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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浪淘沙在線閱讀 - 第43節(jié)

第43節(jié)

    “八叔!”

    白重擺擺手:“多余的話就沒必要說了,我白重過去從沒想過有一天我還能安然的死在自己的房里!還能四肢齊全!現(xiàn)在我風刮不住雨淋不住,死了還有人給哭,已經(jīng)滿足了。小十四,這些年……委屈你了?!?/br>
    “八叔說的是哪里話,若沒有八叔,哪有我今天?”

    白重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微笑:“沒想到你還能記得?!?/br>
    “我父母一早死了,是族里把我養(yǎng)大的,后來又跟著八叔打仗,一早就成了都頭。若沒有八叔照應(yīng),我早不知死到哪兒了,能不能留個尸體都難說。”說到后來白錢也有些動情,眼圈都紅了。白重嘆了口氣,他早先照應(yīng)白錢一來的確是因為宗族的關(guān)系,另外也是他要找個得力人手。白家說起來也是一個家族,其實早先在鄭州一帶已經(jīng)沒多少人,有死的有逃的,留下來的還適合的真找不到幾個。而那些嫡系的,家里有些營生也不愿當兵……當然,這還是他沒有起來的時候的事情,在他成了指使后白家就有不少人來尋他了,可在那之前,他身邊只有小十四。小十四跟著他出來的時候不比一匹馬高多少,就那樣竟活了下來,竟走到了今天!

    “你不怪我把你帶出來就好了,我這個人,驕傲自大愛聽順耳的,而小十四你在這方面偏偏差點。所以我雖然知道你是個好的,后來也漸漸遠了,若我不是這么個脾氣,又哪里會落到今天?”

    “八叔你不要再說了,也是我的錯,八叔對我一直是很好的?!?/br>
    白重拍了拍他的手,轉(zhuǎn)向劉成:“二郎,我記得你在家中是排行老二的,我這么叫……你不介意吧?”

    劉成拱了拱手:“白公說的是哪里話?”

    “現(xiàn)在這里也沒有別人了,你給我說個實在話。最近這段日子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劉成露出一絲苦笑:“白公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能坐下這樣的事情?白公要問,我也不敢隱瞞,今天這事我們是早得到了消息所以才做了這么一番布置,至于早先的事情……不怕白公笑話,我早先是動了兵諫的心思的?!?/br>
    白重看著他,慢慢的點了下頭,然后就閉上了眼。一看他這個架勢,劉成等人都是一驚,再看他還有呼吸,這才放下了半顆心,不過另外半顆心卻還是提著的。

    白重這是什么意思?若說不想同他們說話了,卻又不讓他們走;若說還有話沒說話,卻又不再出聲;若說累了、不舒服了,也不讓請郎中?起碼也該把徐氏叫來吧!

    幾人面面相覷,趙方毅道:“白公……可是擔心?”

    白重睜開眼,此時,他的神情里已經(jīng)透著疲憊,面色帶著一種死灰的白,就是對醫(yī)術(shù)絲毫不了解的人也知道他活不久了。這個不久帶著一種立刻馬上的感覺,但他的目光卻有一種銳利,他看著趙方毅,卻依然沒有說話。

    “指使、二將軍,讓我同白公單獨說幾句吧。”

    劉成和白錢看了一眼,站起身走到了外面,白錢的眼依然有些發(fā)紅,劉成知道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以后這三個孩子就靠你了,你好好待他們,過兩年若是他們有這個意思,白夫人也不反對就安排他們進演武場。”

    白錢點點頭,低著頭沒有說話。劉成也不再開口,看著那已經(jīng)弱成絲狀的小雨,此時天空已不再電閃,也沒有雷鳴,風也停了,這么點小雨飄著,空氣中多了一份冷冽的感覺,但還說不上寒冷,深吸一口,倒有幾分舒爽。

    “大哥,我是不是很沒用?”白錢突然開口。

    “什么?”

