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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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倒計時越來越近,郝澄還是毫無反應(yīng),在江孟真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郝澄的眼睫微微的動了動。 江孟真一下警覺起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床上的人手也動了起來,那盞黯淡的魂燈也陡然變得十分明亮。 躺在床上好些時候的郝澄終于醒了過來,而且直起身子坐了起來。她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用江孟真熟悉的聲音和語氣道:“是我,我回來了。” 江孟真一下沒忍住,guntang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郝澄不免內(nèi)疚,柔聲道:“是我不好,讓你這段時間這么辛苦了。” 江孟真有些哽咽,用拳頭捶了她兩下,不過他顧忌著郝澄身體,沒有敢用力氣,只一邊流眼淚一邊道:“你怎么舍得回來了?” 郝澄臉色稍稍灰暗了幾分,又哄著江孟真道:“你看你眼睛下面都是青黛之色,眼睛都腫了,好好休息會,等你睡覺醒過來,我再和你講為什么?!?/br> 江孟真還是不肯睡,他擔(dān)心眼前的一幕是在做夢,醒了就沒有了。 郝澄只好輕輕掐了他一把:“剛剛我掐你是不是會痛?你捶我我也痛。好好睡吧,我哪也不去,就在邊上陪你?!?/br> 發(fā)現(xiàn)郝澄狀況的徐大師捻滅了一盞燈,又把修復(fù)好的扳指給郝澄戴上:“江施主盡管放心,郝施主這次魂歸只是意外,今后一定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fā)生。 江孟真身體狀況看起來實(shí)在太糟糕了,再不好好休息,她實(shí)在是沒有什么精力再來治療這個江施主了。 郝澄感激地朝徐大師笑了笑,哄睡了自家夫郎,又抿直了唇在他身邊躺下。她到底還是自私,選擇了夫郎和孩子。 第128章 除了扳指之外,徐大師又費(fèi)了些功夫,確保郝澄不會和這次一樣再出意外,她才被準(zhǔn)許放出府去。 郝澄沒怎么管徐大師的去處,等到身體好一些,便要自己動手進(jìn)廚房,給江孟真做些藥膳補(bǔ)補(bǔ)身子,畢竟他現(xiàn)在身子太虛了,要吃藥對孩子不好,還是食補(bǔ)來得好些。 郝澄挽起袖子準(zhǔn)備進(jìn)廚房,卻被自家夫郎扯住袖子:“這些讓下人來就好了,犯不著你來做。” 郝澄笑了笑:“我身體不礙事的,做些菜沒有什么問題的。” 江孟真不松手,依舊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袖,咬著嘴唇不松口:“不是那個原因,你就在這里陪我不好嗎?” 郝澄轉(zhuǎn)過頭來看他,試探地問:“你是覺得我做的菜不符合胃口了嗎?” 人的口味是會有變化,但是她可以按照江孟真的喜好來調(diào)整的。 江孟真還是搖頭,固執(zhí)地扯住她的袖子,柔軟光滑的面料都被抓得起了褶皺。 他的眼眸里帶著幾分后怕,還夾雜著內(nèi)疚和懊悔。郝澄轉(zhuǎn)瞬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她先前的昏迷便是因?yàn)闉榻险孀霾?,結(jié)果出門一趟,就整了個魂歸異世昏迷不醒。 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江孟真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她再發(fā)生這樣的意外。 知道了江孟真的心思,郝澄有點(diǎn)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心疼。