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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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記得,安素是記得也不放在心上?!澳木陀心敲磸?fù)雜了,不過就是飲酒賦詩這些老花樣,換個新巧的殼子而已。我怕再多讓你來幾次,你便煩了。” 眼下離前朝戰(zhàn)亂也過去了數(shù)十年,世家名門經(jīng)歷了打擊之后總算復(fù)了幾分元氣,添了不少人口。然而朝中官職就只有這些個,如何都能安排得下,是以不少人都只是頂了個蔭職虛銜。這些人又不用站班上朝,只好天天琢磨著如何打發(fā)時光,真恨不得一年里有大半都是節(jié)慶才好。 安素雖然也是世家出身,卻是個實干派。對于開口閉口都是風(fēng)月卻不知道求上進(jìn)的人,向來是看不上的,言談間自然就帶出了鄙視的態(tài)度。 他看不上眼的人,蕭錦初就更看不上了。光是瞧著這么些個才俊,她便有滿心的不自在,忍不住抱怨:“我現(xiàn)在就煩來著,也不見你放過我?!?/br> 這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安素只裝著不明所以,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直叫某些人,特別是姓蕭的有些牙癢癢。 還是那小黃門機(jī)警,見狀插科道:“前頭傳話,圣人與丞相此刻還在太極殿,叫先開宴。二位大人不妨先入席再慢慢敘談?!?/br> “也好?!卑菜叵葋G了個贊賞的眼風(fēng)過去,就一馬當(dāng)先走在了前頭,叫蕭錦初的牙更癢了幾分。 他倆俱是天子近臣,自然有侍者搶著服侍,先請入了席,又令一班舞樂開場。見宴席已開,方才還在談詩論道的士子們也就紛紛往這邊走來。 此時的男子最講究一個風(fēng)儀,似安素這樣長得俊的,要立如孤松傲雪,坐如朗月入懷,哪怕醉了也要如玉山之將傾。要是長得不那么好的,那就更要把瀟灑不羈四個字給刻到骨子里,力求一個風(fēng)姿殊異的美名。 所以這么些青年士子一齊行動時,俱是衣帶臨風(fēng),飄飄若仙,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要開個道場,叫蕭錦初在心中又翻了無數(shù)白眼。 元旦才過去沒幾日,宴席上備的都是屠蘇酒與椒柏酒,又有五辛盤,都是些除穢避疫的物什。 蕭錦初揀著先斟了一杯,又特意看了眼場邊侯著的伎人,其中果然有個抱著箜篌的女子,另有一班身披彩衣的舞姬,個個長相嬌俏,身段柔婉。暗地思忖張內(nèi)侍不盡是虛言,此次宴會司樂局還是下了功夫的,于百無聊賴中總算也有了些期待。 既說了是小宴,這座次上就隨意了許多,一字沿溪邊排開,并不按著官階大小。安素因是一同來的,就坐在她左手。不過倒個酒的功夫,右邊也有賓客落座,巧的是又個熟人。 “蕭將軍一向可好!” 彼時蕭錦初正默算著歌舞出場的次序,一時沒提防竟有人找她寒暄,轉(zhuǎn)頭先看見了一雙笑瞇瞇的狐貍眼,只覺得方才好些的牙又癢了起來。 “我自然是好的,只是蔣御史長久未見,看起來要更好一些?!?/br> 這位蔣澄,從兗州時就是當(dāng)朝圣上的屬官,算得上藩邸舊人。