禮。一時間,場面真是一團和睦。

    安素卻隱有憂色,靠近主座低身問道:“陛下以為可信否?”

    “褚先生曾有言:六合之內,無所不有?!?nbsp;衛(wèi)潛一直作壁上觀,深覺眼前這一幕有趣地緊。

    “只怕妖言惑眾,所謀者大?!鄙袝钛垡娫S多飽讀詩書的大儒都贊嘆不已,考慮自然要更深一層。

    “你可見過左慈、葛洪之流造反?”衛(wèi)潛卻反問了一句。這倒是沒有……神仙嘛,都是遺世獨立、清高自許的,怎么好攪進這萬丈紅塵里頭。

    安素噎了一下,隨即又問:“他要是學張角呢?”

    當初張角亦是借著傳教之名到處活動,除了黎民百姓,無數(shù)富豪權貴皆拜倒其膝下。待他登高一呼,舉起反旗,黃巾之亂就整整持續(xù)了二十多年,終于給漢朝埋下了覆滅的種子。

    皇帝陛下卻似乎聽得漫不經心,只是瞧著一眾宮人簡直如眾星捧月般捧著那三條鱸魚去往司膳局。想起鱸魚味美,這樣的事偶爾為之也是不虧。久到安素差點以為他沒聽見,準備再問一回時,他悠悠應道:“卿是覺得朕像靈帝嗎?”

    這回尚書令無話可說了,君明則臣賢。當初靈帝昏庸,荒yin無度,窮奢極欲。手下的大臣也跟著賣官鬻爵,肆意刮取民脂民膏,終于惹得民怨沸騰,揭竿而起。一手造出張角的可以說是靈帝,也可說是腐朽的朝廷。

    “他當眾露這一手,無非是要借一借勢。朕需安民,他欲傳道,兩廂便宜罷了。”見安素陷入深思,皇帝也不以為忤:“你只記住,惟有朕用他,他才是天師。”

    司膳局的庖廚確實手藝精湛,鱸魚經他們一手切出,片片膾都薄得能透光。再以蒜、姜、橘皮、白梅、熟粟黃、粳米飯、鹽、醬搗在一起,精心調配出金齏,用魚膾蘸著食用果然有讓人樂而忘憂,辭官歸隱的妙處。

    只是這頓飯注定吃不安穩(wěn),蕭錦初才往嘴里夾了兩筷魚膾,都沒嘗出個確切的滋味,就見一個小黃門步履匆忙朝席邊奔來。以她一向頗準的直覺,登時又涌起幾分不妙之感。

    果然,那小黃門一陣耳語之后,換了張內侍走近前來,很是為難地稟告皇帝:陳婕妤得了急癥。

    說來一個小小的婕妤,上有九嬪,其上又有三夫人,不該為了她驚動圣人。但今上于女色上異常淡薄,后宮空虛已久。不僅皇后缺位,三夫人中也僅封了一位鄭貴人,還長年抱病。九嬪更是干脆一個都沒有,便一直由這位陳婕妤來協(xié)理后宮。

    眼看上巳節(jié)這樣的好日子乍然病了,宮人一方面擔心惹了邪穢,一方面又發(fā)愁無人主事,便急急報了上來。

    “可請御醫(yī)去看過了嗎?”衛(wèi)潛先皺了眉頭,陳氏從東郡王府時便是服侍他的女官,情分自然不同尋常。

    那小黃門正是陳婕妤宮中的,見圣人過問趕緊上前答話:“御醫(yī)已看過了,但實在說不出什么來。奴斗膽,能否請新進的本草待詔去瞧一瞧?!?/br>
    “平日好生供養(yǎng)著他們,需要出力時卻一個兩個都說不出病因,要司藥局究竟有何用!”皇帝還沒說什么,蕭錦初先怒了。

    拍完桌子她倒還記得請罪,又提出:“臣甚為憂心,請陛下允許臣去探視婕妤?!?/br>
    “也罷,你去之前且繞一趟臺閣,帶上本草待詔一塊。”衛(wèi)潛想了想,干脆把張內侍派給了她。他有腰牌,出入傳話會方便些。

    自來外臣不可面見內命婦,然而蕭侯是個女子,這就沒什么妨礙。只是為著一個婕妤,倒驚動了這么些人,不免讓人疑惑。比如被派了差事的張內侍就納了悶,平時也不見圣人有多寵幸婕妤?。∵€有蕭侯,這湊的是什么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  仍然是美麗的存稿箱,明天作者就回來啦!

