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女人聊天,可不就是家長里短的。哪像你們男人,張口閉口都是工作。再說了,你也到了結婚的年紀,我遇到一個姑娘家的,多問幾句總沒錯的。你不著急,我只能幫你留意了。萬一有合適的呢?”霍mama說著望向阮凝,“你說是不是?” 阮凝一瞬間明白了什么,“阿姨,您還真是問錯人了。我都是孩子的mama了,跟霍書記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霍文森臉色突然變得不好看。霍mama則一臉遺憾,“哎喲,那真是太遺憾了。” “媽!”霍文森那英氣的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霍mama話鋒急忙一轉,“你是做生意的?這個行業(yè)還好嗎?” “還好了?!?/br> 霍文靜也不說話,而是坐在一邊看著什么書?;鬽ama嘆了口氣,“文靜啊,你別老是一天到晚端著一本洋鬼子的書看個沒完,有什么好看的。一心想著出國,出國有什么好。丟下丈夫孩子,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 “媽,語言不通我才學外語啊。”霍文靜一臉苦惱,“真煩,這些都看不懂呢。文森,你們這里有懂外語的嗎?” 霍文森沒好氣地說:“沒有?;豷市,多的是人教你?!?/br> “我才來,你就趕我走,有你這么沒良心的弟弟嗎?”霍文靜瞪了霍文森一眼,竟然問阮凝,“你懂嗎?幫我翻譯下?” 阮凝此刻更加明白,霍文靜是故意把她弄到這里的。雖然霍阿姨看上去和藹可親,霍文靜看上去客氣有禮,但每句話都是在試探她。 試探她對霍文森是不是有什么企圖,也想讓她看清楚,她跟霍文森不般配。她離婚帶個孩子,而霍家,為官的、出國的,跟她不是一個檔次。 霍文靜大概早就知道她是什么出身,卻讓她解釋英文,明顯是想給她難堪的,阮凝不接受這一的難堪,因此接了霍文靜那本書過來,心想,學個英文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好歹也是出國留學過的人。 一串流利的英文從阮凝口中響起,霍家人都意外不已,尤其是霍文森,他知道她頭腦靈活,思想先進,卻不知道,她竟然還會說外語。 阮凝也不在意他們什么感覺,讀完了英文后,把中文給霍文靜反應出來,然后把書還給她,笑瞇瞇地說:“打擾多時,我也該走了。還得去看店呢?!?/br> 本來想給阮凝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被反擊成渣了。 霍文靜呆在那里,霍mama卻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留你了。記得有空來玩。文森,去送送阮凝?!?/br> “阿姨再見。”阮凝轉身向外走去,霍文森跟在后面。門關上那一刻,霍文靜忍不住說:“媽,一個小村子里出來的丫頭,怎么會懂英文?王秘書不是說她只讀了初中嗎?” 霍mama也一臉迷茫,“不知道啊。不過啊,可惜了?!?/br> “可惜什么?” “人長得漂亮,知書達理,性子也很溫柔。可惜離過婚,還帶著個孩子,不然跟你弟弟湊做一對,也是很好的?!?/br> 霍文靜卻說:“媽,恕我直言。以我的直覺,這個阮凝還不一定看得上我弟呢。我弟弟也不過是一個縣委書記嘛。” 霍mama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你這樣的jiejie嗎?她看不上你弟弟什么?要說家世,你爸爸在市里也是一把手,要說外貌,你弟弟也長得一表人才啊?!?/br> “媽,咱們認識的人當中,有多少夫妻不和的,他們就算屋內打得頭破血流,出門還裝恩愛,怎么也不會離婚的。這年頭離婚比死還嚴重她卻不顧一切地離婚了。您覺得她是一般女人嗎? 離婚也就算了,就當是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但一個女人,沒有背景和靠山,以一己之力,又是養(yǎng)車,又是蓋樓的,您不覺得這樣的女人是會引領一個時代嗎?我覺得她很了不起。絕對是女中豪杰?!?/br> “行了行了,我看你是吃了*藥了。整天想著出國?!被鬽ama說完回客房休息去了,霍文靜卻繼續(xù)苦讀自己的英文書。出國出國,她就是要出國! …… 阮凝和霍文森一起出了大院,正打算告別的時候,霍文森卻說:“我為我家人對你的冒犯感到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br> 兩人都是聰明人?;粑纳廊钅呀浛闯鰜硭胰耸裁匆鈭D,而阮凝也知道他為什么道歉。