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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娶妻重生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只是霍容玥依舊不解,林姨娘前世能隱忍多年怎么今生就忍不住了呢?她到底什么時候拿到這些墮子湯的藥粉的?

    第63章

    時隔數(shù)月,將軍府迎來一位特別的客人,門房小心翼翼的稱呼來人世子爺。

    長孫念垂手默立在府門前,仰頭門匾上寫著五個大字平寧將軍府,即便沒有平寧侯的爵位,只要長孫昭還在,平寧二字就是屬于他的,而和長孫念無關(guān)。

    “世子爺,咱們進去吧?”長孫念身邊的小斯低聲詢問,門房通報之后并無阻攔,但長孫念一直站在門口不進去。

    “好。”長孫念頷首,稚嫩漸消的臉龐上滿是凝重。

    門房等人避開長孫念的目光低頭盯著腳下,大公子如今已經(jīng)過繼給二房,主子們不明不白與廬陽長公主分了家,二房長子便永遠是二房長子,這個理兒他們還是拎得清的。

    長孫念被直接帶到演武場上,往日侯府的演武場就像個擺設(shè),長孫昭去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而這里的演武場擺放著各樣兵器,陪練的木頭假人處的地磚已經(jīng)被磨亮了一片,顯然有人經(jīng)常在這里練武。

    長孫昭穿著輕便白衫在慢悠悠打拳,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似的。

    長孫念也不敢說話,悄聲站在一旁,直到他打完一整套拳。

    小廝送上汗巾,長孫昭隨便擦擦走到長孫念面前來:“來我府上何事?”

    只一句,讓原本氣勢高漲的長孫念敗下陣來,低頭才想到還未給長輩行禮請安。

    “侄兒……見過大伯。”最后兩字被他含在嘴巴里說的不清不楚,不由自主的透露出絲絲縷縷的委屈。

    長孫昭點點頭算是應(yīng)過:“可是有什么事要我相幫?”他眼中滑過一絲冷凝與嘲諷。

    長孫念卻欣喜抬頭:“父……大伯,侄兒聽聞您府上的林姨娘被送到官府,她往日對侄兒照應(yīng)良多,侄兒懇請大伯看在往日情分上對她寬恕一二,侄兒感激不盡!”

    “哦?”長孫昭冷笑:“你可知她犯了什么樣的罪責(zé)便這樣貿(mào)貿(mào)然來替她求情?你可知林氏是給我夫人下毒,意圖謀害子嗣!這樣心毒的女人若要我替她求情?不如讓我一刀了結(jié)她來得痛快!”

    聲聲如雷,長孫念后知后覺反問:“子嗣?林姨娘沒有害我!”

    隨侍小廝忍笑給他解釋:“世子不知夫人已有身孕?林氏那賤人是要害奴才的小主子!”

    長孫念吃力抬頭,眼里是不可置信,明明祖母告訴過他霍氏永遠都不可能有身孕,他依然是父親唯一的子嗣,可現(xiàn)在霍氏怎么可能會有身孕?!一定是她偷人!可祖母說給霍氏吃過絕孕藥,難道祖母在騙他不成?

    長孫昭卻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只將心里一直想說的話說給他:“念兒,你是長孫家嫡傳的血脈,若你正經(jīng)讀書上進,大伯不會對你放任不管??扇羰悄阌惺裁赐嵝乃?,那就別怪我無情!”

    “這些年一直未跟你說你的身世,一是你年紀小不懂事,況且我也答應(yīng)過你祖父祖母不會將此事告知外人,二是我常年在外也未曾想過會有子嗣,如今你已認了親生父親便要做出忠遠候世子的模樣來,千萬不能為了不相干的人分心,記住了?”

    這是長孫念長這么大,長孫昭第一次對他說這么多話,雖然他討厭長孫念只想眼不見為凈,可是現(xiàn)在廬陽長公主靠不住,他只得看顧著長孫念,免得他給長孫家丟人。

    “侄兒記得了?!遍L孫念再不敢提林姨娘,孤零零站在演武場,長孫昭留下小廝照應(yīng)他,并未說明讓他走還是留。

    那小廝常年跟在長孫昭身邊,雖然不敢隨意揣測主子心思,但他的喜好還是記得相當(dāng)清楚,留他伺候長孫念自然是希望這位嬌貴的世子爺趕緊離開為妙,他一個奴才都能看出這世子爺聽聞夫人有喜時那訝異不甘的表情。

    “大伯母幾時有的身孕?”叫起大伯母他格外順溜。

    小廝為難半晌仍是如實告知:“約是五月中,將軍賞了全府上下?!?/br>
    賞了全府上下都未曾到廬陽長公主府報喜,看來父親根本沒有把他這個兒子放在眼里,長孫念眼底是nongnong的怨毒,明明這一切都是屬于他的,偏偏有個霍氏半路殺出來奪走屬于他的一切!如果沒有她,父親便不打算娶妻生子的!即便姨娘生了孩子也是庶子,根本上不得臺面!