    “我知道他是故意說那些話的,他想讓我多看顧一下八嬸他們,其實,他不那么說我也會那么做的。我、我……”說到最后白錢心煩意亂的虛踢了一下。

    曾有一段時間,他和白重的關(guān)系親如父子,否則他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成為都頭。但是當白重成為指使,其他白家人找上來后,這關(guān)系就漸漸淡薄了。他一開始非常不服,因為那些白家人會做什么?什么也不會!可是白重就是對他們更為照顧,把他們安排到伙房中,安排到后勤上。對于這些地方他其實是看不上眼的,可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之所以到現(xiàn)在還沒有成親,和這也有關(guān)系,白家人曾試圖插手他的親事,他不愿意,就這么拖了下來。待白重成為節(jié)度使,他們的關(guān)系也就更遠了,遠到他連想見一次白重都不是太容易,要不早先他們又怎么會那么被動?

    對白重他說不上怨恨,因為白重并沒有什么對不起他的地方,他更多的是一種失落??墒窃趧偛虐字靥岬搅诉^去,提到了那些患難與共的日子……他記著,他一直是記著的,可是白重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提?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

    想到這里,他又恨恨的虛踢了一下,那樣子就仿佛要把雨簾踢穿,可最終他也不過只是踢飛幾滴雨水,再之后就沒有其他的了。他收回腳,頭再次低了下來:“……我不想他死……”

    “你我也會有這一天的?!?/br>
    “大哥?”

    “其實我覺得這挺好的,要不,我要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大娘子啊?!?/br>
    白錢一震,看向劉成,劉成看著外面的雨水沒有動,夜色中,他的表情越發(fā)的恍惚了。

    第86章 雨過(下)

    看著劉成的樣子,白錢突然覺得嘴巴發(fā)干,想說點什么,又有些說不出來。在劉家,張氏就是一個忌諱,除了祭祀的時候,平時是沒有人提的,劉成不提,劉燦不提,劉靜也不提。她仿佛被人遺忘了,在外人眼里好像的確是這樣的,但白錢知道并非如此。她不是被遺忘了,而是給人的印象太深刻,那就像一道被涂了顏料的傷疤,好像是好了,其實卻是斑斑痕跡。

    在兩年前不怎么懂事的劉柱問過一次,換來的就是所有人的沉默,而從那以后連不怎么懂事的他都不再提阿娘了。在這種氛圍里,白錢也不敢主動去提。而再此時,白錢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他想了想道:“也不知道趙先生要同八叔說什么?!?/br>
    劉成輕輕的嗯了一聲,他也想不通,若說是保證,由他和白錢來說更合適。不過現(xiàn)在他也不在乎這些了,他贏了。如果不是發(fā)生太大的意外,無論白重為不為他寫推薦,他都會成為節(jié)度使;要說有什么區(qū)別,也就是白重寫了他會得的更順理成章一些,白重若不寫他頭上可能要戴個“權(quán)”字一段時間。

    所以他這一聲嗯,更多的是為了應(yīng)和白錢,沒什么實際意義。白錢說了這一句之后也不再出聲,他心中還是難受的,雖然他早就知道白重要死了,可在他意識到白重很快就要死的時候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兩人都不說話,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小,漸漸的就停了,而在屋內(nèi),此時趙方毅正在同白重說話,他沒有對白重做什么許諾,也沒有做什么勸說,而是在講自己的經(jīng)歷。他說起自己在南方的生活,說起當年的抱負,又說起怎么一路而來,在這路上他又遇到過什么事——曾經(jīng),他也想去投過重鎮(zhèn)的節(jié)度使;也找過父輩留下的關(guān)系,也曾在一些地方停留過,但最終他還是來到了鄭州,投奔了劉成。

    “白公可知我為何會投奔劉指使嗎?”

    白重看了他好一會兒終于開口:“為何?”

    “說實在話,劉指使曾找過我兩次,但我都推了,當時固然是存了試探的心思,倒不完全是為這個。我投奔指使的時候他條件并不好,說是鄭州的指使,其實下轄的范圍也就管城一帶。而且他白手起家,早先沒有任何積累,雖說是大指使,可那點權(quán)勢實在不算什么。所以我一開始是不愿的,推了一次又一次還存著等其他人的心思?!闭f到這里他停了一下,笑道,“若是那時候白公來,說不定我就愿了?!?/br>
    白重一怔,苦笑著搖搖頭:“我不如劉二郎,那后來是劉二郎又找了你第三次?”

