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白澤緊緊握著栩栩的手,點頭:“我愿意?!?/br> 圣父接著道:“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亦或她將來生老病死,你都愿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白澤擔(dān)心地看了栩栩一眼,點頭,“我愿意?!?/br> 圣父看向眼睛幾乎快瞇成一條線的栩栩,“栩栩小姐,你愿意讓玄時先生成為你的丈夫嗎?” 這樣熟悉的一幕,令栩栩瞬間回到了與夏大夫成親的那日,心頭又痛又幸福。她點點頭,開口想說我愿意,卻眼前一黑,倒了下來。 白澤連忙抱住她。 這樣的一幕,驚動了教堂里所有的人。很多人圍過來詢問情況,白澤只是抱起栩栩一邊走出教堂一邊回應(yīng),“她沒事,她只是睡著了?!?/br> 栩栩醒來的時候,是在熟悉的房間里。 白澤的秘密基地。 白澤依然是新郎的裝扮,坐在床邊微笑著看著她。 栩栩驚了驚,一骨碌從床上爬起,打著哈欠問:“我們不是在教堂結(jié)婚嗎?怎,怎么在這里?” 白澤吻了吻栩栩的額頭,溫柔地道:“我們已經(jīng)結(jié)過婚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老婆了?!?/br> 栩栩憨憨的笑,“嗯?!毖劬Σ[起,又要睡著。 白澤將她抱入懷里,右手摩挲著她的臉頰,輕輕地問道:“栩栩,在你的心里究竟有沒有我?” 栩栩模糊地喃喃:“有,有吧……為什么……這么問……” 白澤搖了搖頭,苦笑,“沒事了,是我不該強行把你留在這里。我雖救了你一命,你也救過我一命。八年前,如果不是你把那只生病的小白狗抱回家,那只小白狗就死了,我也會死。所以,你其實并不欠我什么。我知道,這樣下去我是留不住你的,你遲早還會魂穿過去找那個人。你前世的身子已經(jīng)化成一堆枯骨,我不想你再穿過去時如我那樣,靈魂附在一個不堪的rou身上。所以,栩栩,我?guī)湍悖涯闼瓦^去。但是,你記著,我愛你,你還是欠了我的。你欠我,一個愛。” 栩栩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白澤在耳邊低語,但最后記下來的,只有最后一句話:“你欠我,一個愛?!?/br> 時光在白澤的手里游刃有余地翻江倒海。無數(shù)光芒自時空的深處飄出,將栩栩的身體拖進了一個大黑洞里,迅速地游走。 第一次,栩栩覺得睡了個飽覺。伸著懶腰醒來時,精神極其地清醒,一點都不困乏了。 然而,睜開眼,當(dāng)看到一個又一個望過來古時裝扮的人,她還是驚嚇到了,以為還在做夢。 “妖怪,妖怪醒了!”無數(shù)村名的聲音在這個位于沙漠邊緣的小村子里如風(fēng)散開。 身下的沙子在陽光下曬得灼熱,烤燙著肌膚,隱隱疼痛。栩栩終于意識到,這不是做夢,是真的。 她再次穿越了! 栩栩從地上爬起,連忙擼起袖子,看著手臂上依然存在的傷疤,長長地松了口氣。傷疤都還在,真是太好了。 目前,她首先要確認穿越的這個時空是不是他所在的時空。 身后是一望無際的沙漠,面前是個土著般的村子。幾十個村民用著看待妖怪的恐懼目光,打量著她。 “我不是妖怪。”她慌張地解釋,然后迫不及待地追問,“這里是哪里?你,你們知道大夏國嗎?你們知道我?guī)煾竼??我?guī)煾?,哦,對,他有很多名字,他叫千尋沐,是個殺手。他叫君赟,是個廚神。他叫東方晟,是個天師。但大家更多叫他夏大夫,他的醫(yī)術(shù)很了得。對了,他還是皇子,他是……”聲音漸漸落了下來,“我的夫君……” 然而,村民們只是恐慌地看著他,嘴里喃喃著妖怪,無人回答她的問題。 “你們不知道嗎?”栩栩望著那些人,淚水漸漸模糊了眼睛,跪在沙子上,迷惘地不知問天問地,“那你們告訴我,這里是哪里……他在哪里……” 有個粗粗的聲音喊了一聲,“蘇仙人過來了,你們快讓開!” 