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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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州只是一地,但去年天下共免了三十四縣十八州的賦稅,只這一點(diǎn),朝廷就損失了八百萬貫!” 他這一句聽起來嚇人,其實卻是糊弄之詞,此時天下到處有自封為王的,自認(rèn)軍閥的,有得還對朝廷有些恭敬,有的仗著天高皇帝遠(yuǎn),干脆就自己干自己的了——就算沒稱王,稅也是不交或者只是意思意思的,所以哪怕免稅,真的來說也不會免去這么多。何況,這中原大地哪年不鬧點(diǎn)天災(zāi)人禍?哪年不要免稅賑災(zāi)?這要是個有經(jīng)驗的帝王立刻就勃然大怒,噴王章一臉口水了,但劉承佑對此完全不懂,所以只是不滿的皺著眉:“怎么會這么多?” “陛下仁慈!”王章行禮道,“若陛下覺得去年免得多了,今年可以少免一些。” 劉承佑沒有說話,他抿了下嘴:“還有別的辦法嗎?” “這個,請容臣想想?!彼贿呎f著,一邊卻向劉燦看去——領(lǐng)了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劉燦也有資格占在武將這一行了。一接觸到王章的目光,她就暗罵了聲,這不是紅果果的暗示要他們密州出血嗎?要在別的事上,出血也就出血吧,可在這個事上……這就是典型的搬磚頭砸自己的腳啊??!所以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堅決不回應(yīng)。好在劉承佑一時沒弄明白王章的含義,他見王章看向武將這一行,還以為是想讓他們出辦法,當(dāng)下也把目光轉(zhuǎn)到了這里:“諸位愛卿可有什么良策?” 劉承佑不明白,同楊王有關(guān)系的武將卻是有明白的,正要提醒一下劉承佑,郭威就上前了:“陛下,古語說武將不怕死,文官不愛財!自古以來,錢財之事都是文官的事情,若讓我們武官插手,一來沒有這個例子,二來,也不利于朝廷。” 劉承佑一凜,點(diǎn)點(diǎn)頭:“郭愛卿所言極是。王愛卿,你同楊愛卿既然主管此事,就應(yīng)該早些未雨綢繆,現(xiàn)在這個局面已是你們失職,莫要再做推脫!” 王章心中稱是,也不好再出言了。 “你同楊愛卿盡快想個辦法出來吧!”劉承佑想了想,覺得自己有些太溫和了,又道,“朕給你們七天的時間,若七天后還沒有良策,那就要給朕一些交代了!” 楊王二人互看了一眼,齊聲稱是。 說了這件事,又說了一些瑣事,劉承佑獎賞了一個官員,呵斥了三個官員,過足了皇帝癮這才退朝。他一走,一個文官就來到了劉燦面前,正要開口,劉燦已道:“請讓開。” “劉指使,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我同朝圍觀,雖然我羅某不過是個七品御史,但上可正……” 他話沒說完,劉燦已經(jīng)從他身邊繞了過去,那個羅御史一怔,一時竟沒能反應(yīng)過來,接到王章的目光這才連忙去追,可他雖然還是壯年,可腿腳哪里有劉燦快,就這么片刻功夫,已經(jīng)追不上了,眼看劉燦越走越遠(yuǎn),他也徹底豁了出去:“劉思之,陛下對你最為信賴,現(xiàn)在朝廷缺糧,你密州就不能捐獻(xiàn)一二嗎?” 劉燦在心中嘆了一聲,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這位,是羅御史是吧?” “不才,正是羅某!”羅御史挺著胸,很帶了幾分驕傲。 “聽羅御史剛才的意思,是想讓劉某主動為朝廷獻(xiàn)糧?” “正是。劉指使應(yīng)該知道,早年朝廷上下都說密州該除,是陛下一力主張保住了你劉家,后來也是陛下不斷給密州賞賜,為劉節(jié)度正名!陛下對劉家如此隆恩,劉家難道就沒有些表示嗎?”