    “沒有,是我主動投奔過去的。因為我聽說了一件事?!彼f著把早先劉燦等人遭遇匪兵的事說了一遍,“指使為那些士兵親自抬棺,我想無論是虛情還是真意,一個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總不會反過來捅我一刀,哪怕有一天他失敗了,那么最次也會給我留下一筆財富,更有可能的是為我找一個好下家?!?/br>
    白重看著他慢慢的笑了:“你很會說話?!?/br>
    “我說的是實話。白公可見這些年劉指使有對不起過哪一個嗎?哪怕是早先的張將軍,指使又是如何做的?”

    白重面色凝重了起來,終于他慢慢的點了下頭:“你幫我把五娘子叫過來吧?!?/br>
    趙方毅起身拱了拱手然后出去了,徐氏很快就過來了,他們夫妻在屋內(nèi)小聚了片刻,之后幾個孩子也被叫了進去,夜色一點點深沉了。劉成白錢幾人始終站在外面,他們現(xiàn)在當然有很多事,但他們誰都沒有離開。劉成曾想讓趙方毅去休息一下,卻被他拒絕了:“雖然大勢已定,可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輕忽了。若外面現(xiàn)在無人我自然要出去,可現(xiàn)在趙將軍已經(jīng)在外面了,還有大郎君主持大局,那我就該守在指使身邊,這樣萬一有個什么,也好有個應(yīng)對?!?/br>
    劉成也知他說的有理,當下也不再推讓,只是道:“那就有老先生了。”

    “指使客氣,這是某份內(nèi)的?!?/br>
    幾人不再多話,雖然劉成和趙方毅此時有很多話要說,可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劉成讓人拿了幾把胡床,幾人就坐在了那里。等到后半夜的時候,劉燦派了幾個人過來,一是說了外面的情形,另外一個卻是準備了一些宵夜。這宵夜倒也簡單,就是面條,不過是用羊rou湯下的,加了蘿卜。面條是劉燦讓人特意做厚了,所以就算在湯中泡了一段時間也不粉。這個時節(jié),眾人都有些餓,這么一碗熱騰騰的面吃了再喝了湯真是暖心又暖胃。

    “大郎君說外面已經(jīng)處理妥當了,雖有些宵小,也沒能鬧出什么,讓指使放心。李家的人曾試圖出門,不過被攔了下來,用的是夜禁的理由?!?/br>
    劉成笑著點點頭:“你回去對燦兒說,讓她也別累著自己了。萬事小心?!?/br>
    “是,外面的兵士,大郎君也準備了吃食,現(xiàn)在應(yīng)該……”他話音沒落,外面就響起一陣陣歡呼,再過一會兒就有人提了兩個籃子來給這院子中的士兵發(fā)東西,他們自然是不好再吃湯面了,不過這倒不是劉燦吝嗇,而是不方便。這準備的就是羊rou炕饃。這東西簡單的說就是烙餅加羊rou,不過和普通的烙餅不一樣,這個烙餅還要在火上再烤一圈,要烤的焦香酥脆,烤的時候還要加油,正宗的做法就是加羊油,劉燦一時找不到那么多羊油就用了豬油代替,也讓一干兵士吃的狼吞虎咽。他們的伙食雖然不錯,可依然缺油少rou,在這個時候來上這么一大塊帶著羊rou的油餅,那真是吃的滿嘴流油,就連淋了雨的身子也仿佛暖和了起來。

    除了烙餅,就是酒,一人二兩濁酒,酒量淺的最多也就是蒙蒙的,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有感覺,更多的還是暖一下身子。而這酒一下來,兵士們的歡呼聲也就更大了。這聲音傳到屋內(nèi),徐氏就有些不滿,她垂淚看著白重,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白重道:“你不要多想,這并非他們在慶祝。”

    “我知道,官人放心吧,我以后再不會糊涂了?!毙焓现灰詾樗菗淖约翰欢碌米锪藙⒓乙院笕兆硬缓眠^。

    白重搖搖頭:“你聽他們是在說什么?!?/br>
    徐氏側(cè)耳去聽,外面的聲音有些雜亂,她費了一番功夫才隱隱的聽到什么謝酒謝餅之類的話。白重道:“值此深夜,又是剛剛做過戰(zhàn),讓兵士們得些吃食也是應(yīng)有的。五娘子,不管劉成是真厚道還是假慈悲,既然他愿做出這個樣子,你就順著他來。他就算為了自己的這點名聲也不會無故難為你們母子的?!?/br>
    徐氏應(yīng)了,又道:“早先官人不是讓我們投奔楊公嗎?”

