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他不太相信。

    她卻坐起身來，道：“當(dāng)然是真的，安排這么多人在我身邊，真是有勞你費心了。”

    賀昱一愣，這才終于明白過來她的聲音為何突然變冷。

    他也跟著坐直身子，訕訕撒謊道，“妍妍，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你一個姑娘，長的這么漂亮，出門在外，怕會不安全……”

    可無論如何，那種霸道的占有欲是遮掩不住的。

    徐妍不吭聲，他又開始頭疼，開始想辦法哄她的開心。目光游移間，落在她袖口處露出的皓腕上，靈機一動想轉(zhuǎn)移話題，也是真心存著疑問，問道：“那鐲子，唐菡沒給你么？”

    徐妍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想起他問的是什么，點頭答道：“她已經(jīng)給我了?！?/br>
    “那怎么不戴著？”他拉過她的手，重溫那柔夷的滑膩。

    徐妍想掙，卻掙不開，試了幾下，也就放棄了，垂眸答他道：“好端端的戴著，家里人問起來，我怎么答……”

    賀昱倒笑了，柔聲道：“也是我疏忽了，讓你等的太久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這兩天一定來?！彼麍远ㄇ浦?，道：“來提親?！?/br>
    她的心咯噔一聲，忍不住抬起眼來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王爺和王妃……同意了嗎？”

    他將兩只手都握過來，輕揉著，緩聲道：“這些事不用擔(dān)心，你只管等著嫁給我就好?！?/br>
    她臉微微一紅，直到他的手漸漸往上攏過來，又將她收進懷，才想起掙扎。她急道：“時候不早，你該走了，這屋里點著燈，叫巡夜的嬤嬤看見，要進來問的……”

    他很聽話的立刻下床，卻是走至燈前將那燭火吹熄，而后復(fù)又折返上來，道：“這下就好了?！?/br>
    徐妍一驚，“你！”

    無賴耍上了癮，他也不答話，忽的將她撲倒在床，好好親了起來。

    唇舌重被糾纏起來，徐妍本能的反抗了幾下，自知無用，也是累的折騰不動了，只好閉著眼任他施為。懷中人頭一次這樣乖順，賀昱簡直受寵若驚，愈加認真的去感受她，漸漸地，身體又起了反應(yīng)。

    那種感覺太過明顯，徐妍羞極，卻又不敢動，只得老實的窩著，然她越乖，那人卻越加得寸進尺，欲望如沒有邊際的大火，把他的理智燒的無影無蹤，溫香美人在懷，按捺下去太難，他近似哀求道：“妍妍，給我好不好？”說著就要去扯她的裙帶。

    那大手如同蛇一般在肌膚上游移，徐妍終于忍不可忍，情急之下，用力咬了他一下。

    一直在蠻霸攻占的舌傳來痛感，賀昱一頓，她在咬他，這算是迎合嗎？心內(nèi)大喜，他低聲喚她，“妍妍？”

    黑暗中的她似乎又有了哭腔：“你若再這么輕賤我，我明兒就去投湖！”

    這語氣像是真的氣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觸她的臉，果然又摸到了那肆意橫流的淚水，他這才終于慌了起來。

    一切的霸占與壓制瞬間被她的淚水澆滅，熄得連點火星兒都不剩，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連跟她認錯賠罪，“妍妍，對不起……”

    可她依然哭，微啞的聲音像小刀，一下一下地割在他心上。

    她哭著問他，“你真的喜歡我嗎？你其實只是把這里當(dāng)成煙花柳巷吧？世子尊貴非凡，天下間有的是想攀附您的佳人，你何必到我這里來費力？您其實大可也把我弄暈，那樣我就會乖乖從了您，你何必這么殘忍，非叫我醒著……”她心一橫，索性道：“既然世子真的想要，那現(xiàn)在便來吧，只是從今往后，不要再提什么成親的事了，你過了癮，我明兒就去廟里出家去……”

    賀昱內(nèi)疚壞了，一個勁兒的哄她，“對不起，是你太好了，每次我都忍不住……”他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懇求道：“妍妍，你打我吧，你使勁打我，我保證，成親前絕對不再冒犯你。”

    徐妍使勁抽回手，指著門外，“你走，現(xiàn)在就走，你來不來提親，什么時候來我都不管，但是成親前，你絕不可再踏進這里一步，否則日后就算我嫁給你，我也不跟你說一句話?！?/br>
    “好好好。我答應(yīng)，我都答應(yīng)，只要別哭了，好嗎？”朦朧月光中，賀昱小心翼翼的瞧她。

    徐妍抽泣了一會，抬起淚眼來看他，“你怎么還不走？”

    他試探道：“你答應(yīng)我，不再生氣了好不好？”