    第16章 內宮之變

    其實楚向瀾見到蕭侯時是頗為尷尬的,往前推兩個月,他還在此人面前擺出了一派淡泊名利的樣子,說著無心仕途云云。

    才過了這不算長的時日,至少他本人還覺著言猶在耳,就在宮內見面了,自己還頂了個待詔的頭銜,著實說不出的別扭。

    也算他運氣好,蕭錦初的記性是很不錯的,要換了別的時候興許就要擠兌他幾句。如今碰上陳婕妤在病中,她也就管不了這些,接上人就直奔后宮,話都不帶多說的。

    然而一言不發(fā)也不行,要不是有宮牌,人家還以為青天白日劫虜人口呢,就由張內侍在一路負責向楚待詔解釋。

    “是為后宮女眷診治?”楚向瀾聽完前因后果,露出了些為難的神情。

    “都說醫(yī)者父母心,難道為人父母者還要對兒女區(qū)別對待嗎?”蕭侯一開口便是好大的火氣,夾槍帶棒。

    張內侍明知道這是遷怒,也忍不住縮了頭。這位姑奶奶對著圣人也敢拍桌砸碗,楚待詔善自保重。

    被這一搶白,楚向瀾也瞧出來蕭侯心情欠佳,干脆閉了嘴。橫豎眾目睽睽下是圣人身邊的內侍請了他來,就算真有污水也潑不到他頭上。

    就這么只顧一路疾行,倒是很快就到了陳婕妤所居的永禾宮門前。只見宮門前守著一個著粉衣的宮娥,見有人來絲毫不亂,依次下拜見過。

    蕭錦初認得她,乃是陳婕妤的心腹宮女萱兒,便直接問道:“婕妤如何了?可好些沒?先前的御醫(yī)現(xiàn)在何處,若在正好與待詔一同會診。”

    “侯爺稍安毋躁,”萱兒先柔聲撫慰道,又轉向張內侍,“婕妤在病中,禁不得吵鬧,還請內侍、侯爺并待詔隨婢子入內,其他人等且在宮外候著?!?/br>
    張內侍很清楚自己的任務,就是引個路傳個話,做主還得看蕭侯,便只是眼巴巴地盯著她看。

    “就這么辦!”蕭侯干脆利落,一錘定音。楚向瀾縱然心有疑慮,也不好就這么明晃晃地說出來,只得跟著一塊邁過了那道宮門。

    穿過層層珠簾帳幕,就是陳婕妤的寢殿。婕妤的品階雖低,卻負責協(xié)理整個后宮,自然受不了虧待。屋內陳設簡單,處處透著雅致,爐內燃的也是扶南進貢的沉香。

    臥榻上隱隱可見躺了個人,蕭錦初是個心急的,先就三步并作兩步趕上去喊了聲:“阿姨……”

    萱兒正攔不住時,從珠簾后又轉出一個宮裝女子,開口喚道:“阿錦……”

    “阿姨?”蕭錦初愕然地回過頭,只見那女子相貌端莊,只是大約年輕時受了虧待,就算如今精心保養(yǎng)仍不免留下些印記。唯有一雙彎月眉,不笑時也顯出溫柔來,正是陳婕妤。

    蕭錦初尋思著自己還沒到眼花的年紀,陳婕妤的面色倒是顯出些蠟黃,只是看這行止自如的模樣,怎么都不像是剛急癥發(fā)作的人。心里不覺有了個模糊的揣測:“這……榻上的是誰?”

