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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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回榻上,蓋好被褥,自己睡在床榻外沿,以防她滾下去。明明痛不欲生,她卻總是先咬緊牙關(guān)將呻|吟悶在口中,憋得滿臉通紅,渾身濕透了,覺得承受不住時才會翻滾著用頭搶打他物以轉(zhuǎn)移自己臉部的苦痛。 他不敢點她的睡xue,怕她疼得在昏睡中死亡無從知曉,但又實在不忍心,每每在她忍受不住時還是點了她的睡xue,叫她沉沉睡去。 如此,終于捱到疼痛漸消,紗布被解的一日。他將最后一層紗布輕輕拉起,看見如含豆蔻的紅唇,心一顫,手一揚,紗布飄去。 雖然已經(jīng)有所預(yù)料,可揭下紗布看到她容顏的那一刻,他心底還是有種說不出的震驚,果真是涅槃了:被“烈火”的肌膚比之以為更加瑩潔嬌嫩,幾乎吹彈可破,那樣飛翹的眼角眼輪,徹底顛覆了她整個人的氣質(zhì),以往雪映瓊枝的清韶悉數(shù)化為禍國狐媚的綺艷...... 唯一不變的,是眼內(nèi)的瞳子,鑲在從前的眼眶里時,是兩泓秋水;嵌在現(xiàn)在的眼眶內(nèi),是煌煌的火樹銀花。 只她如今尚不懂如何施媚,他怔怔地開始幻想,幻想著有朝一日,當她拋棄了少女的青澀拘謹,斜溜嬌波,一顰一笑,無不是韻致千般,風情萬種,就連骨子里,都是細數(shù)不盡的媚,不由憂心起來。 鄭媱起身走去銅鏡前顧盼,不由怔住,鏡中的人完全不是自己了。 他出現(xiàn)在鏡中,問她:“可真想好要回長公主府,復(fù)仇?” “是。” 他低頭輕輕嘆息了兩聲,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都無法使你復(fù)仇的決心動搖,是不是?” “是?!?/br> “好吧,”他的語氣十分遺憾,“你走吧,趁著外頭的月色回去吧,我馬上放出消息給烏衣衛(wèi),等我?guī)愠隽擞捏?,烏衣衛(wèi)差不多就從小路上來了?!?/br> 鄭媱望著他,感激道:“這些日子,叨擾你了?!?/br> 離別總是來得這樣沉重,沉默了片刻,他祈求她道:“能不能不要回去了?就留在幽篁?!?/br> 鄭媱轉(zhuǎn)過臉來,明艷的嬈瞳照射著他,他又避開轉(zhuǎn)身道:“罷了,走吧。” 他先出了竹籬院落走在前頭,鄭媱跟在身后。 二人走進了茂密的竹林。 很快就聽見了風吹草動,他知道是烏衣衛(wèi)從小道上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了,腦海中兩種聲音爭執(zhí)得愈發(fā)厲害,一個聲音道:“她此行兇多吉少,不要讓她去涉險,把她囚在這里,為你生兒育女......”另一個聲音說:“愛不是自私地占有,是成全,成全她所有的抉擇......” 于是一路沉默著,在即將出了竹林時驀然頓下腳步。 鄭媱看見竹林外等候的烏衣衛(wèi),凝了他一眼,告別說:“后會有期。”不待他回答越過他就往前走。 “等一等?!彼凶∷f:“保重——” 鄭媱回頭,道:“你也保重——”提步又走。 他驀然沖上前去拉住了她的衣袖,看了那些烏衣衛(wèi)一眼,烏衣衛(wèi)見此情形皆自覺后退了數(shù)尺,隱匿了起來。 “鄭媱......”