    “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同楊公的交情還不足以讓你們母子無憂,倒是這里,總有小十四……”說到這里他的心一顫,他一直知道白錢是個好的,可又覺得他太不懂事。都是白家人,他幫扶一些又有什么不對的,他卻偏偏不樂意,竟和他疏遠了!他做的指使,他做的節(jié)度使,他愿意幫哪個白家人,就幫哪個!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對的,可是現(xiàn)在……他能依靠的,還是只有白錢。

    “小十四有些倔,但心是好的,你只要不犯大錯,他總會護著你們母子的……”看著不斷垂淚的年輕妻子,白重只覺得什么事都需要交代一遍。

    夫妻倆在這邊不斷說話,劉成等人也不急,坐在外面漸漸假寐了起來,待到天色微明的時候房里傳來了哭聲,幾人睜開眼,白錢第一個跳起來沖了進去。白重已經(jīng)閉上了眼,這一次是真的閉上了,他的嘴角帶著幾分笑意,臉色卻仿佛還有些憂慮。徐氏正趴在他身上痛哭,幾個孩子也哭成了一團。

    “八叔……”白錢跪了下來,“八叔!”

    他張開嘴,卻只能反復(fù)的叫著這兩個字。在剛才他還抱怨白重念叨過去,而在這一刻他只痛恨自己早先的執(zhí)拗。八叔好聽奉承話又如何?喜歡照顧那些沒有作為又各有算盤的白家人又如何?后來同他疏遠了又如何?說到底,他并沒有對不起他的。如果不是他把他帶出來,長到年齡的他最后還是要出來當兵,而沒有人帶著他又哪里能一早就做了都頭?而若不是做了都頭,他說不定早就死了。就算不死,殘的機率也很大,而到了那時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他知道的,這些他一直都知道,可他就過不去心中的那個坎兒,就想去別別勁兒。

    “八叔你醒醒啊,八叔我錯了。八叔……八叔……”他說著,聲音已經(jīng)哽咽了,一種說不出的痛苦攫住了他,在過去他總想著白重忘了他,而在此時他卻想到了他和白重最初的那些時光。白重把他從村子里帶出來,白重給他找了把弓箭,白重帶著他前沖殺敵……在這些背景下,那些冷眼白眼瞪眼都不算什么了。白錢突然意識到,他之所以那么在意那些事,更多的是他一直覺得自己才是和白重關(guān)系最好的白家人,而事實則不然。

    第87章 天晴(上)

    一屋哀戚。

    徐氏本就哭的不成樣子,再聽到白錢帶著哽咽的聲音更是幾乎要哭暈過去。幾個孩子里,兩個男孩懵懵懂懂的知道點什么,最小的女孩子卻是什么都不懂,見大人哭她也哭,她不懂事,哭的倒最厲害,此時都有些抽搐了。見到這個樣子,劉成拍拍白錢:“節(jié)哀順變,白公這里,還需要你照應(yīng)呢?!?/br>
    白錢畢竟是場面上的人,雖然痛苦難受也還不至于失態(tài),當下長吸了口氣:“大哥說的是,只是這下面該如何做,還要大哥給下個章程?!?/br>
    “白公離世,是我鄭州的哀事,自然要好好cao辦一場,朝廷那邊也需要馬上匯報,到時候圣人必也有旨意下來的。”