她一臉不甚在意地說:“霍書記,阿姨人很好啊,熱情招待我,對我也很和藹。文靜還關照了我的生意,哪有冒犯之處啊。不過霍書記,我對您只是單純的朋友之情,希望您跟您的家人不要誤會?!?/br> 霍文森眼中閃過一抹深沉,但隨即笑了一下后故作憂傷地說:“今天,我總算找到我一直單身的原因了?!?/br> “嗯?”阮凝不解。他卻一本正經地說:“因為我在女人眼中,毫無魅力?!?/br> “呵呵……”阮凝笑出聲來,“霍書記,原來您也有這么幽默的一面啊。” 霍文森也換了一個話題,“你的外語很好。是專門去學過?” 阮凝在暴露自己會外語的時候就想好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了,“對這比較有興趣,所以之前學過一段時間,平時也是自學。讓你見笑了。那個,我店里還得忙,我先走了?!?/br> 阮凝下午忙碌,也忘記了剛才那些事。直到回家,吃過晚飯,哄阿福睡下后才想起來?;粑纳胰藶槭裁磿囂剿龑粑纳袥]有什么企圖你? 她跟霍文森認識的時間不久,見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而且,每次見面都跟工作有關系。霍文森對她,也一直是得體有禮,沒有一點那種意思的。 阮凝想到最后,覺得大概是霍文森的家里人是太著急他的婚事了,一聽說他跟哪個女人有接觸就會草木皆兵。 今天的試探,大概是因為覺得她跟霍文森不般配。想看看她對霍文森什么態(tài)度。如果有苗頭就掐掉,沒苗頭就算了。真是一家有心機的人。怪不得霍文森給人感覺總是城府很深,捉摸不透呢??磥恚@跟遺傳有關系。 很快,高原幫她找的司機也到位了。拉煤車正常運作,愛民跟了幾天車,也歇工了,回到家里,李秀芬忍不住叫喚起來:“你說啥?不跟車了?那不賺錢了?” “嗯?!?/br> “你姐咋回事,好好的咋不讓你干了。真是的,越有錢越摳門。自己蓋大樓,開商廈的,你混個跟車的她還不愿意了?!?/br> “娘!”愛民氣得皺起了眉頭,“我姐賺多少錢,開商廈蓋大樓那是她自己辛苦賺的,那是她的錢,跟咱們沒有半毛錢關系!就沖你當初那么對她,她現在這么幫我已經是很厚道了,您還想怎樣?” “我……”李秀芬被愛民堵得說不出話來,“可,可不管怎樣,她是你姐,你日子不好過,就應該幫幫你,你看她,帶著她姨媽一家做生意,現在都有錢了,你好歹是她弟弟……” “娘,我就想看看你啥想法,一試就試出來了。我姐又沒欠你也沒欠我的。那以前你咋沒看在她是我姐的份上對她好點。人要講點道理的好不?”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以前對她刻薄。你也不用總拿這個數落我。我還能真去找她要錢去,也就是跟你說說。既然你jiejie那里不用你了,那你就去做木匠吧??渴炙囈拆I不著?!?/br> “我要去學駕照了。”說起考駕照,愛民一臉高興。李秀芬更是以驚,“你說啥,學駕照?真的假的?可是,咱沒錢啊……” “是我姐讓我去學的。駕校也聯(lián)系了好。至于錢,我跟我姐先借著,以后等我賺錢了,我再還給我姐?!?/br>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F在的司機多吃香的。你要是學好了,以后當個大車司機。多出息。還是你jiejie心疼你,想的周到?!?/br> “剛才還罵我姐呢?!?/br> “我……行了行了,是我不對。等改天我把家里雞下的蛋拿去謝謝你姐。” “這還差不多。” 愛民去s市這天,是跟拉煤車一起去的。同去的還有高原。學駕照需要多半年的時間,所以,他在駕校附近給愛民租了房子,很簡單的單人間,洗臉的地方在樓道里是公用的。 安頓好住處后,就帶著愛民來到駕校。熟悉了環(huán)境,報上名,高原也得走了,“愛民,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好好學,有時間我來看你。” “知道了姐夫。我會好好學的?!?/br> “嗯。住處自己找得到吧?一個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不要惹是生非,但別人要是欺負你,也別怕惹事。知道嗎?” “嗯。放心吧姐夫。我會照顧好自己的?!?/br> “行了,我先走了?!?/br> …… 阮凝下午的時候接到了高原的電話,他已經把愛民安頓好了。她真心地道謝:“高原,謝謝你啊?!?/br> 高原一點都不謙虛,“等我回去好好謝我吧?!?/br> “行啊,那我請你去江北的飯店吃飯怎樣?”