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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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就算拿著這樣的小玩意,氣勢與拿劍也差不了多少嘛。蕭錦初望著皇帝陛下那優(yōu)雅的動作,有些入神。 “暫且讓齊翔查著吧!這么幾天時間,他們也翻不出什么花樣?!被实鄣穆曇襞c他的動作一樣從容,沒有絲毫煙火氣。 這樣態(tài)度是很容易感染人的,安素臉上的焦慮就明顯緩了一緩。“話雖如此,能早做防范總是好的。” “那就交給你了,” 皇帝漫不經(jīng)心地揮了一下袖,銀色的繡線在燭火映照下閃閃發(fā)亮?!拔业故菍@個案子本身有些興趣,你們說說,可能是什么人做的呢?” “傅玉出身鐘鳴鼎食之家,據(jù)說甚為潔身自好,就連同窗在花樓設宴集會也很少去。若說與什么人結(jié)怨,臣一時沒什么頭緒?!卑采袝蠲咳涨ь^萬緒,要不是為了這次宮宴,他連傅玉這個名字恐怕都記不全。 “我看有個人很有嫌疑?!笔掑\初眼睛一轉(zhuǎn),笑得有些賊兮兮的,安素就直覺她肯定沒什么好話。 皇帝饒有興致地發(fā)問:“是誰?” “我呀,”蕭將軍毫不避諱地指著自個的鼻子出首,“我就不能是因為不想與傅氏聯(lián)姻,所以把他給干掉了嗎?” “然后呢,讓你克夫的兇名更上一層樓?”安素的預感實現(xiàn)了,只恨那炮鵝怎么還不上來,好堵住她的嘴。“你且看著,明天京里就得傳個沸沸揚揚,足能編上十七八個話本。” “就隨他們傳唄!” “你不滿意傅氏?” 兩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滿不在乎的是蕭錦初,意味深遠的就是皇帝陛下了。 蕭錦初這才想起這趟相親正是她師兄在幕后調(diào)度安排,不由起了幾分心虛。“聽說傅五郎人才出眾,乃是京師內(nèi)頭一個乘龍快婿的榜樣,臣怎么會不滿意呢?古有看殺衛(wèi)玠,可謂天妒。傅五郎雖非紅顏,卻也如此薄命,大約是我們緣分不夠,天意如此罷!” 蕭錦初說這番話時,頗有幾分悲天憫人的風度。 蔣澄簡直要把一雙眼翻上了天,硬是把到嘴邊的嘲諷憋了回去,只從齒縫里蹦出一句:“扯什么天意,老天哪有那么閑?!?/br> 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尚書令覺得再這樣cao勞下去,勢必早生華發(fā),語氣也就格外痛心疾首:“蕭將軍您今年芳齡二十五了,再拖下去是想怎的,難不成想嫁個鰥夫?就算你自個答應了,陛下還不答應呢!” 被代言的陛下為表贊成,也微微頜首。 不知道話題是怎么會轉(zhuǎn)到了婚嫁上,蕭錦初一陣頭昏之余正瞥見旁邊正有只替罪羊,連忙提將過來。“蔣澄今年二十有八了,他不也沒成親嘛!” 雖是臨時起意,但越想越對頭,蕭將軍頓感理直氣壯。 要是一般人,大約也就被問住了。然而皇帝自然不是一般人,對付這個小師妹更有的是手段。“那倒是巧了,要不我替你們倆撮合一下?” 皇帝的嗓音輕緩,卻似一個炸雷當庭打響。這一嚇非同小可,兩個人的臉色登時由紅轉(zhuǎn)白,由白轉(zhuǎn)綠,有默契的很。 “陛下圣恩浩蕩,臣不敢當?!?/br> “說笑而已,師兄千萬別當真?!?/br> 見兩人討?zhàn)埖臉幼樱菜刂挥X得通體舒泰,難得痛快了一回,連剛才砸在地上的手都不那么疼了,暗自思忖到底是圣人有法子。 極有法子的圣人此刻卻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把手中的卷軸往案上一放。