    徐氏雖然哭的一塌糊涂,但也一直留心這邊的動靜,此時聽劉成這么說,心中安慰,強撐著站起來就對劉成行了一禮:“有勞劉指使了?!?/br>
    劉成連忙攔住她:“夫人萬不可如此,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不說別的,早先我也是從白公手下出來的,沒少受白公照應(yīng)?,F(xiàn)在他去了,我為他披麻戴孝都不多,更不要說這些瑣事了?!?/br>
    徐氏擦了擦臉,勉強道:“我家官人早先還說指使是個仁義的,果然不錯,以后我們孤兒寡母還要指使多多照應(yīng)了。這是我家官人早先寫的手書?!?/br>
    她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張紙,劉成打開就見到了白重的筆記,雖然有些虛弱雜亂,還算清楚。內(nèi)容也簡單,就是推薦他為鄭州節(jié)度使,下面蓋著節(jié)度使的印章和他自己的印章。雖然早知道這個位置是自己的了,真看到這封信劉成還是暗暗的出了口氣,他把信遞給趙方毅,對徐氏拱了拱手:“夫人放心,某必不會辜負白公的厚愛的。夫人以后有事,盡管派人來找我,萬一我不在,也可找二弟。二弟,這事就交給你了?!?/br>
    白錢點點頭,對徐氏道:“八嬸,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前也是我來的少了,要是我多來幾次,今日……恐怕也不是這個樣子?!?/br>
    他沒做什么保證,但聲音真摯態(tài)度誠懇,一臉的哀戚更是沒有絲毫作偽,徐氏更是安心。她知道白錢雖然這么說,但其實就算他常來也不見得能有什么改變。白錢一個大男人是不好常同她說話的,白重那邊更是圍了一圈的白家人,那些白家人雖沒什么重要職位也沒什么本事,卻都會為白六娘說話,白錢若常來了,這些人還不知道要說什么呢,到時候白錢和白重的關(guān)系說不定更差。不過這些話當然是不好說的,當下她也只能勉強一笑,然后把自己的幾個孩子給拉了過來:“這大娘子還不懂事,大郎二郎還不向你十四哥行禮?以后你們還有很多地方要麻煩你們十四哥呢!”

    這兩個孩子早先也是哭的一塌糊涂的,那二郎聽了這話就行了禮,那大郎卻沒有動,徐氏又催了一遍他才瞪眼道:“阿娘,你早先不是說小十四不是好東西,那個小十四就是這個十四哥嗎?”

    徐氏臉色大變:“大郎,你在胡說什么!我、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快向你十四哥行禮!快啊!”

    她一邊害怕的看著白錢,一邊催促著,但那大郎卻始終沒有動。他是白重的長子,自小就受到了各種寵愛優(yōu)待,這幾年更是人人捧著護著。有時惹著徐氏了,旁邊人也會幫著分說,此時他雖然知道令徐氏不快了,卻也不怕。徐氏催了幾聲他還不動,是又急又怕,當下一巴掌就打了過去:“我讓你向你十四哥行禮,你沒聽見嗎?”

    那大郎什么時候受到過這種對待,怔了一下后就哭了起來,這次哭的倒比先前更為痛苦:“你打我!你打我!阿耶剛死你就打我!明明是你說小十四不是好東西的,還說只有六jiejie會對我們好!現(xiàn)在又讓我行禮!”

    徐氏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回過神就要再去打,卻是白錢先開口了:“八嬸,孩子不懂事就算了吧,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大郎,我就是小十四了,至于我是不是好東西,以后你就知道了?!?/br>
    白大郎一邊嚎著一邊看他,一方面他覺得白錢害自己挨打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另一方面又覺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壞?

    不說白府的鬧騰,鄭州昨天晚上的動靜在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開封。因為名聲不好,也因為種種歷史原因,石敬瑭對整個大晉王朝的掌控是相當?shù)偷?,在偏遠重鎮(zhèn),他的話不見得有當?shù)毓?jié)度使的管用,如果他想對那節(jié)度使做些什么,不說升降,就是換個地方也有可能把那節(jié)度使逼反了。不過鄭州畢竟就臨著開封,朝廷在這里還是有一定根基的,所以這天上午他就知道了全部經(jīng)過。

    當時他正在后宮同皇后李氏用餐,他的飯食相當簡單,不過四個菜,其中也只有一道rou菜,另外三道,一道是豆腐豆芽,一道是菘菜,另外一道就是絲瓜。這樣的飯食也不比外面富裕人家好多少,要說有什么特別的,也就是還有兩道甜點,這兩道,卻還是照顧李氏的。不管外面人怎么看不起這個兒皇帝,在作風上,他還是相當簡樸的。