他家祖上在前朝就任宮正,糾彈百官朝儀,輪到他時因家學(xué)淵源也就做了御史。以皇帝的信任有加,眾人都揣測他再過幾年必能升到中丞之位,執(zhí)掌御史臺。 蕭錦初與他一向有些不對付,眼見是這位兄臺,只是皮笑rou不笑的招呼一聲。 安素是知道他們那一點陳年宿怨的,沒想兩個人都老大不小了一見面還置氣,就有些失笑?!澳銈儍蓚€倒有趣,又不在朝堂上,一句將軍一句御史喊得還挺高興?!?/br> 幸而舞樂已起,沒什么人特別留意此處,否則還真容易留下個把同僚之間謙遜恭謹(jǐn)?shù)拿利愓`會。 “今時不同往日,阿初如今已是征東將軍,位高權(quán)重。我若是貿(mào)貿(mào)然把舊日的稱呼帶出來,豈不是失禮?!?nbsp;嘴上說著失禮,蔣澄的表情卻是沒半分不好意思,阿初那兩字還特意咬得含糊,不知道的只聽成了阿豬。 這本是幼年時的一樁笑話,蕭錦初近年又總被人攻殲,更是火從心頭起。于是也一手掩著口,硬擠出一個笑來:“是呢!阿澄也將成家立室,人前再這么叫怕是不好?!?/br> 那個澄字在舌尖顛顛一轉(zhuǎn),倒成了丑。 “阿初這些年東征西討著實辛苦,但有空閑,也該多練練雅言。否則日后上朝奏事,豈不惹人恥笑。”言談間,蔣御史滿是悲天憫人之風(fēng)。 蕭將軍亦不甘示弱:“御史肩負(fù)風(fēng)聞奏事之責(zé),想來阿澄是話太多了些,有時候這口齒就不大靈便,往后該擇機(jī)而言才是?!?/br> “阿錦如此替我cao心,著實讓人過意不去。聽聞蠻夷之地多煙瘴,阿初該多自顧才是?!蹦茏龅昧擞?,蔣澄的口才自然是極好的。 蕭錦初雖是武將,卻也是自幼蒙名師指教。“京城乃天下首善之地,自然是沒有煙瘴的,卻怕酒色二字迷了人眼……” 兩人這一唇槍舌劍正是旗鼓相當(dāng)。 安素恐這一場戲再演下去就成了六國大封相,只得趕緊打個圓場:“酒這個東西,多飲傷身,小酌怡情。如練今日來得遲了,該先罰一杯?!?/br> 如練便是蔣澄的表字了,他與安素認(rèn)真算起來是拐著幾道彎的親戚,小時候還是拜的同一個先生。因他名澄,師尊便取了如練,而安素的字是亦純。皆是寄望于二人品性凈澈,行君子之道。 蕭錦初卻覺得,倘若那先生見著蔣澄如今的模樣,必要替他改一個字,喚作如墨才對。 “尚書令是好意,只是這罰下官可不敢認(rèn)!”蔣澄也不愧這評價,前腳順著安素的梯子下來,轉(zhuǎn)眼卻把這遞梯子的給架在了上頭?!巴心母#鹿偎葧r入宮,已是忙了整整半日。無論如何也算不得來遲吧!到這會兒萬事咸備,大人您可算是出現(xiàn)了??梢娎显捳f得對,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br> 沒料到一句話招出了這么些怨氣,安素摸了摸鼻子,自認(rèn)倒霉?!按_是愚兄的不是了,我先自罰一杯。只是我本也想早點進(jìn)宮。奈何皇命在身,得先把差事辦妥才好交代。” 又好奇道:“什么事如此棘手?” “還不是圣人的主意,”蔣澄長吁一口氣,騰出手也給自己倒了杯酒?!罢f是今日來賓中不乏文采出眾之士,命其或作詩,或作賦。他老人家要當(dāng)眾品評,取個頭名。” 自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天子要評個位次,與會的自然個個不甘示弱??v無潘安之貌,也要博個子建之才的名頭。 “圣人與丞相議事,剛巧看見我,便抓了我來頂這差事。