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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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喚了一聲,只見從屋內(nèi)屏風(fēng)后邊走出一個身段風(fēng)流,唇紅齒白的年輕姑娘來,只見這姑娘個子高挑,雙眼彎彎,相貌嬌美,皮膚白皙,身著綠色襖裙,宛若雨打碧荷,柔媚細膩,極是美麗。 “奴婢,拜見大爺!”她盈盈而福,雙頰微紅,帶著令人心憐的羞怯。 趙碩漠然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只道:“母親,這丫頭您覺得貼心,若是離了她,您怕也是不習(xí)慣得緊,做兒子的,又怎好奪您所愛?” 趙李氏將沖泡好的普洱放到趙碩面前,笑道:“嘗嘗!” 又道:“只要你好,一個丫頭又算得了什么?” 趙碩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道:“母親既是一番好意,兒子受著便是。兒子公務(wù)纏身,今日便不多留了,下次再來給母親請安!”說著,他站起身來拱手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出了門。 見他這么就走了,一邊站著的含香有些不知所措,無措的看著趙李氏。 “看我干什么?你如今的主子可是大爺!”趙李氏端起紫砂茶杯,注視著裊裊而起的茶霧,淡淡的道。 含香了然,向著趙李氏福了一禮,匆匆的朝著趙碩離開的方向追去。 “太太,大爺既然不愿意,您又何必強求?”趙嬤嬤在一邊看著兩母子氣氛又陷僵硬,心里又急又無奈,只得勸自家太太。 趙李氏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道:“我兒是將來的紫英王,我不可能讓她毀在一個女人手里!” 趙嬤嬤看她眼底閃過的一絲狠辣,嚇得不輕,顫聲道:“太太,您,您······大爺看來很是喜愛那位蕭姨娘!” “香芹你怕什么?怕我對那個蕭姨娘出手?”趙李氏輕笑,捏著帕子按了按嘴角,道:“我可不會讓我兒恨我!” ······ 趙碩從尊懿院出來,外邊雪下得更大了,雪白的雪花簌簌的往下落,不一會兒他們撐著的傘上邊就落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大爺,大爺······” 主仆二人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聲怯生生的叫聲,書硯扭頭就見剛才在趙李氏屋里見過的含香正提著裙擺往這邊小步跑過來,在一片雪色之中,她水綠的身影就像天地間唯剩的那抹色彩,一眼望過去就只剩下她的身影。 “大爺!”書硯喚了一聲趙碩,覷著他的表情。 趙碩瞇眼,道:“走吧!”率先就向前走,書硯連忙舉著傘跟在他身后為他遮著雪。 含香出來得急,手上也沒拿把傘,此時大雪落下,很快她的衣裳上就落了一層雪,有些雪花還飄進了她的頸口里,凍得她打了個哆嗦。她只能一聲聲的喚著趙碩,眼看對方停下腳步,她心里一喜,正想以一種柔美的姿勢跑過去,讓對方看見自己最好的一面,卻沒想到他竟然不管自己,直接就走了。 含香:“······” 趙碩不搭理自己,含香只能自己亦步亦趨的跟著,不過趙碩二人是男人,也沒有想著照顧她,步子邁得大,她只有小跑才能跟上,不一會兒就氣喘起來。 “大爺,她始終是太太賞下來的,如此是不是不太好?”書硯有些擔(dān)心。 趙碩道:“母親既然把她給了我,那她就是我的人了,我想怎么待她,她也得受著!”既然是伺候他的,那就是奴才。 主仆二人正交談著,后邊含香卻是身形一蹌,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嚶嚶嚶,大爺······” 含香抬起頭,露出巴掌大小的臉,秀眉微蹙,小小的嘴唇紅艷艷的,微微的抿著,烏黑的頭發(fā)上布滿了雪白的雪花,這個模樣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憐。 含香心里想得好,她原想自己這么“摔”了一跤,大爺肯定會停下腳步看她,她抬頭的表情,姿勢都在心里仔細的想了一遍,務(wù)必讓趙碩看見她最為美好的一面,用這么一副模樣讓他憐惜。 