他說的義正言辭,心中則充滿了快意!這一次,看你劉家要如何! “羅御史說的很對,我劉家深受陛下大恩,正要粉身碎骨相報,只是……不知這朝中上下,誰沒受過陛下恩典?” 羅御史一怔,劉燦道:“若羅御史覺得我劉家需要捐獻(xiàn)來報恩的話,那不知朝里其他大臣該要如何?” “陛下、陛下對你劉家……”羅御史張口結(jié)舌,可到底沒有把對劉家最好這樣的話說出來——劉承佑對這朝里的百官大多是沒有什么恩的,可這種事向來是能知不能說,更不能說劉承佑對別人的恩典不夠大。而且劉燦這一言簡直把所有臣子都拉到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受過陛下大恩的劉家窯捐獻(xiàn),你們這些也受過恩典的難道就不捐? “還有,羅御史請別忘了,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 第259章 三刀 (三) “老東西動手了?!蓖跽旅鎸铉?,嘆了口氣,“真想不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后生可畏,這次的事真真給你我上了一課。想那人剛來的時候,咱們又怎么會想到是如今的局面?”楊玢慢慢的開口。 “楊兄說的是,不過今天這一關(guān),她要過去就不太容易了?!?/br> 提到這個,楊玢臉上也露出了幾絲笑意。今天劉燦的應(yīng)對很好,可以說十分出色,她把所有文武大臣拉到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就是他們這邊的人,事后對羅御史也有幾分抱怨。這一仗怎么看都是劉燦勝了,但這個仗一開打,劉燦就必輸!因為這些話總會傳到劉承佑耳中的,因為對劉承佑來說,恐怕也認(rèn)為自己對劉家的恩典最大!所以劉燦沒有主動跳出來募捐就是罪!但劉燦能主動跳出來嗎?不能,先不說她一直不贊同郭威出開封,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楊王二人都有些疑惑,因為怎么看,郭威出不出京,對劉燦都是沒有什么影響的,真要說出來,郭威出去了,反而對劉燦更便宜一些。 想到這里,楊玢表情一變:“你說劉燦有沒有可能已經(jīng)察覺到我們的計劃了?否則為何一直不同意郭威出京?” 王章也是一驚,隨即就笑了:“楊兄真是多慮了,你也說一直了。咱們這計劃可是最近才有的,難道那劉燦還能未卜先知?” 楊玢啞然,是啊,早先他們希望郭威出去,只是簡單的希望,可沒有別的什么想法,劉燦怎么也不可能提前就預(yù)料到今天這些事。只是雖然想明白了這點(diǎn),他的心中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他想了想,也想不出個什么,只有搖搖頭,暫時把這個問題放到一邊。 劉燦不想郭威出京,所以不主動捐款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則是——她不能!不僅她不能,郭威也不能,馮道也不能,全天下的文武官員在這個時候都不能!就像劉燦自己說的,這是劉承佑的天下,所以這個錢只能劉承佑來出,其他人出了,免不了都有施恩軍隊的嫌疑。這個嫌疑在平時也就罷了,可要是有了事,那就是大罪死罪! 所以劉燦在最后特意提出了這一點(diǎn),其用意也是在向劉承佑解釋——畢竟她總不能跑到劉承佑面前說,陛下,我不主動捐錢不是因為我不忠心,而是我怕你將來懷疑我。但是,劉承佑是一個聽得進(jìn)解釋的嗎?雖然一直看不起劉承佑,打壓劉成友,但楊王二人對這個皇帝也是有一定了解的——這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主,不是一個能明辨是非的皇帝,他也許能聽進(jìn)劉燦的解釋,但一定還會想劉燦為什么不能主動為他分憂。 “有今天這件事,只要郭威出京,咱們下一步的棋就更好走了。” 