筆要紫毫,帛用素縑,在國子學(xué)中也不見這般講究。又有人說當(dāng)限韻,有人提倡從心所欲,我算是見識了男人矯情起來能成什么樣。為著圣人的臉面,偏還要附和一二,生生周旋了半日,保不準(zhǔn)明天就要多生兩根白發(fā)?!?/br> “怪道說文人相輕呢,沒想到蔣御史也有背后告刁狀的時候?!笔Y澄自以為辛酸的遭遇沒有得到同情,只有蕭錦初無情的嗤笑,被安素瞪了一眼后才好歹收斂些,顧左右而言他道:“今日都請了些什么人,怎么泰半我都沒見過?” “我朝旁的都缺,就屬官員最多。就算在朝堂上占個一席之地,阿錦長年在外,又能記得幾個?”瞇著一雙狐貍眼,蔣澄并不見惱,只是話里總透出那么一點譏刺。“更別說今日赴宴者多是未出仕的青年才俊,若不是想起當(dāng)今圣上并沒有待嫁的公主,我險些要誤會是場相親宴了呢!” 這個蔣四郎,實在是不戳人痛處不罷休! 不光蕭錦初磨牙,安素也是大為頭疼,只得一邊攔住眼看就要暴起的女將軍,一邊問道:“且不提這些,你既攬了華林園這一攤事,有沒有見著傅太尉的孫子?” “可是排行第五的那位,傅玉。”大約憶起蕭錦初犯起混來,是真敢在御筵上揍人的,蔣澄終于正經(jīng)了些?!案堤臼畞韨€子孫,就屬他出挑了。京中都說傅郎如玉,今日一見倒也當(dāng)?shù)蒙线@個評價?!?/br> 雖說蔣澄的性子不大討喜,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安尚書揉一揉飽受磨難的神經(jīng),好歹松了口氣:“不知道才學(xué)如何?” “傅五郎素有才名,方才還當(dāng)眾作了篇賦,是詠華林園的。若有興趣,我讓人去謄抄一份來?!卑倌甑氖兰覀鞯饺缃瘢倘挥兴瓢菜剡@等有本事的,但更多是樣子貨,蔣澄對傅玉倒是印象頗深。 外表上佳,能作詩賦,這在世家子也算得佼佼者了。安尚書的心又放回去一些,言談中也帶了個笑影,轉(zhuǎn)向尤自憤憤的蕭錦初道:“聽到?jīng)]有,你當(dāng)圣人是隨便亂點鴛鴦譜的,為著你費了多少心思,你還不……” 正要說到緊要處,冷不防一陣驚呼又打斷了安素的話頭,把他肚內(nèi)預(yù)備好的一大篇話給截了個剛好。直把尚書令大人給噎得恨不得捶兩下胸才好,滿肚子說辭都化作了邪火,狠狠一拍桌案:“皇家禁苑,焉得如此放肆!” 一向溫文爾雅的尚書令大人難得發(fā)了怒,四周頓時一靜,絲竹琵琶也跟著停了下來,原本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們立在原地,頗有些無所適從。 蕭錦初的眸中閃過一道異色,放下酒杯率先看向方才發(fā)出尖叫聲的方向。一隊披著銀甲的侍衛(wèi)正快速圍攏了過來,那是守衛(wèi)宮禁的虎賁軍。 禁中無小事,蔣澄斂起那雙似笑非笑的狐貍眼,面色整肅,正要離席而起,被蕭錦初給攔了下來:“我去……” 圣人曾有詔命,許她禁宮中佩劍。眼下這一群人中,若要選個經(jīng)摔能打的,也是非她莫屬。 “讓她去,”安素生平見過的大場面也不少了,這點事尚不在他眼里。怒氣過后立即冷靜下來,又命:“各自安席,不可妄動?!?/br> 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正不知所措的內(nèi)侍們頓時如找著了主心骨,按著尚書令大人的吩咐各歸己位,使伎人們聚攏在一處,與樂師們俱候在席邊。整個場面井然有序,除去人心浮動,儼然又恢復(fù)成一個賞花宴應(yīng)有的樣子。 