只是她沒想到到的是,她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摔到了地上,趙碩竟然根本沒有動容,等她以一種美好的姿態(tài)抬起頭來時,那主仆二人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背影了。 含香:“······” 等等我??! 這時候,含香再也顧不得什么好看的姿勢了,拎起裙角就飛快的追了過去,等她追上二人的時候,也只有喘氣的份,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了。 ☆、第52章 趙碩從尊懿院出來并沒有帶含香去后院,也沒有去前院,而是直接穿過了半個紫英王府,來到了王府的馬房。 “大爺,您帶奴婢到這兒干什么?”含香抖著唇問,她被凍得不行,直抱著雙臂打著哆嗦。 從尊懿院出來得急,她并沒有撐傘,此時天上雪下得大,全部落在她身上,原本好看的綠色綢衫早就被冰雪浸濕了,濕濕冷冷的貼在身上,極為的刺骨,原本打著胭脂顯得又紅又甜的臉也掩不住蒼白,原本八分的容貌也只剩下四分了,真是看起來可憐得緊。 她這副模樣,就連書硯看了都覺得可憐,不過趙碩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紫英王府是兵將之家,府上的男兒都被要求精于騎射,因此府上的馬房建得很大,里邊的馬匹也均是上好的品種。而馬房有數(shù)十個奴仆負責(zé)這里,這里并沒有什么難聞的氣味,每匹馬都被照顧得精神抖擻。 “大爺!”馬房的管事穿著灰毛鼠皮做的袍子幾步跑了過來,微俯著身子問:“大爺今個兒怎么過來了?” 管事姓趙,名良,祖輩都是給趙家養(yǎng)馬的,是王府的家生子,原并不姓趙,只是后來才被賞了主姓,跟著王府姓了趙。 趙碩道:“我惦記著踏雪,便過來看看!”一邊說著,他走到了一間馬房之前停下了腳步,這間馬房極為寬闊,里邊站著一匹毛色烏黑四肢卻是雪白的駿馬,一雙眼睛烏漆漆的極為有神,看起來頗為神駿。 見著趙碩,這名為踏雪的駿馬嘴里嘶鳴一聲,高仰起脖子,踏動著四肢,顯得有些焦躁。 “今天可不能帶你出去兜風(fēng)!” 趙碩伸手摸了摸踏雪的脖子,拿起一把干草喂它,這馬是他的坐騎,也是他的戰(zhàn)馬,是難得的千里神駒,還是當(dāng)初大宛國進貢的寶馬所生下的第一只馬駒。 安撫了因為呆在馬廄里而顯得不高興的踏雪,趙碩指著凍得連抹了艷麗口脂也遮不住唇上的青白的含香,對著趙良道:“這丫頭,以后就讓她照顧踏雪!” 含香:“······” 趙良瞥了一眼因為受凍而瑟瑟發(fā)抖的含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這馬房里多是男人,也有女人,卻多是些身材膀大粗圓的婦人婆子,干事可不比男人差,像含香這般模樣好的,一般都是在內(nèi)院伺候的,趙良他們可難得一見。 不過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干得了養(yǎng)馬這種粗活嗎?趙良忍不住嘀咕起來。 “大爺!”回過神,含香意識到趙碩話里的意思,頓時臉色一白,顫顫巍巍跪下,眼圈一紅,淚珠兒就在眼里打轉(zhuǎn):“奴婢,奴婢是要伺候您的!” 她心里惶然,仰著頭看趙碩,生怕他真讓自己留在馬房了,抖著聲音幾近祈求的道:“望爺憐惜奴婢!” 當(dāng)初在趙李氏身邊伺候,說是丫頭,可是趙李氏為人雖然強勢,但并不難相處,她過的日子甚至比外邊普通人家的小姐還要好,可以稱得上嬌養(yǎng)了。而這次趙李氏在幾個丫頭里選了她伺候大爺,這話里意思分明是要抬了給他做侍妾,含香滿心以為自己是一步登天了,從丫頭變成了半個主子,想蕭姨娘那不過一個村姑都能得到大爺?shù)亩鲗?,自己只比她更出色,只要給她機會,大爺?shù)男淖詴凰\絡(luò)過來。她一切想得美,可是孰料她口里的大爺并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如今竟要她來馬房做伺候馬匹的粗活,這簡直是個晴天霹靂。 趙碩根本沒看她一樣,只拿了干草喂他的踏雪,那模樣,那踏雪比她這個嬌滴滴的美人更讓他上心,聞言也只隨口道:“你就把踏雪當(dāng)成爺伺候就行了!” 含香:“······” 她看著趙碩的目光完全是不可置信,使勁的搖著頭,道:“奴婢是太太給您的,您不能這么做!” 