    “快走！”徐妍又哭了起來。

    “好，好?！彼⒖唐鹕硐麓?，須臾，房間終于安靜下來。

    徐妍等了一會兒，見房中果真沒了他的聲音，終于收了眼淚。

    嘆了口氣，起身下床，黑暗中摸到擦臉的面巾，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才重又回到床上。

    方才的哭，是一時情急，也是害怕，怕今晚真會被他……

    她想過，如果不能嫁，就冷清過一輩子，這身子無論如何不能給，一旦給了，就說不清了。但是，如果真能嫁給他，她也不能在婚前就隨便把自己交待了，畢竟他不知，自己還是完璧……

    自己的處子之身，一定要留到洞房之時。

    被趕走的世子一直躲在佳人的窗下，聽見她抽泣了一會兒又起身，聽見她重又回了榻上，許久許久，等到那扇窗里徹底安靜下來，才終于放心離開。

    秋夜里獨行，青年望著空中已漸西移的皓月，使勁攥了攥拳。

    她這樣好，他熬不住了，這事，絕不可再耽擱。

    第二日，賀昱早起，徑直來到父王跟前。

    見他面色不是一般的嚴謹，肅王爺隱約有些預(yù)感，問道：“怎么了？”

    賀昱鄭重跪在地上，“兒子有一事，求父王一定成全?！?/br>
    肅王問：“還是為了徐家那個姑娘？”

    父王直接問出口，賀昱也不意外，爺倆都是聰明人，無需拐彎抹角，賀昱坦誠道：“正是。兒子此生非她不娶，求父王體諒，也請您一定成全?！?/br>
    肅王不露喜怒的看了他一會兒，問道：“如果本王不答應(yīng)，你打算怎么做？”

    作者有話要說：　　承蒙各位美人兒的鼎力助攻，柿子終于親上了，接下來，看他怎么順利去提親吧！

    第23章 求親

    肅王問自己的兒子，如果自己不答應(yīng)，他會怎么做。

    沒有過多猶豫，賀昱坦誠道：“如果您不答應(yīng)，我會去皇上跟前請求賜婚?！?/br>
    肅王一頓，原以為他會說什么終生不娶之類的表決心，沒想到他是這么打算的。

    “你就這么有把握？”當(dāng)父親的問道。

    賀昱輕輕一笑，胸有成竹，“兒子從前立下的每一樁軍功，都擔(dān)得起一紙賜婚旨，皇上曾在金鑾殿上金口玉言，況且我與她都無婚配，他沒有不準的理由?！?/br>
    肅王微微點了點頭，又問，“可若你們真的成了親，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你母親并不喜她的身分，日后或許會為難她，到時候家無寧日，你可有解決的辦法？”

    賀昱目光垂落下來，道：“她的身分并不是她的錯，倘若那時我能早做決定向您二位坦白心事，也不會讓她至此……母親曾見過她，她也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相信她會做好兒媳的本分，孝敬您二位。日久見人心，母親亦是明事理之人，不會做出刻意刁難的事情……”

    他抬起目光，堅定看著自己的父王，再次懇請道：“婚姻大事，當(dāng)尊從父母之命，但這實在是我心里放不下的人，兒子不想抱憾終生，也不想越過您與母親前去請外人賜婚，所以，請父王一定成全吧！”

    語罷重重磕頭。

    從小到大，賀昱極少有這樣認真懇求的時候，肅王爺自己也年輕過，并不是不能體會兒子的心情，加之歷經(jīng)了此前的殫精竭慮，面對著平安歸來的兒子，倒是覺得，有些事，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房中沉默了一會兒，肅王終發(fā)話道：“即是自己想要的，本王便成全你了，不過你母親那里，還需你自己去說，還有，”做父親的又為兒子指出一件事，“徐樊那人，昔日一直忌憚本王，你跟他提親，怕并不是能那么順利的，這當(dāng)中的難處，你得早做權(quán)衡。”

    賀昱立刻接道：“父王說的兒子都懂，兒子都已經(jīng)想好了，這事或許會難，可我的心是真的，會真心待他的女兒好，料想徐家人總會為女兒著想?！?/br>
    其實父王說的是，昔日皇帝登基，徐樊是重要輔臣，而父王是勢力最強的親王，他們有各自的立場，當(dāng)然會有不順暢的地方，上一世兩家的矛盾，也正是由這樣的立場開始。

    但這一次，為了他和妍妍，他會努力解開這個結(jié)，最起碼，也絕不會讓它演變成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父王松了口，賀昱的包袱卸了多半，隨即又去了母親跟前請命。