蕭錦初快步走向末席,虎賁軍已在那圍了個圈子。她定睛一瞧,座中歪著一個青衣男子,頗為俊朗的面孔上仍含笑意,只是唇泛黑紫,眼見是不活了。 邊上有個宮娥看著害怕又想呼叫,卻被侍衛(wèi)抽劍的金戈之聲止住了。放眼望去,四周盡是驚悸的面孔,顯得無比怪誕。 蕭錦初的平靜在這一眾人中就顯得尤為扎眼,她沒有再上前,只是把手中握著的劍系回了腰側(cè)。 原本的一片靜默中,竊竊之聲紛起,隱約可聞。 “怎么回事…是誰……” “出了人命了…蕭將軍…” “這是,第三個了罷……” 私語聲如同潮水,向周圍蔓延開,激起一圈圈漣漪。貌似侍衛(wèi)隊長的高瘦男子把戟往地上重重一頓,厲聲喝道:“不可喧嘩!” 蕭錦初依舊面無表情,她已經(jīng)猜到了,眼前這人,或者說是尸首。正是今日安素費了好些口水哄她赴宴的原因,預(yù)備與她湊作對的傅五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預(yù)計不會很長,雖然不是很勤奮,但會保持更新噠! 第3章 太極夜謁 太極殿東堂是天子平時議政理事,頒賜群臣之處,莊嚴(yán)肅穆自不待言。只是今晚的氣氛卻尤為凝重,叫一旁伺候的張內(nèi)侍背脊上的汗涼透了又冒出來。 他想起自侍衛(wèi)從華林園抬出一具尸首后,那些傳遍了宮中邊邊角角的消息,有說宮娥被參加宮宴的子弟玷污,懸梁自盡的;有說內(nèi)監(jiān)伺候不周觸怒了大人,被活活打死的;還有說是侍衛(wèi)當(dāng)值時醉酒斗毆,錯手殺了人的…… 但不管哪個版本的傳言,都不如實際案件影響重大:一位本有著光明前途的世家子弟,莫名其妙死在了宮宴上。 這幾個詞一串起來,就叫人不得不有些聯(lián)想,特別先前那位初登大寶時,是對世家狠動過一回手的……張內(nèi)侍又打了個寒戰(zhàn),不可說,不可說。 事發(fā)之時,天子與謝丞相都在東堂,蕭錦初與安素、蔣澄等人火速從華林園被召了過來,再加一個匆匆趕來謝罪的虎賁中郎將,這就是眼前的場面了。 謝老丞相年近七十,須發(fā)都白了大半,氣勢卻不減當(dāng)年,先聲奪人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禁宮內(nèi)苑之中竟出了命案。老臣馬齒徒增,虛度了數(shù)十載光陰,還從未聽聞過此等荒唐事……” 安尚書令眼觀鼻鼻觀心,蔣御史收起如簧巧舌,齊虎賁滿面慚愧,一齊聆聽老丞相的訓(xùn)誡。蕭將軍……蕭將軍此時正在走神,她想的卻是進(jìn)京途中做的一個夢。 黑暗中,有一抹妖異的紅。漸漸地,那朵猶如紅蓮幻化而成的業(yè)火蔓延成了一片海,最終映紅了她的眸。 那可以說是夢,也不算夢,因那是四年前實實在在發(fā)生的一樁事。 虛空中,謝相的聲音在逐漸飄遠(yuǎn),隔著重重簾幕燭影,蕭錦初仿佛又見到了當(dāng)年樂游苑中隨風(fēng)翻飛的旗幟。 六月草木繁茂,正是夏狩的好時候。雖說鳥獸不及秋時肥碩,皮毛也派不得大用場。然而貴人們的游獵與其說是為了收獲獵物,倒不如說是一種游戲,更是一場用來炫耀攀比的盛會。 你穿著明光照夜甲,我的馬兒是河西名駒,你使的雕花大弓,我就得用鹿骨制韘,更不用說侍從的多寡,營帳的樣式,樁樁件件都能拿出來比上一比。因此這夏狩的排場也是一年賽過一年,斗奇爭鋒之舉難以盡述。 如此風(fēng)氣之下,蕭錦初這個剛從北地歸來的土包子亦不能免俗。