趙碩終于正眼看她,笑道:“你也說了你是太太給我的,那就是我的人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該做什么。如今你只要伺候好踏雪,那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含香甩著頭,拒絕道:”奴婢做不來的!做不來這種事的!“ 趙良連忙道:“這位姑娘請放心吧,剛開始或許你會不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可是等在這里過段時間就會習(xí)慣了,也會發(fā)現(xiàn)這里的是事情很簡單的!不過,你這身材看起來是瘦弱了些,不過多做事,肯定能變得強壯起來,就像那位李家的一樣!”說著,他單手一指,剛好指著一個腰有水桶那么粗,身材堪比男人的一個青衣婦人,那婦人正單手拎著一桶水,健步如飛。 含香險些暈厥過去,這·······這,難道她以后要變成這種模樣?不,不要?。?/br> 趙碩對趙良道:“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 趙良拍著胸脯保證:“大爺您放心,這丫頭我一定給□□好,過幾日就能上手這里的活計了!” 趙碩點點頭,負手卻要離開,卻沒想到被含香一把抱住腿,這下含香可顧不得什么姿容形態(tài)了,眼淚鼻涕的往下掉,哭噎道:“大爺,大爺,求求您了,奴婢不要留在這里!奴婢要回尊懿院,要回去!” 趙碩搖頭,道:“這可由不得你,你如今是我的丫頭,又怎么能回尊懿院?這讓太太怎么想?太太也是體貼我,知道踏雪難伺候,我還希望太太能再送我?guī)讉€丫頭,她身邊的丫頭,個個都是伶俐了,必定能將踏雪照顧好!” 說著,趙碩轉(zhuǎn)身離開,含香想抓住他的衣服,卻抓了個空。 “……不,大爺……”含香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跪在地上冰冷的寒氣不斷的往她膝蓋縫里鉆,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心更冷。 “你也別糾纏大爺了!”書硯撐著傘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目光有些憐憫的看著她,道:“大爺可不是你多求幾句就會心軟的,你若是惹急了,大爺可不懂得憐香惜玉,就算你是太太賞的,也能叫了人牙子來把你發(fā)賣了出去。你倒不如老老實實的在這里好好照顧踏雪,說不定大爺一高興,還能給你一個好的前程了!” 好的前程?就算以后能離了這里,她的頭上也會有一個“馬夫”的稱號,她還哪有什么前程可言?想到這,含香有些茫然,原本以為能翻身做主子,也能有丫頭婆子伺候,可沒想到大爺竟是連太太的面子也不給,竟然把她直接丟到了馬房。 太太,對,自己還可以找太太做主! 含香死寂的眼里生出一絲光亮來,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就往回跑,而等她回到尊懿院,趙李氏氣得差點丟掉了自己的自制力。 “真是的,大爺如何也不能讓人去馬房做事?。 壁w嬤嬤覺得好笑,她們尊懿院的丫頭,拿出去說是個小姐也是有人信的,哪做得來這種粗活。 趙李氏看了垂手站著還不斷抹眼淚的含香,剛出去的時候還是個光鮮亮麗的丫頭,回來卻成了這副尊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頭上的雪花進了屋化成了水讓她看起來極為狼狽,臉上的妝容也變得模糊不清。 “行了,你先下去梳洗一番吧!”這副模樣她都看不下去了。 “是!” 含香福了一禮,抹著眼淚出去,然后回到了自己在尊懿院的屋子里。她是二等丫頭,是三個丫頭一個屋,原本同屋的兩個丫頭看她被趙李氏選中去伺候大爺還很羨慕,誰讓她模樣生得好了,還以為她是去做姨娘享福去了,可是哪知道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去,回來竟然是這幅狼狽的模樣。 “含香,你怎么會弄成這樣?” 同屋的凝香塞了一個銀裸子讓廚房的婆子提了熱水來讓她洗澡,一邊往水里撒著花瓣,一邊好奇的問她。 “別提了!”