    “你來瞧瞧吧……”陳婕妤抿著嘴,親自上前把最后一道紗簾掀開。榻上的那個穿著宮女服色,卻又不同于一般的宮女,當是個有品秩的女官。

    眼前這三個人,惟有張內侍有可能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其他兩個則是一抹黑,陳婕妤也就不打啞謎了:“她叫季羽,乃是司寢局的司帳,專負責陛下寢殿的鋪設灑掃。”

    說到這里,陳婕妤頓了頓,一雙眉緊緊蹙了起來:“就在今日,被發(fā)現(xiàn)在我宮內上吊自盡了?!?/br>
    “婕妤啊…這等在宮內自戕的晦氣人,咱躲都不及呢!您怎么還擱榻上啊,趕緊地,奴叫兩個小子給抬出去……”張內侍一聽之下,連連頓足,當下就準備扯著嗓子喊人。

    蕭錦初卻喊了聲:“慢著……”

    “???”張內侍一見蕭侯開口,便趕緊站住了。

    “要是這么簡單的事,婕妤早就自己料理了。何須大費周章地裝病引我們過來。此地只有這幾人,您有什么話,盡管說!”蕭錦初的腦子轉得不算慢,想通了這一層臉色也就越發(fā)嚴肅起來。

    “正是,”陳婕妤長吁一口氣,感覺有些支持不住,便扶著萱兒的手先坐了下來。“不怕阿錦笑話,這宮里頭的人命官司我過手的不少,沒輪到我過手的更多。只是這回卻有些特別……”

    說到特別,張內侍的腦門上就有些沁汗。楚待詔也是皺了眉頭,只是內宮里不好胡亂打量,一徑眼觀鼻、鼻觀心肅立。

    “一來這季司帳是在御前伺候的人,不比那些沒名沒姓的。二來前些日子我因事剛訓斥過她,若說因此不忿在我宮內自盡也說得過去。三來,便是為了這封帛書,是她揣在懷里的……”

    說罷,陳婕妤看了一眼萱兒。萱兒立即會意,從袖中取出了一小卷素帛遞給了蕭錦初。

    這帛看起來有些怪異,像是從什么織物上撕下的,邊緣參差不齊。上頭的字顯出黯淡地褐,倒像是手指蘸著血寫的。蕭錦初抖開一瞧,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最后簡直可稱得上鐵青。直接把絹帛揉成一團往地上擲去,大喝一聲:“荒唐!”

    張內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個荒唐法,能叫蕭侯震怒成這個樣子,只能小聲在邊上勸道:“侯爺息怒、息怒,該驚動外頭了……”

    蕭錦初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這回動了真火,身上自然騰起一股凌厲殺氣,直把張內侍唬得不輕。然她尤嫌不足,拳頭攥得死緊,指甲直嵌進了掌心。不是如此,她只恨不能把榻上那個女人再掐死一回。略定了定神,她咬著牙只問陳婕妤:“可還有誰看過?”

    陳婕妤此時倒顯得鎮(zhèn)定了些,“只我一個,萱兒是不識字的?!?/br>
    萱兒趕緊忙著點頭附和,做人奴婢的,不識字不打緊,最要緊是識得情勢。自打發(fā)現(xiàn)了懸梁的季司帳,她就從主子的神情中發(fā)現(xiàn)了不尋常的地方。因此主子吩咐什么,再是不合理她也照做了,只恐一不留神就是大禍。

    “如此,便勞動一回楚待詔?!笔掑\初的神情逐漸和緩下來,只是語氣仍然森冷,叫人脊背一陣陣發(fā)涼?!翱纯催@個自盡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理說,楚向瀾大可掉頭就走。首先他并不是蕭錦初的屬官,不需聽她吩咐。其次他乃本草待詔,是有品級的。派以仵作這樣的賤役,特別這個發(fā)號施令者還不是皇帝,可以算作很嚴重的侮辱。就算把官司打到御前,也是穩(wěn)贏的。

    然而不知為何,他卻沒有作聲,反而默默走向了榻上的季司帳,俯身查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