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趙弘殷和柴志堅寒暄了一番也就罷了,劉燦雖然受了不少震撼,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麻木了,眼見這邊禮數(shù)已到,就引著人往回走,劉靜和石小小還在那邊的。 早先車翻的時候,石小小的頭碰到了車?yán)闵希恢睍炛?,匆忙里她也顧不得細看,只有讓劉靜先在那里守著,雖然這一路上應(yīng)該再沒有什么兇險,但她也還是有些擔(dān)心。 一行人向前走,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早先翻車的地方,那一地尸體令柴志堅等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氣,而劉燦,則完全怔住了——劉靜正拿著刀,不斷的在一個契丹人身上砍著。 第48章 烙餅(下) 劉靜拿的是一把帶弧度的圓刀,刀身很大,她拿起來仿佛都有些困難,但她一下下往下砍的樣子,卻沒有絲毫遲疑。那契丹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可她還再砍著,一些帶血的碎rou被她砍的四處紛飛。 …… 不說劉燦,就是趙弘殷等人也怔住了,他們不知打了多少仗,手里有過多少人命,可此時的情景,還是給他們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二娘子……”劉燦慢慢的開口,聲音很輕很輕,就怕在無意中嚇到了劉靜,劉靜一停,回過頭,看到劉燦,她露出一絲笑意,“我殺了他?!?/br> “……二娘子你說什么?” “他剛才沒有死,我殺了他?!眲㈧o指著下面的契丹人,聲音里帶了幾分得意,看向劉燦的目光更如同小孩子渴盼夸獎似的,可她的臉上卻帶著絲絲血痕,頭發(fā)更有幾塊被濺上的血rou。劉燦心中打了個突,暗暗吸了口氣,穩(wěn)定住情緒才開口,“是嗎,二娘子好能干。” 劉靜點點頭,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劉燦突然覺得鼻頭發(fā)酸,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令她想大叫大吼,想狠狠的發(fā)泄一番。但最終她什么也沒有做,只是走過去拉著劉靜的手,同時拿開了她手里的刀,但劉靜卻不太愿把刀給她,雖然被她拿走了,卻戀戀不舍的看著那刀,見劉燦沒有還給她的意思,她才遺憾的嘆了口氣。 “柴都頭,這里的事情就麻煩你們了。張鈞等將士一直到最后都盡忠職守,尸體是一定要帶回去好好安葬的。還有受傷的將士,也請柴都頭梳理一下,傷重的就讓他們來坐馬車,先回管城?!?/br> 柴志堅應(yīng)了,沖劉燦行了個禮,先安排了兩個人回去報信,這才去處理別的。他們這次出來的一共有二十八人,戰(zhàn)死的有十二個,重傷的也有六個,王輝被一桿槍貫穿了右大腿,左腿也被壓到了馬下,是被人抬著過來的,也虧得他神經(jīng)堅韌一直沒有昏迷。在看到劉燦無恙時,他吐出口氣:“大郎君無事,某也就放心了?!?/br> 劉燦上前握了一下他的手,沒有說什么。王輝一笑:“大郎君不必如此,某這條命都能賣給指使,又何況一條腿?真沒有了,以后也不擔(dān)心沒吃飯的地方?!?/br> 劉燦一笑:“王都頭心胸廣闊,必是要長命百歲的?!?/br> “不不不,某正巧想向大郎君要一個恩典。某有一個女兒,今年正好十歲,一直想送她去演武場?!?/br> “王都頭就不怕她將來遇到今天這事?” “如今世道,她在哪里能安穩(wěn)?倒不如跟著指使與大郎君更穩(wěn)妥些。