    長孫念離開時在府里繞了一段路,小廝雖有心引導(dǎo)他往府外走奈何他充耳不聞,只能由著他在府里橫沖直撞,恰巧碰見來花園散步的霍容玥。

    還是夢琪先看見長孫念的,她對這大公子一直沒有好感,而他接濟林姨娘的事她們幾個丫鬟都有耳聞,不過夫人吩咐下來當(dāng)做沒看到罷了,不過大公子該不會是給林姨娘那賤人求情的吧!

    “奴婢見過世子爺?!睅讉€丫鬟都機靈,先給長孫念行了禮。

    長孫念面色微沉,他是晚輩應(yīng)該先給霍氏行禮,然后霍氏的丫鬟再給他行禮,如今顛倒過來只會顯得他不敬長輩。

    “侄兒見過大伯母?!?/br>
    霍容玥見他這副神色便猜到又在算計或者斤斤計較著什么,但心里厭煩臉上還得做出慈愛的面孔來:“世子免禮,今日怎得閑到這兒?也是許久沒見過世子了呢?!?/br>
    見到長孫念便想起霸占著長孫昭原配嫡妻名分的謝氏,謝氏與小叔子長孫玨這兩棵歹竹真心沒有生出好筍來,跟謝氏一樣愛算計。她小心護著肚子,生怕長孫念一個不如意來推她。

    然而霍容玥身邊擁著五六個丫鬟其中還有暗衛(wèi),即便長孫念想做什么也不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

    長孫念與她告辭,這次倒是真正離開了將軍府,只是霍容玥見他黯然離開唯恐他回去和廬陽長公主說些什么,鼓搗她來府上鬧事,雖說自打分家后就沒沒聽到她的一點兒動靜,可這不像公主婆婆的脾氣,對她,霍容玥總會提心吊膽的。

    散完步霍容玥回房休息,夢琪趁著空隙偷偷跟拂曉說話:“大公子的臉色難看死了,得虧把他過繼給二爺,不然夫人還得看他的臉色,這孩子心眼特別小?!?/br>
    拂曉推她一把,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偷聽才點點她腦門恨鐵不成鋼:“你這樣說萬一讓別人聽到還以為夫人也是這樣想,你讓夫人如何自處?”

    夢琪吐吐舌頭,繼續(xù)繡著手里的針線活,心里卻是將長孫念罵了一頓,那趾高氣昂的樣子難不成還想讓夫人給他行禮?真是沒有一點點世家公子的風(fēng)范,根本不懂禮儀孝悌、簡直就是給長孫家丟臉!

    ***

    監(jiān)牢里黑漆漆的看不清人,偶爾有幾聲吟呻發(fā)出滲的人頭皮發(fā)麻,監(jiān)牢里關(guān)的都是罪大惡極的犯人,他們幾乎將監(jiān)牢的酷刑嘗了個遍,關(guān)在最深處的女人一身破破爛爛的癱在地上,聽到人來的腳步聲連動都不動,她手腳筋都被挑斷,卸掉的下巴疼痛又怪異,只是沒人理她的怪異。

    這監(jiān)牢里的人若是沒人來探,只會漸漸被黑暗的深淵吞噬。

    女人被人拉出來拖在地上走著,直到走到黑暗的盡頭,有人負手而立站在方桌前,女人眼里閃過一絲嘲諷。

    “繼續(xù)?!蹦腥说f了兩字,便坐在桌前聽審,有皮鞭打入在*上讓人精神一震的聲響,還有女人嘶啞的吼叫,女人的嘴一直緊閉著,從未開口說話。

    男人放下手里的茶盞,“林氏,我再問你到底是誰指使你給夫人下毒的?”

    “沒有……誰、大人你照實和將軍說就好了?!?/br>
    “哼,林氏,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繼續(xù)給我打!”

