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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娶妻重生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夫君,我……”她下意識護住肚子,還未說完便覺他在頸間輕輕咬了一口,火熱而濡濕,舌尖緩緩滑過肌膚漾起別樣的感覺。

    長孫昭將人打橫抱起放到床上,因在孝期大紅喜被換成月白被子,即便如此長發(fā)鋪在上頭也美的驚人,紅唇輕啟喚他夫君。

    他應一聲,俯身吻上覬覦許久的紅唇,霸道占據(jù)芳香勾人的小口,舌尖在她上顎勾來滑去,企圖讓身下人失去理智與他一同淪沉。

    “玥兒?!遍L孫昭隱忍許久,終于忍不住拉著她的手下移,讓她感受他的急迫。

    早在這之前霍容玥便已動容,觸摸到那物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拗不過他的低聲哀求,仍是輕輕替他去了衣衫,他說想,她又何嘗不想呢?

    ——

    第二日去東宮時比約定的時辰晚了三刻,霍容玥一覺睡醒時已是巳時,還是拂曉把她叫醒的,怕她睡的時間長餓的受不住,而昨晚陪她鬧了一晚的人卻早早起床去演武場練武。

    待什么都收拾好已經(jīng)是半個多時辰之后,霍容玥斂去笑臉上了馬車,長孫昭看出她的不喜卻不能跑到馬車里哄她,很是提心吊膽了一陣子,暗暗琢磨著晚上送些什么讓她高興的東西,否則不讓他進房可就慘了!

    小護國公趙鈺前些日子娶妻,娶回來的還是武將世家的女孩兒,一個不高興便要揍他或者不讓他進房,可護國公夫人又不讓他納妾,所以小護國公經(jīng)常過著有家歸不得的窘狀,常常到長孫府尋求庇護。

    更不用說那陸家小公子時常被趙家嫡長女當做小孩子一般教訓。

    好在,他夫人極是溫柔,雖然生氣起來也挺可怕。長孫昭想了一路,仍是覺得媳婦還是自家的好,

    東宮的規(guī)矩比前幾日又嚴了許多,聽說逮住一個妄想給小太孫下毒的婢女,帝后一怒之下便派錦衣衛(wèi)來護衛(wèi)安全,并下令小太孫出了什么事,宮中后院的宮女侍妾都要給小太孫殉葬,此話一出便極少打小太孫的主意。

    有宮女候在宮門外等她,看見她喜滋滋性個禮,如俏麻雀般跟在霍容玥身邊說著自個知道的各種事,霍容玥也不附和,只淡淡笑著。

    宮女多看她幾眼,盤算著今日能拿到多少賞錢,哪知霍容玥只是聽過就算根本不說一句話。

    到季汍瀾居住的宮殿時那宮女便氣哼哼走了,仿佛霍容玥不給她賞錢天理難容似的。

    下馬車后霍容玥第一反應便是看周圍的環(huán)境,前不久胡妙師有孕,殿下便讓她搬去一所單獨居所也好安靜養(yǎng)胎,這殿中便只剩下季汍瀾一個人。

    季汍瀾很奇怪,就站在大殿門前等著霍容玥走過來,眼中有解不開的深思。

    霍容玥身子沉,殿門前還有幾級臺階,看季汍瀾時需要抬起頭,仰視。

    第65章

    院子依舊照著季汍瀾的習慣留著幾缸殘荷,與富麗堂皇的擺設(shè)很是不符,霍容玥眼中掠過殘荷嘴角勉強勾出笑容來,再往上走幾步便聞見主殿里飄出來的幽幽香氣。

    “汍瀾,許久不見了?!?/br>
    季汍瀾艷麗的面龐上閃過一絲難堪,又似是在責怪,最后化成一聲嗔怪:“你如今身子貴重,等閑可不能將你請過來呢?!?/br>
    霍容玥眼睛掠過她平坦的小腹,嘆息一聲:“我身上還帶著孝,怎好到處亂跑?”