含香皺著眉頭,眼睛紅了一圈,委屈道:“你們根本不知道大爺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竟然讓我去馬房伺候他的馬!”說著她就有些氣苦。 凝香驚道:“不可能吧,大爺分明是個體貼的人!” 往日趙碩來尊懿院,待趙李氏尊敬,對丫頭也不會刻薄,雖然身材高大了些,看起來兇了點,但還是有好幾個丫頭對他芳心暗許的,這含香就是一個。 含香嗔她一眼,道:“你還不相信我嗎?”又把從尊懿院出去發(fā)生的事情說了。 “……看你摔倒,大爺真的是扶也不扶???”屋里另一個丫頭也回來了,有些好奇的問。 含香點頭:“對啊,大爺不僅不體貼,還讓我去養(yǎng)馬!反正以后誰樂意去伺候大爺誰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說她對趙碩有多深的感情那才是笑話,她過去是想過好日子,可不是去當(dāng)養(yǎng)馬的人的。 待含香梳洗完畢,回了趙李氏屋里,聽她說讓自己回趙碩那里,含香頓時就跪了下去,捏著帕子灑淚,抽噎道:“不是奴婢不愿意,只是大爺實在是不喜奴婢,奴婢……奴婢實在是辜負太太期望了!” 趙李氏怎么看不出她心里的不樂意,有些生氣又覺得無可奈何,她也不是喜歡強迫人的,只壓抑了怒氣,道:“既然你不樂意,我也不可能綁了你去!”說著擺擺手讓她下去。 含香磕了一個頭,垂著頭倒退著走了出去。她寧愿被趙李氏厭了,也不愿意去馬房伺候那匹馬。 趙李氏原本想著既然含香不愿意,她這兒也還有好幾個模樣出挑的丫頭,隨便一個派過去也可以,只是沒想到含香回來時的模樣太狼狽了,區(qū)區(qū)兩個時辰,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其他的丫頭完全被嚇怕了,再聽含香說趙碩得了她們竟然讓她們?nèi)ヱR房干那種粗活,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愿意過去。 趙李氏被氣得肝疼。 ☆、第53章 桃花可不知道這王府的當(dāng)家夫人因為趙碩下水救她這件事就厭了她,還想著送趙碩一個美貌的丫頭來分薄她的寵愛,她這一昏睡就睡到了當(dāng)日傍晚。 時辰不過酉時,屋里已經(jīng)掌了燈,并不會顯得昏暗。桃花醒來就覺得身上汗膩膩的,悶熱得緊,四肢還酸軟無力。再看,自己身上蓋了兩層棉被,都是新做的,含苞待放海棠花的背面,里邊的棉絮都是今年新出的,放得嚴(yán)嚴(yán)實的,這么兩層厚厚的被子壓在身上,不熱才是怪事。 她掙扎著從被窩里鉆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被子之外,自己身上還壓了一只手臂,沉沉的,恰好讓她不能掀開被子。順著手臂看過去,便是趙碩陷入沉睡的一張臉。 他原本狹長幽深的眸子緊緊的閉著,眼瞼垂下,長長的睫毛在他眼底落下一片陰影,底下是高挺的鼻梁,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挺拔如松。后背上靠了一個桃花親手縫制的軟綿綿的大靠枕,微仰著頭,平時束起來的頭發(fā)散開,又長又直,就這么垂落在雪白的里衣里邊,一只手搭在桃花胸前,另一只手則拿著一本藍皮封面的書籍,身上只蓋了一層薄薄的毯子,睡得正香。 桃花看著他有些癡了,她全身只剩下一個腦袋露在被窩外頭,兩層被子里里外外的把她裹得緊緊地,又悶又熱。起先睡著了還好,此時清醒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覺得更熱了,身上都快被汗水打濕了,而且還又渴又餓的。不過她怕自己動作就會吵到趙碩,只能忍著這種不適。 外邊喜兒拿著剪子進來將桌上的牛油大蠟燭燃燒過長的部分剪去,火苗騰騰升起,光芒更加的明亮了,她扭頭,瞬間就對上床上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睜著圓溜溜的一雙杏眼的桃花,頓時忍不住心里一喜,也沒注意到她的表情,疾步走了過來就道:“姨娘,你醒了?” “唔!” 床上趙碩悠悠轉(zhuǎn)醒,桃花看他被吵醒了,也沒什么顧忌了,把手從被窩里拿出來,半坐起身,只覺得一陣涼爽,忙吩咐喜兒:“我有些渴了,你給我端杯水過來!”她嗓子眼都快冒煙了,說話聲音由于缺水都有些嘶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