阮凝說的爽快,高原卻要求多多,“我又不是飯桶,你這謝意也太沒創(chuàng)意了。” “你這人也太不謙虛了吧。行了,我要收拾東西回家了,不跟你扯了?!比钅苯訏炝穗娫?,高原卻忍不住微笑。 這火爆脾氣,不知道像誰。 周六的時候高原回來了,下午他直接去了江北的小飯店。整了一桌菜后,用飯店的電話給阮凝打去電話。 “喂?哪位啊?”阮凝還在商廈呢。這個點,要關門了。準備走人呢。 “我?!?/br> 這一嗓子,粗獷洪亮。是高原。 “是你啊。有事嗎?”阮凝語氣平淡,高原卻說:“給你謝我的機會來了啊。我在江北飯店呢,你過來吧。等你付賬呢。” 阮凝忍不住說:“還說自己不是飯桶。” 這時,韓芮的聲音也傳來,“阮凝啊,好些日子不見你了。正好咱們聚一聚。趕緊過來吧?!?/br> 阮凝忙說:“韓芮啊。行,我這就過去了。你們先吃著。” ☆、第45章 醉酒發(fā)瘋 阮凝是十幾分鐘后到的。這個點,飯店里的人還不少呢。高原和江北坐在最里面的一張方桌旁。桌上六個菜,分量很大,還有一瓶白酒。 “你總算來了。餓了吧,趕緊趁熱吃,一會兒不忙的時候我再過來?!表n芮熱情地招呼著阮凝坐下后就趕緊去忙了。 他們三個人就先吃了,江北時不時會去幫自己媳婦兒忙活一會兒。高原跟江北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阮凝才發(fā)現,這倆人酒量嚇人。喝白酒跟喝水似得。 阮凝和韓芮都勸他們少喝點,兩人點頭說好,但最后還是喝多了。江北摟住自己媳婦兒,醉洶洶地說:“媳婦兒,每天讓你忙前忙后,辛苦你了?!?/br> 江北這人平時挺內斂的,也不說什么rou麻的話。而且,在人前也沒開放到這樣親密的摟在一起,這借著酒勁把心里話說出來了,肢體也不受控制了。 韓芮俏臉一紅,想把那胳膊甩開,江北卻摟得緊緊的,頭趴在她肩膀上,“媳婦兒,我想吐,難受……” 這才是重點吧! 感動不過三秒。 “走走,我?guī)闳ネ饷嫱?。”韓芮扶著跌跌撞撞的江北出去吐。屋內就剩下了高原和阮凝,他眼中都是醉意,但看上去神態(tài)還算清醒。 高原起身,站直了身軀。雖然醉了,但不改軍人本色,習慣性地拽了拽衣服,不讓自己的儀容影響了軍人這個身份,“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走吧?!?/br> 說完,他帶頭向前走去。看似沒事,可剛走了兩步,人就要歪倒了,阮凝急忙沖過去扶住了他,“你慢點兒。” 高原的大手卻摁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一邊,死要面子地說:“我沒事,剛才就是沒站穩(wěn),沒站穩(wěn)?!?/br> 阮凝一陣無語,沒喝醉的話,能站不穩(wěn)了?“好,你沒事,那你能走吧?” “當然能了!”高原挺胸態(tài)度,大步向外走去。還很像樣地沖江北和韓芮擺了擺手,“我們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說完就開始了蛇行步伐。 韓芮頭疼地說:“我天,高原喝的也夠嗆了。阮凝你可扶著他點。那么大個子,摔一跤不是鬧著玩的?!?/br> “行,那我們先走了。你這里應付的來吧?” “沒事,有我爸呢。” “那我走了,我的自行車先放你這兒?!?/br> “好。好??烊グ?。” 阮凝急忙去追高原,在他要掉路邊樹坑之前,趕緊扶住了他,“高原,你沒喝醉對吧?沒喝醉讓我看看你能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不?!?/br> 他一米八五以上,又壯實,要是不搭著她肩膀,她是絕對扶不動他的。高原為了證明沒喝醉,長臂一伸摟住她的肩膀,“我真沒醉!不信,你試試,我還能背動你呢?!?/br> 阮凝還沒反應過來呢,高原拽住她一條胳膊,他后背一頂,她就被他拽到背上,“啊,高原,你放我下來!” “沒事,你別動?!备咴瓋蓷l有力的胳膊抱住阮凝的腿,東倒西歪地往她住處的放心走。阮凝跟坐轎子似得被晃的頭都暈了,生怕自己被他扔地上摔疼了,“好好,我知道你沒醉,背我也很容易,放我下來吧?!?/br> “媳婦兒,你別怕,哥背你回家。”高原還真好像練過似得,怎么晃悠就是不倒下,阮凝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誰是你媳婦兒了,我們離婚了!” “離婚?”高原好像把這回事兒給忘記了,醉醉地說:“那你也是我媳婦兒,媳婦兒,我給你唱歌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