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她道:“我還好,你穿著吧,我天生比較抗凍?!?/br> 這話說出來,喬亦寒突然就挑了一下眉頭。 小白一下子就察覺這句話的不對了,小白怕冷,她根本就不抗凍。 往年她與小白一起,她總是早早的就穿上了大的毛衣,將精致的小臉蛋兒縮在圍巾里,而現(xiàn)在的紀小白,她不喜歡圍毛巾,不喜歡穿很厚的衣服。 “別感冒了,之前那次你不就感冒了么?”說的是救他那次。 小白想了想,終于接了過去,心中明白喬亦寒的好意,喬亦寒這個人真是……他看著冷冰冰的,但是做事兒卻又不是,這樣一個人真是給人十分兩極化的感覺。 他表情冰冷,沉默寡言,偶爾說話也帶著幾分的刻薄,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心腸卻又是好的。 她輕聲笑了起來,道:“我知道你為什么要送我回來?!?/br> 喬亦寒挑眉,沒說話。 小白道:“你是怕我被訓斥,你知道,如果我和你湊在一起,按照我祖母和父親那些貪慕虛榮的人的行徑,他們是斷然不會懲罰我的?!?/br> 這一點,小白已經(jīng)知道了。 喬亦寒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只是言道:“天黑了,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我是為了你好?!?/br> 小白意味深長的笑,不拆穿他的假話。 紀家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等到小白回來,已經(jīng)看紀遠等在了門口,紀遠之前擰不過小白先走了,回家就擔心的不得了,聽到小蝶和陳家俊被抓進警察局,更是擔心小白有什么,只是所有的擔心在這一刻都放了下來。 喬亦寒看起來倒是靠譜的。 他道:“謝謝你送舍妹歸來。” 喬亦寒對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紀遠感慨道:“他咋這么高冷啊?!彪S即又倒豆子一樣言道起來:“小蝶是怎么回事兒啊!二叔和二嬸已經(jīng)去警察局了,祖母也是板著臉,似乎是很不高興,好端端的,怎么就給事情弄成這樣呢?!?/br> 紀遠心里清明的知道究竟是誰干的,也告訴了小白,但是不想這件事兒陳家俊怎么又被牽扯進去。 他道:“如果我們兩家這次鬧得不好,怕是小蝶嫁進陳家有礙了?!?/br> 這般一想,他又覺得,小白是不是就是這樣想的,希望小蝶不能順順利利的嫁到陳家,狐疑的看向了小白,小白不動聲色,面無表情,他又覺得不對,小白根本就不可能喜歡陳家俊那種不學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 他打起好哥哥的精神,道:“這件事兒,一切有我,進屋之后你不要多說,祖母不管說什么,你都暫且守著,哥哥會幫助你的?!?/br> 小白揚頭,輕聲問:“我需要什么幫助?” 紀遠道:“總之我不能讓任何人欺負你?!?/br> 小白這下子是真的笑了起來,她心中一道暖流滑過,如果說這個紀家還有一絲溫情,俺么大抵也就是紀遠對她這個meimei的好了。 紀遠這個人,心地是好的。 她輕聲道:“你們都挺有一絲的,一個兩個的都擔心我被欺負。其實誰能欺負我呢?我不欺負別人就別人就很好了。至于祖母,那里我自然有話要說?!?/br> 紀遠是不明白這個meimei的,他不明白小蝶為什么非要這樣的,但是meimei差點被人害死,他是不會在意別人怎么想的。 兄妹二人來到老夫人的房間,老夫人此時正在念經(jīng)。 小白總是不理解這個行為,沒有一絲的仁慈之心,這樣的人為什么要念佛誦經(jīng),不是很可笑嗎? 難道就覺得佛祖是好忽悠的?還是說壞事兒做多了,想找一點心靈上的平靜? 她不懂。 小白微微一福,“祖母,您叫我有事兒么?” 老夫人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眼神銳利:“跪下。” 小白想了想,跪了下來。 老夫人厲聲道:“你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你作甚就要將她弄到警察局,而且在酒樓里這樣敗壞自家meimei的名聲,你做的好,你做的真好??!” 小白真是莫名就覺得很好笑,她敗壞紀小蝶的名聲,紀小蝶的名聲需要她來敗壞嗎? 而且誰問過她的名聲呢? 她認真道:“那敢問祖母,我說的哪句是假。” 老夫人一愣。 小白繼續(xù)言道:“他們兩人敗壞我的名聲,讓我在喬大少面前出丑,我就不能還擊么?敢問,我說錯了那句話,我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們敢這樣說嗎?” 老夫人微微瞇起眼睛,小白繼續(xù)言道:“我承認,我罵了小蝶,我也罵了陳家俊。