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沈思亮貧嘴貧舌,一只手搭在霍皙肩膀上,手指勾著車鑰匙:“叫你jiejie還不好,這是說你長得比我年輕?!?/br> 霍皙定定看著他:“她看你的眼神不對。” 她也是女人,而且一個相對第六感很準,也格外敏感的女人。 沈斯亮嘖了一聲:“哪兒不對?誰都是兩個眼睛也沒多出點啥,你怎么就能看出不對了?” 電梯到地下車庫,霍皙甩開他,大步流星往外走。 沈斯亮追上去:“我說,說還不行嗎?!?/br> “她帶著妞妞兩年前搬過來的,是個乘務長,很少回家,剛搬來那時候有一天她家下水管壞了,滿走廊都是水,碰上我下班回來,就幫忙修好了?!?/br> “從那以后,她給我送過兩回餃子,一次排骨湯……”沈斯亮一邊說一邊翻白眼,故意逗霍皙:“我還給她帶過幾次孩子,順路送過她們一次,然后……對,她還幫我?guī)н^一次電費單子……” 霍皙忍不住被沈斯亮逗笑了,推他一把:“你夠了。” 沈斯亮也跟著她笑:“就那么點事兒,鄰居之間,她一個單身女人帶個孩子,看見了誰還不幫一把?!?/br> “何況我早出晚歸的,一個月也碰不上幾次面兒。我一點別的意思都沒有,千萬甭多想了?!?/br> 沈斯亮刻意把這件事說的淡了點,一來,為寬霍皙的心,二來,他故意這么說,也是有意在躲,不著痕跡滅了別人的幻想。 一個三十歲正值年齡巔峰的男人,一個條件不錯的單身軍人,這些硬件放到沈斯亮身上,很難不去吸引一個女人的注意,尤其,還是個離了婚獨自帶著女兒生存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沒有安全感,但是內(nèi)心格外強大,外表光鮮亮麗,實際脫掉高跟鞋,獨自一個在家中面對空蕩蕩的墻壁時,的確是渴望溫暖被愛的。 沈斯亮也不傻,有時候出門偶遇,那女人眼中風情,舉手投足,都寫滿了欣賞和暗示。 但沈斯亮是個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從不主動拒絕,放任事態(tài)發(fā)展,就這么靜靜等著,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年輕女人的車位和他只隔著一排,車庫空曠,說話都有回音,她不可能聽不見。 他這么做,既沒有當面給誰難堪,也無形中斷了她的念想。 灰色沃爾沃轎車帶著怒氣蹭的一下從地庫沖了出去,沈斯亮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不動聲色笑了笑。 “走,送你上班!” …… 說起來,今天還真是沈斯亮第一回送霍皙去她的報社。 在路上,霍皙一邊對著鏡子補妝一邊跟他說:“這周我要辭職了?!?/br> 聞言沈斯亮并沒有多大波動,一只手扶著方向盤:“行啊。” 霍皙小心地看他:“我報了一個俄語班,每周一三五上課,從下午一點到晚上六點,如果順利的話,我能參加明年外語學院的自學考試。” “你喜歡就行。”沈斯亮直白表達自己的意思:“不用顧慮我的意見,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br> 車一路無誤的停到報社大門,沈斯亮下車給霍皙拉車門,倆人在門前又說了幾句話,沈斯亮故意跟她膩歪不肯走,湊過臉不知在她耳邊說什么。 霍皙臉一下變得通紅,死死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滾!” 沈斯亮壞笑著走了,臨走時,還惡意跟她按了按喇叭。 不遠處停著的黑色路虎內(nèi),蕭駿看著那輛車,看著報社大門外那個嬌俏漂亮的女人,一下就瞇起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大家,這么晚更新,真的真的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身體確實是不舒服,不然平常真的輕傷不下火線,扁桃體發(fā)炎,一夜之間嗓子就倒了。 