    男人一聲令下獄卒們繼續(xù)賣力的行刑,直到最后所有刑具都用過一遍也沒撬開林姨娘的嘴,無奈之下獄卒又將其送回牢房,一陣吟呻后監(jiān)牢又恢復(fù)平靜,那幽幽照路的燈盞也越來越暗,直到有人將所有的亮光擋住。

    “呵,終于來了?!?/br>
    來人沉默蹲在她面前,林姨娘藏在亂發(fā)間的眼睛格外明亮,黑黝黝的似乎能穿透人心,大約是迫于壓力,來人悄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林姨娘終于安心閉上眼睛。

    一聲沉悶聲響候,林姨娘徹底沒了聲息,來人悄悄隱于黑暗中再無蹤跡。

    林姨娘不堪忍受衙門刑罰畏罪自盡的消息并沒有幾個人知曉,只有關(guān)注她消息的有心人暗暗掏了銀子從獄卒手中買走她的尸身葬在郊外的山上,偶爾有人祭拜,時日久了也漸漸沒了聲息。

    ——

    十月初八這日下了今年冬季第一場雪,雪下的極大,天也格外的冷。

    沐休這日太子捧著一道明黃圣旨來了平寧將軍府,將軍府大開中門,設(shè)了香案換上官服,霍容玥身子重誥命衣裳又不合身,只穿一件藕色襖子配著同色群子與斗篷去前院和長孫昭一同接旨。

    “……平寧將軍長孫昭護駕有功,特命其復(fù)平寧侯爵位,妻霍氏復(fù)一品誥命誥封,賞……”

    “臣叩謝圣上隆恩?!遍L孫昭與霍容玥行完大禮便從太子手中接過圣旨。

    向來沉穩(wěn)的太子今日破天荒的與長孫昭擠眉弄眼:“本宮說到做到了吧?”

    長孫昭含笑拱手一揖:“臣謝過殿下?!?/br>
    太子一笑,扭頭卻與霍容玥道:“侯夫人品行端方,日后自要與侯爺相敬如賓才好。”

    霍容玥自然應(yīng)是,可怎么都覺得太子在故意提點自己。后來又將這念頭拋開,太子應(yīng)該不會與她相同吧?

    第64章 .

    長孫昭復(fù)爵之事寥寥數(shù)日便京城皆知,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平寧侯是不是長孫昭根本無所謂,而對有些人來說則有不同意味,且不說長孫念知曉這消息后如何猜想,只說宮中兩位良娣的反應(yīng)便不一樣。

    季汍瀾急匆匆給霍容玥遞來帖子請她一定到宮中一聚,長孫昭雖然不攔著霍容玥與閨中密友的來往,但礙于對她們母子的擔(dān)心,稍稍表露些微憂慮:“娘娘有何事一定要請你到宮中小聚?”

    當(dāng)今太子殿下宮中的女人并不多,他并不會耗費太多心力在女色上頭,太子妃賢良淑德又能協(xié)調(diào)各宮,是以東宮后院的女人都會和睦相處,而位居太子之下的兩位良娣更是其中楷模。長孫昭不關(guān)注太子的后宮,可對與自家夫人交往甚密的胡季兩位良娣則會了解一二。跟在太子妃后頭有孕的胡良娣一向老實,除去與家人的聯(lián)系便是與霍容玥聯(lián)絡(luò)閨中情感,深得太子寵愛的季良娣表面上也是老實忠厚的性子,暗地里卻在偷偷謀劃著如何助孕,給娘家討要起好處來更是不遺余力。

    自從長孫昭被削爵后季良娣便極少聯(lián)絡(luò)霍容玥,卻偏偏在復(fù)爵后第二天下了帖子,還請霍容玥務(wù)必要去。按品級,她不過是太子身邊的從三品良娣,而霍容玥則是圣上欽封一品誥命夫人。

    霍容玥未必不知季汍瀾的心思,時間越久她越是懷疑前世季汍瀾說的所謂胡妙師在宮中對她不管不顧還陷害的事是真是假,可想到最后季汍瀾連孩子都沒生出來便香消玉殞,霍容玥不相信她會做出無所不用其極的壞事來。

    “夫君放心,我若是進宮會讓望珂和拂曉跟著,她們你總該放心吧?”沒人比霍容玥更寶貝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放心不下胡季二人。

    長孫昭無奈嘆氣,抬手將她耳邊亂發(fā)繞到耳后:“好,到那天我跟你一起進宮?!?/br>
    他黑眸中有縱容與無奈,霍容玥深深看了一眼便將眼睛移開,暗暗告訴自個前世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她如今和長孫昭是夫妻,這是怎么都不會改變的現(xiàn)實。