    這倒是事實,霍家喪事連連京城人人皆知。

    “是我失言,玥娘勿怪。”季汍瀾作勢打自個巴掌,笑瞇瞇挽著霍容玥往殿內(nèi)走,似乎與出閣前無異。

    殿內(nèi)燃著香,聞著倒是普通宮廷妃嬪常用的香料,霍容玥有孕后府里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香料,唯恐對腹中孩子有什么影響,不過倒也不能走到哪兒都不讓人燃香,她壓下胃里的不適,與季汍瀾閑話家常。

    與季汍瀾說話自然離不開太子殿下,季汍瀾托著下巴望著門外,憂傷又失落:“玥娘,我后悔了,若是我沒有進宮,那我現(xiàn)在也跟你一樣是一府主母,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季家家世不俗,其母又是山東望族的嫡長女,這樣家世的嫡長女絕對一家女百家求,季汍瀾十二歲時就有人家托媒人到府上提親,不過季夫人想多留幾年,沒過多久便趕上太子選妃,季汍瀾便被送到宮中做了良娣,按年齡她比霍容玥還要大上兩歲,也是為人母的年紀。

    “汍瀾,你如今人在宮中便好生謀劃怎么過好以后的日子,再說什么都是沒用的?!?/br>
    先前也是霍容玥想岔了,總覺得她們兩個進宮都沒落得好很是可憐可嘆,可她們這些女子生在世家享盡榮華富貴,家族給她們榮耀自然也需要她們?yōu)榧易宄隽?,胡季二人進宮是一種,她應圣上賜婚也是對霍家的回報。女子在世總比男子艱難許多,既然是如今的處境便往前看,好好活著才對。季汍瀾傷春悲秋感嘆自身也就罷了,但太子殿下的賞賜與家族的庇佑她一樣沒少拿,再訴委屈也是徒增煩惱。

    季汍瀾一怔,往日她說這些霍容玥都是安慰她,如今的意思卻是對她不管不問了?

    “玥娘,你以為我不想過好日子,可是我連個孩子都沒有能有什么好日子呢?”在后宮中家世是站穩(wěn)腳跟的前提,而子嗣便是站穩(wěn)腳跟的基石。

    “你身子沒問題,孩子過些日子就會有的,緣分未到不能強求?!敝灰練鳛懹性袝r勸她少食多動,那也不會出什么問題吧?可是想到霍容薇,她又有些難過,霍容薇前世早逝,今生也是一樣啊。

    季汍瀾并沒有因為她的安慰好過多少,不過臉色和緩一些,目光時不時打量霍容玥的神色,欲言又止的。

    “想說什么便直接說吧,你請我進宮也不是為了說這幾句閑話吧?”霍容玥心知季汍瀾請她進宮事關(guān)胡妙師,一直沒有點破而已。

    季汍瀾臉一紅,吞吞吐吐道:“妙師jiejie生我氣,玥娘你幫我勸勸,跟她說幾句好話吧?我真不是有心的?!?/br>
    “你做了什么事?”霍容玥心中一沉,能讓胡妙師開口與季汍瀾為難肯定是大事,那便是因為孩子了。

    “我實話跟你說,但你不能傳出去,我真不是有心的?!奔練鳛懼柑彀l(fā)誓,信誓旦旦道:“妙師有孕后便躲在宮中不出門,皇后娘娘與太子妃免去她的請安禮,又派宮女和嬤嬤去伺候,太子殿下又讓我倆分殿而居,妙師被分到明月閣,是宮中最好的居所?!?/br>
    說到這兒見霍容玥臉色不對,她又討好的笑笑,拐彎抹角說重點。

    “自從妙師有孕后我只有在給太子妃請安時見過她一次,連話都沒說上幾句,日子長了我想著她胎也坐穩(wěn)了就到明月閣去看她,還帶著親手做的肚兜,可妙師身邊的嬤嬤竟然當著我的面打開肚兜四處檢查,竟說我繡的肚兜上沾著麝香!我根本不知道衣裳上面有麝香,在這宮里我和妙師最親近!我怎么會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季汍瀾說的一臉委屈,攥著霍容玥的手哀求道:“玥娘,我跟妙師解釋她都不信我,我現(xiàn)在只有靠你了!你跟她求求情,我們?nèi)齻€自幼相識,我不會對妙師jiejie做這樣的事的?!?/br>
    “你從宮里將衣裳帶出去時上頭有沒有麝香?你做好后就沒看過?有誰碰過你做的衣裳?”霍容玥連連發(fā)問,見季汍瀾眼神迷茫一時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有心的。

    只是聽季汍瀾說的也知曉胡妙師對腹中孩子的看重,而且想想前后見過兩人的情景,很難不相信季汍瀾的些許行為讓胡妙師漸漸遠離她,而季汍瀾不自知,這次的麝香無論她是否有心,胡妙師都會對她敬而遠之,難免有人會再次利用季汍瀾做出這樣的事。

    季汍瀾已經(jīng)開口,霍容玥又不好開口拒絕,口上答應到胡妙師宮中坐坐,至于能不能緩和兩人關(guān)系她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只要玥娘你開口,妙師就會答應的,她對你最好!”季汍瀾有幾分吃味。

    霍容玥苦笑,又坐了一會兒邊說到胡妙師宮中看看,好在來時也做過準備,吃穿用度她都不缺,又怕送過去讓有心人猜忌,便帶了最安全的東西。

    望珂陪著霍容玥走出去,她來得晚,不比拂曉與夢棋對霍容玥的了解,因此不解問道:“夫人,季良娣到底是不是有心的?”