楊玢點(diǎn)點(diǎn)頭:“不是我們要對不住陛下,而是陛下實在不是明主,如此做法,先帝留下的江山,不出幾年就要敗光了。” “是,我們雖然會得一時罵名,可后世總會有人理解我們的!” “不過還是要小心些,宋子辰的死總透著一種古怪。早先你我覺得不可能,可現(xiàn)在來看也不見得就不是劉燦做的??!” 王章點(diǎn)點(diǎn)頭:“這一位看起來清秀溫和,卻步步先手,若是早有準(zhǔn)備,說不定……不過楊兄難道就不懷疑那個老家伙嗎,在今天之前咱們又怎么知道曹聰其實是那個老家伙的人?” 曹聰就是今天發(fā)言的那個掌管財務(wù)的大臣,雖然一直不算他們這里的核心人物,但也是外圍,而今天他那話,卻是突然冒出來的。 楊玢一笑:“曹聰這個的確有些出人意料,不過馮道這個人我知道,都說他是幾代元老,可你想想,他為什么能活下來?因為他總在擔(dān)憂,總在低頭,你別看他今天跳了出來,但其實我并不是太擔(dān)心他。他今天給了我們一個障礙,可也只是個障礙,只要你我擺出強(qiáng)硬的姿勢,他自然就會退縮了。更何況,你覺得他只是針對你我?” 王章猶疑道:“楊兄的意思是……” “誰知道那個老家伙想什么,但要說他已經(jīng)和密州站在一起了,那我是怎么也不信的!” “不錯,那老家伙自詡純臣,向來是只站在陛下身邊,可又不能真的為陛下分憂解難,是絕不可能和密州攪合在一起的。所以我們只要擺出強(qiáng)硬的姿態(tài),他一定會退下?!?/br> “不僅是我們,還有郭威。雖然這是我們早先的交換條件,可也是他自己想要出去的。此人表面忠厚,這一次卻是打著坐山觀虎斗的想法了,若不把他拉上,倒是顯得他好人,以后卻是要給他一些方便?!?/br> 兩人說著,就把計劃給定了下來。他們都養(yǎng)著大批謀主,但這件事實在是影響太大了,兩人就不敢輕易泄露。當(dāng)然,真要執(zhí)行,就不是他倆能完成的,可到時候箭到弦上,不容那些人不同意,同時,若有外心的,也來不及做什么應(yīng)對了。 兩天后,楊王二人就發(fā)起了猛烈的抗擊。早先那個羅御史把曹聰罵了個狗血噴頭,然后強(qiáng)烈要求查賬,曹聰自然不懼,同他悍然相對,羅御史卻大呼財政黑暗,要求徹查戶部,在戶部尚書要上前的時候,他一頭撞到了大柱上,然后,就撞死了! …… 劉承佑的朝廷上經(jīng)常發(fā)生爭吵,其熱鬧程度完全可以和菜市場、賭場、街邊的妓院相比,可死人,這還是第一次,滿朝文武都是一驚,寶座上的劉承佑更是呆住了。 “陛下,羅御史死諫,還望陛下給他一份體面?!睏铉闵锨?,沉痛的開口。 劉承佑一怔,啊了一聲。 “羅御史魯莽,可他,也是真的為陛下盡忠了!” 此話一出,早先的戶部尚書再不敢上前,曹聰更是連連磕頭,劉承佑則徹底懵了。他覺得有什么地方有些古怪,可又覺得羅御史都為他死了,委實忠勇。劉承佑對羅御史還是有幾分好感的,就像楊玢所想的,那天的事劉承佑很快就知道了,而當(dāng)他聽到羅御史的那些話立刻就產(chǎn)生了共鳴。 是啊,他對劉家如此之好,為何劉家就不能主動為他分憂?是密州苦寒,可難道幾萬貫,甚至幾千貫都拿不出來嗎?連個姿態(tài)都不能做嗎?當(dāng)然,劉燦說的是有道理,不能只是她劉家一人的事,可這滿朝上下,他也就對劉家最好了! 這樣的話,滿朝文武——包括深受他重恩的劉燦都沒有說,單羅御史說了,雖然好像有些魯莽,可的確是一片忠心!劉承佑也不是沒有想,這會不會是楊王等人的安排,他也不是傻瓜,能感覺到楊王劉三人之間的敵對意識越來越強(qiáng)??伤氩煌钙渲械年P(guān)系。說沒錢的是戶部,顯然戶部不是楊王的人,否則又怎么會在朝上這么說?真是沒錢了也只會私下商議,然后想辦法糊弄他。也就是說開啟這個事的并不是楊王這邊的。當(dāng)然,若說劉燦已經(jīng)掌握了戶部,劉承佑也是不信的。所以,劉承佑更相信這就是羅御史的一個擁君行動! 而在之后他也沒少聽說羅御史怎么被群臣詬病,其中不少楊王那邊的人都對他冷嘲熱諷,這更讓他覺得羅御史忠心耿耿——只遺憾早先為什么沒能早些發(fā)現(xiàn)!