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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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忙追問:“你要去哪里?” “舍不得我?”他起身,抿唇時儼然物外之人,“紅塵人間多羈絆,不如歸去舊青山。你相信‘緣’么?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話落,腳步已去如疾風(fēng)。 往事如煙云彌漫,朦朧的眼前,只見樹下少年白衣如雪,春風(fēng)拂過桃枝帶來一陣氣流,激起他的白衣,衣角隨花雨紛紛下落中,他看見一雙眼睛…… 花枝草蔓眼中開,小白長紅越女腮…… 那些芳菲流水般自眼前淌過,鼻端仿佛能嗅到很久以前那個春日的彌香,他且行且吟:“生若浮,回首如馳影……” 76、巾幗 秋圍臨近,圣諭頒來長公主府,邀長公主一同前往。 春獵秋圍,是大曌皇室的傳統(tǒng)。每逢圍獵之時,皇帝會攜朝中要員在世家勛貴中挑選一批年輕子弟隨御駕一同前往菘山獵場。按歷年傳統(tǒng),菘山駐地扎營之后,皇帝會先與文官武將坐于臺上觀臺下后生競技對擂,先選拔出一批資質(zhì)尚佳者來;事后,皇帝會攜這些人一同馳入林中射獵,親自考核。而公孫戾舉行此次秋圍的目的,似乎并不只是如此簡單…… …… 與翠茵一同坐在長公主身后,她有些心不在焉,遇上他的目光,他總是冷淡地移開。 還在惱她么,他也真是小氣。自上回負(fù)傷歸來后,她曾以長公主與右相夫人往來之名去右相府假公濟私地看過他三回,不巧的是,前兩回去時有外人在,兩人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望了一眼。第三回見面在兩日前,兩人這才有獨處的機會。他的傷沒有痊愈,一個勁兒地叮囑她秋圍的事:“秋圍時,不論是誰,若要你射靶,你千萬不要射中?!钡劳瓴淮龁柋阃崎T走出去忙碌了,一個多余的字也沒講。 左思右想,她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為他們的感情付出多少,因為從來沒有想過他會不愛她的一天。她一直被自己的仇恨牽著鼻子走自己的路,全憑他一人在苦心經(jīng)營,所以他一冷起來,她就覺得好像疏遠(yuǎn)了…… 再仔細(xì)一想,他們的感情好像從來也沒有至那種如膠似漆的地步…… 長公主側(cè)過身,拿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玉鸞,你想什么想得發(fā)愣了?” 她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敷衍長公主。長公主又問:“他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射中靶子之類的話?”鄭媱聞言如坐針氈,訝異問:“貴主,今日,會發(fā)生什么事?” 長公主并沒有直接回答她,與那廂的曲伯堯?qū)σ曇谎?,道:“半旬前,顧琳瑯要臨盆,郡王夫婦二人歸去西平。如今,顧琳瑯才誕下一子,兒沒滿月。陛下道秋圍盛事,皇親怎可缺席,遂匆匆將公孫羽召回盛都。翠茵玉鸞,你們兩個都來說說陛下此舉何意?” 鄭媱想了想,答:“陛下忌憚兄弟,許是又想借機行打壓之舉。” “是忌憚兄弟沒錯。”長公主握著酒樽的手一傾,抖出兩滴玉漿在案,拿護(hù)甲蘸了勾出一道道濕潤的痕跡。有三株同根而發(fā)的樹,其中一株尤茂,幾乎聳入云霧,同根的兩株會與它分取汲來的水 。不遠(yuǎn)處還有叢生的一株,根已經(jīng)遠(yuǎn)了,不會和它分取汲來的水,那樹原先本不起眼,不料短短幾年便茁壯了起來,如今枝繁葉茂,會與它爭奪日光。如果你們是那三株中最茂的一株,給你們權(quán)力,你們是想先除掉與自己分水的兩株還是想先除掉與自己爭日的一株呢?” 翠茵毫不猶豫地先回答說:“當(dāng)然是分水的兩株,汲來的東西被分走阻滯了它的生長,而與它爭日的一株沒有這種憂患,才會與日獨大?!?/br> 長公主望向鄭媱,鄭媱答:“爭日的一株?!?/br> “為什么?”長公主問。 “它的風(fēng)頭都要蓋過自己了還不立刻除了它等著讓它蓋過去么?”