    自從懷孕后霍容玥的口味變了不少,以前愛吃的東西反倒不太想吃,不愛吃的東西卻經(jīng)常進口。某日望珂身上帶著某種食物香味來到她房中伺候,她忍不住好奇問她方才吃過什么東西,望珂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她身上還帶著烤白薯的味道。霜降后的白薯最為甘甜,往日她在外奔波時都是湊合用飯,自個動手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但卻能將白薯烤的焦香甘甜,沒想到最簡單不過的烤白薯卻讓夫人驚奇不已。

    冬日房里都放著炭盆,放上一兩個白薯慢悠悠烤上大半個時辰就能吃到噴香的烤白薯,長孫昭回來后聞見這味道便興致勃勃讓人起火,親自動手烤他獵回來的野味。

    霍容玥在一旁看著躍躍欲試,還沒伸手便被長孫昭架回椅子上坐著:“乖乖等為夫烤來給你吃罷?!?/br>
    火光映著他剛毅俊朗的面龐,舉手投足間沒有絲毫京城貴公子的驕矜,身為廬陽長公主與忠遠候的嫡長子,他靠的不是蔭封,而是在沙場上一刀一槍拼出錦繡前程,今生能嫁他為妻是大幸。

    沒來由的,淚水浸滿眼眶,霍容玥扭頭看向一旁。

    一直注意著她動靜的長孫昭還以為她怎的了,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看她。

    “怎么還哭了?”他有幾分哭笑不得,半攬著她哄道:“你若是真想試試,那就跟我來,我還不是怕這腥味嗆著你?”

    因兩人的長輩都不怎么靠譜,更談不上關(guān)心他們的下一代,岳母霍大夫人正沉浸喪女的悲痛中,廬陽長公主則是根本見不到人影,不過這世上多得是生產(chǎn)過、經(jīng)驗豐富的婦人,是以他們府中不僅有趙皇后與太子妃賜下來的嬤嬤,還有長孫昭從別處高價請來的嬤嬤,兩人照著她們的經(jīng)驗,一點點摸索著為人父母。

    這過程談不上心酸,更多的是對新生命的期待。

    “沒有,我就是……”霍容玥紅著臉解釋。

    長孫昭不舍得她難堪,可他手上又沾著醬汁不好碰她,只好用額頭碰碰她的:“好啦,我都知道,你過來給我搭把手吧?!?/br>
    霍容玥沒有拒絕,兩人就像最平凡的夫妻一樣男女搭配一起做出待會兒要吃的晚膳,旁邊伺候的丫環(huán)都識趣的退了下去。

    吃過一頓別有風(fēng)味的烤rou,身上都免不了沾上味道,霍容玥叫人幫她沐浴,洗過出來時頂著一頭濕發(fā),長孫昭明顯比她快許多,就連頭發(fā)都已半干。

    “你們下去吧?!?/br>
    他突然出聲,丫環(huán)們面面相覷看了兩眼,霍容玥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仍然揮手讓她們下去,她自個將頭發(fā)弄到前面一點點絞干梳通。

    身后有一道陰影越走越近,霍容玥看到鏡子中的人漸漸抿起嘴角。

    長孫昭接過她手里的布巾輕柔擦拭著她微濕的黑發(fā),屋里燒著地龍,溫暖又舒適,最讓人舒服的還是他的聲音。

    “季家最近出了點問題,是我手下人做的,明日季良娣請你進宮大約是想讓你幫忙求情,你到時盡管答應(yīng)?!彼f完嗓子有點癢,便忍不住咳了一聲。

    他正梳著頭發(fā),霍容玥忍著沒扭頭:“你著涼了?我要是貿(mào)然答應(yīng)會讓夫君為難?!?/br>
    說實話,霍容玥并沒有一定要答應(yīng)季汍瀾的心思,一是她不想讓長孫昭為難,二是她不確定季汍瀾還是不是未入宮時那個閨中密友,到底值不值得她這樣做。

    長孫昭嗤笑一聲,佯怒的敲她腦袋:“可是傻了?為夫又不是外人?!彼钕矚g她全心全意依賴他的小模樣,不知道有多讓他憐愛,恨不得走哪兒都帶在身邊,雖然明知不該兒女情長,奈何娶回家的是讓他牽腸掛肚的女人。

    既如此便牽腸掛肚一輩子罷。

    “夫君在笑什么?”霍容玥不解回頭,卻被他遮住眼睛,在額頭上吻了一吻。

    他似是好笑又似自嘲:“玥兒,夫君真想你……”

    她不是在這兒嗎?待他挽起她的長發(fā),氣息不穩(wěn)的在她脖頸間游移時方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