她用自己空出來的手?jǐn)R在江孟真的手上,將他抓住自己的衣袖的手輕輕地拿了下來。 “以后再有什么材料,我都讓下人出去好不好?你要是擔(dān)心,可以陪我一起過去,只是做個菜而已,真的不會出意外的。” 江孟真僵直的身子被她的柔聲細(xì)語安撫得漸漸軟了下來,郝澄給他系上一件黑色的毛絨披風(fēng),又小心地攙扶著他邁出房門。 從他們的房間到廚房需要穿過院子,外頭的雪還沒有停,郝澄撐開青竹傘懸在兩個人的頭頂,偌大的傘面將兩個人的身子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等到進(jìn)了廚房,廚房里的食材整整齊齊地對方在桌子和櫥柜里,廚娘和廚郎紛紛向郝澄和江孟真行禮,郝澄看了眼,都是新面孔。想來是那日的事情讓江孟真有些遷怒,把原本的廚子全都換了徹底。 郝澄扶著自家夫郎坐了下來,她也蹲在他的凳子面前,手?jǐn)R在他的膝蓋上,溫聲問他:“你想吃些什么,我給你煮點(diǎn)山藥粥好不好?你現(xiàn)在身子虛,吃點(diǎn)容易消化的食物比較好些。” 江孟真搖頭:“我不想喝粥。”那日就是因?yàn)樗牒认讨嗪鲁尾懦鋈サ?,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喝咸粥了。 郝澄聽到他這么一句,更是覺得心像是被人家用手狠狠地擰了一把,揪痛得厲害。 她伸手把江孟真散落下來的頭發(fā)別到他的腦后去,又好商好量地說:“那咱們就不喝粥,煮面怎么樣,就煮那種普普通通的陽春面?!?/br> 江孟真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反對她這個提議。郝澄松了口氣,從地上起來,圍了個圍裙,又開始準(zhǔn)備材料煮面。 時光仿佛一下回到了過去,她和江孟真初次相遇的時候,她就利用手邊僅有的一些材料給受著傷的江孟真煮了一碗普普通通的素高湯陽春面。 當(dāng)時她的廚房簡陋,現(xiàn)在她的廚房里熬著做別的菜的豬骨高湯,濃郁鮮美的氣味從鍋蓋的邊緣溢出,鮮香撲鼻。 郝澄回頭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的夫郎,對方的身孕還沒有三個月,至今尚未顯懷。幾年的時光并未在他的臉上留下什么痕跡,他依舊是身形纖細(xì),面色卻因?yàn)檫@幾日作息不定的緣故有些蒼白,和她與他初見的時候有幾分相像。 郝澄心念一動,放棄了在那里熬好的高湯,將手伸向細(xì)嫩的豆芽和蘑菇,準(zhǔn)備臨時熬一份素高湯。 伴隨著純白色的豬油在鍋底滋滋地化開,變成透明guntang的豬油的時候還散發(fā)誘人的香氣,郝澄一點(diǎn)點(diǎn)地重復(fù)著記憶里的步驟,像是完成一部非常偉大的作品一樣進(jìn)行著自己的“創(chuàng)作” 江孟真顯然也想起了這一段回憶,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自己的凳子上坐著,看著在白色水霧里的女人,眼神變得格外柔軟。 江孟真并不喜歡等待別人做菜,但看自家妻主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一點(diǎn)也覺得那些枯燥,直到郝澄把一大海碗的陽春面遞到他的跟前的時候,他還愣了一下,時間竟然過得這么快?! 他感覺這才眨眼的功夫,郝澄就把一碗熱氣騰騰賣相極佳的面條給他做好了。 面條被盛放在藍(lán)底白花的青瓷大海碗里,面條被擺放得整整齊齊,被切碎了的蘑菇和豆芽和青翠色的小蔥一起把面條襯得尤其好看。 江孟真頭一回吃這面的時候,是在十分饑餓的情況下才能吃這么多,他方才吃了些糕點(diǎn),還不算是很餓,而且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又不能多吃。 可要是浪費(fèi)了自家妻主的一番心意,江孟真又覺得十分可惜。左右為難,他不由得抬眸和郝澄對視,眼神把他的所思所想都對郝澄闡述得清清楚楚。 