栩栩抬眼看去,只見村民讓開的中間,一個白發(fā)白胡拖地的老爺爺拄著拐杖,緩步走來。 老爺爺走到栩栩的面前,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栩栩,仔細打量了一會她。 栩栩想這個老爺爺應(yīng)該最見多識廣,或許他知道些什么,連忙道:“爺爺你好,我不是妖怪。我……我只是個普通人。您可知道大夏國嗎?” 有村民走上來,覆在白發(fā)老人的耳邊道:“仙人莫聽她胡說。我們大家都親眼看到了,她是從天上飄下來的,由一道刺眼的光所化。您再看她那一身古怪的衣裳,定是妖怪變的?!?/br> 栩栩聽到那話,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次的穿越是身穿,而且還是這樣驚天地泣鬼神地出場方式,穿著一身現(xiàn)代的白色婚紗,從天而降,確實嚇人。 可是,她還是想不明白自己這次又是趕了怎樣的機緣,竟身穿了! 蘇仙人咳了咳,擺了擺手,看向說話的中年男子,老氣橫秋的聲音道:“三百年前,你的祖爺爺從沙漠里地底下挖出一個人,說他是神仙。如今,怎么從天上掉下來人,你們卻道她是妖怪?唉,真是人心不古!” 老爺爺說完看向栩栩,又道:“姑娘,仙人我知道你口中的大夏國。姑娘若是相信仙人,便跟我來吧?!?/br> 栩栩心頭一喜,連忙站起來,在村民好奇的目光中,隨著蘇仙人離去。 蘇仙人住在村頭的一座神廟里。神廟用紅色和白色的石頭雕鑄,相較那些土塊搭建的房屋,算是最堂皇奢華的了。 神廟占地并不大,加上大堂,總共只有六間屋子,除了蘇仙人,還住著三個弟子。 蘇仙人將栩栩帶到了大堂之上,讓弟子端了椅子給栩栩做,又讓弟子端些茶水過來。 這般貴客的待遇,栩栩有些受寵若驚,喝了一口茶,道:“謝謝仙人。請問,仙人可否告訴我您所知道的有關(guān)大夏國的事?” 蘇仙人端著茶杯點了點頭,“我們?nèi)缃袼诘耐恋兀`屬天云國。而大夏國,是天云國兩百年前的名字。三百年前,大夏國的皇帝,好像是叫夏云歡,他十分的有能耐,率領(lǐng)著一群不老不死的將士,攻克了周邊一個又一個國家,最后吞并周遭六國,使大夏國成為史上最強的大國。夏云歡死后,其六兒子夏木羽即位。夏木羽繼承了父親的宏愿,繼續(xù)攻打周邊小國,擴大國之疆土,直到帶領(lǐng)的那群不老不死的將士一夜之間突然化成枯骨,方停止戰(zhàn)爭,并將大夏國更名為天云國?!?/br> 栩栩震驚地聽著這段不可思議的歷史,淚水顆顆滑落。 三百年,自那之后竟然已經(jīng)過了三百年!天,要不要這么坑她,既然好不容易把她送回來了,能不能將她再往前送一點,送到他還活著的那個時候! 三百年,呵,且不說這三百年的滄海桑田,便是沒有這三百年的時光鴻溝,他也已經(jīng)死了。她只是妄想能夠穿越到他還在的時間里,穿越到她沉睡的那三年里,去彌補欠他的三年陪伴,即便是結(jié)局依然注定生死分離,她也毫無怨言。 可如今,隔了三百年的時光,物非人也非,便是想要去找那些認識的人敘敘舊,去看一看他的墓,也不可能了!那她還來這里干什么呢!她寧愿呆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寧愿死去,也不想面對這樣一個完全陌生卻充斥著她的悲傷的世界。 蘇仙人見栩栩淚流滿面,蹙起了白色的眉頭,問道:“姑娘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悲傷的事?” 豈止悲傷,簡直絕望。 栩栩連忙抬起手拭去臉上的淚澤,搖了搖頭,“我沒事,不勞仙人掛心。村子里的人似乎都不知道大夏國,仙人是如何知道這么多大事的?莫不是仙人真的是仙人,能掐會算?” 蘇仙人撫著白胡,笑著搖了搖頭,“這世上哪里來的仙神。我之所以被村民們喚作仙人,不過是因為我繼承了父親的血脈,活得比較長久?!?/br> 栩栩順嘴問道:“仙人您活了多久了?” 