    肅王妃是個以夫為天的女人，一家之主都答應(yīng)了，她也不可能再執(zhí)拗，加之這次的征戰(zhàn)太過驚魂，在聽到關(guān)于兒子生死未卜的那些謠言時，她不是沒有后悔過，就這么一個孩子，總歸還是心疼他居多，兒子鐵了心堅持，她便也成全了。

    要怪，就怪徐妍太美，自己的兒子又太犟。

    當(dāng)娘的嘆了一聲，問規(guī)規(guī)矩矩立在面前的兒子，“這姑娘就這么好？”

    賀昱堅定道，“是，兒子只對她動過心思，除她之外，再無別人?！?/br>
    這是實話，上輩子從遇見她，錯過她，到最后自己身死，果真沒有哪個姑娘再進過他的心。

    王妃聞言嘆道，“娶一個已經(jīng)嫁過一次的女人，你不覺得遺憾嗎？”

    賀昱也嘆道：“兒子娶了她，今后能好好孝敬您跟父王，便沒有遺憾了?！?/br>
    王妃再無多言，抬手招來個丫鬟，吩咐道：“去把高佑叫來?！?/br>
    高佑是肅王府的左長史，世子成婚規(guī)矩冗雜，自然該由長史司負責(zé)。

    不一會兒，左長史高佑躬身來在娘倆跟前行禮，“微臣拜見王妃，拜見世子?！?/br>
    肅王妃抬手免他禮，道：“世子眼下到了適婚的年紀，中意安平侯徐樊的長女，王爺與本王妃也覺得人不錯，你們現(xiàn)在就開始著手準備吧，這是我們肅王府回京之后頭一回辦喜事，具體事宜一定要禮數(shù)周全，切不可失了面子叫人笑話。”

    等把長長的一段話給聽了個清楚，高佑不由得一愣，王妃說，世子爺想成婚，這是喜事，他當(dāng)然聽清楚了，可世子看上的是安平侯的長女……那姑娘不是已經(jīng)嫁過一回了嗎？

    保險起見，左長史謹慎問道：“是。娘娘所說的這位小姐，可是徐侯爺?shù)拈L女？”

    沒等母親說話，賀昱皺眉沉聲道，“正是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徐妍。長史還有什么不明白嗎？”

    世子爺明顯臉色不對，左長史冷立時汗直流，趕忙應(yīng)道：“是是。微臣立刻就下去準備?！?/br>
    王妃疲憊扶額，沒再說什么。

    任誰知道兒子的選擇都會有此疑問吧。

    卻又聽賀昱吩咐了一聲，“瞧瞧最近幾天有沒有好日子，盡快去徐家提親，越快越好。”

    “是?！备哂佑众s緊應(yīng)下，見世子揮手，躬身退了下去。

    哪有這么著急的，提個親么，還越快越好！王妃斜了兒子一眼，沒好氣道：“行了，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吧，別杵在這兒了?！?/br>
    賀昱喜笑顏開，朝母親鞠了個躬，“謝母親成全，武場里還有些事，我先過去看看，晌午再過來陪你用膳?！?/br>
    平日里一整天都見不著個人影兒，這時候倒知道做起孝子來了，王妃懶得跟他計較，抬手趕他，“去吧去吧！”

    賀昱笑著離開。

    望著兒子高大的背影，王妃嘆道：“這孩子，打定的主意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語罷又想起什么，趕忙問身邊的嬤嬤，“徐家的那個大姑娘，頭一回嫁了幾個月？”

    站在跟前的是她最信任的秦嬤嬤，秦嬤嬤想了想，道：“聽說才四個來月？”

    王妃低聲沉吟，“四個多月，倒也不算長……你說，她這肚子沒問題吧？”

    秦嬤嬤一頓，想了想，勸慰道：“照理說，四個月不長，有的是一年才能有信兒的，您要是不放心，等世子爺成了親先找個大夫瞧瞧。”

    “嗯?！蓖蹂c頭，嘆道：“昱兒這么喜歡，旁的咱們都能忍，若是這個不行，我一定不能再縱著他，到時候該納妾就納妾，昱兒已經(jīng)是單傳了，可絕不能讓他無后！”

    秦嬤嬤一笑，“事兒都已經(jīng)定了，您不妨多往好處想想，既然是世子爺真心實意的喜歡，日后兩個人的日子少不得美滿，依奴婢看呢，子嗣的事兒可犯不著過憂?！?/br>
    王妃舒了口氣，“但愿吧，瞧著倒像個知禮的，聽說性子也不錯。”

    秦嬤嬤點頭贊同，“是啊，聽說今年好日子多，興許不等過年，您就能喝上媳婦兒的茶了?！?/br>
    聽見這話，王妃心里總算舒坦了一些，終于有了些希望。無論如何，相較于之前，兒子現(xiàn)在肯成家，總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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