郝澄啞然失笑:“這面我只做了一碗,當(dāng)然是咱們兩個一起吃了。” 江孟真面上便染了些許緋紅,成婚也有好些時間了,他對著她容易臉紅的毛病似乎還是沒有能夠改掉,不過郝澄愛極了他這副難得的羞怯模樣,當(dāng)然不會掃興說什么讓他不舒服的話。 她搬了個凳子在江孟真面前坐下,又將面碗擱置在自己膝蓋上的托盤上。用木筷卷起白色的面條,輕輕地在唇邊吹了吹,等到覺得面條溫?zé)?,她才把筷子遞到江孟真的嘴邊。 江孟真也不甘示弱,拿了擱在碗里的白瓷調(diào)羹給郝澄喂有湯的面條。妻夫兩個能一口我一口,來來回回地很快就讓一大海碗面條見了底。 主家兩個要秀恩愛,廚房里侍候著的下人早就退了出去,直到郝澄牽著江孟真的手出來,她們這才進(jìn)去清洗碗筷。 兩個人剛到院子里,好幾日沒有見到自家阿娘的郝敏就蹦了出來,奶聲奶氣地喊著郝澄,還一本正經(jīng)地問她:“阿娘,你的病好了沒有?” 郝澄在女兒有些紅撲撲的臉頰上摸了一把,有點(diǎn)冰涼,但還是很柔嫩,看上去保護(hù)得很好,沒有凍裂的跡象。 她含著笑道:“是啊,阿娘的病好了。” 郝敏便一個熊抱撲到郝澄懷里頭來:“那阿娘陪淼淼玩,你都好幾天沒有理我了?!?/br> 看著女兒粉撲撲的臉頰,郝澄的心融化成了一趟春水,原本還為了不能再見到父母十分遺憾,現(xiàn)在那絲后悔也磨平了。 郝母和郝府還有她的弟弟,但江孟真和郝敏卻只有她。 她柔聲安慰女兒:“是阿娘不好,不過阿娘和爹爹的病還沒有好全,你還記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嗎?” 郝敏嘟著嘴從郝澄懷里下來:“你們生病了就不能和淼淼玩了,不然我也要吃藥扎針?!?/br> 古往今來,小孩總是很害怕吃藥打針的,大夫手里沒有那些陣痛,但那些一排排明晃晃的銀針還是能夠把小孩嚇得不行。 郝澄很是欣慰,在郝敏柔軟的頭發(fā)上輕輕摸了一把,哄了她兩句,就讓府里專門陪著郝敏玩的侍女把小孩給帶下去了。 江孟真看著母女兩個互動,感嘆了一句:“咱們家淼淼還是恨乖巧聽話的。”他以前不喜歡帶別人家的孩子,原本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但如今看自己生的孩子,是怎么看怎么出色可愛。 郝澄唇角翹起,面上有幾分得意:“那可不,也不看看她是誰和誰生的孩子?!?/br> 王婆賣瓜了一番,她又小心地將手?jǐn)R在江孟真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咱們這個寶寶也會像淼淼一樣乖的?!?/br> 江孟真含笑看她,郝澄又很快將手縮了回來,外頭天寒地凍的,她也不想懷著身孕的夫郎在外頭受了涼。 待到兩個人吃飽喝足在房內(nèi)坐定,江孟真又忍不住主動挑起了話題:“你先前和我說的,要和我講講魂魄離體后的情況?!?/br> 郝澄僵了一下,斟酌了一番詞句說出了口:“我原以為自己是被砸死了,所以尸體應(yīng)該也是被火化,結(jié)果我只是進(jìn)了醫(yī)院。也就是咱們這里的醫(yī)館。我聽我的mama,也就是娘親說,我已經(jīng)昏睡了兩年。先前我和家里鬧得有點(diǎn)僵,一直就沒有怎么回去,一直是我的母親照顧我。你也知道,對我來說,我已經(jīng)和她們有四五年沒有相見了……” 她絮絮叨叨的講了不少的話,江孟真也聽得認(rèn)真,生怕錯過一句。他發(fā)現(xiàn)郝澄說起父母的時候,眼睛都柔和了幾分。能夠養(yǎng)出她這樣性子的人,肯定成長過程中是一直被愛著的,江孟真和自家的生身母父關(guān)系糟糕透頂,但不代表他不能理解那種血脈親情。 四五年沒見,郝澄卻只能和父母相見幾日,他不免有幾分內(nèi)疚:“不是我不想讓你多待在爹娘她們身邊,只是如果你短時間內(nèi)不回來的話,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所以我才讓徐大師做了那些?!?/br> 他頓了頓,眼神堅(jiān)定地道:“便是你怨我,我也不后悔?!?/br> 郝澄看著他認(rèn)真的樣子,心里的結(jié)也差不多解了。