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可他最在意的居然不是這個,童延定定逼視男人的眼睛,“你跟我說句實話,老爺子反對,你想沒想過丟下我,一秒鐘的念頭都得算,別撒謊。” 聶錚也跟他對視,片刻,攥著他的手腕,讓他掌心貼住自己的胸膛,堅定地說:“半秒鐘都沒有?!?/br> 手心下的心跳平穩(wěn)有力,童延笑了,手攀上男人的肩,胳膊一用力,讓男人胸膛貼住自己的身體,在男人背上拍了拍,“算你明白,原諒你一半了?!?/br> 聶錚手停在半空,好一會兒才收回來,大掌按住童延的后腦,指頭扎進濃密發(fā)間,童延在意這個。 但轉瞬,童延似乎想到了有什么不對,又稍微推開他,“可你寧愿冷落我也要瞞著我,昨天來一趟連音訊都沒給我,這種扎人心的事兒,你不跟我說你有苦衷,我要不問,自己往心里去,以后越來越多事兒往心里去,咱倆不就散了嗎?我告訴你,垂涎我的野花也多著。” 反正都坦白了,那就干脆坦白徹底,聶錚說:“昨天我沒找你跟別人說什么沒關系,純粹因為見面不急在一時。早上,我沒騙你,我昨天的日程確實非常緊,只是路過一趟,犯不著擾得你不安寧?!?/br> 想著童延對那個要挾的程度可能有些誤解,他干脆直言,語氣中有了煩悶的味道,“事實上,我們不是不能見面,我一年最多見你四次,每次在一起不超過四十八小時??赡愦_定要照著做” 童延:“……”簡直絕了,趙老爺子這到底是個什么腔調? 可能對趙老來說,不讓聶錚跟他斷絕關系就是讓步,可他和聶錚,誰愿意在這畫好的圈里打轉?他們是牲口嗎?發(fā)情期到了就湊在一處過兩天? 他都不愿意受這憋屈,就更別提聶錚了。 眼下的關鍵,先抓緊時間從這個圈里跳出去再說。童延問:“你昨天過來……” 聶錚很快回答:“找一個能幫得上忙的朋友?!?/br> 事發(fā)當天,趁童延午睡時,聶錚下樓,在書房的桌子底下找到了作案工具,半顆米粒大的小圓珠,表面還有球狀突起,著了色,一下被擊打到童延頸側的皮膚上,留下幾個小點狀似梅花。這東西不知道是用什么發(fā)射出來的。 童延回來后,聶錚去見了len,專業(yè)問題自然要請教最頂級的專業(yè)人士。而這個潛伏者本身并不是不好對付,就島上那些人的其中之一,他怎么收拾都容易,關鍵在于,這個人一動,跟這人互通消息的、老爺子散布在外的暗樁會對童延下手,這盤上所有的棋,他得一次全部連根拔起。 好大的一盤棋,這一支力量,老爺子布局后甚至沒在趙家任何隱秘事宜上動用過,就連幾年前對付那些黑道殘余也是借了外力。 早先,他查過趙老的暗中勢力,從趙老和其所有親信的資金流向入手,包括已經走了的和仍留在趙家的,畢竟養(yǎng)人辦事都得用錢??蛇€沒查到與之有關的任何異常,趙老就去世了。 聶錚不知道趙老是什么時候給自己留了這么一手,這一手最初很顯然不是打算針對他,可到最后,到底還是用在了他身上。 是他不夠警覺,不過沒關系,現在知道了,開始著手收拾也不遲。還是那句話,聶錚對童延解釋:“專業(yè)問題留給專業(yè)人士,我那個朋友手下的人,有的是辦法比我的人做得更有效率更不露痕跡。昨天,我就是來聽他說進展?!?/br> 關鍵是得查得不露痕跡。趙老拿童延的安全威脅他接受被監(jiān)視的事實。不讓他查他就真不查?簡直是玩笑。 他不僅要查,還得查得越發(fā)得小心。事實是,聶錚跟len試探了幾個來回,確認len跟趙老早無交集,才確認這一條線可行、可用。不過,這些邊角料,眼下都不值一提。 