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街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卻不顯得喧囂。 每個老百姓臉上都掛著笑容,大概是明天有個盼頭吧。 “所以,明景帝還算是個好皇帝吧!這大明皇城看起來還不錯?!碧K之婉手里拿著糖葫蘆,慢慢咬著,含糊不清道。 至少這些百姓臉上是有生氣兒的。 說實話,李承澤給她的男裝并沒有什么用。 一個大姑娘不能穿著長衫就被人成了小少爺,周圍人又沒有眼瘸。 只能說勉強騙騙自己罷了。 在別人看來,就是一位穿著男裝通身氣度非凡,一看就是出身大家的姑娘,帶著弟弟出門玩耍罷了。 大明對女子的要并不算高,沒有什么必須的三從四德,所以,即使蘇之婉被人看出是女兒身也并沒有什么。 “是,是好皇帝?!崩畛袧蔂恐⑼竦氖?,道,“就是有點蠢。” 他知道阿婉的意思,就算明景帝再怎么在后宮肆無忌憚,至少在為民方面算是合格的。 在他眼里,明景帝頂多算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無情卻又多情,無情到只裝得下元后蘇之嫻,多情到胸中有山河社稷。 蘇之婉輕笑,小太子這是吃醋了? 這里是皇城最繁華的街,自然也是最雜亂的街,一般的姑娘家,若是沒有侍衛(wèi)家丁在一旁,晚上是不會來這里逛的。 有光明,就有黑暗。 即使九門提督再盡忠職守也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當然,蘇之婉和李承澤就沒這個顧慮,好不容易能出來玩,自然得玩?zhèn)€盡興。而且,就算出了什么事,就算沒有暗衛(wèi),有李承澤一個人就足夠了。 蘇之婉的異能在目前,只能算是輔助,而李承澤才是真正的人形兇‖器。 在之前,從李承澤因為覺醒異能而被迫失去記憶,就可以知道,他的異能是有多霸道。 而今一覺醒就是三階金系異能,這讓蘇之婉無比羨慕嫉妒恨。 要知道,異能三階一個分區(qū),三階以下只能作用于自身,比如蘇之婉的木系異能,只能用于百毒不侵,容顏不易老,等等什么的。就連她的精神系也是因為修煉了《養(yǎng)神訣》才有點特殊,能有些迷惑作用罷了。 三階以下的金系異能最多能強化自身,三階以上才能算是真正的異能。再沒有各種逆天的武功秘籍的世界里,李承澤作為三階異能者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就在蘇之婉東想西想的時候,一名賣花的女童怯生生地走了過來,手里提了個籃子,籃子里是些剛摘下來的小野花,在燭火搖曳下,顯得頗有幾分朦朧美。 “哥哥要買花嗎?”女童仰頭對蘇之婉道,“是剛摘下來的。” 蘇之婉低頭看著這個小姑娘,眉目清秀,衣衫陳舊,但是卻洗得格外干凈。 “一般賣花都是在早上,你為何晚上才來?”蘇之婉微笑道。 “小人年紀尚小,搶不過那些大jiejie?!迸z毫不覺得她啰嗦,歪歪頭道,“況且,有些花兒要晚上才最好看?!?/br> “你不怕晚上人多被人拐了去嗎?”蘇之婉又問。 “晚上人多,才有人買花?!痹S是看出了蘇之婉和李承澤身份不凡,又拍了個馬屁,“況且,每天都有官差大哥巡邏?!?/br> 年齡小就另外找時間,不拘泥于限制,膽子大,思維清晰,還懂得看人眼色。 就算是貧窮孩子早當家,也算是聰明的了。 李承澤挑了一枝漂亮的,又給了她幾枚銅板,算是打發(fā)了她。 “大明的吏治還是需要改進……”李承澤一邊把花遞給蘇之婉,一邊看著周圍蠢蠢欲動的小人,道。 若是,他剛才給的多了,不僅女童會遭殃,他倆估計也會被堵。 可他不想好好的生辰被這些個小人給糟蹋了。 蘇之婉干咳一聲,道,“花很好。” 剛剛才贊了皇城被治理得不錯,這時候就原形畢露了,一時間蘇之婉有點發(fā)窘。 李承澤也沒有笑話她,只是牽著她的手道,“我?guī)闳€地方。” 云霧山坐落于皇城以北,如她的名字一樣,宛若置身于云霧中一樣,帶著山間特有的朦朧之美,綠樹紅花掩映爭妍,美不勝收。 要說一般有霧的大多是高山,和這類小山是沾不上關(guān)系的,偏偏云霧山憑借她獨有的地理風(fēng)貌展現(xiàn)出了只有高山才有有的美景。 是皇城里的達官貴人踏青游玩之所。 山路蜿蜒,不寬的路徑,兩邊青草,野花,樹木,高高低低,錯落有致。那青蔥的草兒,或齊膝,或只跟腳面高度一樣。 入夜的云霧山顯得那樣迷離而又晦澀難懂。松也肅穆,石也黯淡,影也婆娑。 恐怕從來不曾有公子哥兒或是閨閣小姐入夜了才來登云霧山吧。 還好因為這些貴人們經(jīng)常來此踏青,山路盡管蜿蜒,卻鋪上了厚厚的青石板,倒是頗為野趣。 