蘇仙人伸出三個指頭,“具體歲數(shù)已經(jīng)細數(shù)不來,大約已經(jīng)活到三百多歲了?!?/br> 栩栩瞪大了眼睛,心中感慨:誰說古代人都命短的,這明明比現(xiàn)代人還要長壽三倍好么!第一次知道,原來人是可以活這么久的! 蘇仙人接著道:“這么多的事,我是從我父親所寫的一本書上得知。我的父親叫蘇祿,母親叫水毉,曾是大禹國的人。而大禹國,是當(dāng)年大夏國最后一個攻占的強國?!?/br> “您父親叫蘇……蘇祿?”栩栩怔了怔,這個名字,怎么這樣熟悉?! 蘇仙人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姑娘是從何方而來,又一身奇怪的衣裳,還好我活了這么久,怪事見得多了,就難以像那些年輕人大驚小怪了。我只知道,姑娘應(yīng)不是什么壞人,所以才愿意為姑娘解答疑問。姑娘既然知道大夏國,應(yīng)該也對三百年前的事有所了解,便也應(yīng)該聽過我父親的名字了。我父親曾是大禹國赫赫有名的藥師,因為癡迷于研究長生不老藥,觸怒了大禹國的皇帝,被驅(qū)趕至國家邊境。父親也便是在那個時候遇上我的母親水毉,后來兩個人來到這個村子里定居成親。我不知道父親后來為什么狠心丟下母親,母親也從不愿意與我提及。我只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一點,父親離去的那日,差些殺了母親,辛虧村子里的人發(fā)現(xiàn)及時,將母親救了。所以從小到大,我從沒有期望父親能回來。然而,后來他還是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同我這般老,被人挖去了眼珠,割了舌頭,砍斷了一只腿,滿身血傷。當(dāng)時村子里所有人都已經(jīng)認不出他,唯有年邁的母親將他迎回家,與我說,他是我的生父。父親后來不知從哪里挖來了一雙眼睛安在自己的臉上,恢復(fù)了視線,用余生寫下此生所經(jīng)歷之事,然后在母親死去的那年,抱著母親一起進了棺材。我是在父親死后,才開始看他寫的書,也才知道當(dāng)年父親之所以想殺母親,是因為他認為母親絆了他的長生不老之路,他也為此后悔了幾十年。而在這幾十年里,他依然沒有放棄長生不老的研究。他到了大夏國,蠱惑大夏國的皇帝,建立了閻羅殿,做了諸多殘忍之事。他機關(guān)算盡,最后卻敗在自己一手安排的傀儡手上。父親最后在書上道,回首一生,空余遺憾與悔恨?!?/br> 栩栩先前還聽得很是傷感,當(dāng)“閻羅殿”一詞出來,她終于想起蘇祿是什么人了,正是當(dāng)年將整個大夏國的朝野握在手里肆意玩弄的那個惡人,持掌閻羅殿的大巫人。 面前的這個老人是大巫人蘇祿的兒子。 大抵因為找到了那么一絲熟悉的氣息,縱然對方是惡人之后,也讓她感動到心頭顫動。 蘇仙人因為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回憶了太多的往事,一時有些吃不消,蒼白著臉道:“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姑娘如果不嫌棄,便在這里住下。我也累了,需要休息。如果姑娘還有什么疑問,或者有離開還是留下的打算,明日我們再細說?!?/br> 栩栩連忙起身,禮貌地拱手道:“那便打攪了。” 先前送茶的那位年輕的弟子走過來,道:“姑娘,請隨我來。” 這個弟子同廟里其他人一樣,一身白色道袍,模樣約十七八歲,性格較為活潑,剛剛出了大堂,便興高采烈地道:“仙人師父一向沉默寡言,一天能說超過三句話都足以令人吃驚。沒想,今天仙人師父竟然與姑娘道了這么多話,說明仙人可是真真高興啊?!?/br> 栩栩嘆想:也許老人家活了太久,與后生小輩難免產(chǎn)生不一般的代溝,不是沉默寡言,只是找不到共同話題罷了。今天他與我有了共同的話題,故才高興,才說了那么多的話。 