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傅景晏滿意地點(diǎn)頭,“這邊的事,臣定會盡心盡力。” 趙成西離開之后,傅景晏半瞇著眸子在榻上躺了許久。 后來不自覺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黃昏時候,天邊晚霞一片,疊著層層云朵,仿佛一副被點(diǎn)了彩的水墨畫。 剛踏出房門,那邊便有人過來,道,“大公子,老夫人在正院等您?!?/br> 這段日子忙著,算算確實(shí)連續(xù)幾天未與傅老夫人見面。 正院里,老夫人在繡著手帕,他過來時,直接扔了手上的東西,臉上表情十分蘊(yùn)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近些日子在做著什么?!?/br> 傅景晏知道這事她早晚會說,臉上仍舊一派鎮(zhèn)定,“娘,您要理解我?!?/br> 傅老夫人掩面欲哭,聲音微微發(fā)顫,“這是忤逆犯上的事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娘,您放心,暫時不會出什么事?!?/br> “兩年過去了,該放下的都放下吧,你爹和景宸肯定不愿你這般的?!闭f到已亡人,傅老夫人不免更加傷感,眼角溢出了淚花。 傅景晏抬手捂住臉,良久才道,“娘,有些事你別提醒我記起來,你提醒我,只會讓我更想這般做,更何況,這種我根本不會忘的事,另外,你和君寶的事,我會盡力安排?!闭f完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作孽呀,作孽?!备道戏蛉丝粗谋秤?,喃喃道。 “夫人,沒準(zhǔn)哪一天大公子便想通了,您放心。”陳嬤低聲撫慰道。 傅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擦了淚,“陳嬤,明日過去雋風(fēng)院將沈先生留下?!?/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藥鋪君比較忙,晚上十點(diǎn)才能回寢室,所以碼的也不多,寶寶們諒解一下噠,等忙完之后,保證給你們補(bǔ)回來都,嗚嗚嗚~(ㄒoㄒ) 侯爺?shù)男慕Y(jié)呀~ 第22章 偶遇 沈禾回到家時,還帶著傅景晏不久前給她的那袋銀錢。 隨沈母一塊進(jìn)了屋,將袋子打開清數(shù)一番,足足三十兩。 “怎這般多?”沈母還從未見過這么多銀子,忙將它們攏回錢袋里。 “我也覺得給多了,但是又拒絕不了,”沈禾覺得有點(diǎn)苦惱,細(xì)眉彎彎,想了想,道,“娘,要不,接下來兩個月我就不收侯府的錢了?” 沈母點(diǎn)點(diǎn)頭,“這個辦法倒是可行?!?/br> 這么一決定好,她突然覺得這東西瞧著也不那么鬧心了。 “對了,阿禾,一會用了午飯之后,你去一趟濟(jì)仁堂?!?/br> 濟(jì)仁堂是他們這的一家藥鋪,沈禾一聽,急了,看向她娘,這些日子天天往侯府跑,也沒怎么關(guān)心她娘,“娘,您怎么了,您哪不舒服?” 說著手往沈母臉上探著。 沈母輕輕拍掉她的手,“牙痛,又不是什么大病,給我抓點(diǎn)藥就好了?!?/br> 沈禾聞言,這才注意到從方才進(jìn)家門到現(xiàn)在她娘便一直捂著臉,暗自怪自己粗心大意,接著又從那錢袋子里拿了一錠碎銀子,“還等什么午飯后,我現(xiàn)在就去?!?/br> 沈母還沒來得及攔住她,她便已經(jīng)出了院子。 “這孩子……” 濟(jì)仁堂位置有點(diǎn)偏,在靠近城郊的那一帶,距離正街較遠(yuǎn),平日里來著買藥的人也不多,不過沈禾每次都會來這買,剛剛來錦川那會,她和她娘還未完全安定下來,她生了病,其他藥鋪的藥材對于她們來說,著實(shí)有點(diǎn)困難,唯獨(dú)這一家的掌柜的給她們免了一半的藥錢。 掌柜的是個中年男人,個頭不高,微胖,整個人看著敦厚老實(shí),她進(jìn)去的時候,他正在清理藥材。 看她進(jìn)來,忙放下手里的活,問道,“沈禾怎么過來了?你娘哪里不舒服嗎?” 沈禾將手扶在木柜上,笑道,“還真讓您猜中了,我娘今天突然犯了牙痛,所以這就過來抓點(diǎn)藥。” 掌柜的哎喲一聲,語氣有點(diǎn)著急,“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牙痛,誒,你等著,我去抓幾味藥?!?/br> 沈禾心里還急著,方才過來小跑了一段路,這會兩邊臉頰還微微泛紅,便是天涼了下來,這會也是細(xì)汗涔涔。 她正擦著汗,背后那正門處又有人踏了低檻進(jìn)來,想是來抓藥的,她怕?lián)趿藙e人,自覺往旁邊挪了挪。 來人倒也沒客氣,直接站在了她讓出來的位置上,高大的身子往那一站,空氣中仿佛隱隱帶了一絲壓迫感。 沈禾覺得這人的氣場有些熟悉,她收起手巾,眼角余光偷偷往右邊瞥去。 就這么一瞥正好被來人捕捉到,他抬手搭上她的肩,沉著聲音問,“你偷看什么?” 看清來人模樣,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在這地方都能碰到他? “大公子,是您呀,真是巧?!?/br> 那邊掌柜的將藥包好轉(zhuǎn)了身過來,“侯爺,您來了,你們認(rèn)識?” “沈禾現(xiàn)在是君寶先生?!?/br> “原來如此,您等等,我進(jìn)去給您拿過來?!?/br> 沈禾拿了藥,就見他們在說話,雖急著回家,卻又不好插話。 傅景晏垂眸,她原本白皙的臉這會透著些許紅,有點(diǎn)像那剛剛紅了一點(diǎn)的桃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目光移到她手中的藥包上,“誰病了?” “我娘,牙痛,買點(diǎn)藥回去緩緩。”沈禾說完,見他又一直盯著自己,抱著藥的手緊了緊,“那您呢,也是來抓藥的嗎?” 傅景晏挑眉,“不然還能來干什么?” “誰不舒服嗎?”沈禾覺得奇怪,明明今天離開侯府時,府里的人都尚好的。 “有人不舒服?!?/br> 沈禾默默翻了白眼,這話,怎么聽著那么像廢話。 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幸好那掌柜的拎了一大捆藥包出來,看著估計(jì)十幾個人的量,她還沒來得及繼續(xù)打量,傅景晏便拿了直接離開了藥鋪。 算了,娘還在家里等著,得趕緊付了這藥錢,然后趕回家。 離開時,掌柜的又囑咐了一句,“我這藥鋪遠(yuǎn),你就別過來了,過兩日我再抓幾副藥送到你家去,還有,讓你娘這兩天在吃食上注意些?!?/br> 沈禾一一應(yīng)下,出了藥鋪,拐了一道彎,便見傅景晏手里提著藥,身子挺拔,直直站在那道旁。 “大公子,您還未走呀?”她還以為他早就走了。 傅景晏看了看她,莫名其妙說了句,“這掌柜的待你還不錯?!?/br> 確實(shí)對自己不錯,應(yīng)該說對她們家不錯,沈禾也沒多想,說道,“掌柜的人確實(shí)很好,之前有幾次我娘病了,我來這請他,后來幾天,我都還沒去,他便來我家,又是診脈,有時我忙不過來,他還會替我娘熬藥?!?/br> 她在那說著,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身邊那人臉上神情微冷,薄唇有點(diǎn)不耐的抿著。 “這掌柜的年紀(jì)有點(diǎn)大,心腸倒是不錯?!绷季茫K于點(diǎn)評了一句。 沈禾不明白,心腸不錯,怎么和年紀(jì)大扯上關(guān)系了。 她側(cè)目看了眼身邊的男人,這才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大好,興許是自己說的太多了,想到這。她忙合起嘴,不再說什么。 男人腿長,走路快,沈禾完全不能特意加快速度,只跟著他的步伐,走到另一個拐角時,她便已經(jīng)有些喘不過氣了,速度慢了下來,和他的距離也漸漸拉長。 她索性停下來,打算緩一緩,抬頭,卻見傅景晏站在這條小路盡頭,和一個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男人說話,接著又將方才從濟(jì)仁堂拿的藥交給了那黑衣人。 她直起身子,腦袋往前探了探,不妨那人突然轉(zhuǎn)身回走,長腿邁了幾步,整個人便來到她身前,“沈先生,歇好了?那繼續(xù)走吧?!?/br> 沈禾有些尷尬地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開口問他那是何人。 抬腿正準(zhǔn)備走,不想手上突然一輕。 低頭一看,那幾包藥沒了,直接讓傅景晏取了過去。 “大公子,我自己拿著便可?!彼鲃菀没貋?。 傅景晏見此,便將拿著藥的手繞到身后。 沈禾忙跟著將手繞到他腰后,男人往前走了一步,精瘦有力的腰身貼在她的手肘處,猶如一塊堅(jiān)硬guntang的烙鐵。 沈禾耳朵微紅,手還未伸回,便被他單手握了胳膊,一時動彈不得,兩人距離極近,她不自然道,“大公子,您快放開我?!?/br> 又是這句話,傅景晏覺得這些天都聽膩了,“沈先生,明明是你先貼過來,怎么這會又是我的事了?” “你拿了我的藥,不然——” “我堂堂一個侯爺,替你拿著藥,你倒還有脾氣了?對此不滿?” “沒有,您誤會了,正是因?yàn)槟呛顮?,所以我才不讓您拿?!鄙蚝滩铧c(diǎn)被他繞進(jìn)去。 傅景晏微微低頭,直到聞到那抹淡淡梔子香才松了手。 “走吧?!彼臐M意足提了步子。 沈禾見他還拿著那藥,沒再多說什么,緊緊跟了上去。 到了正街,往前面直走便是她家的方向,往右穿過街道是侯府方向。 她停下步子,對傅景晏道,“大公子,我往前邊再走會便到了,您把藥給我,趕緊回侯府?!?/br> 傅景晏仍舊緊緊拿著系繩,好看的下巴往前抬了抬,“今日無事,便同你一塊走一趟吧?!?/br> 看她還楞著,傅景晏過去攬了她的肩,一副頗為體恤的模樣,道“你娘還在等著你的藥,趕緊走吧。 ” 沈禾被他半環(huán)著肩直直往前走了去。 “大公子,這么多人,您手能別——” “沈先生,哪有人看你我?” 好像確實(shí)沒有。 然后似乎意識到什么,她突然想撞墻。 在他人眼里,他倆就是勾肩搭背的兩個男人。 走到柳巷里邊,繞了一會便到了她家小院前,她正準(zhǔn)備撥開那圍欄,不想傅景晏先抬了手,推了推,直接進(jìn)了她家小前院里。 沈禾忙跟上去,走在他身后。 誒,她怎么覺得自己反而有點(diǎn)束手束腳,倒是他看著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 屋里沈母聽到動靜,擦了擦手,邊出來邊道,“阿禾,怎么去這么久,飯都要涼了?!?/br> 說著說著聲音便小了,她看著站在沈禾旁邊的傅景晏,忙過去拉了沈禾,道,“這不是傅侯爺嗎,這這——” 傅景晏見她們娘倆在那邊低語,慢慢走過去,語氣溫和,抬了抬手上的藥,“沈夫人,我和沈先生路上碰巧遇上了,便當(dāng)我是沈先生的朋友,不必拘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