    她搖頭,“我也不知,只是季汍瀾的神色很奇怪,若是別人做的總會猜出一兩個被懷疑的人才對?!?/br>
    其實她心中有一絲聲音在重復著她的猜測,只是她不想相信當初親如姐妹的閨中好友如今會相互傷害。

    明月閣守衛(wèi)森嚴,通報后才得進入,還未進門便見胡妙師從殿內(nèi)扶著后腰走出來,她懷上的日子與霍容玥差不多,肚子卻比霍容玥的還要大,更顯笨拙。

    “玥娘?!眲傄慌雒?,胡妙師便握住霍容玥的手,熱乎乎的手緊緊暖著霍容玥微涼的手背。

    霍容玥心中生出一股暖流,對她,胡妙師好像就沒有變過,一直是那個貼心的jiejie。

    明月閣中溫暖如春,差人端上來的紅棗茶與霍容玥在府中喝的一般無二,霍容玥喝了一口便放在手心里暖手。

    “你娘家出了這么多事我也沒見過,也沒拜祭過奶奶她老人家,真是無顏見你了?!焙顜熝劭粑瘢鄣子猩钌畹幕匚?,因為她與霍容玥交好,霍老太太對她一直很好,偶爾見著都會叫她過去說話,女孩兒家的玩意兒送了不少,她極少見這樣和氣的老人家。

    霍容玥一怔,“祖母不會怪你,再說你也出不得宮?!北闶撬矝]能到祖母靈前祭拜。

    胡妙師搖頭,突然笑道:“是季汍瀾托你來的吧?”提到季汍瀾,她臉上有明顯的冷意閃過。

    “瞞不過你。”也并沒有打算瞞著她。

    可胡妙師突然正色道:“若是你來勸和的,你也別怪我,我是不會再和季汍瀾那樣的女人做姐妹?!?/br>
    她頓了頓,猶豫后又輕聲鄭重道:“我勸你也別和她多來往,她在引火燒身,你別被她連累,我現(xiàn)在巴不得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為什么?”霍容玥問出來便有些后悔,換做是她,有人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會原諒那人。

    胡妙師又有明顯的猶豫,“我見過季汍瀾和陸家小公子來往,陸家小公子進過她宮里?!?/br>
    猶如平地一聲驚雷,霍容玥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季汍瀾和陸非遠不清白,陸非遠還進宮與她私會?!

    “不可能吧?”霍容玥不由自主的回想前世,可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陸非遠什么時候與季汍瀾有過茍且,光府中的侍妾都寵不過來,怎么還會和太子的后宮有牽扯?

    這時輪到季汍瀾苦笑,“我沒騙你,這是我親眼所見。”

    “那日天熱我睡不著就打開窗子透透氣,誰知道竟從窗紙上看到兩個人影一閃而過,可太子殿下歇在太子妃宮中,一整晚都沒到這兒來,第二日我特意打量過季汍瀾,她脖子上有明顯的紅痕,頭發(fā)遮住的后頸上更多。等到午間歇覺就看到陸非遠從殿后的窗戶鉆出去,我讓人跟著去宮門口打聽,不久前出宮的正是陸家小公子陸非遠?!?/br>
    霍容玥還是不敢置信,季汍瀾怎么會和陸非遠扯上關(guān)系,太子妃嬪妃入宮之后就不會和外人扯上關(guān)系,除非季汍瀾在進宮之前就認識陸非遠!

    她從久遠的回憶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她嫁與陸非遠之前,季汍瀾與陸非遠曾經(jīng)議過親!

    第66章

    霍容玥不知是怎么離開胡妙師的宮殿的,渾渾噩噩間將備好的銀票塞到她手里便慌張告辭,甚至不敢再向胡妙師求證,前世事猶如洪水將她整個人淹沒。

    霍家嫡女尊貴,何況她是宋霍兩家寵愛著長大的嫡長女,雖然未在母親身邊長大,但教養(yǎng)她的外祖母也是世家大族的嫡長女,她還未及笄便有人上門提親,那時的她年紀還小加上醉心醫(yī)術(shù)根本無心婚娶之事。十一歲那年外祖母離世,她在大舅母手中討生活,雖然想回霍府生活可是大舅母極力挽留,霍府人也沒有非要接她回府的意思,她在霍府一留又是四年。

    及笄前宋家設(shè)宴請許多人到府中一聚,殃及無辜的卻是她這個表小姐,無端端被皇商陸家的小公子換衣的瞬間,她的婚姻大事也便這樣糊涂應下。

    母親氣她的不自重,墮了霍家的名聲,直到出嫁前不久才將她接回霍府。

    那是霍容玥無數(shù)次生出同樣的委屈,明明她也是霍家的嫡女,為何不能再霍家長大?甚親娘也對她不聞不問?