鄭媱仔細(xì)一想,似恍然大悟,頓了一下,道,“爭日的一株才是它最大的對手。若先除同根的兩株,可能會自傷筋骨,且耗心耗力花時去除同根的時候,正是對手生長的良機。不除同根的兩株,暫時并不動搖它獨大的地位。我想,它想要的只是至尊的地位?!?/br> “玉鸞倒有些長進(jìn)了,”長公主繼續(xù)盯著曲伯堯,“西平郡王和趙王好歹是陛下的親兄弟。所以,玉鸞你該明白今日要發(fā)生什么事了吧?陛下讓西平郡王回來與趙王一同參與秋圍,不過是,殺雞儆猴?!?/br> 腦中的弦拉起,鄭媱也將視線投過去,他正與鄰座的官員談笑,對上她注視的目光時眉頭一擰,頻頻用眼神示意。 她更加六神無主,視線隨意一掃,掃向了公孫戾身后,金鳳輿傘葳蕤生光,傘下麗人亭亭走來。內(nèi)侍一聲細(xì)長的通稟,眾人皆將目光投去那姍姍來遲的麗人身上。 上次見貴妃,是在公孫戾的龍舟上,這是她自相國府事發(fā)之后第二次見貴妃——她的親jiejie,目光漸漸也跟眾人一樣落去了她的腹部。 “貴妃……真有孕的女人氣色與普通女人是不一樣的。”她聽見翠茵對長公主這樣低聲說。 長公主聞后并不高興,但在觀察了貴妃半晌后,被她發(fā)現(xiàn)她寫在臉上的不悅消失了,她的心情一時復(fù)雜起來。貴妃不曾看她,甚至回避著不看這廂的長公主,始終沖著身邊的帝王媚笑言歡。 心如刀割,她低下頭,渾渾噩噩地思索,她該做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如今是束手無策…… “你知道他的意思么?他為什么說不讓你射中的話么?” 鄭媱?chuàng)u頭。 “稍后,陛下與人入林前會千方百計地試探你會不會騎射,若會,就會讓兩個女官跟你一起入林射獵……” “什么?貴主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長公主偏首指了指曹禺。 她的心在腔內(nèi)瘋狂跳動,她黯然道:“他是不想我跟他一起置身險境,我暫時聽他的,我若去了,會拖累他的……” “不——”長公主側(cè)首對她耳語,“正是因為危險,你才要去幫他,入林之后,你…………” 她一邊聽一邊點頭,兩人正耳語,卻聞上方傳來一聲怒喝:“好大的膽子!” 兩人定睛一看,公孫戾正對著臺下的人橫眉怒目:“你竟敢女扮男裝!婁季在哪里?” “陛下息怒?!迸_下說話的人一身戎裝,頭發(fā)束起作男子裝束,她微微抬頭,露出一雙英氣的眉黛和秀逸的眼輪,講話時聲音也透著颯爽英氣:“家兄不器,是臣不讓他來丟人現(xiàn)眼?!彼孕诺刂v著,側(cè)眼睨了身邊與之比射的人一目,“想不到顧公子好眼力,一眼便識出了臣是女流?!?/br> 聽她在皇帝跟前自稱“臣”,想必是有了官職的,在座的人暗暗驚嘆。 鄭媱明白了,原來是到了婁家和顧家的兩位公子比試射藝,婁家的公子一上場就被顧家公子拆穿是女流。顧公子接話道:“與女人比試,只怕我勝之不武。”他是顧長淵的幼子。 她一笑:“還沒比試呢,你就確定贏得了我?”又抱拳對公孫戾道:“臣婁沁,參見陛下?!?/br> 鎮(zhèn)國大將軍婁如晦的名字可謂如雷貫耳。這個婁沁,大曌出了名的女巾幗,便是他的孫女,年紀(jì)輕輕就已立下無數(shù)軍功,已是將軍之銜,因為常年駐在西北,一直未婚配。顧公子也是滿目驚訝之色。 “原來是云麾將軍,”公孫戾轉(zhuǎn)怒為笑道,“朕五日前才聽說你要從關(guān)外回來,想不到你今日就回來了。” “臣日夜兼程趕回來的,跑死了三匹馬。”婁沁笑道。 公孫戾讓她平身,又問:“為什么這么急?朕可沒拿圣旨催你!” “家兄實在不器,臣怕他給婁家丟臉,”還在與皇帝對話,她就大膽地走動了幾步,轉(zhuǎn)首看向顧公子,“所以臣就代他來了,剛回來沒來得及讓禮部的人換下名字,破了陛下的規(guī)矩,臣有罪,但還請陛下給臣一個比試的機會?!闭f罷不等公孫戾開口,已經(jīng)拉弓連放三支箭矢,箭鏃不偏不倚,皆直插靶心。 眾人與顧公子俱目瞪口呆,顧公子羞愧道:“在下心服口服。” 公孫戾對她十分欣賞,大喜道:“朕還是頭一次親眼目睹云麾將軍的英姿,這些年保家衛(wèi)國,誤了云麾將軍的終身大事。云麾將軍這次回來,朕會替將軍好好物色一位如意郎君?!?/br> 顧公子落座,澎湃的心潮還未褪去,卻被身邊站起的父親一盆冷水澆下來?!氨菹码y道不知,云麾將軍有過婚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