他忽然伸手圈在了她的腰際,低頭去嗅她的發(fā)香,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若你報完了仇還活著,但,沒地方可去的話,回來幽篁,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 鄭媱訥了下,心頭一暖,沒有推開他,語氣淡淡回答:“大概是不會活著的吧。” 溫熱的水滴濺在頭皮上,他泣道:“我是說假如,假如還活著......你回來幽篁,與我做一對平凡夫妻吧,遠離外面的喧囂,只有我們兩個人,安靜地過我們兩個人的日子?!?/br> 鄭媱不說話,只靜靜地聆聽他且泣且訴地講:“你不愛我也沒關(guān)系......” 眼角一澀,她掰開了他的手,回頭拍拍他的臂膀,最后望了他一眼,掙脫他的手決然離去...... 默默地望著她隨烏衣衛(wèi)遠行的背影,他攤開匿在袖中的一雙玉玦仔細審視。 那個女人的本意哪里是真的要她來幽篁換顏,其實是將她送來給他做妻子的,此番他幫她換了顏,放她回去,她又會拿她怎么樣呢?那個處事極端、行為乖張的女人,真的會助她復(fù)仇吧....... 轉(zhuǎn)過身去,仰頭望著一天清輝,且行且徐吟:“獨坐幽篁里,彈琴復(fù)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36、艷光 似曾相識燕歸來 “貴主?!贝湟鹕锨埃毬暦A道:“她回來了,他為她換了顏?!?/br> 長公主斜倚鳳榻的姿態(tài)慵懶,似沉寐在午后暖陽,本闔著眼,聞她如此一說微仰起頭,驀然睜開了眼,目光如炬般映照在她的臉上,翠茵微微低了頭,碎步趨恭敬地遞去鼻壺。 長公主嗅了一嗅,長吐一口氣,長長的護甲輕輕敲擊著檀木香案,語氣聽不出波瀾:“換成什么樣了?” 翠茵想了想,說:“半姿絕世?!?/br> 敲擊香案的音聲漸漸歇了,長公主輕輕嗤了一聲,嗤聲似騫動簾櫳的三月微風,鳳眸一轉(zhuǎn),眉心波漾,卻是宴宴笑著凝睇翠茵?!澳闳サ钔夂蛑??!?/br> 翠茵退出內(nèi)殿,來到殿廡下對鄭媱道:“小娘子先等一等?!?/br> —— “阿嫦?!遍L公主喚了一聲。 簾幔后緩慢地踱來一個腰背微駝的老嫗,向長公主躬身啞聲道:“貴主?” 長公主問她:“你且說說,是為什么?” 阿嫦默然,只關(guān)切地凝視著神情倨傲的長公主。她只覺得滿面榮光的長公主這般眄視傲物、目空一切的儀態(tài),普天之下恐怕再也無法從第二個女人面上找到了。思起以往,阿嫦在心底里唏噓不已,長公主還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少女時,她就一直跟在長公主身邊,跟了這么多年,親眼目睹長公主一步一步地從風華正茂的青蔥歲月踏入豐韻猶饒的遲暮之年,美人雖然遲暮,高華但增不減。 阿嫦見過她情竇初開時青澀羞赧的眼底嬌波;見過她被迫痛別愛人與骨rou至親時的肝腸寸斷;見過她出嫁之日沒有一絲歡喜的鎮(zhèn)定眸色;見過她洞房花燭夜面對駙馬殷勤執(zhí)手時的冷如冰霜。阿嫦知道,長公主一路走來不易,是那些不為人知的、風刀霜劍里的磕絆坎坷成就了今日的長公主。 長公主望著阿嫦無聲地笑著,良久,才嘆息了一聲,又柔聲道:“那個孩子真是沒有什么心眼,總是喜歡先人后己。” “是,”阿嫦頷首,平淡的音調(diào)仿佛與長公主閑話家常,“公子性情至醇?!?/br> “本宮都把人給他送去了,他竟然不要又給本宮送回來了,呵——” “或許公子沒有揣測出貴主的心思,”阿嫦道,“或許貴主當初不應(yīng)只讓鄭媱送去一枚玉玦,該讓烏衣衛(wèi)給他一封信,信中說明貴主送鄭媱去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