發(fā)燒燒的看屏幕都是雙影。 今天準確的說是11號,我想好好睡一覺,把燒退掉,12號再更新。 我知道更新速度讓你們失望了。 很多話不說,我知道你們一定能理解我。 再次鞠躬道歉—— 第49章 要說蕭駿肯能認錯霍皙,但是讓他認錯沈斯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不說沈斯亮那張臉,就他那輛車,車牌號蕭駿倒著都能背下來。 這個消息一時來的太讓人尋味,蕭駿坐在車里,半天沒動。他看著霍皙下車,拎包,然后站在報社門口皺眉低頭翻找著什么,過了幾秒鐘,她才露出點笑意,把拴著長長繩子的工作卡從包里拎出來。 呵,蕭駿往嘴里送了一根煙,用火柴點著了。這女的,道行還真不淺。 就看倆人今天早上下車那膩乎勁兒,昨晚上一準兒是在一起過的。 蕭駿想也真他媽是冤家路窄,他剛想上手的妞兒,沒等下手,轉(zhuǎn)臉就讓沈斯亮占了,而且看這架勢,蕭駿一時半會兒還真摸不準她是他的正主兒,還是隨便玩玩。 他心里堵啊。 車里都是nongnong的煙味兒,熏得副駕駛上那束紅玫瑰也沒了精神。那花兒是他一大早去花店特意買的,沒用那些廉價的包裝紙,別出心裁的修剪好,用蠻有歐式上世紀風情的舊報紙包的,上面還低調(diào)的打了兩圈黑色絲帶。 蕭駿是個混跡花叢的高手,早在來之前,心里就有了打算,像霍皙這種每天坐在辦公室搞新聞的女人,八成有些古板,但是看她對自己的認真打扮,就知道她骨子里一定也追求浪漫,你送她一大捧夸張艷俗的花兒,按照她的性子不一定會收,搞不好還滿高冷的給不來你臺階,可你送這么一把不起眼的,充滿心機的玫瑰,她一定拒絕不了。 就像是半路隨手給自己買的禮物,擺在辦公桌上時時欣賞,既不太引人注目,又容易讓外人心里猜測。 倒是可惜了。 蕭駿在車里靜坐了一會兒,抽完這支煙,發(fā)動離開,往外撥了個電話。 沈斯亮正沿著長安街在去單位的路上,聽見手機響,也沒在意,半天才從褲兜里摸出來看了一眼。 是個生號,還是個南京的號碼。 沈斯亮第一反應是勞顯,也沒多想,就隨手接了起來。 電話一接通,蕭駿率先開口,蠻熟絡的打招呼:“斯亮,能聽出我是誰嗎?” 沈斯亮開著車,無聲頓了一下,北京爺們兒,你要是跟我裝熟,我能比你裝的還真,他哎呦一聲,真像看見多少年沒見面的親人似的:“蕭駿,同學四年,說什么也不能把你給忘了。” 蕭駿笑笑,掛上耳機:“說起來也巧,我今天早上出門辦事兒,在后頭看見你車了,就在京聯(lián)報社門口,下來一盤兒特順的姑娘,我一看,哎呦,這姑娘漂亮啊,什么時候結婚,你可跟我知會一聲,別的幫不上,去了隨個份子充充場面?!?/br> 本來前頭是綠燈,幾秒黃燈,沈斯亮本來以為加腳油門能過去,誰知道今天犯邪,忽然就變了。 沈斯亮無聲罵了一句,淡淡笑著應:“嗨,結婚還早著呢?!?/br> 氣氛沉默了幾秒,蕭駿不痛不癢的轉(zhuǎn)移話題:“哥們兒來北京了,你說當年咱班這些人,分到哪兒的都有,但在北京混的有出息的就你一個,我想著想著,臨走跟你打聲招呼,這兩天哪天有時間,一起吃個飯?!?/br> “哎,我記著勞顯前幾天也來了,他跟我在南京碰面的時候少,實在不行,把他也帶上,咱們同學敘敘舊?!?/br> 沈斯亮不動聲色:“行啊?!?/br> 他有意跟自己提起勞顯,就是想不著痕跡的告訴沈斯亮,你們這些人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心里打的算盤我也知道。 “我忙,什么時候有空你找我,一定去?!?/br> 前方有交警舉手示停,沈斯亮掛了電話,把車慢慢停在路邊,認命嘆氣。今兒起晚了,他打電話給單位撒了個謊說路上碰見個小麻煩,霍皙還盯著他幽幽說了句話,這丫頭,嘴還真靈。 