那聲不大,卻讓蕭錦初抖了一抖。 “蔣四郎的婚事,自有高堂父祖,我管不了?!鳖櫜坏没实鄣哪抗獯猎谏砩先缑⒋淘诒常Y澄先長舒一口氣。 “但是蕭含章,你的主我是做得了的。” 蕭師妹抬起頭,只見一雙鳳眼灼灼,含著她所不解的情緒?!耙园肽曛跒橄蓿荒阕约哼x,要不我?guī)湍闾?。必須定親,沒得商量!” 作者有話要說: 什么時候會有第一個評論呢?很期待^_^ 第5章 封爵事定 雖然司膳局秘制的炮鵝果然rou酥骨爛,肥而不膩;宮中珍藏的千里醉也是清冽香醇,入口綿軟,但飽享了口福的蕭錦初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準確點說,她出宮時的神情已經(jīng)可以用如喪考妣來形容,直把宮門口的侍衛(wèi)嚇了一跳,險些以為又出了什么大案。 且這樣悲憤的心情一直延續(xù)到了第二日上朝,原本想找她打聽華林園一案端底的同僚們,見著這一副尊容,也不敢輕易動問,倒是給她省了不少口舌。 雖然不方便找蕭將軍,但還有蔣御史啊,朝中有不少官員家中也有子弟參加了宴會的。此時不免三五成群,議論紛紛。 蕭錦初冷眼旁觀,深感這個朝堂與酒館茶肆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個情形一直持續(xù)到了皇帝升座,大家肯偃旗息鼓倒也不是因為怕御前失儀。不能私下議論,大家還可以俱本上奏嘛。 乃是因為皇帝甫一上朝就出了個大招,叫朝臣們一時有些暈,視線就從華林案上頭轉(zhuǎn)了開來。而這樁事偏偏與蕭錦初也是脫不開關系,正是她封爵之事。 之前說了,此事從年前蕭將軍還未班師回朝就開始吵了,一直到如今年也過完了,還沒個結(jié)果。 于是,圣人表示不用再議了,他老人家主意已定,你們只管聽著就行。 斬首幾何,功勛幾轉(zhuǎn),軍功冊上記得明明白白。按功當封侯,圣人直接拍了板,封地就定在新平,食邑三千戶。 本想冒頭的大臣,結(jié)果一聽封地所在又集體縮了回去。這新平可不是什么良善地界,打前朝起一直烽火不斷,嚴重時更是燒成一片白地,千里焦土。既然蕭錦初能打,便封給了她也無妨,還省了朝廷好些力氣。 至于女子封侯這等有悖常理的之事情,沒見謝丞相都不開口么。傅太尉據(jù)說傷心過度今天告了假。尚書令與鄭廷尉一貫就站在皇帝一邊的,御史臺蕭中丞老病,十日里倒有七日上不得朝,最刺頭的蔣御史今天偏偏一言不發(fā)。 余下的這些大臣們暗自盤算了一回,深以為既然圣意已決,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也不好老唱反調(diào)。橫豎不過是一介武夫,不,是武婦,能有什么作為,完全不足為慮。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蕭錦初這新平侯的名份就此定了下來?;实郛攬隽钪袝鴶M旨,在京中賜府邸,并車馬儀仗等,又要追贈父祖,樁樁件件都需要人去辦。 至于華林案的八卦,不好意思,陛下不是派人查了嘛。暫時又沒個結(jié)果,還是先把自己這一攤的活干完了再說吧! 蕭將軍從此又成了蕭侯,真是可喜可賀。那些同僚們也顧不得她面色難看了,紛紛鬧著要她請流水席。 一片祥和的氣氛中,惟有尚書令結(jié)結(jié)實實地嘆了口氣。蕭錦初今后不光是手里有兵,掌上有權(quán),還有爵位。 安素深覺,要給她招個女婿,實在不比給公主找駙馬來得輕松。做了駙馬,頂多也就是在家里受些氣。娶了蕭侯爺,萬一夫妻倆鬧起脾氣來,那真是躲都沒法躲,藏也沒地藏,只剩束手就擒的命了。 蕭錦初卻沒想那么多,封侯的事于她算是無可不可。