    外祖母離世后她性子更加冷淡,就算心里有委屈也輕易不對人說,破罐子破摔的想著不管嫁誰都是嫁,那便這樣認命吧!

    成親時陸家未曾委屈她,成親后陸非遠對她不咸不淡,而她巴不得躲的遠遠地,陸家不如宋霍兩家和睦到處都是勾心斗角,而她又是不得寵的正妻,陸非遠納來的鶯鶯燕燕漸漸就敢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世家姑娘多得是對付小妾通房的法子,霍容玥也不例外,她將小妾整治的服服帖帖,而她與陸非遠的關(guān)系從未改善過。

    霍容玥曾打算與他好好相處,獻過一兩次殷勤沒得來好臉色,她也沒再努力過,只是心中多的是不甘。

    后來陸家得勢,困住她的東西更多,她能活動的也只是后院的方寸之地,那些年的她幾乎沒有和出閣前的好友聯(lián)絡過,偶爾聽聞的也是她們光鮮的生活。

    有時也會從陸非遠口中打聽到季汍瀾與胡妙師的消息,也僅僅是聽過。

    可是她沒想到過陸非遠竟然與她的閨中密友有私情,與她情同姐妹的季汍瀾知曉她不得陸非遠喜歡還不夠,竟然還與陸非遠——茍且!

    霍容玥最大的感覺就是心涼,對季汍瀾心涼也為前世的自己感到悲哀,前世的她敗的一無是處,甚至連誰要殺她都不確定,今生也要活在前世的陰影中。

    “夫人,您怎么了?”望珂提心吊膽的看著霍容玥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再加上肚子里還有個小的,若她情緒不穩(wěn)對小主子也不好。

    這一聲仿佛讓霍容玥從噩夢中醒來,她似是清醒了過來,緩緩看過周圍一切才長舒一口氣。

    “望珂,你讓李伯快些回府,我身子不大舒服?!?/br>
    望珂更緊張了,一疊聲喊著讓李伯將馬車趕快些,末了又怕走太快震著小主子,盯著她觀望許久才放心。

    房里燃著地龍,霍容玥回房便躺到床上歇著,讓拂曉給她添上兩條棉被才勉強不覺得冷,許是累得很,雖然腦子里亂糟糟的,但躺到床上沒多大會兒便睡了過去。

    很快長孫昭也從宮里回來,原本他與霍容玥約好一同回府,可突然接到望珂的消息說夫人提前回府,神色也不大對,他當即就沒了與太子閑話的心思,匆匆騎馬從宮里趕回府,到房里就看到她安靜的睡顏。

    見她平安無事,長孫昭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沒事便好。

    天色很快陰沉下來,到半下午時飄起星星點點的雪花,原本坐在炕沿讀書的長孫昭無端生出倦意來,臥房門緊閉著不會有人看到他們夫妻在房里做什么,他沒猶豫多久,頭一次在大白天躺到床上睡覺。

    被子里有熟悉的淡淡香氣,他撐著腦袋盯著霍容玥看,即使是睡著她臉色也沒有放松,心頭好似因為她的難過生出無端的心疼來,這次身孕著實辛苦,霍家又有這么多不好的事情,也難為她能堅持下來。

    他的妻子一次次給他驚喜。第一次與她相見便得她出手相救,面對血rou模糊的他也能的保持鎮(zhèn)定的女子實屬少見,那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印象中呆板刻薄愛算計的女人仿佛有了新的模樣。太子提議婚事時他嘴上沒有反對,人人都以為是他不想拂了太子的面子,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中是愿意的。

    他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回家的妻子,既不小肚雞腸愛算計,也不多疑猜忌常吃醋,還出乎意料的堅強。

    他娶回家一塊寶,這塊寶也將他打磨成別的模樣,讓他不再是以往死氣沉沉的長孫昭。

    “我的玥兒……”他輕聲呢喃,不自覺笑出來。

    霍容玥在夢中掙扎著,眼前不斷閃過的是各樣臉色的陸非遠,她四處找都看不見長孫昭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