但是他們進警察局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自己種下的因,就要品嘗結(jié)下的果子。我讓他們那樣說了嗎?還不是他們自己說出了自己心里想的。他們想要害我,甚至可能與害我的事情有關(guān),我沒有報官已經(jīng)是我仁慈,他們之所以被抓走是因為展總捕頭聽見了他們的話。難道你還不能讓人抓嫌疑犯嗎?” 老夫人上下打量小白,緩緩道:“你倒是越發(fā)的伶牙俐齒又善辯論了?!?/br> 小白搖頭:“我沒有伶牙俐齒,就算是兔子急了還要咬人,更何況是大活人??蓻]什么人是傻子。我中毒的事情我已經(jīng)可以不計較了,但是現(xiàn)在又是做什么?綁架?就這樣恨毒了我嗎?祖母真的覺得這樣智商的人能夠振興紀家嗎?” 頓了頓,小白繼續(xù)言道:“還是說,祖母覺得可以靠得住陳家?陳家是誰能靠得???陳家俊?紀小蝶可以籠絡住陳家俊嗎?我說句難聽的,陳家的生意,陳家的任何事兒,陳家俊他都做不了主。陳安惠事事都能摻和一腳,你以為她是圖什么?真是為了給家產(chǎn)給她弟弟?” “紀小白,你這個孽女,你給我出來!”紀二爺似乎回來了,大聲呵斥道。 小白面不改色。 老夫人說:“繼續(xù)說下去?!?/br> 小白輕笑:“陳安惠能夠算計榮家謀奪榮家的家產(chǎn),只為了一個喬亦軒,她就不能將自家的家產(chǎn)雙手奉上嗎?” ☆、第7章 .6更新 “陳安惠能夠算計榮家的家產(chǎn),就不能將自家的家產(chǎn)雙手奉上討喬亦軒的歡心嗎?” 老夫人聽了這話,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小白。 小白微笑:“祖母好生想一想,陳安惠她憑什么。憑什么得到喬亦軒那個偽君子的喜歡,其實我們大家都明白,那是因為陳安惠用的上。榮家已經(jīng)敗了,江寧城已經(jīng)喬家已經(jīng)一家獨大了。而喬亦軒是一個不受寵的二兒子,雖然喬家的熱很少提起此事,但是整個江寧城有人不知道嗎?喬亦軒根本就不是喬太太生的,他不過是個下賤的女人生的,而那個女人生了他沒多久就被車撞死了。他這樣的出身,不利用這些外在的因素作為加持,你覺得,他爭得過大少爺喬亦寒?” 小白分析的頭頭是道,老夫人不想承認,但是卻突然就覺得,小白看的比她還遠。 果然是一個有些遠見的小姑娘,其實這些她未嘗沒有想到,只是卻又覺得陳安惠未必會這樣糊涂。 但是現(xiàn)在聽小白這樣一說,突然就覺得可能真的是有什么苗頭在里面了,如若不然,她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電光火石間,老夫人突然問道:“剛才說的那番話,是你自己想到的,還是有人指點你的?!?/br> 小白揚頭笑:“我自己想到的。” 她越是這般,老夫人越是不信,想到剛才來報,說是喬亦寒送她回來,她立刻意味深長起來,心中也揣測,小白所知道的,是不是都是喬亦寒告訴她的,如果是這樣,那么這件事兒就要好好籌謀了。 兩人說話間,紀二爺已經(jīng)沖了進來,他上來就要打小白,紀遠一下子將人拉住,冷冷道:“二叔還請謹言慎行?!?/br> 紀二爺?shù)溃骸斑@里難道還有你一個小輩兒說話的余地?給我滾開,不要在我面前演什么兄妹情深?!?/br> 小白嘲諷:“你想演兄弟情深,只怕是還沒人跟您演呢!” 紀二爺好懸氣死,他哪里想到小白敢這樣與他說話,怒道:“你個孽女,我不打死你,我不姓紀。” 老夫人看他這個時候還要糾纏這些沒用的,一點正事兒也不管,心中煩悶,道:“老二,好了,你這樣沒玩沒了,又是圖了什么。” 紀二爺憤怒:“母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個丫頭心腸多么狠毒。她竟然在警察局做筆錄說,懷疑幕后黑手是阿巧與小蝶,她怎么就能這樣對方巧、對小蝶,她這個丫頭的心是壞了。還要,她好端端的給人家陳少爺卷進來,難道就不怕小蝶的婚事生了變動嗎?她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死丫頭,我哪里能夠容得下她?今日你們誰都不要攔我,我曉得母親心疼孩子,但是絕對不能這樣繼續(xù)放任下去了,她會闖出大禍端的?!?/br> “夠了!”紀老夫人道:“闖出大禍端的是那個買兇的人,我不多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不要以為我是一個傻子。老二,我老婆子活了這么大的年紀就不明白,你為什么就那么護著那個女人,她那樣的身份,做我的兒媳已經(jīng)讓我被那些老姐妹嘲笑死了,你竟是還要處處護著她,我往日里不說是因為她還算是沒犯什么大錯,但是你看看,你看看她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還要我說嗎?” 