她俯身先前,在江孟真的顫抖的眼睫上落下一個一個如蜻蜓點(diǎn)水般的吻。 不等江孟真反應(yīng)過來,她又將自己的吻落在他那張薄薄的紅唇上,以吻封緘。 這個吻甜蜜又慎重,不帶半點(diǎn)情欲,等到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分開,郝澄才一字一句地道:“我也不后悔?!?/br> 第129章 郝澄出了那么一遭事,多少有些心有余悸,又要陪著自家夫郎調(diào)理身體,干脆短時間內(nèi)哪兒也不去。 在她們妻夫兩個恩恩愛愛過小日子的時候,外頭卻是變了天。 等到日子漸漸轉(zhuǎn)暖,江孟真的胎也穩(wěn)定下來,郝澄就安排了輛舒舒服服的馬車,準(zhǔn)備跟著自家夫郎出去逛逛。 結(jié)果她這一出府,就發(fā)現(xiàn)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又熱鬧起來,而且比先前還要更繁華一些。 郝澄不免驚訝,又瞧見個賣糖葫蘆的腳婦,便招手讓她過來:“你這糖葫蘆怎么賣?” 對方頂著一張笑模樣道:“十文錢一串?!?/br> 馬車婦聽了這個價錢,便忍不住插嘴說:“一串糖葫蘆罷了,怎么值當(dāng)十文錢!你可別想把我家主子當(dāng)冤大頭宰!” 先前袁州城生意不好,城里做得最好的糖葫蘆也只賣五文錢一串。 腳婦笑道:“那是之前生意不好,我這做糖葫蘆的手藝可是祖?zhèn)鞯?,先前在京城可是要賣到十五文一串呢。” 郝澄從荷包里取出錠二兩的銀子來:“給我包十串。” 腳婦接過銀子,手腳麻利地把糖葫蘆取下來包好,又從荷包里準(zhǔn)備給她找零。郝澄卻擺擺手:“錢不用找了,我就問你兩句話?!?/br> 腳婦把銀子塞回去:“您盡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我聽你口音,你是京城人士?”她好歹在京城夜待過快兩年時間,身邊又有個地地道道的京城人,聽這人說話,一下子也能猜出來。 腳婦又笑:“是了,您可真有本事,這一聽就能聽出來?!?/br> 郝澄道:“只是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走的地方多了,多多少少能聽出來些。原本在京城待得不好么,怎么突然到袁州城來了?” 一般小城市的人,都努力地往大城市走,京城人士還挺傲慢,特別是本地人,基本上都不會挪窩。 那腳婦笑不出來了,嘆口氣道:“您這幾日怕是沒怎么出來吧,淮安王的軍隊(duì)已經(jīng)攻到了京城?,F(xiàn)在城里亂得很,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沒有活路,也便想著先來袁州城待會,等事情平息下去再回去。” 凡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京城里是兩方對戰(zhàn)的大本營,除了兵士死傷無數(shù),還有不少百姓也被波及。她們也不想被抓壯丁,有些家境和門路的就趁著這個節(jié)骨眼往外避風(fēng)頭。 只是轉(zhuǎn)念的功夫,郝澄便把事情想了個通透,都是兵不厭詐。原本放出的消息是淮安王會攻打袁州城,然后皇帝便安插了大量兵力駐守在此地,就等著淮安王軍隊(duì)攻打來,把人一舉擊潰。 結(jié)果人家摸清了京城的兵力分布,選了個最容易打的地方攻進(jìn)去,這些年皇帝的私兵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又沒怎么到戰(zhàn)場上廝殺,哪里比得過那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 雙方消息不對等,淮安王這邊明顯是了解皇城遠(yuǎn)勝皇帝了解她,也難怪江孟真那么篤定淮安王會贏。 郝澄嘆了口氣,示意那答完后的腳婦離開:“我沒什么要問的了,你可以走了?!?/br> 她擺了擺手,又從紙包里取了一根糖葫蘆出來,遞到江孟真的跟前讓他咬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