而在今天,羅御史當(dāng)著他的面撞死了! 死諫! 一個人用自己的死來向他發(fā)出的諫言!想明白了之后劉承佑突然激動了起來,他忽然覺得他沒有什么好怕的,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雖然有些宵小,有些詭計,但還是有向他效忠的忠臣的!這些忠臣早先只是被壓制住了,可一旦他展現(xiàn)出帝王的能力,就會有忠臣為他赴死! “羅御史忠勇可嘉,該獎!” 一句話,這件事就定型了,劉燦在旁邊暗暗的嘆了口氣。 而隨著這句話,戶部的查賬就轟轟烈烈的展開了,文官、武將,一時間好像所有人都站出來查賬了,其實也不用他們查,因為很快戶部就拋出了兩筆錯誤,一個是算錯的,一個是記錯的,這兩事不大不小,戶部從尚書以下都受了點(diǎn)懲罰,曹明的懲罰最嚴(yán)厲,可也不過是罰了半年的薪水,其他人則就是三個月一個月,甚至只是一份檢討書。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最后卻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然后,大軍出動就有了經(jīng)費(fèi),再然后,當(dāng)耿夫人生下一個男嬰后的第三天,郭威,出京了! 這一天,風(fēng)和日麗,開封已經(jīng)很是暖和,滿眼望去盡是綠色。劉燦同郭崇站在十里亭處,看著綿延不絕的軍隊久久無言,過了好一會兒劉燦才道:“日后,燦就要多仰仗將軍了!” 郭崇看了她一眼,過了片刻才道:“密州寒冷,不知道鳥類多不多?” “自然是比不上南方的?!?/br> “那不知思之有沒有見過一種叫子規(guī)的鳥?” “子規(guī)?”劉燦想了想,“可是布谷鳥?” “也許吧,這種鳥的叫聲很特別,思之若是沒有聽過,不妨聽聽?!?/br> 劉燦沒有說話,她不愛玩鳥,也沒有人在她面前湊這個趣,但如果是布谷鳥的話,最著名的應(yīng)該就是那聲不如歸去…… 第260章 三刀 (四) 郭威走了,隨著他的離開,開封也平靜了下來。再沒有人議論戶部的事情,也再沒有人議論宋子辰。朝廷回到了過去的節(jié)奏上,是的,回到,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沒什么變化,除了劉承佑。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享受幾天的皇帝威嚴(yán)消失了,下面再沒有人逢迎,當(dāng)他提出要立耿夫人為后的時候,滿朝上下竟沒有一個人同意! 是的,沒有一個人,包括郭威,包括劉燦,包括早先上表要他立后的人!當(dāng)然郭劉兩個倒沒有反對,只是當(dāng)他詢問到的時候,郭崇的回答竟如同楊玢:“臣認(rèn)為,此事事關(guān)重大,要慎重、慎重!” 而劉燦的回答則是:“郭將軍老成,臣年輕,不懂事,覺得郭將軍說的對?!?/br> 連他們兩個都這么說,更不要說其他人了。而當(dāng)他提出立自己剛出生的兒子為太子時,更是一片反對,理由還有些惡毒,大意就是現(xiàn)在皇子還小,能不能成人還不一定,按照慣例,起碼也要三歲以后才能定下!這些人竟然詛咒他的兒子早夭! 好在除了這兩件事外,其他事上他還是有一定的決斷權(quán),這才讓他忍耐了下來??伤羁粗剡@兩件事了,因此在被駁回后立刻就把自己這邊的人找了過來,還對劉燦訓(xùn)斥了一番——雖然是郭崇起的頭,但他畢竟是老人,劉承佑對他總有幾分膽怯,劉燦則沒有這個問題了。 對于他的指責(zé),劉燦只有苦笑。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楊玢等人的理由都無懈可擊,這個時代,孩子要長成人的確是比較難的,比如劉成幾個兄弟,活下來的只有他一個,就是她上面好像早先也有一個早夭的哥哥。這么早就把一個皇子立為太子,的確是不慎重的?;屎笠彩峭瑯拥牡览恚瑨伋艄⒎蛉说纳硎?,按照常理,皇后的兒子就應(yīng)該是太子!