紀二爺憋紅了臉,不好說什么了。 老夫人繼續(xù)言道:“我不是不能理解你愛她姐兒俏。但是她年紀也大了,外面好看的小姑娘一堆堆的,你怎么就還守著她呢?你哪怕是納一個妾室回來寵愛,我都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年輕貌美,我看,你就是被她迷住了心竅。” 老夫人對于那個兒媳婦也是不待見的,如何能夠待見呢。 婆婆與兒媳本來就是天敵,這還是個被兒子喜歡的兒媳,她自然就處處看不順眼了。 她道:“只要我一天沒死,這個家就不是你們能夠說得算的,你給我聽清楚,小白的事情固然有錯,但是都是小問題,方巧那個賤人做的才是大錯,這次,我斷然不能繞過她?!?/br> 紀二爺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他,他原本是想要找茬兒揍小白一頓的,可是現(xiàn)在竟是牽扯到了方巧身上。 他道:“母親說什么呢,方巧賢惠有加,她什么都不會做,只怕是有人想要陷害她吧?有些人的話不能信,她在外面學壞了,竟是學會撒謊了?!?/br> 紀二爺是怎么都不能忍受小白好好的。 “混賬!”老夫人也動了氣,“那個賤人到底是給你灌了什么*湯,這個時候你還要幫著她。既然你這樣不分是非,不明情理,這個家主,你不要做了?!?/br> 紀二爺錯愕的抬頭,失聲叫道:“母親!” 老夫人怒道:“不要叫我母親,我沒有你這樣愚蠢的兒子,給我滾!” 紀二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他撲通一聲跪下,求饒道:“母親,兒子錯了,兒子真的錯了,您原諒我吧。您說什么就是什么,一切都聽您的,一切都聽您的?!?/br> 家主這個位置,他是如何也不能交出來的,這個時候他也也驚一身的冷汗,心道自己果然是太過大意了,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倒是讓他忘記了,紀家可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他還有一個大哥,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紀遠。他不能放手。 他求饒的握住了老夫人的手,認真道:“母親相信我,這次的事情是我糊涂。如若方巧被放回來,我會好好的斥責她的,絕對不會讓她再亂來。母親,您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想的一直都是紀家,我一直都是想著振興紀家,想著能夠好好的為紀家的未來創(chuàng)造出一個光明的前景的?!?/br> 紀二爺也是會說的,他知道老夫人最關(guān)心什么,一下子說到了重點,老夫人緩和一下,道:“老二啊。你可不能像你大哥一樣糊涂?!?/br> 頓了頓,交代紀遠:“送你meimei回去吧,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說。” 紀遠看著剛才的一切,覺得自己有點蒙,他拉住小白,問道:“你有沒有事兒?腿疼不疼?” 小白搖頭,道:“我只是跪了一小會兒,怎么會疼啊。” 紀遠道:“往后說話順著點祖母,祖母那個人你曉得的,她只要別人順從,旁的根本就不在意。” 小白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她是真的明白,老夫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實在太好理解了。 她道:“哥哥,我累了,你也回去早點休息吧?!?/br> 等會了房間,古姨擔憂的上前拉她,仔細檢查才吁了一口氣道,“你沒事兒就好?!?/br> 小白輕笑:“我能有什么事兒,處理這樣的事兒,我是游刃有余的,古姨放心就是?!?/br> 古姨就是不放心,小白是那種會豁得出自己的個性,她心里擔心的不得了,只道:“如若不是我知道展總捕頭會幫你,那可真是一點都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了?!?/br> 小白道:“我哪里想到會碰到他們兩個,而他們兩個又過來找我挑釁。” 如果不是陳家俊事先挑釁,她未必就會對他怎么樣的,所以說,有時候有因就有果。 而且,她紀小白不是一個容易被人欺負的小可憐。 她不會被人欺負,反而還故意將事情鬧大。 怕是沒人相信,小白無論做什么,只是為了讓人更恨她,更煩她,更想來殺她,存著這樣的心做事兒,倒是難免讓人覺得難以捉摸了。 古姨道:“著紀小蝶年紀不大,也不知心腸為何如此歹毒?!?/br> 古姨其實一直都不明白,世上怎么會有姐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