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韓霽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是燈光的原因,眸色深邃不明。 只說了句:“爸,那我們先回去了。” 一路步伐很大。夏明月穿著高跟鞋跟得十分吃力。不停的喚他:“韓霽風,你等一等,我跟不上你了?!?/br> 韓霽風背對著她,不肯回頭看她一眼,腳上的步伐只會越邁越大。 夏明月便知道這一回他是真的生氣了,追趕的步伐不由得慢了下來。 韓霽風已經(jīng)走到醫(yī)院門口,門外肆意的冷風呼呼的吹進來,劃割著他的一側(cè)臉頰,竟像刀子一樣。他到底還是回過頭來。 離得遠,昏暗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稀疏一層,看不清他的表情。 夏明月隱約覺得他的神色冷淡,甚至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只聽他磁性嗓音淡淡說:“夏明月,我的步伐再快,也永遠不及你的快。你前進的時候,永遠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又哪里想過我是否跟得上。多少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可能再追不上你了?!?/br> 那便是永遠的失去,有什么比這樣的步調(diào)更加讓人害怕。 夏明月的心頭一震,邁開步伐走過去。 “霽風……”她想了一下說:“你知道我并非真的要傷害自己,這個時候我想穩(wěn)定在夏家的地位,就必須要夏符東相信我。不用一點兒苦rou計,他是不會信我一已之言的?!?/br> 韓霽風反問:“你覺得他現(xiàn)在就信了嗎?” 夏明月微微一怔。 韓霽風曲指彈上她的腦門,原本是想懲罰她,不過看到她的這個表情立刻就心軟了,不過輕輕的彈了她那么一下,將氛圍都緩和了。然后一伸手將她撈到懷里,罵她:“傻丫頭?!彼烧媸切奶鬯?,原來就該是她的東西,卻歷盡艱辛方能得到。在他看來城府再深的女人也不過就是一個女人,需要小心呵護。 嘆了口氣說:“他不信你,現(xiàn)在的沉默也不是認同,如果真是被你的行為唬住了還好,我更擔心這是他的緩兵之計。” 夏明月靜靜的伏在他的懷里,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即便前路堪憂,可是,這樣靠著他的時候還是安心的,驟然覺得,一切都沒什么可怕的了。 這樣一想,她竟隱隱的笑出聲來。 韓霽風要被她氣死了。 “你還笑得出?” ☆、(115) 夏明月?lián)P首說:“為什么不笑,再危機四伏也沒什么可怕的,有韓律師在,總能全身而退。” 韓霽風眼睛里亮起異樣光彩,定定的看了她幾秒鐘后,唇角一鉤:“終于有這樣的意識了,多少像個女人了。” 說到底不過想她肯指望依賴他,不要凡事都靠自己,如果她有什么閃失,他不見得就會痛快。那樣子同變相的傷害他,又有什么區(qū)別? 韓霽風捧起她的臉龐,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像細碎的金子,越發(fā)襯得她的肌膚像上等的瓷器。他忍不住低頭親吻她,來表示他此時心里的愉悅。 當晚夏明月被折磨得不輕,按捺不住,一進門在客廳里做了一次,接著又輾轉(zhuǎn)到床上揮汗如雨,夏明月喉嚨都叫啞了,重要的是腰酸的特別厲害,抬手抱住他:“霽風,真的不行了……” 韓霽風將她抬起的手臂按下去,聲音沙?。骸芭e白旗也不行?!?/br> 夏明月才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紗布。越發(fā)叫起來:“我是傷員,你不要太過禽獸不如。” 韓霽風眸內(nèi)艷光流轉(zhuǎn):“反正已經(jīng)禽獸不如了,過一點兒和過很多又有什么分別呢?!?