她一名女子,若不學(xué)些本事,就只能仰仗娘家與夫家了……”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雖沒有明確表明,但眾人也知道他的意思。夫家是難說的,而娘家在這個世道也很難如人意。父母在也許還好,父母不在,娘家也不是能安身的地方。 “王都頭既如此說了,那我就應(yīng)了!” 王輝臉上立刻露出喜色,旁邊幾個護衛(wèi)隊的人臉上都帶出了羨慕之色。這一幕落到趙弘殷眼中,不由得令他心中一動。早先他聽石守信說自己是什么演武場的學(xué)員還沒有太放在心上,但看現(xiàn)在這情景,這演武場卻是一個好去處?想到這里,他的目光轉(zhuǎn)向石守信等人,見他們一個個雖然身材各異,年齡也不盡相同,卻都身姿挺拔。幫著搬抬傷員、處理雜務(wù),雖比較生疏,卻很有條理,而旁邊那些護衛(wèi)隊的,也不會因為他們年齡小就小看了他們,言談中還帶了一些親昵的恭敬。 “難道這些都是那劉成收的養(yǎng)子?” 他心中這么想著,面上卻不露。再看劉燦,一邊拉著劉靜,一邊同傷員說話,那些昏迷的是不說了,清醒的,她三言兩語總能安撫住對方的情緒,這令他不由得暗暗稱奇。這劉成的郎君看起來同他們家的香孩兒差不多,卻不知要能干多少倍! “阿耶!”他正想著,就聽到有人叫他,轉(zhuǎn)過頭就看到自家的香孩兒趙匡胤,當(dāng)下他眉頭一皺,“你怎么來了?你娘呢?” “娘還在車中,讓我來看看。” 趙弘殷哼了一聲:“是你自己想來的吧。” “兒子雖然想來,但也是得到了娘的同意啊?!币灰娺@邊的契丹人都被殺死了,他就想過來,不過那時候他娘不讓,怕還有什么危險,后來還是見柴志堅等人都過來了,而這邊的事情也確實了了,這才同意,不過即使如此,也把身邊唯二的一個親兵派了過來,趙弘殷此時就向那親兵看去,后者點點頭,“的確是娘子同意了的?!?/br> “娘還讓我?guī)Я艘恍├语瀬??!壁w匡胤露出我沒有說謊吧的表情,拿出一個籃子,里面是一疊他們早先準(zhǔn)備的干糧。 “如此,你跟我過來吧?!壁w弘殷說著,帶他來到劉燦身邊,此時劉燦剛同最后一個傷員說過話,正準(zhǔn)備再去柴志堅那邊看看,就見趙弘殷帶著一個男孩過來了。 按照此時的標(biāo)準(zhǔn),這個男孩已經(jīng)算是少年了,他的臉上還帶著稚氣,但身高已經(jīng)和一般的成年男子差不多,長相是偏英武的,就是黑的厲害。而此時,他正兩眼發(fā)光的看著她。 “大郎,這就是我家的那個二郎了,乳名香孩兒,你叫他什么都可以,他對你可是崇拜的緊?!?/br> …… 劉燦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了,在見到趙弘殷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會見到趙匡胤,可是,對方崇拜她?崇拜她是穿越過來的嗎? “香孩兒,這是鄭州劉指使家的大郎君,甚是了得!” “阿耶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劉家阿兄厲害啊,阿兄,你是我見過的除了阿耶外,箭術(shù)最為了得的!”說著,又遞過來一群星星眼,劉燦僵著臉,笑了笑,又笑了笑,“二郎謬贊了,趙伯伯箭術(shù)高超,我要學(xué)習(xí)的地方還多著呢。” “所以我說阿兄是阿耶外,箭術(shù)最了得啊!” …… “糊涂東西,就不會說個人話!”劉燦已經(jīng)不知道擺什么表情了,趙弘殷則破口大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看你劉家阿兄也不比你年長多少,卻穩(wěn)重有禮,你這孽障也不知怎么長出來的!” 趙匡胤低著頭沒有說話,一副認(rèn)錯的姿態(tài),但劉燦卻看到他在偷偷的吐舌頭,見劉燦發(fā)覺了,他又沖著劉燦擠了下眼,一副幫我保密的架勢,劉燦頓時啞然。 “大郎,你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個孽障一向如此。他早先有個阿兄一早沒了,他娘對他就有些嬌慣,越慣越不像話。長到現(xiàn)在,還做不出什么正經(jīng)事!” “阿耶怎么這么說我,我馬騎的很好,槍也耍的很好,斧子……” “你閉嘴!”趙弘殷咬牙切齒,一副蒼天我怎么生出了這么一個孽子的姿態(tài),劉燦在旁邊不由失笑。趙弘殷雖然嘴上說的厲害,但對趙匡胤的愛護卻溢于言表。 趙弘殷暗暗吸了口氣:“讓大郎見笑了,這孽障帶了些烙餅來,大郎看可有需要?” “正正需要,多謝二郎了。”經(jīng)過一場戰(zhàn)斗,昏迷的是不說了,清醒的都有些乏力,吃些東西也是補充元氣。他們早先帶的東西大多被她丟了,有一些雖然還能用,一些卻是不成樣子了,特別是吃的,馬蹄來回踩踏,都無法再入口。趙匡胤帶來的烙餅雖不是太多,作為臨時補充也不錯了,當(dāng)下她就把石守信叫了過來,讓他把烙餅分了。 石守信去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趙匡胤一眼,這令劉燦微微的有些失望,原來并沒有傳說中的君臣一見如故,風(fēng)雨交匯啊! 劉燦把兩輛車的東西都丟了,正好那些傷員能躺進去。她的那輛車雖然歪在了山坡上,馬也崴了腳,車卻沒有損壞,換一匹馬一樣趕路。只是沒了車夫有些麻煩,不過有人在前面拉著慢慢走一樣可以趕路。 四輛車,本來兩輛車?yán)瓊麊T,一輛車?yán)?,還有一輛車可以供乘坐。但劉燦見柴志堅要把那些尸體擠在一起,就讓把最后一輛車也用上了:“這些將士皆因我同二娘子而死,現(xiàn)在他們雖沒有了知覺,我也不能讓他們受這種委屈。若沒條件還罷,現(xiàn)在既有條件,自然往寬里來算?!?/br> 柴志堅沒有說什么,卻對她行了個叉手禮,劉燦連忙攔?。骸安穸碱^如此,就是真折殺我了,我這個也不過是應(yīng)有之意,不算什么?!?/br> 柴志堅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臉上的神情更堅毅了。劉燦說的的確是常理,但在這個時代恰恰缺乏這種常理。也許有的將領(lǐng)在士兵活著的時候還知道優(yōu)待,可一旦士兵死亡,也就人死事了了,能給妥善安葬的已經(jīng)很少,更不要說其他。在活人還顧不上的時候,也沒有什么人會為死人爭取,但事死如事生,卻是多少年流傳下來的習(xí)俗,也許在某些時候被遺忘、淡漠了,可有些骨子中的東西總是不能消散的。 馬還有多余的,但劉燦等人大多騎術(shù)不行,就都是步行。趙匡胤本來可以坐到自家車上的,這時候也同他們一起步行,還擠到了劉燦身邊,問開了她的生月,在知道他們同年后,很是驚喜:“我是三月二十一日的,阿兄呢?” “一月二十一日?!?/br> “竟然連日子都一樣!” ……不太一樣的好不好! 第49章 面湯(上) “阿兄箭術(shù)如此高超,是怎么練出來的?” “……就那么練出來的。” “靜心是不是?” “嗯?!?/br> “果然是要這樣嗎?我阿耶也是這么同我說的,偏偏我就靜不下心!”說到這里,他還嘆了口氣,劉燦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若真不行那就不如練別的,每個人的天賦不一樣。我練箭是因為這個最適合我,而你,可能適合別的?!?/br> ——宋太祖先生,傳聞里你的斧子是耍的很好的,當(dāng)了皇帝后還拿斧子砸過大臣! “我適合別的?” “嗯。你看我們同齡,你已經(jīng)比我高這么多了,也要比其他人高一些。所以我想你也許適合以力量見長的兵器。弓箭雖然很好,但你若不喜歡,也沒必要勉強自己?!?/br> 她話音剛落,那邊趙匡胤已經(jīng)對她投來了星星眼般的目光:“阿兄你真好,我一定要把這話告訴阿耶!