    李氏夾了一塊羊排放在石敬瑭的碗中,石敬瑭看了看,自己卻夾了一筷子菘菜。李氏見了暗暗的嘆了口氣:“二郎這段日子用飯都不香,不如讓人來看看。”

    “不用了,我只是沒什么胃口,昨夜那場雨也不知要有多少人受災(zāi),偏偏朝中還不寬裕,也拿不出多少錢糧?!闭f到這里,他放下了筷子,竟是再不吃了。

    李氏也停了下來:“我知道二郎是關(guān)心國事,但就是這樣更應(yīng)該保重自個兒。這天下,哪還經(jīng)得起動亂??!”

    石敬瑭看著她,只見她目光殷切,心下不由得一暖。他雖然做了九五之尊,這日子卻實在不怎么好過。契丹那邊要好好奉承著,下面的節(jié)度使要好好招呼著,就這,天下人還罵他。他自認艱苦樸素,一心為民,卻得不到什么好話。連早先得用的手下也一個個有了異志。當然,奉承他的也不少,但他知道他們都是別有心思的,像那馮道,唐莊宗時就在朝,到他這里已經(jīng)是第五個皇帝了,卻始終不倒,將來他要去了,相信這老狐貍也還會活的好好的。

    真正懂他的,理解他的唯有眼前的妻子。她跟著他沒少擔驚受怕,現(xiàn)在雖貴為皇后,卻和他一起節(jié)儉,連喜歡吃的點心也不敢多用。他正想說些什么,外面就有人來報有密信送來,當下他也顧不得別的了,立刻就讓人把信送了過來。他也不避諱李氏,徑自就拆了開來,越看,他的臉色越難看,看到最后,他啪的一下連信一起拍到了桌子上:“這幫武夫,真真無禮!”

    “……二郎?”

    石敬瑭看了他一眼,把信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李氏接了過來,大概的瀏覽了一遍:“看這上面所說,倒是那個李刺史太過無禮,竟指使人做什么請愿,卻是太過孟浪了?!?/br>
    石敬瑭冷笑了一聲:“那個劉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起碼也是早得了消息,否則哪有這么巧,這邊李蒙剛帶人到了白家,那邊他就能帶人截住了?他們一個兩個,倒都是膽子大的很!”

    “那二郎想要如何?兩個都罰嗎?”

    “那李蒙還用我罰?現(xiàn)在有沒有性命都難說。至于那劉成……”石敬瑭臉色莫名,白重重病下面沒有子嗣繼承他是知道的,不過他除了派人去慰問過兩次外也沒有別的動作。這一來是為了安其他節(jié)度使的心,節(jié)度使這個位子從唐朝晚期就幾乎是家傳的,皇上的作用就是承認。所以他明知白重兒子小又沒有什么得用的子侄也不好做什么,否則他今天有什么動作,明天就不知要豎起多少反旗;另外一個,他也存了自己的自己的心思——他知道白重手下有人在爭這個位子,若只是文斗那就不說了,死幾個人用些手段都是應(yīng)有之意。但若是武斗,弄不好就會鬧大,而一旦鬧大他就有出手的理由了,到時候不僅能收回一個節(jié)度使的位置,更能給那些武夫一個警惕!

    但是現(xiàn)在……雖說動了兵,卻到底沒有大動,李蒙是不說了,劉成那里卻是每一步都有理由的。他手下那個姓趙的是要抓什么山賊——哪個不長眼的山賊會往城里跑?而劉成自己呢,卻是去維持秩序的!李蒙那里早有準備還好說,他若不是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回事,又哪里能這么簡單就把人湊齊了?他主管的地方可是在管城!

    再怎么說石敬瑭也是馬上皇帝,雖說有千古罵名在身,這些事情卻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但他雖然知道其中有貓膩,可也不能深究。原因很簡單,劉成是白重手下的大指使,他說去維持秩序,也不能說他管不到那個地方,最多也就是手伸的有些長了。至于那山賊更不好追究了,他非常相信,若他拿這個事出來說話,劉成那邊就真能交一個山賊給他!

    他若想辦劉成自然是能辦的,可又有哪個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