/br> 夏明月竟連白他一眼的力氣都失去了。 早上照常起來上班去,身體疲憊,心情竟異常的好。 果然,女人是需要用愛情來滋潤的。 付謠很苦惱,她覺得夫妻間千萬別萌生怨念,否則出了問題即便解決了,還是很快會催生第二次的矛盾。 現(xiàn)在打段楚生的電話,只要對方接的不及時,她都會在心中思縈,會不會又扔下素素跑出去了? 一旦有了這樣的猜想,就算段楚生再將電話回過來,還是忍不住的態(tài)度惡劣。 今天就是如此。 昨晚給他打了電話沒接,直到早上段楚生才給她打過來。而付謠本來睡眠就不好,為此更是一整夜沒睡踏實。 早上電話在手邊響起來,看了一眼,刻意沒去理會。有小小的報復(fù)心態(tài)在作祟,直等段楚生打第二遍的時候,她才按下接聽鍵,問他:“干什么?” 聲音低沉,一聽就知道生氣了。 段楚生心知肚名,連忙解釋:“昨晚太困了,睡得早,竟然沒有聽到電話響。” 可付謠早上隨意點開qq空間,有他凌晨訪問的記錄。而她的電話在那之前,他怎么會看不到未接電話提示? 所有的猜想一股腦的涌現(xiàn)上來,付謠的憤慨一下達到極致。從未出現(xiàn)的信任危機正龜裂出一條縫隙,以rou眼看不到的速度逐漸擴大。 她惡狠狠的說:“段楚生,你這個騙子?!?/br> 說著“啪”一聲掛了電話。 段楚生沒有接著再打來。 付謠急需撲滅的怒火更盛,心理無論如何過不去了。 憋悶了好一會兒,給段楚生打了過去。只覺得這怒火不發(fā)泄,自己就會瘋掉。 接通后段楚生刻意語聲輕快:“喂,老婆。” “段楚生,你這樣有意思嗎?”付謠劈頭蓋臉的問他,唇齒鋒利:“你當別人是傻子嗎?要是不想聯(lián)系,不愿意跟我說話,你可以直說,沒必要這么裝模作樣?!?/br> 段楚生問她:“付謠,你什么意思?” “我倒要問你什么意思呢,你昨晚不是睡得早嗎?那么半夜玩手機登qq的難道是鬼么?撒謊也不知道圓得利索點兒。段楚生,我覺得你這個人現(xiàn)在特別沒意思。如果你覺得煩,不想聯(lián)系,那以后干脆誰也別給誰打電話?!?/br> 付謠越說越火大,將理智都燒盡了。 不給段楚生插話的機會,接著說:“你覺得煩,其實我也感覺厭倦不已。我們的心仿佛離得越來越遠了,我根本就感覺不到你。需要你的時候你懶得同我說話,等你打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再需要你了?!?/br> 話說出來才覺無奈。昨晚不知什么原因,整個人心煩意亂。就想給段楚生打電話輸導(dǎo)一下,可是他沒有接。她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簡直沒辦法入睡。到了過半夜的時候?qū)嵲诮棺频膮柡?,就想發(fā)表心情宣泄一下。沒想到竟然看到段楚生活動的蹤跡,整個人氣瘋了,卻又較著一股勁似的不肯當即給他打電話問明白。 付謠捂著額頭,她承認自己最近太狂燥了,情緒極易波動。 可是沒辦法,根本控制不了。 沒想到她這樣心細,段楚生一時間無話可說。 “我錯了,昨晚你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玩手機游戲。” “手機游戲比你老婆還親是不是?” 付謠最看不慣一些人因為打游戲連基本的自控能力都喪失了,況且又不是小孩子。她從小到大都是生活規(guī)律,自律性很強的人,還從未因為打游戲耽誤什么事情。 段楚生說:“當然不是?!?/br> “那你不接電話?如果我有重要的事情呢,你豈不是也就不管不顧了?!?/br> 她對著電話大發(fā)雷霆,段楚生就有這樣好,自己理虧的時候無論她怎么發(fā)脾氣,他都只是聽著,不會回半句嘴。 所以,等付謠罵累了,自動掛了電話。 段楚生知道,付謠發(fā)脾氣的時候看著很凌厲,其實很快就沒事了。只是這個時候你不能跟她對著干,否則就等于火上澆油,真的要沒完沒了了。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等付謠消氣之后,跟她認個錯就沒事了。 