這頭蕭駿掛了電話,又在通訊錄里摸了一個平常很少聯(lián)系的號碼打出去:“喂?你在哪兒呢?” 電話那頭的人像是剛睡醒,聲音惺忪:“哥?” 蕭駿冷笑:“哥?你說哪個哥?是說沈斯亮啊,還是說我?” 小伙子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瞬間精神了:“堂哥?!?/br> 蕭駿扶著方向盤,皮笑rou不笑:“我來北京這么多天,一個電話都沒有,心都野了吧?在哪兒鬼混呢?” “……”小伙子赤著上身抹了把臉,應付道:“我這幾天有點感冒,在自己家呢,哪兒也沒去?!?/br> “下午你找個地方,清凈點兒,我有話問你?!甭犚姴×耍掤E也沒多問,冷漠甩出一句話。 小伙子疲憊答應,在床上靜坐了幾秒,猛地把手機往墻上摔去。 去單位的時候,一進一樓,就有同事過來勾著脖子體貼的問:“怎么著?聽說闖紅燈讓人家截了?” 沈斯亮忿忿:“誰嘴這么快???” 人家哈哈樂:“得了吧,咱局長今天跟你前后腳兒來的,車一直跟在你后頭,一進來就把大老劉提溜進去罵了,一臉痛心疾首,說你無組織無紀律。” 沈斯亮捂著心口:“哥們兒僥幸,剛才拐彎的時候我還真瞧見他留了個心眼兒,特意等了一分鐘,要是跟他一塊進來,估計里頭挨罵的就是我?!?/br> “今天咱院兒里怎么有輛考斯特?誰的通勤?把我車位都給占了。”沈斯亮問,平常他停車霸道,夏天太陽大,一到了下午把院里那些車都曬得夠嗆,下班的時候往里一鉆那熱氣憋的人能昏過去。 于是沈斯亮中午吃完飯就揣著褲兜琢磨啊,一圈一圈在停車場溜達,最后終于鎖定東南角那兩顆銀杏樹下頭,到了下午,日頭一照,樹蔭密密實實罩著,此等風水寶地,豈能讓別人占了去? 這孫子還拿磚頭給自己像模像樣的畫了個停車線,從那以后,不少年輕司機來勾著沈斯亮的脖子笑嘻嘻忽悠他,想把他那塊地騙走,結果人家就是不為所動。 今天倒好,占山為王了嘿。 同事往里指了指,神秘莫測:“你還真惹不起,一幫宣傳干事,來宣傳學習捎帶著參觀。” 一聽“宣傳”“女的”這倆字,沈斯亮腦中鈴聲大作,轉(zhuǎn)頭就往樓上自己辦公室跑:“就當沒看見我??!” 人家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兒呢,沈斯亮已經(jīng)躥上二樓了。 正好和下樓的一隊人馬撞了個正著,陸晏棠提著公文包,穿著夏季常服和裙子,清亮喊他,眼中驚喜:“斯亮!” 沈斯亮正往樓上沖呢,聞言立刻慢下腳步,換上一副平時上班裝模作樣的德行,不遠不近的跟人家點頭,眼中頗為意外:“晏棠,什么時候來的?” 陸晏棠嫣然笑道:“剛來,一會兒要去你們新聞中心學習?!?/br> 身后有小女兵偷笑著小聲問:“科長,男朋友???” 陸晏棠大大方方轉(zhuǎn)身:“別瞎說,一個老熟人,這樣,你們先下樓等我。說幾句話就來。” 四五個女兵余光打量著沈斯亮,一個接一個從他身邊走過去。沈斯亮低頭摸摸鼻子,有點不自在。 “你要忙就去吧,別給你耽誤了,一會我也上樓有點事兒。” “急什么?!标戧烫臄r住沈斯亮的去路,干脆問道:“虧我心里惦記著你,上回見你爸的時候我還問了一句,你那胳膊到底傷的怎么樣了?恢復了沒有?我媽說傷筋動骨還得一百天呢,你這出院這么快,遲早得落下病根。” “早沒事兒了,我也沒那么嬌氣?!?/br> 陸晏棠撇撇嘴,非得拿起沈斯亮那只胳膊好好檢查,沈斯亮躲,怕傷了陸晏棠面子,他半開玩笑:“別啊,大白天的,咱還上著班呢,動手動腳多不嚴肅?!?/br> 陸晏棠手伸到一半兒,覺出他的態(tài)度,也不尷尬,轉(zhuǎn)而莞爾笑笑:“行?!?/br> “那我就先走了,對了,你們那新聞中心怎么走?” 沈斯亮:“下樓左拐?!?/br> 陸晏棠下樓,走到一半,又回頭:“斯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