他總是逼我練箭練箭練箭!” ……呃,其實你真不用以這么一種找到知音般的目光看著我。劉燦忍不住的把視線轉(zhuǎn)到了遠方,再偉大的人也有在嬰兒時期隨意大小便的日子。無論趙匡胤以后多么英明神武,此時也不過是一個被家里保護的很好的半大小子。所以不管是天真啦魯莽啦犯二啦都可以理解,可你一直這么崇拜的看著我,我很有壓力啊! “那小子怎么有那么多話?”看著前面喋喋不休的趙匡胤,王森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剛經(jīng)歷了一場從未經(jīng)歷過的戰(zhàn)斗,雖然他們沒有受傷,沒有放出一箭,但畢竟也是親臨戰(zhàn)場,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所以王森等人的精神本來有一些失衡。有些亢奮又有些迷茫,但在隨著大部隊走了一陣后,他們也恢復(fù)了一些,于是慢慢的趙匡胤的聲音也傳入了他們耳里。在他們的感覺里,劉燦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冷酷的,他們中也就石守信能與她多說幾句,其他人像王森這樣的,見了她都有些害怕。而就是石守信,對她也是尊敬感激多于親近,平時見了她都是仰視的。而這個趙匡胤呢?竟同劉燦拉起了家常!什么他第一次騎馬摔了跟頭,什么洛陽的風(fēng)光,什么這一路他們走了多少天,現(xiàn)在又說起了練箭……偏偏劉燦還沒有一巴掌把他甩開! 一定是這小子阿耶的關(guān)系,一定是! 不僅是王森,白勇石守信趙進等人都是這么想的。而此時,趙弘殷正坐在馬車上同自己的妻子杜氏說話。在一般人的感覺里趙弘殷武藝高強性格方正,是一家之主,但鮮少有人知道每逢大事他都是要同自己的妻子商量的,起碼要告訴她自己的想法。 “郎君一向心善,那種情況下定是要出手救人的,但我不太理解郎君為何還要答應(yīng)一起返回管城?郎君早先不是說鄭州幾人都有些出身不正嗎?”真的說起來,此時當(dāng)朝的都是數(shù)姓家臣,梁沒了從唐,唐沒了從晉,能歷任不倒那是本事。但劉成這樣的又不同,他們是陣前倒戈,是在唐還在的時候就投敵了。 “劉指使的出身是有些瑕疵,但我看他的家人、親衛(wèi)都很有章法。特別是其大郎君,守禮有節(jié),很是難得?!?/br> 杜氏點點頭:“那郎君是想從這位劉指使這里得些幫助?” 趙弘殷嘆了口氣:“阿杜,此去開封禍福難料。好一些的,我也許還能得一個差不多得官職,差一些,卻是難說得很了?!?/br> “早先河?xùn)|郭叔叔不是同郎君有舊,應(yīng)不至于如此吧。” “你說郭威嗎?可惜他又去了河?xùn)|,若還在開封也許會好些吧……” 人在人情在,若郭威還在開封,別的不說,幫他謀一個差不多的位置還是可以的,可現(xiàn)在郭威不在了。要他一封信過來就有這么大的作用也難了些。當(dāng)然,他在禁軍中也還有一些其他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朝廷混亂,這些關(guān)系也不知還能用上幾分。 “可如此一來,郎君不是就得罪契丹人了嗎?” “哪里有什么契丹人?” 阿杜一怔,趙弘殷對她一笑:“你慢慢看吧,此事,并沒有什么大礙。” 果然,之后的幾天劉成親自帶兵在周圍掃蕩了兩遍,大小匪盜還有一些平時為民亂時為賊的都被抓了個干凈,但管城上下都沒有提到契丹人,甚至這一次劉燦等人的遇襲,也沒有契丹人。所有參與其中的對外的說法都是,他們遇到了匪兵。劉成沒有提要找契丹人報仇,而那一隊契丹人也仿佛從人間蒸發(fā)了似的。后來也有契丹人來詢問,但管城這邊卻是矢口否認(rèn):“什么?有一個小隊的契丹人不見了?多少人?十個?哎呀呀呀,那一定是被匪兵給謀害了,這些匪兵真是膽大妄為!