難得用玉冠束了發(fā),一套大紅色的窄袖騎裝,配上御賜的寶馬“驚羽”。不知情的人只以為是哪家王孫公子,惹得好幾家女眷都爭著往她的方向瞧。 她倒好,一概聽而不聞、視而不見。旁人就算是做樣子,好歹也張個弓。她是人在馬上,魂兒卻不知飛哪里去了。 “難得出來游獵,我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聽到耳邊傳來的詢問聲,她更是連頭都懶得抬一下,下意識有氣無力地回道:“我這不是要陪著圣人嘛!” 騎著黑馬的男子看著她,微蹙了下眉。只這一瞥之間的風(fēng)姿,不知讓多少人心為之顫?!拔艺f了讓你陪么?” 那聲音如水流漫過山石,清冷之余尤帶回響。紅衣少女終于回過神來,雖說前一刻還神游天外,后一刻已經(jīng)拿出了謁見的派頭,舉止端莊得簡直像依著尺子劃出來的。 “參見陛下……” “讓你來游獵,不是讓你騎著馬發(fā)呆。再這么頂著日頭晃下去,不光是你,我看驚羽也要跟著中暑了?!?/br> 一身玄色常服的帝王看著她已被曬得泛紅的臉頰,露出些許無奈,隨手打馬指向一叢樹蔭?!坝惺裁丛挘吷险f去吧!” 這處蔭頭選得極巧妙,乃是一片獨木,四周都是些草叢。侍衛(wèi)與從人也就特意站得遠(yuǎn)些,以免打擾了君上。若要說些私密話,最是方便不過。 皇帝所乘的黑馬叫驪影,與驚羽是一窩所生的,主人剛?cè)鲩_鞍轡,它們就自跑去一邊追逐嬉戲了。 蕭錦初見四下無人,立時換了副面孔。一雙星目眨呀眨的,硬被她妝出了幾分可愛:“不愧是圣人,明察秋毫?!?/br> “有事就說,在我面前不用作出這幅別扭的樣子來?!被实蹖@個在自己膝下教養(yǎng)大的小師妹,不說了若指掌,猜個七八分總是有的。 “還是師兄疼我……”聽得這一句,蕭錦初立刻不失時機(jī)地小拍了下馬屁。一邊偷偷觀察著皇帝陛下的神情,可惜橫看豎看,除了那張作為男子來說過分好看的臉,其余再看不出什么了。 皇帝就任由她這么看著,索性往樹下席地而坐,擺出了個持久戰(zhàn)的架勢。 蕭錦初磨蹭著把地上的草都碾塌了寸許,終于狠了狠心,期期艾艾地探問道:“師兄…那個……我能不能不成親?。俊?/br> 這個問題大約有點超出了天子的揣測范圍,證據(jù)就是他聽完后居然愣了一下?!澳闶恰粷M意齊皋?” 說來蕭錦初這門婚事還是皇帝親自保的媒,一個是小師妹,一個是近身親信;一個廣威將軍,一個虎賁中郎將;無論年貌門第,怎么瞧都是頗為匹配的一對。 乍然說不嫁,總得有個理由罷。 “就是不想成親嘛……”蕭錦初低著頭繼續(xù)踩著地上的草,倘使有人瞧見殺人如麻的廣威將軍也有這等小女兒模樣,必然要以為眼睛出了毛病。 皇帝的神情微微一變,遠(yuǎn)山般的眉峰中隱隱含著凜冽?!昂?,你是不是聽著外頭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 蕭錦初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但凡師兄喊她表字,多半是樁嚴(yán)肅的事情。然從婚姻到流言,這個話題跳得有些快,她實在有點接不上茬。好回想了一會,才恍然大悟道:“是說我克夫的那些?” 蕭錦初今年剛過雙十,正是青春年華,但按本朝女子及笄便許人的習(xí)慣,便要算作個大齡困難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