那弟子接著自我介紹道:“我叫洛小闔,姑娘叫什么名字?” 栩栩連忙道:“我叫栩栩。栩栩如生的栩栩?!?/br> “栩栩?”洛小闔十分驚訝,“姑娘這個名字可真特別?!?/br> 第一次有人說自己的名字特別,栩栩有些囧,問道:“怎么特別了?” 洛小闔抓了抓頭,紅著臉道:“就是很特別啊。和傳聞里那個神仙的妻子一個名字呢。” ?。胯蜩蚋鼑?,“你們這里的神仙,還……還娶妻子的???” 洛小闔想了想,“其實我也不太明白,只是大家都說他是神仙。而且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我也只是聽長輩們說的,說三百年前,天下遭逢大旱,我們村子更是滴水不見,村子里的人都快渴死了,大牛叔的爺爺聽說沙漠里有一帶綠洲,想去那里看看有沒有水,結(jié)果在半路遇上沙塵暴,埋入了沙子里。大牛叔的爺爺拼了命從沙子里爬出來,竟無意摸到一具軟綿綿的尸體,以為是和自己一樣的被卷進來的活人,于是也把那個尸體一并拽了出來。那個尸體只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單衣,渾身都是干涸的血跡,卻沒有一處傷口,而且模樣驚人地好看。大牛叔的爺爺怎么喚那人,那人也不醒,他也不會看病把脈,就把他給帶回了村子。當(dāng)時村子里的老大夫給那人把脈后,卻道這是一具死尸,因為根本沒有脈搏。大牛叔的爺爺死活不信,說哪有尸體這么軟又這么溫暖的,甚至膚色都這么健康,一點也不像死人。老大夫也覺得這事蹊蹺,于是拿了一把小刀去割那人的皮膚,道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猜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栩栩怔了怔,“我猜……我怎么猜得到,你便別賣關(guān)子了,快與我說說后來?!?/br> 洛小闔看著栩栩一副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文的模樣,臉又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點了點頭,接著道:“老大夫用小刀在那人的身體劃了個小小的傷口,便見有鮮紅的血液流出,和正常人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不過眨眼的功夫,那道小傷口立刻就愈合了,愈合得一絲痕跡都不留。原來的地方,只有之前流出的血液。老大夫以為自己眼花了,又接連劃了三刀,然而傷口都在一瞬間就愈合。當(dāng)時前來觀看的人都嚇壞了,有以為是神仙的,也有以為是妖怪的。大牛叔的爺爺一下子跪在地上,祈求道希望神仙可憐可憐他們降些雨水吧。結(jié)果,大牛叔爺爺?shù)脑捯舨怕湎拢饷婢谷粋鱽砹宿Z隆隆的雷聲。不一會,烏云就遮蓋了整個天空,狂風(fēng)大作,大雨接天連夜下了三天,都快把村子給淹了?!?/br> 栩栩震驚地聽著這個故事,眨巴眨巴眼睛,“這……這都是真的嗎?”怎么感覺好像夸張了千倍萬倍。 洛小闔卻點頭認真道:“千真萬確,不信你去問仙人師父。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他老人家也在場,親眼目睹?!?/br> “……”栩栩想,如果那是真的,那下雨的事也不過是湊了天大的巧,巧得令人發(fā)指。至于傷口快速愈合這樣的事,在這里還是有可能的。那個大牛叔的爺爺帶回村子里的那個尸體,很可能是鬼,也就是吃了尸毒的人。 自然,栩栩并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無論真相如何,她說出來必定會得罪人。 “那,那后來呢?你們就把那個尸體當(dāng)作神仙了?”栩栩好奇道。 洛小闔道:“那是當(dāng)然。他那么厲害,甚至能給我們降雨,自然是神仙了。