童延第一反應就是,這專業(yè)人士應該老貴了吧。不是,他又錯了重點。他擰了下男人的后腰,“這不是挺好嗎?至少跟我有關的事,你得告訴我。我再不如你,也想活得明白點?!?/br> 以及,他知道聶錚對趙老有多看重,那算是聶錚唯一能信賴的親人,聶錚揣著一顆拳拳之心去見老人最后一面,吃到的是一頓脅迫。 童延抱住男人的手臂用力收緊,心疼得擰起來,開口時還是嘴硬。 腳在下頭狠狠踢了下男人的小腿,“讓你小看我,你早說,我還能安慰你。現在安慰都過期了!” 聶錚心潮洶涌,低頭,視線尋到童延在黑暗中依然清亮的眼光,沉默半晌,說:“誰能小看你?” 是的,誰能小看童延? 這是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一次把聶錚罵醒的人。也是,明知自己身陷殺局,依舊毅然決然,堅定如磐石,笑著鬧著用一腔熱血的溫度抱住聶錚的人。 童延滿意地輕哼一聲,“算你明白,原諒你了?!?/br> 話音剛落,聶錚的臉突然在他面前放大,他嘴唇被封住,男人渾厚的氣息頓時充滿他整個鼻腔。 小別重逢啊,于情,這是日思夜念后終又相見,說本能,這是食髓知味后久旱逢甘霖。聶錚這次倒沒一開始就把他嚼了,吻得溫柔纏綿,童延腿一抬,剛好蹭到男人身體下頭已經精神起來的那一處。 都這樣了還能溫柔纏綿? 因此,他比聶錚用力得多,射在男人嘴里翻攪,邀男人釋放熱情跟他共舞,很快,他聽見男人的呼吸聲粗重起來。聶錚翻了個身,像以前一樣強勢地把他壓在身下。隱秘的遮蔽被扯開時,童延滿以為男人會像以前一樣直接,他伸手去床頭找東西,可是,胳膊被聶錚按住了。 聶錚像是一點也不急。我的天,這是要干什么?童延看著男人頭頂濃密的黑發(fā),按住男人的肩,笑著驚叫出聲,“你——都說原諒你了,道歉也不用這樣?!?/br> 偏偏,他腰桿被男人壓得動彈不得。 聶錚的聲音很溫和:“別動,不是道歉?!?/br> 從他們第一次發(fā)生關系到現在,已經有四年。 他們房事的狀況一直如此:童延太浪,不用撩撥幾下就能喊著讓男人提家伙上。而聶錚對體位實在不講究。 所以,他們還真沒試過koujiao。 童延剛發(fā)育那會兒,沉重的家庭負擔讓他分不開神,他并不像其他青春期的男孩兒那樣把發(fā)泄不出去的荷爾蒙濺射到成堆的色情雜志和小黃片上。接著,入行后,忙起來,忙著提升自己都來不及,哪有那么多功夫留意各種教學片?而且十八歲時他就有了聶錚這個固定床伴,靠別的發(fā)泄就更不用了。 所以,就算偶爾看見些體位特別的圖片,童延也就是嘖嘖嘆幾聲清奇,對于性愛的各種方法,他還真沒認真學習過,他的浪,那就是與生俱來外加本色出演。 而此時,他勃起的玩意兒被聶錚含進嘴里,童延本能的快感洶涌而來,可是,這快活也快活得不可置信,聶錚給他吹?童延快活的倒嘶氣,一邊說:“真不用——” 可聶錚說不是道歉。性器被圈握吸吮的感覺太讓人瘋狂,童延腦子防空,很快就說不出話了。 真不是道歉,聶錚一邊吞吐,寬大的手掌沉迷地在童延小腹來回撫弄,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愛他才好。 童延身體養(yǎng)回來了些,適當運動后的小腹有六塊漂亮勻稱的腹肌,半點不突兀,皮膚健康干凈。這樣令人迷戀的身體,無論男女都無法拒絕的尤物,聶錚吞吐得更加用力,古希臘神話中令神癡迷到痛苦的美男子也不過如此,更何況,還是這樣令他迷戀的人。 