有固然很好,沒有她就繼續(xù)做她的將軍,不差什么的。 她正盤算著自己該不該去太尉府吊唁一回。那傅五郎并未出仕,本當不得她這個征東將軍上門致哀。但于情,他總是因為自個才參加了這個宴會,送了性命。要是不去,總顯得有些涼薄。 待散了朝,蕭錦初好不容易與眾位同僚們約了過兩日設宴慶祝,才總算脫出了身。正打算找安素請教一二,這類人情世故她一向不大熟練,要不就找她師兄,要不就是問安素。至于蔣澄,人憎鬼厭還不如她呢! 卻偏偏撞上了一個小校,也來尋尚書令。她就起了幾分好奇:“我看你有些眼熟,好像是虎賁手下的?” “將軍好記性,屬下正是奉虎賁之命來請尚書令的?!蹦切⌒R补杂X,知道蕭將軍不好得罪,當下把來意說了。 蕭錦初一旦好奇起來,腦子就轉(zhuǎn)得十分快。按理虎賁守宮禁,與尚書令是不大相干的。齊翔這時候派人來尋,多半是有什么不好處置的事情。眼下稱得上最不好處置的也只得一樣,就是各方面都盯得很緊的那樁命案。 于是,她做出了一派隨意而和藹的態(tài)度問道:“可是傅五郎那邊出了什么問題?” 小校不防有詐,只以為蕭將軍替自家虎賁cao心,不禁生出一片感激之情:“可不是,自接了這么個事,虎賁就沒睡過覺,當真勞心勞力。偏偏司藥局又出了幺蛾子,竟說是驗不出死因?!?/br> “驗不出死因?”蕭錦初的興趣更濃了。 小校愁眉苦臉地點點頭,“是啊,幾位御醫(yī)驗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br> 話順利套出來了,蕭錦初拍拍小校的肩膀,完全就是一個關懷同僚,并且連同僚下屬也一并關心了的形象?!安槐負?,你且在這里等一等,尚書令一會就出來?!?/br> 然后,這位關懷同僚的新平侯,她腳底一抹油,溜了。我們有理由相信,她不大可能乖乖回府去,而是另有目的。 可惜,有句老話說得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蕭錦初這只螳螂剛走了沒幾步,就叫蔣澄這只黃雀給攔了下來。 “方才就見你鬼鬼祟祟的,準備上哪去?” “我也覺得奇怪,怎么哪都有你事呢?”蕭錦初覺得自己與蔣澄多半是八字不大合,但凡撞上就沒什么好事。 “也沒什么,好奇之心,人人皆有?!笔Y御史一笑起來,越發(fā)像個紈绔公子。 惹得蕭錦初也是越發(fā)地牙癢癢:“那你可得小心了,要知道禍福無門,惟人自找?!?/br> 蔣澄那雙狐貍眼微微一轉(zhuǎn),破天荒地沒有反駁,而是擺出了息事寧人的架勢?!靶缕胶钗桓邫?quán)重,行蹤自然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御史能管的。既然如此,就不打攪了!” “慢著……”蕭錦初可不信他就這么認輸,八成是準備暗地里壞她的事呢!這人實在陰險,有什么恩怨從不擺在明面上,慣會暗箭傷人。 打定了主意,蕭將軍認為自己不妨大方一點,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告訴你也無妨,我剛聽說傅五的案子出了點蹊蹺,就打算去找齊翔問一問?!?/br> “我看你昨天對這案子可是沒什么興趣?!笔Y澄挑了挑眉,持著保留的態(tài)度。 蕭錦初自然看出來了,只覺得這個人大約是做御史做得傻了,見著什么都要先質(zhì)疑三分,著實不是什么好習慣?!叭羰撬酪蝌灣鰜砹?,我自然不感興趣;現(xiàn)在驗不出,我的興趣就來了。” 正如蕭將軍覺得蔣御史有病,蔣御史對于蕭將軍這個自尋煩惱的勁頭同樣不解,幸好這并不妨礙他的盤算。 華林園的案子只是個引子,卻牽動著朝堂上各方的勢力。既然卷進了這個漩渦中,為何不看得清楚一些呢? 