當(dāng)年,村子里的人把神仙就供奉在我們這個神廟里,由仙人師父和大牛叔的爺爺輪流照顧。那個時候,我們這個神廟的香火可好了,幾乎天天都有過來燒香的人。再后來不止我們村子里的人,還有來自很遠的別的地方的人,每天每天,絡(luò)繹不絕。” 栩栩汗汗地想,這,這怎么聽著,那么像師父死后人們爭著來天齊醫(yī)館祭拜師父的墓的情景。 “那,那后來呢?”栩栩連忙問,“那個神仙一直沉睡沒有醒嗎?他還在這里嗎?”心,突然跳得有些快。 洛小闔搖了搖頭,“他早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他在這里被供奉了兩年,兩年后的某天突然蘇醒,醒了第三天就離開了這里。仙人師父說,他要去找他的妻子,又說他的妻子叫栩栩,如果我們以后遇到叫栩栩的姑娘,不論她是不是神仙的妻子,都要告訴她,她的夫君正在找她。然而三百年來,從沒有人遇到過叫栩栩的姑娘。許多人家因為避諱,生了孩子也都不敢給孩子取帶栩字的名。所以,我才說姑娘的名字,真特別。說來,我聽說栩栩姑娘是從天而降的,莫不是,您就是那位神仙的妻子?您其實不是妖怪,是……是仙女?” “???”栩栩目瞪口呆,十分羞愧道,“我真的只是個凡人,不是妖怪,更不是仙女。我,我是有個夫君,但他也只是個凡人,而且三百年前已經(jīng)戰(zhàn)死在邊關(guān),他也沒你們說的有那么玄乎的本領(lǐng)。或許,或許只是巧合吧。”當(dāng)然,如果不是巧合,那該多好。 洛小闔突然想起了什么,錘手道:“我們神廟里至今還掛著那位神仙的畫像,不如我?guī)闳タ纯?。不論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去拜拜神仙,燒燒香也是好的。就算不是為了燒香,去看看那位神仙的畫像也不吃虧,因為那位神仙的模樣實在太好看,不怕得罪栩栩姑娘,其實我覺得栩栩姑娘已經(jīng)很好看了,屬于百里挑一的那種好看,可是他比你還好看?!?/br> 栩栩很是尷尬,心想,就我這模樣還百里挑一,勉強算個好看的人罷了。出于想知道那個神仙究竟有多美,她連連點頭,“那勞煩你帶我去拜拜他,燒燒香?!?/br> “好,姑娘和我來?!甭逍£H十分興奮。 那位神仙的畫像是村子里花了很大的價錢請的當(dāng)時最有名氣的畫師來畫的。說來也是湊巧,請來畫師的那天,正是神仙醒來的第三日,要離去的日子。那日,正值春暖花開,村子里一片綠意盎然,藍天白云,遠處的背景是廣闊無垠的沙漠。他站在那里,一身白衣,如墨的長發(fā),如仙的容顏,清冷而高如孤月的姿態(tài),脫離世俗之外,令人嘆為觀止。便是那位經(jīng)常畫仙人的畫師,也被震驚。即便只是看了神仙那一面,也能憑著深刻的記憶,將那一幕一絲不茍幾乎還原性地畫了出來。 畫像就掛在燒香的廟堂之上,供人敬仰,供人朝拜。 此刻,正有三四個人跪在那里燒香。栩栩在洛小闔的引路下,從旁側(cè)走了進去,然后看著高高掛在前方的畫像,眼神顫了一下,又顫了一下,有關(guān)于那個人記憶紛至沓來,一時間各種情感涌上心頭,五味俱雜,難以言出。 那畫上的人分明是她的夫君夏大夫,一點兒也不參假。那樣的姿態(tài),那樣的神情,那眼那鼻那唇,即便是如他的雙生兄弟夏云歡,復(fù)制的也只能是他的模樣。這世上,他是這樣的絕無僅有,獨一無二。 洛小闔之前說過的話回蕩耳邊: 他要去找他的妻子,又說他的妻子叫栩栩。 原來,不是巧合,不是巧合…… 她一步一落淚地走向堂前,走到那幅畫前,抬手摸著畫上的人,放聲痛哭。 堂下正祭拜的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彼此疑惑地望望,也不知道該不該把手里的香送上去了。 洛小闔亦是目瞪口呆了一會,回過神,連忙將栩栩拉開。 出了廟堂,天色已經(jīng)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