將軍放心吧,我們已經(jīng)把周圍的匪兵殺的一干二凈,也算是為你們契丹兄弟報仇了!有什么線索沒有?這個真沒有。難道說謀害者另有其人?不行,這些匪兵真是太過分了!此事一定要嚴(yán)懲!嚴(yán)辦!嚴(yán)查!中原腹地,天子腳下,竟然出了這種事,真是天理難容?。 ?/br> 這一番話把契丹使者繞的云里來霧里去,覺得這話不太像真的,可也沒證據(jù)說是假的。最后只能帶著劉成送的禮物回去復(fù)命了——那個小隊的契丹人是私下接的活兒,別說外人不知道他們?nèi)ツ膬毫?,就算知道,也是沒辦法拿到臺面上的。就算石敬瑭現(xiàn)在是兒皇帝,契丹人現(xiàn)在高高在上,可無故劫掠指使家眷這種事也是絕對不能做的。就算石敬瑭在這種事上也不敢偏頗,否則天下反旗不知又要豎起多少個。 很少人知道,劉成在把那個契丹使者送走后把自己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砸了一遍,其后就把自己關(guān)到了里面,連劉燦都不讓進。而劉燦也不去試圖進入,她知道劉成的這種憋悶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覺得對不起她們姐妹。 “阿兄,阿耶什么時候會出來?”劉靜依偎著劉燦,現(xiàn)在她越來越多的叫劉燦阿兄,而不是阿姐了。而她自己,也基本都是以男裝出現(xiàn)。 “我不知道?!?/br> “阿兄,我們就拿契丹人沒有辦法嗎?” 劉燦的目光轉(zhuǎn)向夜空,那里繁星如海。這其實還不是契丹人欺辱中原的最頂點,再過幾年,契丹人會打進中原,結(jié)束后晉。耶律德光甚至試圖在中原稱帝,那段時間,契丹人四處打草谷,開封附近可以說是重災(zāi)區(qū)。再之后耶律德光身染熱疾,契丹陷入權(quán)利交替的漩渦,中原算是得以喘口氣。當(dāng)郭威稱帝,后周建立,契丹也就不能再隨意入侵中原了。但從后周到北宋,歷經(jīng)百余年,中原人一直拿契丹人沒辦法。 不,也不能完全說沒有辦法,在柴榮時期這位五代第一明君曾試圖收復(fù)燕云十六州,此時他戰(zhàn)功赫赫威名天下,契丹人望風(fēng)而逃,一路披靡,幾乎沒費什么功夫就收復(fù)了三州,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病情加重,不得不匆匆返回。自此,宋太祖往這方面想過,宋太宗也往這方面想過,可都功虧一簣,之后的皇帝再沒想過這些。 當(dāng)然,也不能說完全就沒有再想,但再之后就是北宋末年了。北宋聯(lián)金滅了契丹,卻令自己丟了半壁江山…… “阿兄也沒有辦法嗎?” “我能有什么辦法?”劉燦失笑,那么多雄才大略的人都沒有辦法,她又能做什么?是,她比人掌握了更多的信息,可說到底她也不過還是一個小人物,就是這次的事,她也只能勸劉成忍耐,他們連一個小小的契丹商人都不敢輕易得罪,更不要說別的了。 是的,一聽劉燦說完經(jīng)過,劉成就知道是誰在背后搞鬼了,當(dāng)下就要提兵去找蕭寒的麻煩,卻被劉燦拉住了。 “大娘子,別的我都能聽你的,這次卻是決不能了!此僚欺人太甚,別的也就罷了,他敢動你們姐妹,就要死!就要死!”劉成咬著牙,目疵欲裂。 “阿耶!”劉燦抱著他的腿,“我知道阿耶的意思,可阿耶是否想過他為何要如此?”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死!” “我從來沒有不讓阿耶殺他,但此事既然已經(jīng)關(guān)乎我們姐妹,我也想問個究竟。阿耶同這蕭寒有什么仇怨,竟讓他費心做下這個局?” “什么仇怨,不過是他欺人不成,心生怨恨罷了!”劉成恨道,當(dāng)下就把這蕭寒早先如何要嫁他舞女的事說了,這事他早先并沒有說過,劉燦還是第一次知道劉成竟這么受歡迎。 “那之后,阿耶又做了什么?”