蔣澄整了整衣冠,端出一派斯文態(tài)度?!敖?jīng)你這一說,我也有了些興趣,不妨同往!” 于是,這兩個人就此滿懷著對方深深的誤會,踏上了去往醴泉殿的御道。 醴泉殿乃是華林園中的一處殿閣,本是作湯沐之用,因圣人不喜奢華,一直都空置著。此次事發(fā)突然,就將傅玉的尸首暫時存放在這。 蕭錦初是個女子,又曾得了圣人的親許可隨時入宮,這宮禁對她是不大管用的。蔣澄就有些尷尬,幸虧他在御前也是有臉面的人,再有前日赴宴的腰牌還沒繳回去,否則可能就得在宿敵面前落個小難看。 一路行到醴泉殿門口,還未見著人影,卻聽見一陣辯論聲先傳了出來。 對于偷聽這個事情,蕭錦初從小到大都是個中翹楚,三兩下就在找到個極合適的位置,拽著蔣澄閃了過去。 這個所謂的合適位子就是緊挨著殿閣生長的一株合歡樹上,注意了,是樹上! 蔣澄一介翩翩公子,從小熟讀經(jīng)史,出入坐行都無比合乎典范。不要說爬樹,就連這么個念頭都從沒生出來過,此時自然只能對著已經(jīng)三兩下就爬到了離窗戶最近那根枝椏的蕭錦初瞪眼。 這株合歡大概是前朝就種下的,粗壯得一人都環(huán)抱不下。蕭錦初敲了敲所在的枝干,很是滿意它的牢固度,就準備把同謀一并接上來,正瞧見蔣澄在下邊運氣。 “手給我!” 這下真是把蕭錦初笑得前仰后合,虧她還記著沒發(fā)出聲音。等笑夠了,才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朝樹下伸了把手。 蔣澄這回卻極有骨氣,寧可站在墻跟處聽壁角,說什么也不肯與這個爬樹的野人為伍。 蕭錦初也不管他,她揀的這個位置可算是天時地利人合,照著兵書挑都沒有這么巧的。恰對著窗欞,居高臨下,殿內(nèi)的場景一覽無余。 “我等鉆研醫(yī)術(shù)也有數(shù)十載了,卻沒見過銀針也驗不出的毒物,這位郎君敢是鄙薄我等見識短淺嗎?” 說話的是一個穿赭石色長衫的老者,蕭錦初估摸著大約是司藥局供奉。 果然,下一刻,一身靛色襕衫的青年男子拱了拱手:“許奉御嚴重了,在下不過是提出一些可能。有眾位前輩在此,小子安敢造次?!?/br> 說這句話時,他往后小退了一步,蕭錦初剛好能看見他的側(cè)臉。 該怎么說呢?蕭錦初生平見過的男子很多,安素溫文爾雅,蔣澄玩世不恭,齊皋沉默厚重,乃至于她的那些同袍,軍營中成千上萬的男兒。 但這個人不同,傅五郎有如玉之名,然而在他面前恐怕也只能被比作一塊石頭。 “醫(yī)者,最緊要就是謹言慎行。死者雖然唇帶烏紫,然而銀針探了喉、腹,均不見變色,怎么敢隨便說是毒物呢?” 許奉御在司藥局伺候了多年,性格最是一板一眼。 “那依著你的意思,這傅玉到底是怎么死的?”齊翔先急了,這個案子他是擔著干系的,朝野上下都瞧著,實在是壓力不小?!八舅幘忠豺灹税肴樟耍偟糜袀€準話吧!你們要有能耐,我何至于要請了楚七郎過來?!?/br> 許奉御被一通搶白,臉色漸漸紫脹,偏偏又拿不出什么話去駁,只得向前揖了一禮:“老朽無能,請陛下治罪!” “臣等亦有罪……”他身后,幾個同是司藥局的藥丞都是滿面愧色,紛紛出列請罪。 蕭錦初循著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她家?guī)熜值纳碛?。因有尸首在,怕沖犯了圣駕,特在他的坐席外頭設了一張描金孔雀圍屏。 來不及琢磨這尊大神怎么鎮(zhèn)在了此地,蕭錦初下意識就縮了一下,哪怕明知道這個角度他是怎么都瞧不見她的,心先虛了。 蕭錦初只好歸結(jié)為當年太過調(diào)皮不好好念書,被師兄鎮(zhèn)壓出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