如果現(xiàn)在把耿夫人立為皇后,那她的兒子就要是太子——可是誰能保證這個孩子一定能存活下來?就算活了下來,誰又能保證這個孩子是可造之材?若是天生昏庸,或者天生有什么殘疾,這個皇子是立還是不立? 當(dāng)然,若是一個強(qiáng)勢的帝王,一個大權(quán)在握的帝王完全可以不顧忌這些。但別說劉承佑不強(qiáng)勢了,這個時代就沒有強(qiáng)勢的帝王——換成任何一個穩(wěn)定的朝代,當(dāng)他長到能夠親政的年齡自會有一幫“純臣”撲上來圍著他為他出謀劃策,為他貢獻(xiàn)力量。可劉承佑這里,就算有主動撲上來的,大多也是無可奈何來燒冷灶的。這不僅是劉承佑自己的問題,更是這個時代的問題——不過百年,換了五個朝代,幾十個皇帝,這其中還包括著名的兒皇帝、外族皇帝,想要人們再崇敬皇帝……也許一般人還會,但對這些掌握了一定權(quán)勢的臣子們來說,還真是要求太高了些。 更何況在這之前還有安史之亂留下的各種麻煩,一個太監(jiān)就可以掌握權(quán)勢,一個剃頭匠就能闖入皇宮,皇權(quán)本身的尊嚴(yán)早就是七零八落了。 “朕是急了些?!庇?xùn)斥了一番后,劉承佑又換了個口氣,“但朕是真急了。朕答應(yīng)過耿夫人,不想對她食言?!?/br> 劉燦連忙行禮:“陛下真是折煞臣了,臣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是臣的過錯!” “現(xiàn)在也不能嗎?” “陛下……楊玢等人站在禮法之上,臣一時,真想不到什么辦法?!?/br> 劉承佑看著她,眼睛慢慢的瞇了下來,劉燦低著頭,當(dāng)做沒有感覺。過了好一會兒劉承佑才道:“那思之就要好好想想了,朕一直是很看重思之的!” 劉燦連忙應(yīng)下,劉承佑不再理他,轉(zhuǎn)向了郭崇,郭崇道:“陛下,臣打了一輩子的仗,您要說行軍布陣,殺人放火這沒說的,可要說這種禮法上的事情……老郭我真是不知道??!” 劉承佑看向起他人,眾人此時一個個都恨不得把頭埋在胸口里,所以最后他只有再一次把目光放到劉燦身上。在過去一年的時間里劉燦每每都有主意,所以他雖然不是每每遇到事就會找劉燦,可找到她總是希望她能給自己出個計策的,可這一次劉燦卻表示也無能為力,讓他等待! 三年! 說起來簡單,可他又哪里有這個耐心?好容易郭威走了,好容易他的號令在朝中施行了,好容易他開始做一個帝王了,他怎么能再忍楊玢等人三年? 劉承佑急需一件大事來證明自己的威望,而這個大事就是耿夫人封后,最起碼也要是他新出生的皇子被立為太子,這兩件事在他來看幾乎相當(dāng)于一件,而也就是這一件,在早先他被楊玢史弘肇等人百般羞辱?,F(xiàn)在史弘肇死了,楊玢同王章卻還在阻撓他! 更令他不滿的是,令他一向倚重的劉燦在這件事上現(xiàn)在也采取了冷漠的姿態(tài)! 劉燦郭崇都拿不出什么主意,其他人不管怎么想也不敢多言,劉承佑發(fā)了一通脾氣后也就罷了,只是回去后免不了要找耿夫人說道說道:“我看那個劉思之定是有別的想法了!否則今日也不會這么表現(xiàn)?!?/br> 耿夫人看著懷里的孩子,停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想,劉指使應(yīng)該不會吧……他一直是陛下這邊的。” “不會?”劉承佑冷笑了一聲,“三娘你就是太善良了太單純了!我早先也是這么想的,可是……” “可是?” 劉承佑看著前方,沒有回答,耿夫人把自己的孩子抱得更緊了,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懼怕…… 第二日,劉承佑再次提起立太子,再次被楊玢駁回;第三日,劉承佑強(qiáng)行下旨,滿朝文武齊齊下跪,無人接旨;第四日,劉承佑稱病沒有上朝; 第五日稱病; 第六日稱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