山并不高不一會兒兩人就到達了山頂。 云霧山的位置頗為討巧,在山頂上極目遠眺,便可將整個皇城收納眼底。 遠遠看去,那那宮城紅墻宛如一個面色莊嚴的巨獸,即使再怎么裝,也改變不了他吃rou的事實。 山頂上有專門賞景的小亭子,亭子里擺著已經(jīng)鋪上了厚厚軟墊石凳,桌子上擺著好幾壇封著的好酒,酒壇造型古樸,一看就是陳年老酒,仿佛隔著壇子都能聞到味兒。 這是李承澤準備的? 打算灌醉她? 呵。 有這個膽子嗎? 蘇之婉斜睨了他一眼,走上前,坐在石凳上,一把掀開了紅布,果然酒香濃烈醇厚,是難得的陳年佳釀。 李承澤見狀摸摸鼻子也開了一壇。 有時候酒是最能拉近關(guān)系的一種好東西。 李承澤知道他們之間其實還有裂痕。 阿婉愛他,所以才原諒他,但是并不代表之前的傷害并不存在。 自己熱戀中的男朋友突然不見了,任誰的心里都會留一道深深地傷口吧。 只是當時末世突如其來,也沒空去傷懷悲秋什么的了,保命都來不及,哪里來想這些呢。 阿婉其實是一個內(nèi)斂的人,盡管心里疙瘩,但是卻不曾說些什么,只是憋在心里,或許這個疙瘩會慢慢消散,也許這個疙瘩會一直就在心里,揮之不去。 李承澤不想最后一種情況出現(xiàn)。 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過了良久,李承澤大口大口地灌著女兒紅,仿佛過了一瞬,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只見蘇之婉輕挑秀眉,道,“今日你的生辰就是來喝酒的?” 即使未施粉黛也不掩其清麗絕艷。 李承澤拿起酒壇子,道,“唯愿,此生喝酒都和阿婉一起?!?/br> “此生都一起?”蘇之婉似乎有些醉了,她酒量一直都不怎么好,何況都干掉半壇子女兒紅了,“以后只怕你有段時間不能喝酒了……” 蘇之婉確實愛他,否則也不可能變相地等他這么多年。 可是,愛也是有期限的,再深沉的愛,也抵不過時間的摧殘。 若是李承澤早早地出現(xiàn),蘇之婉只怕會送給他一個遲來的分手。 若是李承澤晚那么些時候出現(xiàn),蘇之婉只會當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哪里還有如今的生辰相賀? 蘇之婉踉蹌幾步,走出了亭子,山風(fēng)打在人臉上,仿若置身于冬日,寒風(fēng)刺骨。 抬頭望著天,卻辨清星月,唯有這滿地星輝灑在地上,證明其一直存在。 她了解李承澤,自然明白這一出是個什么意思,她也想要他的一個確切答案。 女人啊,有時候總是希望要男人的承諾。 “李承澤!你給老娘發(fā)誓!這一輩子都別離開老娘半步,否則老娘廢了你丫的!” “我李承澤在此起誓,這輩子若是離開阿婉半步,定然不得好死!” 云霧氤氳,挾裹了遠山近嶺,風(fēng)輕輕拂過松林,如隱隱的濤聲。 腳下秋蟲呢喃,不知名的鳥兒,偶爾在林間高聲說著什么,巨大的布幕,籠罩在上空,就像墨汁一樣濃。 這天,李承澤也終于吻上了阿婉的臉頰。 得到了她的允許的一個吻。 ☆、第27章 太后召見 說實話,如果單單是慶祝生辰,李承澤這個安排是絕對不成功的。 誰的生辰最后是兩人拼酒去了? 但是,李承澤能讓蘇之婉打開心門,而蘇之婉也能得到他的承諾就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 但是,她卻想不到,在皇宮,還有一個大‖麻煩在等著她。 等兩人重新從長樂宮的暗道里回到咸福宮寢殿的時候,一打開房門,卻見侍書,正在門口來回跺腳,臉上一片焦急。 看見門一開,侍書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娘娘!您終于起了,太后娘娘正召你去慈寧宮呢!” 蘇之婉揉揉額頭,一夜宿醉,著實有些疼痛,示意李承澤自個兒回他的東宮,又道,“來人,沐浴更衣?!?/br> 李承澤看了看蘇之婉,見她并不著急,就知道她恐怕早有預(yù)料,他就在這里也無濟于事,于是聽話地回了東宮。 侍書一看見自家娘娘出現(xiàn)就有了主心骨,穩(wěn)了穩(wěn)心神,像是沒有看見蘇之婉身上的男裝和一身酒氣一樣,招呼著小太監(jiān)和小宮女準備洗漱用具和花瓣浴。 等蘇之婉洗去了滿身酒氣,勉強壓住了疲倦后,才問,“太后可有說什么事?” “據(jù)說是珍妃娘娘查到了皇后娘娘小產(chǎn)的罪魁禍首,太后召主子去瞧瞧!” “喔?罪魁禍首?”蘇之婉玩味兒地笑了,珍妃終于坐不住了? 女人的心思是復(fù)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