聶錚這樣賣力,童延此時只有喘息的份,不管怎么在他面前低頭,聶錚骨子里還是強勢的,童延躺在那,大口地喘氣,男人伏著的肩膀線條那樣強壯堅硬,是的,不管什么樣的體位,這是男人和男人的交合,童延激動得無法自持。 好一陣沒紓解,沒多久,童延射了出來。聶錚沒讓他退出去,而是強迫他在自己嘴里釋放,童延喘息、呻吟,身體扭動像一條剛蘇醒在春日的蛇,一直到聶錚覆上他的身體,再次吻上他的唇。 舌尖頓時一片甜腥,童延從沒想過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交換體液,可是,一點抗拒都沒有,好像他們早就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身后的密處被拓開,童延勾住聶錚的脖子,熱烈地纏吻,此時,男人呼吸聲已經濁重得蓋過唇間的水聲。 聶錚進去的時候,他抱著男人不肯放開,通曉心意之后,一個月的分別,再重逢,皮膚相貼地火熱交纏似乎是最能盡興的zuoai方式。他后頭黏黏膩膩地濕被男人粗壯的yinjing猛地進入,兩個人滿足地同時嘆出一口氣,生理上的快感且不用說,他們終于再次徹底地密不可分。 這樣想著,從一被進入開始,童延就似乎進入了高潮前的臨界狀態(tài),覺得自己身體里頭仍然留有空虛。他沉醉地叫出聲,給男人鼓勁,“啊……” 而聶錚一直抱著他,健碩腰臀的力量帶動小腹,一下下抽插,推著他的身體,以同一個韻律上下,用男人最熾烈的渴望滿足他的律動。 真是讓人大腦發(fā)漲,欲仙欲死。 聶錚的律動堅定有力,每一次都撞入最深處,床嘎吱嘎吱地響,窗外似乎起了風。 在大腦亂成一鍋粥的醉人快意中,童延聽見聶錚喘息著說:“叫我的名字?!?/br> 聶錚說話時,yinjing剛好從他身體深處抽離。 童延笑了,“聶錚……” 一語擊落,猛地撞入,而后那情色的水聲加速,交合處傳遞到四肢百骸的快感愈發(fā)讓人血脈噴張。 童延呻吟和喘息聲連城一片,心臟幾乎要從胸膛跳出來。 聶錚狠狠地咬他的唇,呼吸粗重的哄:“乖,再叫點別的?!鄙硐碌膭幼饔l(fā)猛烈。 童延身體快被顛出去似的,手緊緊掐進男人堅硬的背肌,“老公……” 接下來,男人的動作宛如異常暴風雨。而聶錚的雙眼一直緊緊鎖住童延迷離的眼眸,沉溺在情欲中的瘋狂,和幾乎把他吞噬的深情交織在一處。 不知如何是好,聶錚當真是恨不得把童延吞進肚子里,此時,所以,不用自己最大的力道根本宣泄不了血液里沸騰的熾烈。 聶錚抽插得更快,也更猛,開口時聲音低啞得幾乎聽不清,“再叫一聲?!?/br> 童延滿頭的汗,眼角暈上一層迷人的淚紅,“老公……” 真是春藥一樣的效果,看,就這一聲,這個人指著他的鼻子罵,跟他囂張肆意成什么樣都順理成章,聶錚激動得無法自持,只能用最原始的活塞運動把自己滿身的力量都發(fā)泄出去。 敢指著他罵,真辣呀,這一劑春藥的成分太復雜,聶錚拿出全部的力量,心情像是兇狠的雄獸征服自己的伴侶,是的,辣的,也是他的。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快感一起積累到頂峰,聶錚沖撞的力道更重,速度也逐漸攀升到極限。童延在他身下,像是受不住了,指甲掐進他肩膀,“啊……老公……” 那陣酥麻感從聶錚的大腦快速穿透脊背,直擊腰眼,滿集的欲望就這樣噴射而出…… 第80章 良人 聶錚次日下午返回港島,清早起來,找了個瓶,把昨晚帶回來的玫瑰給童延插了起來。 半夜下了一場雨,到晨間才停下,窗外天空是非常明澈的藍色。童延腰有點酸,坐在一邊,望著男人認真的神色和細致的動作,突然說:“我要是真有個好歹,你能替我照顧我媽?” 