而這邊付謠沒有生悶氣不出門的權(quán)利,還要收拾好心情上班去。 近來的市場真的是不好做,以前國森對她負責的地區(qū)出售的都是高檔紙,價錢相對肯定要高一些。經(jīng)濟不景氣之后,許多客戶為了降低成本,根本不再進購這些高檔產(chǎn)品了。倒是附近的許多小廠家模仿國森的產(chǎn)品造出了一些紙樣,價錢比國森平均每噸便宜三千多塊,這對付謠負責的業(yè)務(wù)來說,無非是很大的沖擊。而最近一段時間這種現(xiàn)象反應(yīng)相當強烈,已經(jīng)嚴重影響了她的業(yè)績。付謠漸漸感覺到了壓力,常常失眠到午夜。 可是,越是如此越不能消沉倦怠,反倒要想盡辦法提高銷售量。 所以,再怎么,都不能不去上班。她沒有生了氣,悶頭睡大覺的權(quán)利。 中午韓霽風和夏明月在公司餐廳吃飯。 韓霽風去買飯了,夏明月打開一包薯片咬出清脆的響。 彼時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身上懶洋洋的。 夏明月瞇著眼,遠遠看到蘇婉清朝她走了過來。 這個女人有幾分古怪……夏明月的這種認知很早就萌生了。從蘇婉清的眼睛里她能看到淡淡的排斥,以至于每次見到她,蘇婉清都仿佛神色恍惚。 夏明月若有所思的想著。 蘇婉清已經(jīng)站到她的面前來。先是客氣的打招呼,然后說:“夏總監(jiān),能和你談一談么?” 夏明月示意她坐下來說話。 蘇婉清的手掌下意識攥緊,情緒有些激動,開門見山的說:“夏總監(jiān)是真心愛韓霽風嗎?” 夏明月淡淡說:“不然我為什么會嫁給他。” 蘇婉清知道這個夏明月沒有那樣簡單,況且嫁給一個人也可能與真心無關(guān)。她聽蔣承宇說韓霽風昨晚接了一個電話后頓時情緒失常,甚至有失風度。據(jù)說也是和夏明月有關(guān)。蘇婉清聽后非常憤慨,失了理智似的想來問清楚。夏明月已經(jīng)將韓霽風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幾次都跟瘋了一樣,連她都再看不下去。 就說:“既然夏總監(jiān)是真的愛他,為什么不肯放他自由,讓他過簡單的生活?!?/br> “簡單的生活?”夏明月覺得好笑,竟真的笑出聲來:“我想蘇律師應(yīng)該很清楚,生活簡單與否,很大程度上和自己的選擇有關(guān)。如果你覺得韓霽風現(xiàn)在的生活不夠簡單,那也是他自己選的,你為什么跑來求我放過他呢?你直接求他或許會更管用。我只是想不明白,蘇律師是以什么立場來求我對韓霽風手下留情的呢?” 蘇婉清微微頜首:“以多年同事的身份,更以朋友的身份?!?/br> 夏明月盯著她一雙眼,覺得此時的蘇婉清異常激動。不由得想,這個女人法庭上或許很凌厲,但感情上還實在差得遠了。 她說:“就算離開,這話也只能由韓霽風來說,其他任何人說的都不算?!?/br> 又何況他的同事。 蘇婉清迫使自己冷靜,一雙眼睛盯緊夏明月:“你剛剛不是還說,嫁給他是因為你愛他。但愛一個人不是應(yīng)該讓他幸福嗎?可是,現(xiàn)在的韓霽風過得并不幸福,而且可以說是相當痛苦。我認識他這么多年,從來沒見他像近段時間一樣,心情大起大落,屢受折磨。然而這一切都跟你有關(guān)系,你就不想些法子成全他嗎?” 夏明月神色莫測的靠在那里,先前隱隱模糊的揣測,經(jīng)過蘇婉清的三言兩語后徹底通透起來。如果非這樣說的話,在夏明月看來哪里是成全韓霽風,不如說是成全蘇婉清自己。 她不想公然拔她的面子,畢竟一個公司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蘇律師的話我都聽明白了,謝謝你對韓霽風的關(guān)心。不過,以后這些都是我們自家人的事了,不想外人干涉打擾?!?/br> ☆、(116)看留言區(qū) 她惡狠狠的說:“段楚生,你這個騙子?!?/br> 說著“啪”一聲掛了電話。 段楚生沒有接著再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