聶錚心頭一跳,斜著一剪,利落剪去根部一小截花枝,瞟一眼童延,堅定地說:“別多想,你不會出事。” 童延把腿蹺起來,“我就交待一聲,要真有那天,你留個神替我看著她一眼就行,她跟的那位我不放心?!?/br> 聶錚難得對別人的生活發(fā)表意見,認真地問:“那位張先生看起來是能負責的人,他做了什么事,讓你覺著不放心?” 談到自己不情不愿接受的那位繼父,童延笑了聲,“男人嘛,也就那么回事,此一時彼一時,他現在倒讓人挑不出什么錯處,可以后怎么樣,誰說得準?!?/br> 這真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不過,童延這話剛好沒把他們倆擺在那船上。 聶錚不知童延這是從哪學來的人生經驗,男人就那么回事?可童延顯然很信任他。他忍俊不禁地問:“你這是,沒把咱倆算到這性別行列之內?” 童延立刻回答,“咱倆跟別人怎么一樣?” 對著自己接受范圍之內的人格外高看一眼,對那范圍之外的一切則保持世故的漠視,可能是年紀和性格的關系,童延現在還不算透徹。 聶錚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童延跟他說到兩情相悅和相親的區(qū)別,言辭中對相親似有鄙薄,其實,這兩者之間,只是生活方式和際遇的區(qū)別,完全談不上誰是正確。是,童延從來不算是個透徹的人,可是,對于他們之間的事,卻偶爾能比他透徹,只能說,童延對這段關系,真是相當用心。 嗯,對他相當滿意,也相當用心。 雨后的空氣很清新,鮮花馨香暗暗浮動,聶錚沉郁已經的心情難得舒暢,得過便宜還賣了個乖,佯裝肅然地說:“這可不好,總覺得只有自己的是真的、是對的,別人的都是假的?!?/br> 聶錚也覺得他倆格外靠譜,全世界只此一家,但作為一個成熟男人,這話他是不會說的,畢竟,謙遜克制是美德。 天氣挺好。 童延比他率性得多,“有什么不對?” 聶錚很快應道:“沒什么不對?這花別放在太陽底下烤。”其他也不用他多說了,童延現在已經過了需要別人灌輸什么的年紀,自己會思考。 他把最后一支花插進瓶里,問童延:“你最近回過家沒?” 童延不明所以,但答得很快,“前些天才回過,怎么了?” 聶錚用紙把剪刀擦干凈,放下,捻去指頭上的水,“我?guī)Я诵┻m合女士的滋補品,上午送你回去一趟?” 童延樂了:“你想見家長?” 也不是不行,他這點事遲早要跟童艷艷交待的,男人跟男人在一塊兒,如今也算不得多驚世駭俗。而且按童艷艷對他期望,他跟聶錚在一塊兒,不就是少個娃嗎?帶聶錚過去認個門是必要的,這樣一想,童延立刻站起來,“行,我去換身衣服?!?/br> 聶錚明白童延想到了哪,但沒立刻否認。 他們到童艷艷樓下時,時間剛到八點半。 等下了車,聶錚從后備箱取出準備的東西遞給童延,這才把話說清楚:“你自己上去,有些事從長計議,今天先別提,現在不是時候。我在車里等你。” 童延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一聽這話愣了,但想想也是,好像時機確實不合適?趙家這邊他們還沒擺平,萬一童艷艷非得跟他犟,這豈不是又添了一個棒打鴛鴦的? 于是,他痛快應了聲好,拎著聶錚給他的東西就往電梯去了,兩只手都沉甸甸的,聶錚這心意挺重。 聶錚知道他想岔了,但也沒點明,為什么時機不合適,童延自己看過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